李十白脣角微微勾起,大手拉住她的小手,道:“我沒有騙你吧。你先去換身衣服,一會我們就出去。”
楊卷卷點頭,跑回裡面的小洞,把衣服換了。然後再跑到李十白麪前,甚是乖巧的說道:“那我們走吧。”
在快要走出妙華洞時,楊卷卷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月老看她回頭,對她慈祥一笑,心裡想着這丫頭果然有良心,沒有把仟藏忘了。
楊卷卷和李十白走的看不見了,月老才收起笑容,扯了兩把鬍鬚,愁眉苦臉的看着仟藏道:“仟藏啊,有我在這裡,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就安心修煉,其他的等你修爲夠了再說。”
坐在方榻上,一直閉眼的男子猛然睜開雙眼,明亮的像是夜空裡的星星。
“卷蘇的樣子變了!”
月老嘴角一抖,咳嗽一聲道:“她現在是凡人,樣貌隨她爹孃,當然和在天上時不一樣。”
“她的性子也變了!”
月老嘴角又是一抖,抹了一把臉道:“仟藏啊,她現在就是個普通凡人,某種意義上說她已經不是卷蘇了,她是楊卷卷。”
“卷卷,好名字。”仟藏讚道,“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月老嘴角抖的厲害,走過去道:“我冒着風險讓你徹底清醒,讓你看清她的樣子,聽清她的聲音,你就是想和我討論她的樣子變了,性子變了,名字好聽?”
仟藏把頭一偏,直直的看着月老道:“月華,你有事情瞞着我。”
聞言,月老心中一驚,面上卻十分鎮定,呵呵笑道:“怎麼會呢?我和你,和卷蘇都是好朋友,我只會幫你們,不會害你們。”
“我沒有說你會害我們,我說的是你有事瞞着我們。是什麼事?”月老這樣說,仟藏就更加認定月老有事瞞着他了。
月老吃驚的很,剛纔仟藏看到楊卷卷了,那肯定也看到李十白了,他該不會看出李十白就是十二花仙之一的四月牡丹花仙了吧?
月老正心驚,想着該如何說,又聽仟藏道:“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再相問。只是一樣,我不喜歡卷卷身邊的男子,月華你幫我。”
“行。”月老一口答應,看仟藏面露疲憊,他趕緊說:“仟藏,你再忍忍吧,不能急於這一時。你要想着以後,卷卷還需要你照顧呢。”
“我知道。”簡單的三個字,仟藏知道以後的修煉必須要全心全意的用心,再不可三心二意,差點喪命。
仟藏說完,眼皮子越來越沉重,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知道他這是要進入修煉了。
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他對月老道:“月華,卷卷就拜託你了。”
月老急忙答應一聲,可仟藏卻沒有來得及聽到答案,就進入了沉沉的修煉。
…………
快有半年的時間,楊卷卷一直在修仙閣,面對的人最多就是李十白,戈小桃還有仟藏。這一下修仙閣,看到集市那麼多人,她還有些不適應。
一開始,她還怯怯弱弱,緊緊的抓着李十白的衣服,小心的跟在其身後。到後來,她適應之後,就像是脫繮的野馬般,四處張望,也不躲在李十白身後了,而是在前拉着李十白走。
玩了一整天,兩人買了很多吃的,還有就是一些顏料,筆紙,以及一些繪畫書籍。
回到妙華洞,天色已黑,楊卷卷害怕仟藏吐血的事情再發生,怎麼也不肯讓李十白離去。他走也可以,不過要把她帶上。
李十白沒辦法,只好留下來。
月老等了很長時間都不見李十白回去,特意過來一趟,看到李十白抱着楊卷卷,就坐在仟藏的旁邊,已經睡熟了。
看到這一幕,月老的眼角抽搐的更厲害了。他抹了一把額頭,發現都出汗了。
能不出汗嗎?李十白也太大膽了,當着仟藏的面就和楊卷卷如此親密。幸好仟藏在修煉,看不到,不然還不知道醋罈子怎麼打的呢。
他答應過仟藏會好好照顧楊卷卷,就算沒有仟藏那番話,他也不會看着楊卷卷被李十白拐跑的。
說到底,他就是偏袒,尤爲的偏袒仟藏和楊卷卷。所以,他只能委屈別人,委屈李十白了。
他走到李十白麪前,對着李十白的額頭伸手一彈,李十白立刻驚醒。
“師兄?”李十白皺眉,他就一天沒回去,師兄這是來抓他回去的嗎?
月老指了指還在熟睡的楊卷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指了指外邊。
李十白明白他的意思,低頭看了看懷裡熟睡的楊卷卷,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平,才朝着外面走去。
洞外,夜色撩/人。
月老一身白衣,站在月色下,有種清清冷冷的感覺。
李十白出來,看着這樣的月老,有片刻的晃神。好像他是自己認識的月老,又好像不是的,感覺他像是離自己很近,又好像很遠。
“師兄深夜找我,是爲了仟藏?”李十白雖是問話,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月老轉身,笑着搖頭:“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是爲了卷卷,她還小,你現在對她太好,讓她對你產生依戀。若是有天你離開了她,她會有多傷心,你想過了嗎?”
李十白踢了踢地上的小石頭,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有點刺耳。
踢了五六個,他說:“師兄怎麼知道,以後定是我離開卷卷呢?”
他看月老想說什麼,又趕緊說道:“師兄,我可以答應你,和她保持距離。但是我想等她學會畫畫再離開,因爲她說過要給我畫一幅畫,掛在妙華洞。以後我不在她身邊了,有副畫陪着她也不錯。至少,她能記得我。”
月老面上帶着笑,其實腸子都愁的打結了。李十白居然想讓卷卷留着他的畫,那仟藏醒來看到,還不得把修仙閣的醋罈子給打翻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讓卷卷真的畫了李十白的畫,他得做些什麼。但他又不能當着李十白的面做,這事只能放在心裡,慢慢計較。
…………
沒有了李十白溫暖的懷抱,楊卷卷很快就感受到了寒冷。有過兩次在冰冷的地上醒來的經歷,楊卷卷被冷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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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還在方榻上,只是沒有靠在仟藏身上,所以纔會感到冷。她動了動身子,移到了仟藏的身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閉眼繼續睡。
眼睛剛閉上,她猛然想起李十白來,想起睡覺前李十白還陪在她身邊的。怎麼到了半夜,李十白就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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