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章 得寶
歸元箭飛快的穿透了靈氣層,在顧顏已經可以控制陣法靈氣的形勢下,無數的靈氣攪動着太陰之力,對歸元箭加以助推,讓其的威勢更盛,如三條銀龍一般席捲而來,其勢之快,迅如雷電,正中矮個修士的前心
它的胸口“蓬”的一聲便爆起一團血霧,便箭尖只刺到它的胸口,便再也刺不進去,顧顏聽到一聲極爲尖銳的“丁”的響聲,像是刺到了什麼堅硬之物一樣,矮個修士反應奇快,大吼了一聲,伸手去抓。
顧顏將手一招,三支歸元箭便迅速的飛回手中,她清晰的看到,在箭尖刺入它的胸口時,冒起了一溜的火星,顧顏的反應奇快,她五指向前一劃,飛快的揚起,本來還纏繞在矮個修士手臂上的火焰就突然間收斂起來,一縷暗紅色的火焰冒出頭來,化作九柄蓮花瓣形的飛刀,向着修士前胸之處飛快的旋去。朱蓮業火,無物不焚!
矮個修士慘叫了一聲,它沒想到顧顏使用火靈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兩人之間隔着那麼遠,又有靈氣層相隔,她還能夠精確的控制火靈逃脫自己的束縛而傷人,而它的前胸本來就是無比薄弱之處,剛纔又受了歸元箭的重重一擊,被朱蓮業火所化的飛刀一絞,無數黑色的鬃毛被絞得粉碎,漫漫揚揚飄得漫天都是。在它的胸口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方塊,閃着極爲碩亮的光芒。
顧顏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的天!”在它的胸口處,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玉匣,被封在它的胸口裡面,正好在心口所在之處,難怪那個地方那樣的脆弱。等於是內臟被生生的挖了去。它們不惜化身成魔,也要留住自己的軀體。難道就是爲了要守衛住這個東西?
而歸元箭的用力一擊,已經讓它的胸口破開了一個大血洞,玉匣在其中閃耀着光芒,又被朱蓮業火一擊,便離開了它的軀體控制,旋轉着要飛出來。
顧顏飛快的划動法訣,朱蓮業火變成了一個蓮花狀,頓時將玉匣包裹住。然後裹起來向外疾飛。
玉匣離體而去,矮個修士就像是被剜去了一塊肉一樣。發出了極爲痛苦的叫聲,雖然它的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神智與記憶,但保護這個玉匣卻像是嵌入了它的本能一樣,它也顧不得身上仍有着黑血直流的傷口,顧不得周圍的靈氣流正在不停的向它衝擊,飛身向着上空衝去。
而本來正在拼命向外衝擊着的雲澤也大聲的叫了起來,他不停的揮動着雙拳,用力的向上轟擊過去,將周圍整個的靈氣攪得一團亂。在兩股力量的牽扯之下,玉匣向上飛得越來越慢,最後居然停在了半空中。
顧顏一揚手中的朱顏鏡,一道白光便照射過去,九嶷鼎中的混沌元氣同時吞吐而出。青白二氣將玉匣裹住,然後就飛快的向上急拉。或許當年天誅與正教中的修士在這裡戰鬥。爲的就是這個玉匣,這裡面,說不定隱藏着萬古之前的奧秘,如今有這個機會。她怎麼能不搶奪到手?
但是隻遲了這麼一刻,雲澤已經飛快的追至,它在化身殭屍之後,已經失去了本能,只知道這個玉匣不能被人搶去,便左右兩拳,重重的轟擊過去,周圍無數的靈氣亂流,全被它擊得四處紛飛,而顧顏的混沌元氣又將它不停的上拉,幾股力量互相的牽扯,玉匣在空中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這時矮個修士已經飛快的衝了上來,烏黑的鮮血在它身上流個不停,半個身子都已經被血染盡,空中無數妖獸,在它的身上噬咬出了數不清的傷口,但它卻全然不懼,兩隻大手,飛快的抓住了玉匣,向懷中用力的一扯。
它這一下,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玉匣在幾股力量的牽扯下,頓時分崩離析,在空中化爲了無數碎片,空中就如同下了一場水晶雨一樣,落英繽紛,無數的光彩,好看十分。
但顧顏的眼睛並沒有被這些東西所吸引,當玉匣一碎的時候,她的身形如電一般的彈射出去,飛快的衝入了其中,她已經看到了兩件東西在空中靜靜的漂浮着。
空中有一根大概只有小孩子半個手臂長短的乾枯樹枝,腐朽的像是已經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似乎被風一吹就會散化成灰,但在無數靈氣的衝擊之下,它卻就是在空中那樣靜靜的漂浮着,紋絲不動
另一件則是一塊有半個手掌大小的令牌,黑漆漆的,有着黯淡的洶涌,上面刻着兩個上古文字,顧顏看得清楚,那上面寫的是“玄都”!
