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就吃完了飯。這一頓還是馬裡請的,因爲這個餐廳也是馬裡家的生意。白彤不知道罷了。
“彤,看你這麼難受我也很難受。實話告訴你吧,聽護士說,經常有個女人會在中午吃飯的時間去看南宮白,從南宮白入進這個療養院之後,這個女人就出現了。”馬裡最後忍不住還是說了出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白彤就是因爲這個女人的出現而苦惱着。
白彤本能的擡起頭,馬裡的話纏繞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過了好久,白彤纔有了反應,苦笑了一下,“應該是他的朋友吧,我應該相信他的。”這話像是她對自己說的鼓勵的話,卻顯得那麼的不堅定。
“彤,但願你是對的。”馬裡聳聳肩,淡淡的說着。
又坐了一會,白彤就提出要回去了。馬裡自然是當了司機,在車上白彤一句話也沒有說,緊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也如現在法國的天氣,陰沉的不得了。
馬裡開始有點後悔,是不是不應該幫她找到南宮白,讓她看見這麼痛苦的一幕?馬裡在心裡自責起來,看着白彤這麼傷心,他又好到哪去。
很快,馬裡就將白彤母子送回了他們自己的住所。
“馬裡,謝謝你了。”下車之前,白彤真誠的像馬裡道謝。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碰到一起,馬裡竟然這麼幫她。
馬裡自嘲的笑了一下,“彤。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謝謝。”還有一句話馬裡沒有說出來,我要的是你。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不好,馬裡想了想還是算了,不要說了。
白彤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之後,牽着白軒安走遠了。那個擁抱就是簡單的一個感謝的擁抱,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馬裡也是知道的,愛上一個心裡有其他男人的女人,他也真的是夠悲催的了。馬裡在她家門口站了一小會後,轉身上了車離開。
白彤沒有發現,白軒安的臉色一直不太好,尤其是他扶着南宮白上完衛生間出來以後,臉色更是鐵青,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吊錢一樣。
白軒安把自己摔在沙發上,腦中回憶起他扶着南宮白上廁所時看見的一幕,心裡忽然泛起了一股心疼。從此以後他要愛護他的眼睛了,不會再玩電腦玩到那麼晚,要是眼睛出問題的話,那他整個人就完了。他爸爸那麼頂天立地的一個男人,沒有了眼睛,卻變成什麼都不會做的人,他不要,不要那種感覺。
“安安,你這是怎麼了?快去換衣服啊……”白彤換完衣服出來之後看見白軒安像個螃蟹似的趴在沙發上,不禁大聲的吼了一句。
白軒安沒有反應,一動也不動,就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
白彤有點生氣,卻也沒在管他。她走到廚房,打算弄點東西晚上給南宮白帶過去,驟然想起這是法國,不是國內。要是煲湯的話,不是還要砂鍋什麼的嗎?這書房什麼都沒有,她該怎麼辦?白彤沒有辦法,只得打消了這個想法。回到客廳,卻發現剛剛還想螃蟹一樣的白軒安不見了。
“安安!”白彤大聲的喊了一句,沒有人回答她。
白彤走到安安的房間門口,發現他的房間門露出一個小縫。安安正坐在牀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人顯得那麼無助,白彤都有點心疼了。
她推開門,輕輕的走了進去。白軒安見白彤進來了,趕忙擦掉臉上的淚水,別過頭不想讓她看見,他哭了。
“安安,這是怎麼了?”白彤怎麼會看不見他偷偷的擦眼淚呢,心裡劃過一絲疑惑,什麼事能讓一向很堅強的安安這麼傷心?
