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話一出口,就是一道驚雷,在中軍大帳內,轟隆而動。
獸王整個人,如同冰凍,一動不動,站立原地,嘴角微微一抽,不知道在想什麼。
圖牛長老更是回眸,深深看了一眼李源,內心開始掀起波瀾。
其餘部落的長老,內心一緊,開始生起怒意,摩拳擦掌,這樣的承諾,簡直就是恥辱。
“李道友,你這樣的承諾太過分了,若是他日你來我獸族,需要我獸族爲你去死,難道我獸族的人,也要爲你去死嗎?”
“是呀,李道友,你這樣的要求,實在太過,再者,我獸族的人,久居萬獸山深山,實力低微,有什麼可以幫助你李道友的。”
“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這樣的承諾,我獸族的人,不會答應。”
“對,絕對不可答應,這樣的承諾,宛如我獸族成爲你的奴役族人,你這樣做,同死去的獸尊,有何差別?”
中軍大帳內,獸族其餘部落的長老,紛紛開口,大多數長老的建議,表示絕對不會同意李源的請求。
唯有獸王、圖牛長老,一直沒有開口,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諸位放心,在下需要獸王的承諾,絕對不會奴役獸族。”李源再次開口。
其餘部落的長老,沒有因爲這樣的話,感到心頭鬆弛,反而,以一種不確定的眼神,紛紛朝向李源看來。
“好了,這是本王的決定,其餘的人,你們下去吧,我同李道友商談。”獸王輕聲下令。
部落其餘長老,一同拱手,紛紛朝着大帳內撤去。
“圖牛長老,你留下吧。”獸王叫住圖牛長老。
圖牛長老一禮,握着自己權杖,站立一側,時而看向獸王,時而看向李源。
等待其餘長老,紛紛散去,獸王再次揮手,將大帳內,其餘獸族的人,一併撤去。
似是這般做,還是不放心,獸王親自走下來,想要一觀,是否還有其他的人。
李源散出神識,其餘獸族的人,已經退去,大帳內,如今只有三人,獸王、圖牛長老、李源。
“獸王此舉,看來是已經知曉李某所求。”李源笑容玩味,徐徐說道。
獸王確定再無其他人時,看了一眼圖牛長老,老人微微頷首,獸王這才緩緩開口。
“李道友,你這樣的承諾,看來是想打我獸族萬獸山的主意。”
李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繼續聽聞獸王說下去。
“這是我獸族的秘辛,都說萬獸山內,有着秘葬,御獸秘法,百年來,是真是假,沒有誰知曉,獸尊攻打我獸族,是爲我獸族的御獸秘法。”
“可惜,我獸族的人,天生同內環山內的野獸、靈獸、妖獸等天地靈物親近,這在本王看來,不是什麼御獸秘法。”
“是一種與天地自然相融的法門,且,精深奧妙,即便是我獸族的人,也沒有人完全掌握。”
獸王說到這時,下意識朝向圖牛長老看去,老人微動,而後,淡淡開口接話。
“李道友,獸王所言,千真萬確,若是你爲萬獸山秘藏,將來我獸族的人,沒有什麼可以幫你。”
李源揹負雙手,闌珊而行,在中軍大帳內,來回踱步,一手摸着下巴,笑了起來。
“兩位不用賣關子,李某既然能夠進入墨海淵內部,自然經過了亂葬崗。”
墨海淵亂葬崗!
獸王、圖牛長老,兩人面面相覷起來,神色惶恐不已,死死盯着李源。
獸王揹負一手,拳頭攢緊,心底一股莫名的殺意,正在洶涌而起,整個肉身,隱約可以察覺到殺氣。
與此同時,圖牛長老緊握獸骨權杖,用力極大,眼中閃爍過一絲殺機。
這一切,都逃不過李源的雙眼,將兩人外放的氣息,一一感應在心。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若是動手,只會自取滅亡。”李源鎮定自若,沒有散出自己的氣息,只是簡單告知。
墨海淵亂葬崗,是獸族的秘辛,一些部落長老,根本沒有資格知曉。
獸族中,獸王身爲一族之王,知曉這些隱秘,圖牛長老上了年紀,對於獸族的歷史,自然熟絡。
當李源說出亂葬崗時,獸王、圖牛長老第一時間,都想將眼前這位黑袍青年,格殺當場。
獸王握緊的拳頭,緩緩鬆弛,嘆出一口氣,緩緩道:“李道友,你究竟想要什麼?”
