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5章 神秘交易雲陽大變

795章 神秘交易,雲陽大變

顧顏眉頭微蹙道:“幾位元后的大修前輩,在十餘年前同時閉關,如今可曾出關了?”

玉鼎真人道:“敝派華嚴祖師,至今仍閉關未出,此次亦無令旨傳下。”

南雲微微頜首,顯然無諦上師也同樣如此。至於落雲宗中的那位元后大修,向來避居極北冰川,從來不問中原之事的。

蘇曼箭道:“如今魔門大興,道魔之戰眼看就要來臨,幾位老祖師,爲何仍棄如今的形勢於不顧,依舊閉關不出?”

玉鼎淡淡的說道:“魔門雖是大興,但畢竟他們之中,並沒有像當年七大魔尊那樣出色的人物,幾位祖師自有道理,何必如此緊

張?”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翰青說道:“此次玉虛宮傳下令旨,於雲陽城進行九派會商,我們至少要先商議一個章程出來,對於佔據東南

的魔門,應如何處置?”

紫陽真人忽然間以頗爲玩味的語氣說道:“當年蒙頂山法會,碧霞宗成爲蒼梧第十宗,東南本就是碧霞宗的屬地,如今被魔門所

佔,碧霞宗是否應作出一些表率了?”

顧顏淡然不語,像是根本沒有看到紫陽真人一樣。而林梓潼則說道:“真人的意思,是要碧霞宗獨當此任麼,那麼也可,將來若

佔了魔門的什麼,只要貴宗,不出來置喙!”

她這一句話,頓時便將紫陽真人噎了回去,青鳥真人微閉着雙目,不發一言,陳翰青排解道:“碧霞宗獨處雲澤,與魔門正面相

對,我們的資源。自然應該多向碧霞宗傾斜。此次正要從長計議。”

顧顏的臉上露出微笑。紫陽真人如果以爲,碧霞宗還要秉承前十年的方針,韜光隱晦,閉門不出,那麼他就算是打錯了算盤,碧

霞宗在近十年的快速發展之後,其實力,已經更加的發展壯大起來,這次藉着九派會商的形勢,林梓潼等人已經作好了準備。要

讓碧霞宗於蒼梧大興。只是雖定了如此的方案,但還要借一借勢,紫陽真人這時候跳出來。倒成了他們一個極好的靶子。

果然紫陽說道:“如果她們真有這個實力,那也無妨,只怕她們擔不起這樣的重任!”

顧顏淡然說道:“真人若有意,我二人,同往天極一行如何?”

她這一句話。頓時便將紫陽壓住,當年顧顏孤身闖天極,從無數魔修的圍攻之下,安然歸來,已成爲蒼梧傳誦的盛事,紫陽真人

自忖。並沒有這樣的膽氣。

林梓潼這時才緩緩說道:“敝宗已經決定,在此次會商之後,便會出動至天極。掃蕩魔門於那裡的巢穴!只是此事,非一宗之力

能爲,還望各派能夠合力相助。與魔門對抗之事,非碧霞一宗一地之事,乃是整個蒼梧的大事。非合力不能爲也。”

紫陽真人哼了一聲,並不作答。而陳翰青則面露喜色。“如果碧霞宗真能擔此重任,那麼我可代表陳家,調派人手,以及靈石等

資源過來。”這些年白崖陳家,在白山黑水之間,與另一端背依天脊山脈的魔門對峙,實在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如今碧霞宗在東

南,能夠與他們遙相呼應,是他們最爲高興之事。

盛華蘭也說道:“吾師亦有法旨,碧霞宗若能行此事,那麼敝派亦可派人相助。”

紫陽真人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還是本着先前的行事作風,來揣測碧霞宗,但沒想到這次林梓潼卻不避不讓,一下子便抓住

了整個局勢的主動權,如果應對魔門之事,被碧霞宗掌控起來,那麼天機門的地位,豈非更加是岌岌可危了?

他環顧四周,玉鼎與青鳥真人都閉口不言,而藏劍山莊、蓮花山與白崖陳家,顯然都是支持碧霞宗的,玉鼎真人投射過來的目光

,微有責難之意,顯然對他輕易的出口,一下子便讓碧霞宗奪得了主導權,有些不滿。而金剛門的那位南雲大師似正在沉吟,對

碧霞宗的提議,也頗有贊同之意。

紫陽頗有些懊悔,脫口而出的說道:“只怕以碧霞宗一宗之力,未必能做出什麼來吧,若真的能夠做出成績,那麼敝門必會做出

決斷!”