安安搖搖頭,倔強的不肯說。他不能說,說了他媽咪會更傷心的。
“安安,你看着媽咪的眼睛。媽咪不是教你不能說謊的嗎?”白彤硬是扳過他的小身板,不悅的盯着他看。
白軒安最終還是忍不住白彤的眼神攻勢,敗下陣來,“媽咪,我扶爸爸去衛生間的時候,看見他的腿上都是傷。都是一些淤青,像是摔的,磕的。”
白軒安的話像一顆炸彈在白彤的腦子中炸響,都是傷?白彤心疼極了,怪不得他不肯讓她扶着他,怪不得他對她的態度會那麼的冷淡,原來是不想讓她看見他腿上的傷。不想讓她看見他那麼沒用的證據。
眼淚瞬間噙滿眼眶,白彤突然很想哭。她鬆開白軒安,衝出他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被子蒙在自己的頭上,痛哭起來。
這些日子的堅強,還有委屈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出來。
白軒安出奇的沒有去打擾他媽咪,他也是呆在房間裡,鬱悶着呢。他是南宮白的兒子,眼看着自己的爸爸受這種痛哭自己卻幫不了他,心裡真的很難受。他都這麼難受了,就別提他媽咪了。現在想一想,他爸爸也是個挺好的人。
白軒安想着想着躺在牀上就睡着了,衣服都沒有脫,鞋子還在腳上。白彤發泄完了之後沒有聽見他房間裡有動靜,偷偷來看看,卻發現他已經睡着了。
白彤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幫他脫掉衣服和鞋子,讓他能睡的舒服一點。
看着兒子熟睡的臉龐,白彤難受的心漸漸平復,也就再難受幾天的時間,幾天後,南宮白做完手術說不定就好了。
這麼想着,白彤的嘴角掠過一絲笑意,眼睛腫的像個核桃,紅紅的。白彤摟着白軒安睡着了,睡着的白軒安感到有熟悉的懷抱,他朝着白彤的身邊湊了湊,埋頭繼續大睡。就讓他們暫時把煩惱都拋開,盡情的睡一覺吧。好不容易找到南宮白,白彤也該好好睡一覺了。
母子倆人一覺睡到天黑,白軒安率先醒了過來。看着外面的天都黑了,他突然想起,晚上不是要去看爸爸的嗎?
他急忙抽出自己的手臂,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以後,推了一下還在睡着的白彤,“媽咪,起來了。”第一聲白彤一點反應都沒有。
“媽咪起來了,你不是說晚上要去看爸爸的嗎?”白軒安不滿的大聲喊了起來,哪有大人還賴牀的,他媽咪有點不像話了。
白彤聽見白軒安這麼說,一股腦的坐了起來,“對對對,我馬上就起來。安安,你快點穿衣服。”白彤慌張的安排着,走的路也像螃蟹爬。她沒有發現,白軒安已經穿好了衣服一切準備就緒了。
等白彤收拾完自己,打算喊白軒安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她了。白彤的眼底劃過一絲震驚,“安安,你怎麼穿的這麼快?”
白軒安賞了一個白眼給她,“媽咪,人家早就穿好了,好不好。”白軒安撅着嘴,白嫩的小臉上噙滿了不滿。
“好好,是媽咪忽略了。我們快走吧……”白彤牽着白軒安的小手,一起出了門。
打了個出租車,直奔法國最豪華療養院。下了車,走到門口。白彤揚起高傲的脖頸,冷冷的撇了一眼白天的守衛,大搖大擺的進去了。守衛雖然心裡憋屈,但什麼也說不出來,誰讓人家是老闆的朋友呢?關鍵是老闆還挺喜歡她的,日後成了他們的老闆娘也說不定。
再也不用問任何人,白彤牽着白軒安的小手直接奔南宮白的病房。本以爲那女人走了,沒想到白彤和那女人直接面對面了。
南宮白聽見開門的聲音,還以爲是他爸爸來了,不知道是白彤來了。
“這位是……”高挑身材的女人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輕輕出聲。
她這麼一說南宮白才知道,不是他爸爸來了,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白彤來了。本不想讓他們以這種方式見面的,但還是避免不了。
“朱萊,這是白彤……”南宮白麪無表情的爲他們做着介紹。
“白彤,這是朱萊,我的……女朋友。”當南宮白說完女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朱萊的臉上劃過震驚,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朋友?不過,朱萊卻沒有當面拆穿他。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想要拿她噹噹鍵盤。要不然也不會每天都讓她來這裡了。
“你好,聽白說起過你。沒想到你這麼年輕。”朱萊臨時扮演了南宮白的女朋友這個角色,到還很像樣。
白彤已經猜到是這種情況了,不過這個消息從南宮白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痛了一下,痛到全身都已經麻木了。
“你好……”人家把手都伸出來了,咱不回一個禮好像不太禮貌。就算輸了,也要輸的光榮。白彤伸出她的手,握住朱萊的手。
“你們肯定有事情要說,我先回去了。”朱萊笑嘻嘻的說着,當她的眼神掃過南宮白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南宮白卻看不見。有時候看不見也是件好事。
“再見了,親愛的……”朱萊說出親愛的這三個字時,故意加重了語氣,是想讓南宮白記住,他欠了她一個人情。
“再見,親愛的。”南宮白嘴角掠過一絲苦笑,輕輕的說着。這三個字就像三個鋼釘釘在白彤的心上,痛的她快不能呼吸了。
而白軒安卻沒有被他們騙到,他猜測着,這女人肯定是他爸爸的朋友。臨時被他爸爸拉來當女朋友的,爲的就是不想讓媽咪再花心思在他身上,應爲他害怕手術不成功,自己的眼睛永遠的瞎掉了,所以纔會這樣做的。要是問白軒安爲什麼會這麼想?他會告訴你,電視上就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