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樓下。
保鏢們將皇甫瑾萱團團護住,一路來到樓下的保姆車前。
皇甫瑾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你們……你們……放開我。”
“先生有令,要帶你回去。”
爲首的那個人使了個眼色,後面的保鏢們並走上來架住了皇甫瑾萱的雙臂。
她急了,開始掙扎起來,“不要!放開我……聽見沒有,你們……放開我!”
可她越是掙扎,就越是腹痛難忍,連話都說不完整。
兩隻手臂雖然是被人架住的,可她痛得額頭上冷汗直飆,最後忍不住蹲下來,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
爲首的那個年輕男子雙臂一橫,將她抱了起來,徑直塞進路虎後座。
車子打了個彎,向着皇甫公館開回去。
皇甫瑾萱蜷縮在後座上,小腹像是有千萬把刀在狠狠地剮着她,劇烈的疼痛中,每一秒都被無限制地延長。
直到車門被拉開……
她已經痛得滿身都是冷汗,滿臉都是淚痕,嘶啞着嗓音說:“我,我不進去,我要去……去見浩明……”
那人逆光站着,叫人看不清表情,“把她進去,先生一會兒就回來了。”
有人將皇甫瑾萱從車上抱了出來,霎時有一片陽光刺入她的眼底,她下意識別開臉,“不,告訴我爸,我要去見……”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偏頭暈厥了過去。
那人低頭看她,發現她的手指纖細,已經沒有絲毫的血色了,卻執着地蜷曲着,不肯放開。
“不好,小姐暈過去了,快送回醫院去,再通知先生!”
皇甫瑾萱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藥水正緩慢而流暢地滴落,陽光蒼白地從半拉着的紗窗透進來,透過那個小小的塑膠管,在牆上落下一個個小小的光斑。
耳朵裡傳來一陣嗡嗡的鳴響。
她茫然四顧,過了一會兒,門把手被人轉開了。
皇甫瑾萱怔怔地看着牀邊那個高大的中年男人,一句‘爸爸’沒有出口,臉上卻狠狠地捱了一巴掌。
“啪——”刺耳的聲響,刺激得她整個人失聰了一般,耳畔裡嗡嗡作響。
她下意識地拿手去擋了一下,卻扯動了手上插着的針,一下子將針頭扯歪了,頓時手背上腫起了一大片。
“爸爸……”臉頰上火辣辣的痛,嘴角上甚至還帶着血腥味,可見皇甫擎蒼這一巴掌用了力。
或許是因爲恨鐵不成鋼吧……
從皇甫瑾萱的視線望過去,已經看不清楚皇甫擎蒼的臉或表情了,“你居然還想着那個楚浩明?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不準再去找他!”
皇甫瑾萱轉開了視線,沒有說話,只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認命一般,目光空洞,像極了沒有生氣的瓷娃娃。
皇甫擎蒼鐵青着臉按了呼叫器,護士擔驚受怕地走進來。
他指了指皇甫瑾萱手背上被扯掉的針頭,示意護士替她換掉。
護士點點頭,看着皇甫瑾萱已經血肉模糊的手背,小心翼翼地說:“皇甫小姐,我替你換一隻手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