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嘆一聲,雲無雙幽幽的道。
“咱們的那位陛下,連強娶兒妻,逼死親子的事都能做的出來,又何惜什麼世仇!”
一句話,說的衆人啞口無言,想到他們公子的遭遇,那位陛下還真有可能違背祖訓,幹出與世仇合作的事來。
“無雙,怎麼辦,你就說吧!大家都聽你的。”
自從無雙說出他的猜測,衆人在震驚過後,顯露出的是空前的團結,和對雲無雙的信任。
雲無雙看着眼前這些叔叔伯伯,無形的熱淚涌上心頭,他深深的向衆人鞠了一躬。
強忍眼淚,雲無雙蹲在地上開始劃出一個個標誌,燕雲邊境以及迷霧森林和齊峰關,一個個地方被標示了出來。
“各位將軍請看,這裡是迷霧森林,周邊是敬河衛河,沒有船隻三十餘萬大軍很難全部渡過去,唯有西南地勢平坦,便予大軍穿行,若我是此次統兵之人,便在此處佈下重兵,同時延兩條河岸佈下暗哨,再以奇兵騷擾,打草驚蛇,迫使我們退出迷霧森林,這樣便會落入對方的口袋,被一口吃掉。”
“若是咱們不出去,就在這迷霧森林中兜圈子呢?”
隨着雲無雙的介紹,李狂靈機一動,一錘砸在手掌上,興奮得提出建議。
雲無雙淡淡一笑,接口。
“迷霧森林是很大,但在對方確定了我方位置的前提下,其實範圍會很小,在對方兵力遠過我方得前提下,呆在迷霧森林也不過是使對方的傷亡大一點,最終還是全殲的下場。”
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李狂嘿嘿直笑。
“俺腦中不好使,你繼續、繼續,嘿嘿!”
大家聞言鬨堂大笑,原本緊張的氣氛,也被衝散了不少。
蒙軍沒笑,但也沒制止衆人,而是向雲無雙發問。
“無雙,你覺得他們,是怎麼確定咱們的位置的?”
低頭想了想,雲無雙搖了搖頭。
“方法有很多,一些擅長搜尋的妖獸,或者請動生死境大能推算,最有可能的就是,咱們那位陛下花費大價錢,請了天機問金閣的天機大師。”
想了想,蒙軍認同了雲無雙的猜測,三十五萬血狼軍個個都是孤兒,對公子的忠誠那是絕對的,不可能有叛徒,三年了,他們那位疑心頗重的殿下等不及也是正常。
“對方若是如此佈置,可謂天衣無縫,毫無破綻。但是世仇終歸是世仇,不可能完全信任,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點了點離迷霧森林不遠的一處地方,雲無雙將衆將的目光再次吸引了過來。
“這裡是劍門關,是齊天皇朝離我們最近的地方,我的想法是,派出一隻偏軍,作爲疑兵直撲劍門關,聲勢要大,要給人一種咱們全軍開拔的錯覺。”
“你的意思是要攻打劍門關?”
“不是。你們想想,若是你是風炎軍主帥,驟然聽聞血狼軍整體向劍門關開拔,你會怎麼想?”
衆將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被雲無雙這一提醒,頓時反應過來,紛紛興奮起來。
“對呀!兩國世代爲仇,邊境軍士更是各個與對方有家恨,如果突然發現血狼軍向着劍門關而去,必然是以爲守衛敬河的齊天皇朝背信棄義,趁機招降了血狼軍,要知道過去三年,齊天皇朝的使者頻發進入迷霧森林,可是根本不加掩飾呀!”
蒙軍也很興奮,不過還是有層擔心。
“那我們的位置……?”
雲無雙自信一笑。
“這個不用擔心,我料定對方只能大概鎖定咱們的範圍,否則也不用一次次的派出部隊搜索。何況,就是知道我們把部隊分成兩部分,風炎軍主帥是更相信咱們投靠齊天皇朝呢,還是相信咱們會留下了等死?”