或許這就是天誅當年苦心要留下來的線索,這個線索經歷了她的殘魂,以朱顏鏡爲媒介,最終落到顧顏的頭上,冥冥之中,顧顏就是天誅於離世前選定要來取走它的人!
玉匣在空中碎裂,兩隻殭屍同時都是一愣,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時顧顏已經如電一般飛至,兩隻手在空中,一左一右,飛快的將這兩件東西全部抓住,然後轉頭便向着空中飛去。
兩隻殭屍同時的大聲怒吼起來,向着空中衝過去,但顧顏手中的令牌,這時卻發出了奇異的光華,黑黝黝的光芒在空中飛快的擴散,天空中變得平滑如鏡,像是有一塊碩大的水晶將整個天空都遮擋住了,然後便現出了一個宮裝女子的影子。
顧顏也被這樣的勝景驚得呆了,她擡着頭,喃喃的說道:“天誅……”
那女子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隨後整個融天嶺上的靈氣都飛快的捲動起來,天空中的這個影子,像是一個碩大無比的抽水機,把所有的靈氣都抽了進去,然後女子的手輕輕向下一壓,無數的水晶在空中碎裂,碎瓊亂玉一般的灑落下來。瞬時間,星落如雨!
那兩隻殭屍發出了無比的慘叫聲,無數的水晶碎片把它們徹底的埋藏,大地在轟隆隆的震動。整個融天嶺都在顫抖,分裂,解體。這一擊,將整個融天嶺都夷爲了平地!
而顧顏呆呆的站在空中,她身體周圍被令牌所發出來的烏光護住,不管空中的靈氣亂流如何肆虐,也根本傷不到她分毫。
這時她忽然想起來畢真真等人還藏在地底,不禁驚呼了一聲。飛快的衝了下去。
無數的碎片夾雜着靈氣亂流在空間中肆虐,整個融天嶺全都被推平。兩隻殭屍早就被埋在了下面,而顧顏飛快的下衝,令牌所發的烏光就在她的周身護衛,如入無人之境一樣。
她用手一劃,地面就自行的裂開,在地下數十丈的深處,錦雲碟正靜靜的停放着,畢真真站在那裡,把諸鶯與林梓潼護在身後。
她們也感到了地面上的隆隆震動。臉上都露出驚惶之色,這時纔看到顧顏如電一般的飛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顧顏已經站上了錦雲碟,說道:“快走!”
一道白虹便沖天而起。向着融天嶺之外疾飛了出去,一頭衝入了黑沼之中。
顧顏在百忙之中回了一下頭。看到在雲層之中,似乎有一個淡淡的女子身影,那就是天誅,她彷彿在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是向顧顏,還是向着她自己。然後無數的煙塵飛起,那個影子也消失在空中不見。顧顏忽然覺得心中有一絲的淒涼,她手中的朱顏鏡發出了輕輕的顫音,她知道,天誅的最後一縷痕跡,已經從這個世界上被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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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自爆元嬰之後,仍然留下了這最後一擊,或許這就是留給後來人的。當顧顏拿到了那塊令牌,也就等於取得了觸發這最後一擊的鑰匙。這是天誅在萬載之前,從元嬰中分出來的一絲神念,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擊。爆發之後,這個當年也曾驚世駭俗的女子,便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不復存在。
錦雲碟毫不停留的飛遁了十數裡,終於力盡,也無法穿越黑沼,由九嶷鼎的混沌元氣所拱衛着,懸停在黑沼的上空。
衆人回首,看到綿延數十里的融天嶺,這時已經完全夷爲了平地,平靜的就像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畢真真也十分的震驚,她有些呆呆的站在那裡,問道:“阿顏,這是怎麼一回事?”
顧顏把手中的令牌和那根枯枝拿給她們看,說道:“這是在那個殭屍胸口所處藏的玉匣中取到的。”
畢真真驚呼到:“殭屍?那不是傀儡麼?”
顧顏這纔想起畢真真還不知道整個事件的詳情,便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說了一下,苦笑道:“我們開始都想錯了,這世上有哪個人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將兩名元嬰後期的修士都煉製成爲傀儡?就算是化神期的修士,大概也不行吧?”