他這句話一出口,便已經覺得不好,果然,玉鼎真人頗爲不滿的目光,已經向他看了過來,這時他才反應過來,這句話,已經將

自己逼到了死角里,再沒有轉圜的餘地。

如果他剛纔避口不談,轉而它語,將這個話題岔開去的話,那麼再拖到玉笛真人到來之時,玉鼎等人,自然會有轉圜的辦法,但

現在他這一句話,已經讓自己沒有迴旋的餘地。以顧顏爲首的碧霞宗,是真的能夠做出,讓人震驚的事情的!

顧顏這時纔開口說道:“難得諸位都贊同此事,就等玉笛真人到來,聽了玉虛宮的令旨,再做決斷吧。”她輕飄飄的一句話,便

讓紫陽真人所準備了一大堆的話,全都沒有了用武之地,像是重重的一拳打到了空處,後來積蓄着的無數力量,根本就沒有發揮

的地方,鬱悶的幾乎想要吐血。

這時他才發現,不知何時,在場中人,居然都隱隱以顧顏的態度爲準了。

紫陽真人那紫色的臉膛,這時已漲成了豬肝色,他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即便拂袖而起,奪門而去。

發生在九派會商之前,這一場小小的風波,並不爲雲陽城的這些修士所知。雖然在碧霞宗崛起於東南之後,雲陽城已經退位於東

陽郡,風光不再,但仍然是雲澤來往修士的第二通都大邑。雖然這一次九派會商之事,很是秘密,並沒有多少人知曉,但城中寶

光起落,也有人隱隱猜出來。或許是發生了大事情。而在元子檀的控制之下,整個雲陽城,顯得格外的秩序井然,並沒有人敢於

在城中作亂。

許檸領了顧顏的命令,剛剛出了皇城,便看到了身後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她隨即停步,道:“衛斐,是不是你?”

衛斐笑嘻嘻的從一根廓柱之後露出了頭來,“你被祖師召去。是不是分派了什麼好事情,要不要也分我一份?”

這兩個人都是碧霞宗三代弟子之中,最爲傑出之人。雖然拜入宗門已過多年,但那股喜好爭鋒的脾氣卻始終不改,許檸聽了他的

話,便高高的昂起頭來,“這件事。我一個人便可以做了,要你幹什麼?”

不過聽了衛斐的話,她的心中倒也一動。這件事,顧顏原本也沒有守秘的打算,她也曾告訴許檸,讓她找一兩個幫手無妨。衛斐

來的。倒是恰逢其時。只是兩個人平時在言語之上,頗不對付,雖然許檸想找他幫忙。但在口頭上,也總是要先小小的刺他一下

衛斐不以爲意,笑嘻嘻的湊過來說道:“我知道你要去做什麼,論起對雲陽城的熟悉來,你可不如我。你是不是想要偷着去辦什

麼事情,不想讓人知道的?”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她。衛斐因爲出身於衛家,對那些俗務很是熟悉,經常會被張大牛派去,料理門派事務,雲陽城也不知道走過

了多少次,對於那些暗地裡的勾當,很是熟悉,許檸想了想,便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跟着我來吧!”

她把衛斐叫到身邊,纔將顧顏的吩咐告訴他,末了又說道:“這件事,祖師不方便出面?,因此叫我們幾個三代弟子去做,只要

探聽到了風聲就行,如果不行的話,也沒什麼關係。”

衛斐笑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他帶着許檸,出了皇城,隨即便轉進了一條小巷子去。

雲陽城在元子檀接手城主位後,幾經改建,但大體的格局並沒什麼變化,以坐北朝南的皇城爲基,城中全是四四方方的城坊,自

從定了雲陽城爲九派會商之地後,元子檀便將此地嚴加控制起來,城中的那些來歷不明的散修,幾乎絕跡。原本極爲熱鬧的坊市

所在,這時也變得冷冷清清起來。

許檸看着眼前只有小貓兩三隻的坊市,皺眉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地方?”

衛斐嘿嘿的笑了笑,“自然不是,真正放在明面之下的東西,不是現在就能看得到的。”他帶着許檸,穿過了坊市,便走入了後

面的一條小巷,七轉八彎之後,眼前忽然間便豁然開朗起來,一副鬱郁青蔥的庭院出現在眼前,居然別有洞天的模樣。

這是一座裡外三進的大院子,衛斐擡手叩門,過了片刻,裡面便吱呀一聲開了,有一個青衣僮子開了門,衛斐向他打了個手勢,

兩人便閃身進去,隨後門又關了起來。

僮子看出了他們兩個,都已經到了結丹中期的頂鋒,只差一步就能夠晉階後期,臉上便現出了崇敬之意,掏出兩塊牌子遞給了他

們,說道:“今日會在甲七,請至後院第三樓。”