“哈哈哈!妙計呀,讓他明知道是陷阱,也必須分重兵前去攔截,看他們怎麼應付。”
“小雙的腦子就是好使,沒說的小雙你就說接下來怎麼辦吧。”
有了如此好的計策,衆將心心倍增,紛紛催促接下來的計劃。
敲了敲地面,雲無雙的語氣越來越自信。
“偏軍渡河以後,要一路上大壯聲勢,讓他們誤以爲,我們真的已經投靠齊天皇朝,這樣爲了不讓齊天皇朝得到我天命皇朝的佈防情況,風炎軍必調重兵追擊,而離那裡最近的部隊,無疑是迷霧森林西南的守軍。”
“只要西南守軍一走,蒙將軍便可帶大軍殺出,其後不管是深入天罰森林,還是伺機返回天命皇朝,進入公子的封地,都大有可爲。”
“此計劃的重中之重,便在於偏軍了,由於要渡敬河,並且要保證隱秘,偏軍人數決不能太多,最好只出一萬,渡河之後偏軍不僅要面臨風炎軍的追殺,還有可能被齊天皇朝的破殺軍圍攻,因此我建議由我領軍,計劃是由我制定的,沒人比我更熟悉,關鍵時刻我還能隨即應變。”
偏軍的兇險誰人不知,可以說這就是以偏軍爲餌,換取整個血狼軍圖團的生路,誰去誰死,衆將沒有一個笨人,一聽雲無雙要去,頓時就爆了。
“去去去,小孩子一邊玩着去,大人打仗你湊什麼熱鬧,偏軍必須我老黑來領,咱老黑乾的就是這先鋒的事。”
“一邊兒去,小娃娃不懂事,你也跟着湊熱鬧,這能是先鋒嗎,這是偏軍,得找一經驗豐富的,咱李狂跟着公子大小百十餘戰,別的不說,六年前一戰幹掉齊天皇朝一百萬十萬先頭部隊,論經驗除了蒙帥,誰能和我比,這偏軍之職,咱李狂當仁不讓。”
“什麼叫你經驗多,跟的公子最久你就了不起了,我付強雖然跟公子時間最晚,但大大小小的戰役,公子那次沒帶我,論見過的陣勢,你們誰有我多,所以……。”
“不行不行不行……。”
“我看呀!……”
原本衆人的中心,計劃的執行者雲無雙,已經被徹底的無視了,幾次張嘴都被堵了回來。
雲無雙想哭,看着這些生死與共的叔叔、伯伯,他們興高采烈的不是在爭功,而是在爭死呀!
“都給我閉嘴,這次偏軍由我來領,再敢多嘴,軍法 論處。”
衆人爭吵不朽,蒙軍突然一聲爆喝,斷然蓋棺定論。
衆人不服,瞪着眼睛剛想爭一下,蒙軍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塊玉牌,上雕飛龍中間一個霄字。
“太子玉牌,見令牌如見公子。”
衆人雙拳緊握,雙目充血盯着玉牌,良久齊聲應道。
“遵命!”
