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打”鍾小天咬牙切齒,兩手縮在袖子之中,緊握成拳,因爲用力,而微微顫抖。
雪如炎扶着桌椅站起來,白皙的面龐泛起了紅潤,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努力保持平靜,“鍾施主,我是來解脫你的,你怎麼不識好歹”
“狗屁小爺我要你來解脫”鍾小天怒髮衝冠,擡手,指着雪如炎,憤恨道:“雪如炎我和你無冤無仇,既然你早知我的夢是個遺憾,爲何不提前告訴我現在看到我難過,你又來假惺惺的安慰我,說給我解脫,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小爺我不要你的解脫,你給我滾,滾的遠遠的。下次不要再讓小爺見到你,否則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鍾小天和雪如炎的對話,都是在夢裡進行的,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所以見鍾小天這麼仇恨雪如炎,其他人都很疑惑。
在場的人都瞭解鍾小天的脾氣,急躁無比,且喜怒無常,是個十分難惹的主。
白允凡怕鍾小天真的發怒,傷到了雪如炎,就勸他快離開。
雪如炎謝了白允凡的好意,挺直腰板道:“他是我的客人,沒有將他渡化,我是不會離開的。”
說罷,雪如炎又對鍾小天道:“鍾施主你誤會了,你是我華胥酒樓的客人,在我華胥酒樓做的夢,會被寄存。在時機未到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做的是什麼夢。”
“你走不走”鍾小天暴躁的問道,他都快接受此後再也無法和楊卷卷在一起的事實了,然而這時候雪如炎卻給他帶來一個他和楊卷卷成親的夢。
那個夢用雪如炎的話說,若是沒有意外發生,兩年之後,也就是他二十歲,楊卷卷十八,他們會成親的。可是人生往往有很多不如意,他的不如意就是他在二十歲之前,就失去了楊卷卷。
所以那個夢成爲了他一生的遺憾,而他又是花仙,可能會成爲他生生世世的遺憾。
還有兩年,他就能娶楊卷卷了這是多麼大的喜事,可現在對他來說,卻不是喜事,而是一個大噩夢。
如果當初他沒有和仟藏打那個賭,忍着口氣和仟藏耗下去。就算仟藏將楊卷卷帶走,但他們的命運在哪裡,也許兩年後,他們還會成親。
而這一切,卻都被他親手給毀了。他恨自己,他恨雪如炎,恨雪如炎不該給他帶來這個夢。
“鍾施主你稍安勿躁,很多人和你一樣都”
雪如炎的話還沒說完,鍾小天用力猛地用力,掙開了李十白和白允凡的束縛,一腳踹向了雪如炎。
“鍾小天”淘淘怒了,多少年了,這臭脾氣一點都沒改。
鍾小天也怒了,不管淘淘的阻攔,又對雪如炎出手。雪如炎避之不及,被打中心口,吐了一口血,倒飛出去,撞在了洞壁上,又摔了下來。
鍾小天幾步追過去,還要打,李十白和淘淘慌將其架住,阻止了他。
“南無~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一道佛樂從天而降,華胥搖着扇子,踏着雲朵,降在了遮雲洞前。
“是你”鍾小天一眼認出華胥,因爲他還穿着和以前一樣的衣服。
看到華胥後,鍾小天將那天的事情完全想起來了。他和楊卷卷去了華胥酒樓,一箇中年男子出來迎接,上了很多他們沒有見過的菜。
中年男子請他們喝酒,喝完酒之後,他就睡了過去,繼而做了那個夢。但醒來後,他和楊卷卷都將這事給忘記了。
“是你,是你設計我和卷卷進了華胥酒樓。”鍾小天指着華胥,走出了遮雲洞。
華胥搖着扇子,打下他的手,呵呵笑道:“小施主,見面即是緣分。你怎麼能說我設計呢”
“哼”鍾小天冷哼一聲,他也找不到證據,說是華胥設計了他。
華胥看向雪如炎,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如炎你過來。”
“師父。”雪如炎低着頭,他來之前,還自信滿滿一定會渡化鍾小天,沒想到失敗了。
華胥用扇子拍了怕雪如炎的胸脯,笑道:“鍾施主不願解脫,就不願解脫,何苦打傷我的徒弟難道你打傷我的徒弟,你和她的命運就能改變了嗎”
“鍾施主你是十二花仙之一,又是地府總判,所見所聞必定比我這徒弟多。他點化不了你,一是他見的世面少,沒本事,二是你不願意。若是你願意,無須任何人點化,你自己就能明瞭。”
“呵”鍾小天輕笑一聲,丹鳳眼閃了閃,沒有接話。
華胥又道:“華胥也沒本事點化你,只是想對鍾施主說一句:放下方能得到。”
鍾小天丹鳳眼一挑,直視華胥,冷笑道:“放下我本可以放下,可你們又給了我一個夢,讓我如何放下”
“哈哈,那個夢就是前方高山,腳下河流,路邊野花野草鍾施主,你真是因爲那個夢,纔不願意放下的嗎”華胥笑問。
鍾小天眉頭一鎖,臉色難看,突然伸手道:“拿來”
“鍾施主,你確定要嗎”華胥問。
雪如炎不明白鍾小天要什麼,疑惑的問道:“師父,他要什麼”
華胥沒有理睬雪如炎,左手攤開,一個水晶球在他掌心出現,“鍾施主,你可要想好了這對你來說,就是那阻路的高山,擋路的河流,路邊吸引你的野花野草。”
鍾小天沒有說話,朝前兩步,將那個水晶球拿了過來,緊緊的攥在手裡。
這裡有他最美的夢,夢裡他和楊卷卷成親了。他知道華胥的意思,拿了這個夢,就代表他將無法放下,無法解脫。
而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下。
“走吧。”華胥將夢給了鍾小天,對失望的雪如炎說道。
雪如炎點點頭,走時回頭看了鍾小天一眼,不甘心的說道:“鍾施主,你別再執迷不悟了。”
鍾小天揚手,雪如炎趕緊扭頭走了。
不一會兒,華胥師徒消失在了遠處。
衆人看着鍾小天轉着水晶球玩,雖然沒有問,但都猜到那個水晶球裡可能封印着他做的夢。
“我還是要去找卷卷。”鍾小天收了水晶球,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