她看着手中的令牌與枯枝,嘆了口氣,說道:“我想,天誅與這些修士們在這裡,一定是在爭奪這個玉匣。當時的戰況,我們已經無法猜想,或許是天誅落在了下風,也或許是她佔了上風卻沒有能夠拿到玉匣,總之她不惜自爆元嬰,也要將這個玉匣留在這裡,並且,她留下了自己的一縷殘魂,在當年的天朱鏡上,也爲魔門中人留下了線索,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後來始終沒有人尋到這個線索。”
畢真真說道:“在那次大戰之後不久,魔門便在正教的攻勢之下兵敗如山倒,尤其是七大魔尊紛紛而亡,或許是已經沒有精力來顧及此事了吧。”
顧顏接着說道:“天誅的自爆之威,在整個融天嶺上的修士都要化爲塵灰,那兩個修士,尤其是那個矮個修士,或許就是守護玉匣的人,它與雲澤在當時的千鈞一髮之刻,居然不惜棄去元嬰,捨身成魔,也要保留住自己的身軀,並將這個玉匣護在其中。它們的身軀因爲化成魔身而被保留下來,在萬年的過程中靜靜的躺在地底,這次大比,藏劍山莊將陣旗埋於此處,引得這裡的靈氣變動,我們又誤打誤撞的進了天誅自爆產生的小空間。空間因而湮滅,靈氣被這兩個傢伙吸走,因此埋藏萬載的天屍便終於復活!”
諸鶯與林梓潼同時吐了吐舌頭,覺得像是在聽天書一樣,但仔細想一想,又是絲絲入扣。只是想到這麼巧合的事情居然也發生在她們身上,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畢真真說道:“這兩方人馬,爲了這樣一件小小的東西拼得你死我活,最後誰都沒有生存下來。但最後還是天誅贏了,你不就可以算是她的傳人嗎?”
顧顏長嘆了一聲說道:“生生死死又有什麼意義呢?魔門現在已經化爲塵灰了,只剩下零星的傳人存世,被九大派打壓得擡不起頭來,誰還會記得她在這裡的事情?而蒼梧的那些門派。也不會記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這場大戰吧?”她擡起頭,隨意的望向遙遠的星空。萬載之前的那些玄秘,有些已經永遠塵封於歷史之一,她們今天所挖掘出來的,算是這些埋藏了的歷史中的一角罷!
畢真真拿過顧顏手中的令牌與枯枝,仔細的看着,上面都沒有絲毫的靈氣,也看不出是什麼材料所制,她看了半晌,毫無頭緒。又還給顧顏,說道:“令牌上刻着‘玄都’二字,與天誅所刻的字跡相合。她臨死前,應該是留了文字給我們的,只是不知道被誰抹去。這塊令牌,就算我們拿到手。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啊。”
顧顏笑道:“萬載之前,被元嬰修士爭得你死我活的東西,我們現在隨手的拿在手裡,倒像是廢銅爛鐵一樣。”她也拿到眼前仔細的端詳。
那塊黑漆漆的令牌。非金非木,有些像她在歸墟海時所見過的黑曜石,但仔細看又不太像,只能肯定是一種從沒見過的晶石,雖然在上面感應不到絲毫的靈氣,以顧顏特有的神念,卻覺得裡面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只是無法產生共鳴而已。
而那根枯枝則更加的奇怪,看上去像是已經凋敝了不知道多久,被風一吹就會四散成灰一樣,但在剛纔那麼多靈氣的互相牽扯之下,它居然沒有絲毫的損傷。
這時一直藏在她懷裡的小姜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它揚起小爪子吱吱的叫了幾聲,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顧顏手裡的枯枝,似乎是有話想說又不敢說的神氣。顧顏看着它的神態,不由得好笑,舉起手中的枯枝,作勢要向着它擲去,說道:“你饞了是不,這東西餵給你吃?”
小姜的眼中卻突然露出了畏懼之色,它兩隻小爪子不停的揮動着,飛快跳上了顧顏的肩頭,然後向着她的懷中扎去,口中卻吱吱的叫個不停。
倒是諸鶯有些看明白它的意思了,說道:“師叔,小姜的意思是說,這東西是個寶貝呢!”
顧顏本來也只是說笑,不過小姜向來是無物不吃而且口極刁的,在混沌空間裡養刁了嘴之後,連紫炎晶都不喜歡吃了,只吃最爲純淨的晶魂。這個東西居然是它想吃又不敢吃的,可見其特別之處了。
她想到藍湘告訴她的,吞雲獸天生就有識寶之能,小姜對此物如此的重視,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了。她便拍了拍小姜的腦袋,“好了,我把它收起來,哪天你要告訴我,這東西究竟有什麼奧妙的啊!”
