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晚照落紅霜,孤山流水繞斜陽。又是一個黃昏來臨,爲這荒蕪之地增添了幾分淒涼,林中傳來幾聲寒鴉悲鳴,驚醒了沉思中的旅人。
擡頭望去天梵州已近在眼前,遠遠就能看見一道聖潔佛光普照十方,這是天梵州中央的菩提禪燈,自出現之日便不曾熄滅,象徵着大徹大悟的心性。
洛雲笙穿過樹林越發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透過飄落的枯葉能夠感應到一絲異樣的氣息,心中不覺提高了警惕。猛然間林中飛鳥驚散,一陣殺意狂涌霸道雙戟迎面掃來,洛雲笙反應十分迅速,道譴上手橫劍抵擋,交擊瞬間卻如蚍蜉撼樹,腳下止不住的往後退。
灰霾散去一名怪人持戟走來,滿臉怒相額頭生角,指着洛雲笙道:“把東西交出來,興許能免去一番痛苦。”
“果然是戰穹界,僅憑一句話就能得到的東西不會顯得太廉價嗎?”洛雲笙總算明白了那股氣息的來源,儘管對手實力強勁但如今的自己也非予取予求之輩。
“凡事我只看結果,你若覺得平淡,戮天惡首會讓你體會到煉獄的滋味。”沒有多餘的話語,惡首掄動雙戟如風暴狂襲,夾雜着陣陣驚雷之聲席捲過境。
“那我倒是十分感興趣了。”洛雲笙自信一笑,雙生大道釋放體內潛能,手中道譴淋漓揮灑展開密不透風的防禦。來自風暴的攻勢完全被擋了下來,然而其中蘊含的雷霆之力卻透過劍身導向體內,不時的麻痹之感讓洛雲笙動作稍顯遲滯。
“你比情報中又強了不少,看來血首說的沒錯,若不能儘早將你剷除必會成爲我戰穹界的威脅。”此時惡首手中攻勢再強三分,雙戟橫掃皆有千斤之力,每一擊都震得洛雲笙後退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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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被動,洛雲笙趕緊轉換劍路靈巧應變,不斷借力卸力以身法之妙將渾然雄力引向別處。惡首數次進攻都是難以奏效,口中一聲怒喝拋開雙戟改作更爲靈活的拳掌應敵,雖少了幾分霸道卻更加得心應手,讓洛雲笙的巧劍無法施展。
“真是煩人,下面這招你可得接好了!”不想再做糾纏洛雲笙決意殊死一搏,雙指凝氣點向心口將芙蕖子中紊亂的氣息釋放出來,雙生之體配合乾坤之氣讓自身極限突破到新的層次。
只需一個念頭,道譴通曉其意衝上高空綻放出陣陣清輝,隨即光華點落如細雨天降每一滴都化作劍氣環立在洛雲笙周身,惡首連忙後退避開劍氣鋒芒。在這一瞬間道譴回返手中,引動萬千劍氣拔地而起,隨着洛雲笙的一劍往前衝去,無數劍光粲然如織劃破長空。
“你讓我刮目相看了!”惡首一句豪言氣勢轉變,眼中赤芒涌現身後一輪血月森然騰空,血色映照下原始的狂暴本性被完全激發出來。遠處遺落的雙戟此刻正劇烈晃動,忽聞一聲龍吟雙戟瞬化紫龍飛回纏繞在惡首雙臂上,紫色的雷霆嗞嗞作響,狂暴的氣息隨着悍然一擊直面萬千劍氣。
在一陣龍吟與劍鳴的交織聲中,四周頃刻間被夷爲平地,兩人耳中都嗡鳴的震出血來。惡首雖然擋住來自道譴的一擊卻無暇顧及其餘劍氣的鋒芒,好在其體質強橫只在身上留下了十幾道血痕並不致命。然而洛雲笙就沒這麼好受了,狂暴的雷霆之力侵入體內加上那股紊亂氣息的反噬,身體的每一處都在被摧毀着,只能勉強維持表面的平靜,不讓對手發覺。
“看來你已經沒有一戰之力了。”惡首試探性的說道。
“那你不妨一試。”洛雲笙故作鎮定劍不離手,一口淤血強忍在咽喉。
“這可是你說的。”惡首提起雙戟一步步往前走去,洛雲笙依舊不露聲色,心中卻是緊張到了極點。倏然一道血光浮現,血首從裡面走了出來,十分匆忙的對惡首道:“我們中計了,啓微石已在運往墨顯城的途中,速度隨我去攔截。”聽到消息惡首沒有絲毫遲疑,轉瞬與血首離開,看來這啓微石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見到兩人離開洛雲笙也是舒了一口氣,喉中積蓄的淤血也都吐了出來。細想之下察覺事情有異,趕忙打開木盒查看卻發現裡面空無一物,當即苦笑道:“借刀殺人,聲東擊西,好一個道門,好一個玉尺心!”自己豁命得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這一刻不知是傷勢爆發還是氣急攻心,洛雲笙眼前一黑昏倒過去。
沒過多久一道佛光降臨此處,佛光中一人嘆道:“烽煙起雲霾,靜海看潮生。多少紅塵事,不渡有心人。無論有心無心,你終究還是來了。”說完便帶着洛雲笙一併消失。
此時天麟州的一間密室內,黑色的燭火點亮着微弱的光芒,兩道模糊的身影正在交談着什麼。其中一人深沉的道:“暝曦封禁還是沒有下落嗎?”
另一人則表現的較爲恭敬,低頭道:“回稟聖使,此地曾出現過一絲暝曦的氣息,但在我趕到這裡時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被人帶往其他地方了。”
“那你還在這裡等什麼?”
“屬下立刻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