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啪啦一聲脆響,那是深藏在雪下的一根枝條,被她給踩斷了……
她驚慌地擡起頭看過去,那熊立即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向她狂奔過來。
她低低地尖叫了一聲,轉身就狂奔,一顆心快要跳出來。
慌不擇路地跑着,其實在這種積雪很深的林子裡,她根本就跑不快,雖然是用盡了全力,但速度根本無法與熊相比。
跑着跑着,腳下也不知道被什麼給拌到了,直接摔倒地上……
她幾乎感覺到了熊靠近的氣息,又腥又臭,完了,這一次是要死在熊掌底下嗎?
就在她此時,突然一聲槍響。
她猛地轉過身,睜大了眼睛,看到那頭巨大的熊就倒在她不遠的地方,鮮血染紅了周圍的積雪,白襯着熱氣騰騰的鮮紅,格外的鮮目。良久,她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耳朵還是嗡嗡作響的槍聲。
一隻手向她過來。
那隻手修長,還戴着白色的手套,非常友善地向她伸過來,她慢慢地往上看。
正是上次在宮殿裡看見的,那個穿着黑色風衣,帶着禮帽的男人,他的帽沿拉着很低,幾乎將整個面部都擋住了。
雖然她不知道他是誰,但剛纔是他救了她。
她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他將她拉了起來。
他手裡拿着槍,轉身往叢林裡外面走,她低下頭看了一眼那還流着血的死熊,怔了一會,也連忙跟在了他的身後。
他的背影欣長,風,時樂將他的長風衣掀起。
顧安安知道,只有跟在他身後,她才能走出叢林,或許在這種有熊出沒的地方,槍纔是最安全的保險。
走了十多分鐘,她耳朵裡的嗡嗡聲才完全消失了。
而此時,兩個人也走出了樹林。
定睛一看,這裡並不是滑雪場。
而且是大山的另一邊,樹林的盡頭是公路。
公路上一遛煙的停了十多輛雪地吉普車,這黑色的吉普車中央,停着一輛豪華的黑色房車。
有數十名穿着黑衣保鏢,手裡拿着槍,環繞在了房車的周圍。
這一幕她是熟悉的,以前慕容鋮出行的時候,也帶着大量的保鏢。
只是,慕容鋮的保鏢雖然西裝革領,但並沒有這麼明目張膽地拿着槍……
這些保鏢在保護着誰呢?難道是這個戴着禮帽的男人嗎?
“喂,等等,謝謝你剛纔救了我!我想請問,先生尊姓大名,問到了你的名字,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眼看着這男人即將走向房車,她連忙問了一聲。
禮帽男停下了腳步,立即有保鏢上前,向他彎腰點頭,“主人!”
禮帽男將手裡的獵槍扔給了保鏢,這便慢慢地轉過身,微微擡起了頭,眸光溫柔至極:“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姓名嗎?”
當她看清楚他的臉時,她頓時震驚了……
這世上最不可能出現的人,竟然出現了。
沒錯,那是裴錦年,是她一直以爲死了多年的裴錦年。
良久,她都無法反映過來。
他凝視着她,脣角微勾,露出溫柔的微笑,一如從前那般的溫暖,聲線溫潤如玉:“安安,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