衛斐點了點頭,一言不發,便拉着許檸的手過去。

一直穿過迴廊,到了後院,許檸才甩脫衛斐的手,“喂,你帶我來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衛斐嘿嘿一笑,說道:“雖然論起修爲,你勝過我一線,但你久在丹霞山,這些門道,可就未必有我清楚了。這裡,就是雲陽城

中,最大的地下交易會。包括散修,還有玄門中人,甚至魔修,有時都會在此地出現,當然,他們全都是蒙着面目,不會爲人所

察知身份的。”

衛斐出身於衛家的底層,對這些牛鬼蛇神的門道,比起天生貴胃的許檸便懂得多多了,他輕車熟路的進了青衣僮子所說的那座樓

,便看到周圍煙氣繚繞,似乎有數十名修士正在這裡來去,一切都極爲正規的模樣。

許檸低聲說道:“這個地方安全麼,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衛斐道:“絕對安全,我聽說,這裡是雲陽城的一位大人物所罩着的。而且大家也都默認,能夠有這樣一個地方。你跟我來吧。

這座樓宇,共分三層,就如同城中的坊市一樣,擺放着一行行的席位,果然有不少的奇珍異寶,有些甚至是許檸在丹霞山的靈園

之中,都從未見過的。她的眼睛不禁瞪了起來,說道:“喂,你以前蒐羅過來的那些好東西。是不是都是從這裡來的?”

衛斐嘿嘿笑了幾聲,並不作答,他着許檸。一直走到第三層上,有一個身穿青袍,戴着面具的人,似乎正在那裡等人,衛斐上去

拱了拱手。青袍人便很是欣喜的說道:“原來是聞老弟?”

他們這裡,報的自然都是假名,不過是個稱呼而已,誰也不會在意,衛斐湊上前去,說道:“這是申先生。此地的主持,我帶一

個朋友過來,尋些東西。”申先生大笑起來:“請便。我還有客,就不奉陪了。”

說完,他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人,便快步走去。許檸隨意的望去,正好看到一個曼妙的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她也不以爲意,隨口說道:“你與我過去看看。是否有祖師所需要的那種靈石?”

這時衛斐卻愣了一下,他說道:“你看到剛纔那個人影了麼,是不是有些眼熟?”

許檸道:“你認識這麼多的熟人,也不奇怪,不要再想了,免得耽誤了事。”

這時在他們兩個人的身邊,忽然有一個聲音低低的說道:“那位,似乎是元家主的夫人,怎麼她也會到這裡來了?”

衛斐回頭看去,一個身材高瘦,頭戴面具的男子,似乎也在這裡自言自語。他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說道:“你剛

才說什麼?”

在這三層之上,本來就只有寥寥十餘人而已,那個人愣了一下,才說道:“都說這個地方,是元家主夫人暗中罩着的,怎麼老弟

不知麼?”

他似乎是怕惹事,說完這句話,便匆匆下樓去了。

許檸看衛斐露出沉思的神色,說道:“他說的元家主,可是元子檀?”

衛斐搖搖頭,“元子檀雖爲城主,但元家的家主,名義上卻是元子規,看來剛纔來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元子規的夫人,只是我怎

麼覺得,有些眼熟的模樣。”

許檸說道:“好了,也許你偶爾在哪裡見過,也未可知。不要再想這件事了,說起來,如果龍淵閣現在還在的話,那麼我們就省

了多少功夫。”

勢力遍佈蒼梧的龍淵閣,在十年之前,散修聯盟一把火燒了姑蘇城,與魔門合流,遷往東南之後,似乎所有龍淵閣的分舵,都在

同一時間轉入了地下,而那位神秘的荷塘主人,則在那場大火之中消失了蹤跡,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也正是因爲龍淵閣的忽

然隱匿,纔有各種各樣的交易會應運而生,彌補空缺,互通有無。

許檸仔細看過去,並沒有發現自己想找的東西,正略有遺憾,回頭看到衛斐,有些失神的模樣,不滿的說道:“喂,你到底在幹

什麼?”

衛斐被她一叫,纔像忽然間回過神來一樣,神色大變,一把將她扯到了角落裡,說道:“你記得嗎,十年之前,我們曾在天極之

中,看到了什麼?”

許檸不解的說道:“你怎麼啦?”她看到衛斐鄭重的神色,便說道,“那天,我們看到有人在吸取神獸之血……”她說到這裡,

忽然間倒吸了一口冷氣,用手掩住了嘴巴,低聲說道,“你說的是,那個魔門女修?”