顧顏把枯枝,連同那塊令牌,都一起收進了乾坤袋裡,小姜才探出頭來,向着外面看去,兩隻紫金色的瞳仁滴溜溜的轉着,忽然間它像是看到了什麼,將眼睛一睜,兩道紫光便飛快的射出去。
被它的目光所射之處,地面上就有兩道白霧升起,顧顏敏銳的察覺到有靈氣涌動,飛掠過去,伸手一抄,等雲散霧消之後,發現手中的是兩面陣旗。
衆人也有些訝然,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之後,她們本來想着能夠逃生就已經是老天眷顧了,沒想到還能夠拿到這兩面陣旗。顧顏笑道:“總算是沒有白來!”雖然中間經歷了許多波折,差一點就集體葬身於此,但最後卻是完好的歸來,最初的目的也得以實現。劫後餘生的幾個人,頓時都笑逐顏開起來。
幾個人都不急着離開,先是在錦雲碟上打座調息,恢復體力,反正在黑沼之上,也不用法寶護身,黑沼之霧就是最天然的隱蔽。錦雲碟就一直懸在黑沼之上,她們四個人隱在黑沼之霧中,外面的人看不到她們,也無法用法寶感應,顧顏取出靈丹,給大家分服,一直過了兩天,纔將自己的小傷養好,畢真真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向何處去?”
顧顏拿出那塊玉版仔細的看着,說道:“過了融天嶺,我們的目標已經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可以先從容易的地方掃蕩。”她攥了攥拳頭,“遇到有好東西的,就打劫他們!”
幾個人都笑起來,顧顏向地圖上指了指,“七百里東,是折衝嶺,我們先去這裡吧!這是陣旗最密集的一個地方,就算找不到,也要搶他們的!”
隨後,錦雲碟一道白光飛起,衝出了黑沼,自由自在的向着東方飛去。
在融天嶺之外數十里處的一座山峰之上,這時正稀稀落落的站着七八人,爲首的兩個,一個身着宮裝,另一個披着青色的大氅,都是女子,眉目間冷峻非常。一言不發的聽着身前兩個人的報告。
等那兩個人說完了,那個青色大氅的女子才緩緩說道:“南仙子,似乎你所料有誤啊,這個姓顧的女人,似乎並沒有葬身在融天嶺處,她們居然破禁而出了。”
另一個人正是南仙子,包括楊真,以及積雲峰的三四名高手,都站在她的身後,這時她的面色也極爲冷峻,顯然聽到顧顏從融天嶺脫身的消息並不舒服。
她冷冷的說道:“端木宮主,我早和你說過,這個女人的命硬得很,從她來到東陽到現在,也經歷了不少險境,哪一次不是險之又險,雖然融天嶺是極危險的秘地,但我可也沒說過,她就一定會葬身在裡面。”
那個身披青色大氅的女子,就是長青宮的三宮主端木青,這次長青宮主善法真人並沒有玄隊親來,而是派手下的三位宮主來主持其事,二宮主獨孤月溶帶隊參加大比,而與積雲峰聯手對付顧顏之事,便交給三宮主端木青負責。
她與南仙子,都是在蒼梧頗有名氣的女修,一見面便容易濺出火花,好在兩個人都沒有互相譏諷的意思,意思到了便轉過話頭,端木青說道:“也不知道她們在融天嶺上,到底經歷了什麼?記得在一千年前,我還是小女孩兒的時候,我的師父就是與兩位師兄弟一起進了融天嶺,結果從此就沒有歸來。那裡,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死地。”
南仙子淡淡的說道:“誰知道她走了什麼狗屎運呢?只是這一次,恐怕她的好運氣要到頭了。”她將手一招,楊真便從身後走過來,拿出一塊極大的地圖,攤在地上。
這可比顧顏她們手中的那塊玉版要詳細得多了,整個古戰場的地形躍然於其上,每一條山巒、河流,一一無不鉅細,楊真低聲說道:“她們向東而去,應該是去了折衝嶺,那裡的陣旗埋藏最多,也是小門派修士聚集最多的地方,她們應該不止是打着挖取陣旗的目的!”
端木青說道:“折衝嶺的人太多,不是個動手的好地方。”
南仙子走過來,她凝視看着地圖,沉思了良久,才用手重重的在上面劃了一下,說道:“那是自然。她們剛從險地脫身,又是走了這裡最危險的一個地方,精神一定鬆懈,我們就是要在途中動手,才能打她們一個措手不及,就在這裡!”
端木青看了一眼她所指的地方,訝然的說道:“斷雲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