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友將腰間的小旗取出,看了眼旗布中間破的一個小洞,下意識的就想將其捋平,彷彿那個洞不是破在旗子上,而是破在他的身上,頗有些心疼。
黃道友眼珠滴溜溜地一轉,說道:“賢侄,這匹布若是真的能用來煉製旗布,不如找個煉器師,將我這面旗子補了罷。”
牛凡微微一笑道:“要是真的如伯伯所說,倒是件好事。”隨後又略有些惋惜地說道:“當初煉製這面鬼旗的圖譜若是還在的話,我倒可以嘗試煉製一下,想要找一名擁有鬼旗圖譜的煉器師,且圖譜的等級能令人滿意的,一時半會......”
牛凡說出自己的爲難,畢竟在缺少圖譜的情況下,全靠自己摸索去煉製出一件能令自己滿意的寶物,可沒想象的那般容易,而擁有一份圖譜就不同了,無論再簡單的圖譜,那也是無數先輩們智慧的結晶,縱使不完全按照圖譜煉製,汲取精華再稍作改動,煉製成功的機率以及良品的可能都大上很多。
黃道友一瞬明白過來牛凡話語的關鍵,心道:“原來牛賢侄是想爲我煉製出一面更好的。”內心雀躍,說道:“賢侄,等碰到了合適的機緣再來煉製也不遲,伯伯不着急。”
牛凡將那副水藍色鎧甲拿到掌心,仔細研究起來,而黃道友則是一陣心急火燎,看向那匹黑布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在黃道友看來,那匹黑布已然是他的心愛之物,是他未來的家。
黃道友摸了摸手中的旗子,中間的破洞總是讓他感到硌心,甚至有些嫌棄,他快步走向眼前的那匹黑布,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入寶光之內。
黃道友的手剛一觸摸到黑布的剎那,他的心顫抖了下,那涼涼的、滑滑的感覺,讓他止不住的打了個魂顫,彷彿觸摸的不是一匹黑黝黝的布,而是女子潔白滑嫩的肌膚。
黃道友伸入寶光的手不僅沒有受到傷害,在寶光的包裹下反而讓他產生了一種舒服之感,似乎令得黃道友體表的魂光都亮上了幾分,黃道友內心激動:“果真是好寶貝呀,摸一摸覺得肚子都不餓了,要是能住在裡邊,可美死人了。”
黃道友意識到那寶光能滋養他的魂體,和他先前的猜測不謀而合,這匹布縱使煉製不了鬼旗,最起碼也是對他有大用之物,說不定......能煉製一套衣服,穿上去......滿滿地舒坦。
寶光對黃道友沒有產生阻隔,黃道友的膽子不由得大上了幾分,他縱身一躍,跳到黑色的布面上,腳下軟軟的感覺讓他渾身哆嗦,他很久沒有實實在在地體驗到,這種唯有擁有肉身時才能體會到的絕妙觸感。
想起腰間鬼旗那粗糙的質感他就來氣,這幾年摸啊摸啊,手心似乎都長出了繭子,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日日夜夜。
黃道友深知,能讓他以魂體之身產生觸感的東西可不多啊,“寶貝,這是我的了,我心愛的寶貝。”黃道友靈魂沸騰,哆嗦着向着布面趴去。
這一趴,他再也不想起來了。
黃道友從布面上聞到了舒服的氣息,那淡淡的馨香,讓他嚐到了嗅覺的味道,自從肉身被毀後,已有好幾年未體驗到這種感覺,黃道友身軀顫抖,想要落淚。
“活着真好。”黃道友心中微微一酸,但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他現在只想擁抱着身下的感覺,沉沉地睡過去。
那好聞的味道讓他溫暖,睏意襲來,他的眼皮直打架,朦朦朧朧,終於關上了看向這世界的兩扇沉重大門。
與此同時,牛凡已經將法力灌入手中的鎧甲,那鎧甲竟隨着法力的注入化成點點水藍色的精光,牛凡心意一動,那些如同精靈般的點點精光轉瞬散開,將牛凡包裹在內。
“這鎧甲竟有了靈性。”牛凡對於這個發現很是興奮,正如黃道友所說的那般,這件鎧甲的品質不低,甚至很有可能超過了中品靈寶的層次。
牛凡閉上雙眼,仔細地感應着周圍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隨着他神識的掃過,都彷彿發出歡呼和雀躍,這也就代表這件鎧甲已經認他爲主了,牛凡知道,若不是這件鎧甲沒有歸屬,他此刻煉化這件鎧甲絕不會這麼簡單容易。
牛凡想控制着那些精光向自己靠攏,他的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只見那些光點竟“嗖”地一聲,一閃過後,已經沒入他的衣服,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他穿了件鎧甲,唯有牛凡能感應到,他的身上有一層很是溫暖的軟甲包裹,那軟甲沒有重量,若不是牛凡能感應其存在,幾乎能讓人忽略。
牛凡正沉浸在鎧甲的奇異當中,就在這時,龍烈的聲音卻突然從他肚子內傳出:“小子,再不救那老鬼,他可要真的變死鬼了。”
牛凡一驚,剎那睜開眼睛向着旁邊掃去,這一看之下,真的將他嚇了一大跳。
那匹黑布之上哪還有黃道友的影子,只能依稀看見一個形似“大”字的鼓鼓之物,被一層層黑色的絲線蓋得是天衣無縫。
若仔細看,那黑色的不是絲線,而是一張張細密的蛛網,覆蓋在一起竟和黑布的質地很是相似。
這匹布能吃人。
牛凡想到此點一瞬駭然,問道:“老龍,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的神識一點察覺都沒有?”
牛凡已經從儲物袋內取出一把銀色匕首,靈力注入過後,刀尖寒光一閃,也就在這時,龍烈說道:“這匹布是用鬼蜮魂蛛吐出的絲製成的,能夠同化魂體,你先將覆蓋的蛛網割開,把那老鬼拉出來罷。”
牛凡下手不慢,銀色匕首劃拉一下劃出一道弧形,而他的另一隻手已經雙指點出,一夾一扯,把已經陷入昏迷的黃道友給拽了出來。
牛凡手中的匕首被他一瞬擲出,將那匹黑布給擊下石榻,而黃道友則是被他平放在石榻之上。
此刻黃道友體表的魂光已經黯淡到極致,顯然那匹黑布吸收了他很多的魂力,要想醒來,怕是要費一番周折了。
牛凡怎麼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變故。
牛凡的聲音變得冰冷,道:“鬼蜮魂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