衛斐點頭,“不錯,當年她曾經在衛家潛伏,並且還成爲了衛夫人,足足潛了數十年之久,雖然她這次遮掩了面目,但我卻是認

得她的。她怎麼搖身一變,又成了元家的家主夫人?”

許檸頓時便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說道:“這件事,要馬上報給掌門人知道,我們快走!”

他們兩個,快步下了階梯,而這時,被衛斐無意中所認出來的傅錦榮。正在後院的秘室之中,與那位申先生敘話。

她的臉上,頗有些不滿之色,說道:“你們散修聯盟,在暗地裡佈下了這些的暗線,想要取代龍淵閣的地位,以這些交易會爲基

,成爲蒼梧第一大交易商,只是有些事也不能太過火吧,現在是什麼時候。居然還敢開張,不怕元子檀知道,抄了你們?”

申先生面色不變。笑道:“多虧夫人的照拂。再者九派會商,是何等的秘密之事,不是連夫人都不知曉麼?還是大城主傳來訊息

,讓我們居中策應。如果現在弄得風聲鶴唳,不是反而給人以口實麼?”

傅錦容哼了一聲。“這次聖祖傳來消息,讓我們兩家,通力合作,破壞他們九派會商之事,最好是能夠出個人命,見一見血。貴

盟之中,可有什麼訊息?”

申先生笑道:“大城主有令,這次由聖門親自主持。我們從旁協助而已,一切都聽聖門的吩咐。”

傅錦容淡淡“嗯”了一聲,她忽然想起,自己在上樓來時,驚鴻一瞥所見到的那兩個人。雖然遮蔽着面目,但身形卻有些眼熟。

便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申先生道:“那個男子,以前曾來過此地的,至少女子,則是她自己所帶來的,並不知曉身份。”

傅錦容的心中,總覺得有一絲不安,她當年在衛家,以衛夫人的身份潛伏,見過她的人原本就不多,後來又都在衛家的那場變故

之中喪生,現在世上已沒有幾個,可爲何她會覺得那兩個人眼熟?

她忽然間站起了身來,說道:“立刻封院,將那兩個人攔下來!”

申先生愕然道:“出了什麼事?”

傅錦容咬着牙說道:“那兩個人,是碧霞宗的,只怕他們認出了我!”

雖然見過傅錦容面目,仍活在世上的人不多,但偏偏衛斐就是一個,而且她在十年前,於天極中露了形跡,窺伺在側的,也同樣

是碧霞宗的這兩個人,如今是聖門與散修聯盟合力,要破壞九派會商的時候,可不能因爲這一點變故,壞了大事!

申先生全身一震,說道:“遵命!”快步的下樓而去。傅錦容咬着牙說道:“來人,拿這道令符,把這裡給我封了!”

在她的身後,有一道無聲無息的黑霧飄出,兩名身穿黑衣的衛士已經出現,接過了她手中的一道令符。

那是身爲副城主的元子規,所攜有的令符,以此符,可以於城主不在的時候,代城主執事,她這一句話既出,所有人頓時都動作

了起來,而她本人,則說道:“這次的事情,就交給申先生處理,告訴他,如果讓那兩個人走脫,也就不要再回來見我了!”

說完,她便飛身破窗而去。

元府,元子規正坐在正廳之中理事,他的眉宇之間,有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煩躁之意,像是有什麼難決之事一樣,元子檀已經入了

皇城,與九派先期到來之人商議大計,而他則在這段時間之中,代掌城主之事。這時他大聲的喝道:“我的令符在哪裡?”

身邊的一個隨從上前回稟說道:“家主忘了,夫人出了門,您的那面令符,不是一直都給夫人防身的麼?”

元子規哼了一聲,“回來之後告訴她,這段時間,儘量不要讓她出門!”

他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銀鈴般的清笑之聲,傅錦容快步的走進去,使了個眼色,左右的人便同時退了下去,她隨手關了

廳門,走到元子規的身後,用手輕輕的在他的後背上按着,一股靈氣透體而入,元子規呻吟了一聲,便覺得十分舒服。

在他的心中,對這個十餘年之前,才收於房中的侍妾,確實十分的寵愛,甚至把她當成夫人一樣的對付。實在是因爲她爲人溫柔

和善,如花解語,平生之中,從未見過如此合心意的女子。想到她自承是散修聯盟的出身,又在當年散修聯盟反出蒼梧,加入蒼

梧之後,那無比震驚而恐懼的神情,他的心中,就不禁起了幾分憐惜之意,回頭說道:“你回來也好,這段時間,就暫時不要出

門了。城中最近有些事情,免得出去惹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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