圖牛長老,耷拉的眼皮,黯淡的目光,瞬間煥發神采,一同看向李源,等待着他的回答。
墨海淵亂葬崗,事關獸族祖先之事,這些年來,知曉亂葬崗的人,寥寥無幾,獸族內的人,一旦發現祖先隱秘,都會被獸王召見,至於是否返回,已經是一個謎題。
事關祖先的事,獸王嚴令禁止,消息泄露者,殺無赦。
如今聽李源提起,本能的殺意,在這一刻陡然升騰,顯然,是將李源當作獸族的人。
“李某經過亂葬崗,知曉獸族祖先之事,想來,是比獸王知道的要多,李某想要的承諾,同亂葬崗有關。”
“進入獸族內環山,我觀察到這方天地確實有靈氣,可奇怪的是,這些靈氣,不是天地自然而生,更像是有人故意操控。”
李源說出自己關於內環山靈氣的猜想,一時間,獸王不解,他修煉的是肉身力量,不是術法一道,自然不會感知到這樣的靈氣問題。
“李道友,你想說什麼?”獸王眉頭微微一皺,倉促問來。
“你獸族的祖先,姬元,可能沒有死!”
獸王整個肉身,肌肉矯健非常,在這一刻,轟然一動,整個肉身,橫肉一抖,對峙李源,喝道:“李道友,我尊你爲貴客,可你不應該對我祖先不敬,亂葬崗的秘辛,我獸族祖先固然有失天地大義,本王無可褒貶,可是,本王不允許你侮我祖先。”
獸王鼓盪一身蠻橫肉身之力,朝向李源壓去,造成一股壓迫感。
若是常人,定然在獸王這一股壓力下,定然連連退避,甚至匍匐倒地。
李源嘴角泛起陰冷,運轉自身靈力,一道無形罩籠罩本體,讓獸王寸步難行,肉身強大之力的壓迫,沒有一絲。
圖牛長老急忙上前,攔在中間,勸道:“獸王、李道友,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說,沒有必要動手。”
“李道友,我需要你道歉,你提及我祖先之名,便是對其不敬。”獸王堅決不退讓,自己祖先姬元,除卻亂葬崗之事,其他的豐功偉績,數不勝數。
獸族中,誰都不可提及祖先之名,故而,李源直呼其名,引起獸王的大怒。
李源非但沒有道歉,而是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可笑,一位坑殺自己好友的人,李某提及他名又如何?獸王,你們的祖先,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數百年過去,若是你獸族祖先姬元沒有死,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在圖謀什麼?”
“你放肆!!!”獸王繼續鼓盪肉身之力,握緊一拳,朝向李源打去。
李源二指微動,瞬間擡手,猶如四兩撥千斤,將獸王下壓的重拳,一道攔住。
圖牛長老陷入兩難抉擇,不知該幫誰,老人焦急不堪,攔在中間,賠笑道:“李道友,口下留情,那畢竟是我族祖先。”
“李某何錯之有?姬元坑殺自己好友門徒,五千之衆,亂葬崗內,五千無辜靈魂,至死得不到救贖,一縷生前的執念,化爲一具具白骨,埋葬亂葬崗,這樣的姬元,是你們獸族的祖先,可在李某眼中,他便是背信棄義的小人!”
李源不吐不快,語氣鏗鏘有力,聲音在中軍大帳內迴盪開來。
“你?!你!!!”獸王語氣哽咽,握緊的拳頭,另外一拳,同樣砸來。
李源渾身術法光罩,一道攔住,獸王雙拳鼓盪,砰砰響動,始終不得近身李源半步。
圖牛長老臉色陰沉無比,亂葬崗的事,是獸族史上的一塊遮羞布,如今被李源狠狠揭開,如同多年的舊疾,在這一刻,爆發。
“本王,不准你侮辱我獸族祖先!不準!”獸王揮舞雙拳,來回擊打術法光罩。
不到數息間,一雙拳頭,鮮血淋漓,在拳骨間,汩汩而流。
“獸王,你需要冷靜!”李源淡道,同時,一手舞動,一根赤火火鏈,將獸王牢牢困住。
獸王來回掙扎一番,無法掙脫,一雙眼睛,如同兇獸一般,要將李源撕裂。
圖牛長老戰戰兢兢,很明顯,李源此舉,已經不顧退路,道出獸族祖先,看來他知道更多的是。
李源將獸王困住後,朝向側翼一張座椅,緩緩落座。
圖牛長老站立獸王身旁,拱了拱手,請求道:“李道友,不該爲難獸王,獸王維護祖先,理所當然。”
“圖牛長老,李某在你部落已有一月之久,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我提及姬元,你沒有如此大的反應,便是最好的佐證。”
獸王下意識側眸看向圖牛長老,老人一個勁的擺手,否認道:“李道友,老夫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提及我獸族祖先,老夫年老,故而沒有多加激動。”
李源不以爲意,看向這位老人,大有深意道:“是嗎?那爲何圖牛長老在自己屋中,收藏一枚枚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