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然知曉,爲何還要我執掌天劍?”洛雲笙有些抱怨道,他可不想讓一個隱患留在身邊。
烈胤真人哈哈一笑,爽朗道:“你是對自己沒信心嗎?天劍對於現在的你是最有效的助力,待道武鋒決過後我們會立即送你回去,這樣一來就不存在與地槍的宿命對決。”
洛雲笙聞言若有所思,心中還是不大放心,這時青鈺子接話道:“你現在應該關注的是十日後的通天闕之行,目前看來你實力尚顯不足,故而明日參悟《源道玄解》將是你最後的機會。”
“何爲《源道玄解》?”洛雲笙好奇道,因爲這聽起來與雲蒼界的《塵世玄解》有幾分相像,或許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道也,不可名狀,你自行去感悟吧。”
青鈺子袖袍輕揮,示意洛雲笙可以先回去了。拜別兩人後,洛雲笙直接回到別雲驚瀑,意外的是沒有看見舒青瀾的身影,這倒與往日有些不同。
“嘖嘖,你竟是來自雲蒼界,這麼說仙蹤還未現世?”魔君的心緒有些激動,以洛雲笙當時的反應,雲蒼界絕無人尋到仙蹤,這樣一來自己仍有機會。
“雲蒼界從不曾有什麼仙蹤,那只是修道之人的臆想,你們是如何得到這個消息的?”既然話都說開了,洛雲笙也沒什麼好隱瞞,只是關於仙蹤他一直不得其解,究竟是別人的杜撰還是確有其事。
“這……”魔君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一時竟啞口無言,說起來確實沒有跡象表明雲蒼界真的存在仙蹤,一切都是因爲各界域之間傳開了,並且已經有許多勢力先行前往,這就形成了一種趨勢,生怕去晚了什麼都沒了。
在這瞬間,魔君心裡竟有了一絲動搖,爲了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差點讓自己的族民葬身於此,值得嗎?可轉念又想,如今已經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若不走上一趟,回去要如何交代。
“吾等魔裔無懼生死,既已踏上征程,便無回頭之路!”魔君聲如洪鐘嗡鳴,字字堅定不移,就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旦開弓便再也不會回頭。
洛雲笙自知無法改變魔君的想法,輕嘆一聲後便不在理會,轉而取下身後天劍並將青月點睛掛了上去,看着這顆溫潤如玉的明珠,就像看到了雲蒼界的月亮,一如既往的給人安寧。
時間在回憶中慢慢消逝,夜色如同一層薄紗籠罩在發呆的人身上,曾經的逍遙快意再也不復存在,眼前的天地如同牢籠般囚禁着自己,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只覺得內心的陰暗如潮水般悄然蔓延。
恍惚間,洛雲笙的眼中閃過一抹邪異,口中低沉道:“爲付又回來了,你不出來迎接我嗎?”
話音剛落,天劍中竄出一道模糊虛影,雄渾魔氣攪的四野顫動不止,好在這裡離三清比較遠,否則定會被人察覺。
“我早就說過有個性並非好事,看來你還是不長記性!”
隨着魔君心念一動,洛雲笙足下土地開始寸寸碎裂,猛然間從中衝出一道龐然魔氣,可洛雲笙竟不躲不避任憑魔氣襲身。他料定了魔君不會對合作對象下殺手,故而這道沒有威脅的魔氣很快就被黑色芙蕖子吸收,繼而轉化成道胎的一部分。
“魔君真是客氣,剛見面就送了一份大禮。”
“有話快說!”魔君怒哼一聲,心中還是有些許意外,雖然那道魔氣只是信手而爲,但也不是能輕易抵擋的,更別說將之吸收轉化。
“自然是延續上次未完成的合作。”洛雲笙一副隨心所欲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他因何而在,誰也不知道他有何目的,一切都像是一個謎。
“我早已與他達成合作,雖然你們一體雙魂,但並不代表你就是他。”魔君沉聲道。
“無妨,我們還可以談談其他合作,比如易界的存亡。”
洛雲笙眼中閃過一道兇光,絲毫不像是在說笑,但對於這樣的誇口魔君只感到無趣,以及對一個無知之人的輕蔑。
“易界的存亡只有我能決定,你還不夠資格。”
“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原本魔君還想接話,卻見洛雲笙眼中已經恢復清明,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又出現了?”
魔君點頭道:“沒錯,再過不久他就能擁有與你同樣的掌控權。”
洛雲笙聞言陷入了沉思,對於這個情況他早就問過魔君,可得到的答案卻讓人陷入困境,若真如魔君所言,那道魔魂是後天衍化而來,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雙生蓮》了。
或許這就是《雙生蓮》帶來的兩個極端,但洛雲笙從未想過會極端的這麼徹底,連靈魂都一分爲二。如今身在易界,恐怕沒人知道何爲雙生大道,又如何去尋找這解決之法。
次日清晨,洛雲笙如約來到溯道長河內,簡單的幾句寒暄後長河之靈施以秘術將洛雲笙送入長河深處,一個連天尊都不曾去過的神秘境地。
穿過了浩蕩的古源清氣,洛雲笙眼前出現一道佈滿陣紋的石門,古老的字符如光暈流轉,記述着漫長歲月中的變遷。石門的作用主要是檢測進入者的身份,洛雲笙一身純正清氣自然不會出現問題。
進入石門後,他看到了一處不曾見過的異境,無盡的混沌環繞在周身,放眼望去似是空間輪換,似是時間流轉,似是空無一物,似是變化萬千。
而在虛空的正中立着一塊巨大石碑,上面只刻着一個字—道!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道”,但其走勢渾然天成,一筆一劃都蘊含了神秘力量,似有若無的氣息牽動着觀看者的心神,上一秒還覺得平凡無奇,下一秒就感到玄妙非常。
正看的入神,洛雲笙猛然想起這熟悉的感覺來自哪裡,眼前的《源道玄解》就是原初之道,它與道源珠內的天地縮影一樣,都是天地初開時留下的一絲道韻,不同的是一個已經凝聚成實,一個仍在孕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