兩字出口,衆人都想泄了氣的皮球,李狂更是一扔戰刀,蹲在地上,大顆大顆的淚珠無聲的滾落。
雲無雙幾欲張口,但都嘴脣發乾不知道要說什麼。
“都給老子滾起來,像什麼樣子,別給老子丟人。”
一腳踢在李狂身上,靈海境的修爲就算不用靈氣,也將李狂踹的一個踉蹌,蒙軍一把將李狂拽起,搖着他大吼。
“不就是死嗎?老子只不過先走一步,但是老子走了,公子的血狼軍你們得給老子護好,就你們這羣熊樣,能嗎,能嗎。”
“能。”
李狂幾人一個個眼中含着熱淚,齊聲回答,身體站的筆直。
蒙軍笑了,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待走到雲無雙面前時,蒙軍雙手按住他的雙肩,直視雲無雙的雙眼。
“無雙,你比我強,以前公子高速我的時候,說實話蒙叔不信,但這三年,蒙叔信了,服了。血狼軍的兄弟們交給你,叔放心。”
將玉牌拍在雲無雙的手裡,蒙軍鄭重的說。
“我走之後,你就是血狼軍團的最高統帥,公子說過,在你真正成長起來後,必是一個無雙帥才,別讓公子失望。”
眼中的熱淚轉了又轉,最終被強忍回去,雲無雙狠狠的點頭。
剛剛經歷過廝殺的迷霧中,混雜着濃重的血腥味,寂靜的森林裡,一道道暗紅身影再前進。
……
燕雲城,位於整個燕雲四州的最南端,是最靠近齊峰關的大城。
由於位於邊境又靠近商道,來往的客商都要在這裡休息。
“來了您嘚!桂花酒一壺,請慢用。”
熱鬧的酒樓,雜而不亂,往來旅人在這裡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讓開,讓開。”
窗外的街道上,一對對披甲軍士極速的穿過,行人紛紛躲避。
“唉,老劉!那不是你家大娃嗎?都當上小隊長了,不簡單呀,什麼時候突破的凝真境呀!”
被叫老劉的獵戶,撇了一眼遠去的軍隊,不是十分高興,翁聲翁氣的說。
“前年,不讓去,非得去,小隊長有什麼好當的!”
“我說老劉,你至於嗎?當了兵可是能免徭役,孩子也是爲你着想。”
咣噹一聲,獵戶將酒碗仍在桌上。
“若是太子殿下在,就是不免徭役,我也讓他去。現在,去了幹什麼,混吃等死嗎?”
“唉!”
聞言,同桌的幾人紛紛哀嘆,就連鄰近的幾桌都
沉默了下來。
似乎心裡很不舒服,獵戶猛灌一口酒,酒碗一摔
大聲說道。
“孃的,咱天命的軍隊都在幹什麼,這幾年他國隔三差五的就連劫掠一番,除了幾個大城,周邊的村子那一個沒被洗劫過,咱們的軍隊到好,只知龜縮在大城中,毫無做爲,這樣的軍隊要它何用?”
同行的獵戶也有些胸口發悶,一掌拍在桌面。
“是呀!太子殿下在時,周邊三國哪個敢越雷池一步,那時的軍隊才叫軍隊,那時的軍人才叫軍人,到現在我還記得太子殿下的那句話‘守不了家,衛不了國,你們叫什麼軍人?披什麼軍裝?你們佩嗎?’。”
衆人的情緒都有些激動,就連小二都圍了過來。
“誰說不是呢,十年前齊天皇朝來犯,就是在這裡,就那,那個城樓上,十二歲的太子殿下,說完那番話後轉身殺出,三萬對十萬,硬生生打的對方潰不成軍,那纔是真英雄、真豪傑。”
“唉!殿下當年救了多少人,打敗了多少敵軍,爲咱們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誰能想到竟落得那般下場,墜崖失蹤,誰信?”
“要不是那毒婦,和那瞎眼的陛下,現在咱們天命,誰敢欺負!”
見越說約過,店主趕緊上去制止。
“噓!慎言,慎言。不知道就連三朝元老魏御史都因言語失敬,被罷官了嗎?你有幾顆腦袋?”
獵戶梗着脖子,怒喝到。
“怎麼還說不得了,魏御史有什麼錯,罵的對,罵的好,本就是一對姦夫**,怎麼就不能罵了。”
酒樓靠近角落的一張桌前,一身白衣的林霄自飲自酌。
“魏御史嗎?”
想起那個倔強的老頭,林霄無聲的笑了。
“賦閒也好,整日看着那兩人,估計他會被氣死。”
關於‘姦夫**’的討論,終究沒有持續多久,皇權的威懾,大多數人還是懼怕的。
“哎,聽說了嗎?這次咱們陛下親自下召,周圍祥林、崆衛再加上齊峰關的風炎,三軍雲集,集合六百萬之衆,誓要滅了那夥迷霧強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