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南宮白忽然彎下腰,望着白彤蒼白的臉蛋仔仔細細觀察過後,才道:“你不值得,我說過了,這是你應有的懲罰。”
白彤看着南宮白忽然放大版的臉龐,認真思考了下,說道:“可是,要我一輩子都待在這裡的話,那我豈不是不用找對象,也不用嫁人,直接嫁給你當老婆就好了?”
說完,南宮白的表情果然僵住了,白彤得意一笑,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她在心裡一邊哈哈大笑,臉上一邊露出興奮驚訝的表情,“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呢,做你老婆挺不錯的耶,有錢花,就算不用出門呆在家裡有人伺候也不錯,更何況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就算足不出戶也能生活,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叫‘一日不出門,勝行千里路’說得就是這個。更重要的是,做有錢人家的老婆,就算死在你這裡也心滿意足啦,你說是吧?”
白彤滿意地看着南宮白從僵硬,到石化,到漸漸變黑的臉色,她在心裡樂呵呵的同時也在想,哼,南宮白也有你今天啊,以前你老是欺負我,現在到我欺負你了,被我嗆到了吧,哈哈,活該。
南宮白深深地望入躺在牀上開顏大笑的女人的瞳孔裡,他當然不知道白彤的話是在說笑,以爲她說的話,是她一直以來接近他,絞盡腦汁博取他注意的最終陰謀。原來她的挑釁,她的反抗,她的逃走,都是有預謀的。目的是爲了吸取他的注意,讓他喜歡上她,讓她順理成章成爲他的伴侶,這棟別墅的女主人。
由於白彤剛纔的那番話,讓南宮白對於白彤之前反抗他的行爲都有了解釋。
雙眸一沉,望着依舊笑得一臉燦爛的白彤,他忽然很想一巴掌抽過去,打破這個刺眼的笑容。
白彤,你的城府怎能如此的深。
因爲對於性格陰晴不定的人,還是多多謙讓的好。
剛纔白彤那番話是出自下意識的調戲他,希望能借那番話讓他改變注意放他走,還做好了他無論做出什麼反應,說出什麼話都不爲所動的準備,可一當聽到他說狐狸尾巴露出來的時候,心還是隱隱抽痛了一下。不明白他爲什麼非得這麼想她,她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莫名的,白彤不想南宮白誤會她的人格。
儘管心裡在隱隱作痛,白彤臉上還是揚起微笑,看着南宮白說道:“我的狐狸尾巴?我什麼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嗎?我想我要是沒有會錯意的話,剛纔那番話還是你挑起的,你說要我一輩子留在這裡,我自然想象成要作爲你的伴侶一輩子陪在你身邊了,難不成你想要我一輩子不嫁人,留在這裡孤獨終老?”
“當然是了,我不會讓你嫁人的,你也不可能嫁給我。”不知怎麼,一聽到她要嫁人的消息,南宮白心裡略帶不爽,他不想聽到她嫁人的話,也不想看到她嫁人。她是他的,只能留在他身邊爲他做牛做馬。
事到如今,南宮白還沒意識到自己對白彤的佔有慾多大,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那一股強烈想要將她留下來的念頭,是出於報復的心理,還是其他什麼因素。也許是因爲他不懂,也許是還沒到時候。
再說白彤,一聽到南宮白那番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原本蒼白的小臉,變得更加蒼白,彷彿沒有血色一般,“你是說,要我一輩子留在這裡孤獨終老,每天看着你過日子,憑什麼?”
是的,憑什麼,他們既不是夫妻關係,也不是什麼合法主僕關係,連最基本的合同都沒有,憑什麼她白彤就得爲了他南宮白一句話就留下來。
這一刻,白彤已經顧不得他人格分不分裂的事情了,這可是她的人生大事,哪能隨意給人定奪的。她現在的情緒很複雜,有憤怒,有怨恨,有不服輸,還有莫名的憋屈感……
南宮白眉一揚,俯視着她以一種全世界唯我獨尊的氣勢說道:“就憑我的勢力能讓你走不出這棟別墅。”
“那要是我走出了呢?”顧不得內心莫名的情愫,白彤快速的接過話,發自骨子裡的不服輸讓她對南宮白的勢在必得產生了強烈的抵抗。
“你要是走出了,我就放你走。”南宮白冷傲地說出這句話,他對自己實力有着絕對的信心,他想要做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
白彤眸光一閃,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要有一線離開這裡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目前就主要的就是養好身子,等病好了,她就開始逃離計劃,只要離開了這裡,她的人生纔有希望。
至於那個什麼變態南宮白,讓他見鬼去吧,什麼從小經歷磨難導致性格大變,這關她什麼事,誰小時候沒發生過一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所以無論他怎麼樣,她都不會心軟留下來的。
白彤如此想道。
接下來的日子,南宮白沒有再來找她,好像公司裡有什麼要緊事需要處理似的,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還會看到他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疲倦。這是萍姨告訴她的,給白彤說這些事的時候,萍姨還嘆了口氣,說很久沒看到這樣的少爺了等到。
白彤一邊聽着,一邊不動聲色地在心裡默唸:不關我的事,我不用擔心他。而每當聽完後,她都是微笑着看向萍姨,說:“那就有勞萍姨照看他了。”
每次一說完,她都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話聽起來咋這麼想關心他呢,不對,應該是在擔心萍姨纔對,萍姨每天忙着照顧她的飲食起居,還要早晚都給那傢伙煮吃的,多辛苦。再看看萍姨,臉上都有明顯的皺紋了,這一定是多年的勞累折騰下來的,多叫人心疼。
因爲南宮白早出晚歸的原因,根本沒空管她,萍姨趁機給她弄些好吃的,補身子的,也多虧了萍姨的細心,白彤的身體在一天一天的好起來。每當看着萍姨,白彤都有說不出感動,除了爸爸媽媽之外,在外面還有這麼一個人關心自己,太幸福了。
對於萍姨,她不止是感恩,還把她當成了家人看待。
所以剛纔說出有勞萍姨那句話,一定是心疼萍姨的辛苦才說出來的,嗯,一定是這樣。
日子一天過了一天,白彤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起身去廁所方便,不過腰部不可以劇烈運動和大幅度的擺動,不然有可能會復發,或是留下病根。
走出房門的時候,白彤詫異地看着守在房門兩邊的黑衣男人,而那兩個男人看到她走出房間也有些驚訝,隨後他們像是想到什麼了,謹慎地看着她,問道:“您要去哪裡?”
白彤對於他倆的存在有些不明所以,她一直躺在倉庫裡面的牀上,從沒出來過,雖然下牀也就是走幾步又躺回去了,現今她一出來就看到有兩個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房門的兩邊,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想去廁所。”雖然不知道他倆爲什麼會出現,白彤還是禮貌性地回答道。
聞言,兩個男人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點點頭,另一個便彎下腰扶起白彤的手臂,恭敬地說道:“那我扶你到廁所門口吧。”
不知道是不是在牀上躺久了,連反應都有點遲鈍,思維更是慢了半拍,對於黑衣男人表現出來的恭順,讓白彤誤以爲這是派來專門服侍她的,有可能是萍姨知道了她身體快好了,但是行動不方便,所以派兩個男人來幫忙她。
但是這種想法從她在廁所裡面走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打消了,她看着在廁所門口一側站得筆直的男人,突然想到,這不對啊,就算要派人來服侍她行走,那也是派女的來,怎麼會派兩個大男人來呢,這是她上廁所時都不方便。不對,這一定不是派來幫她的,既不是不是派來幫她的,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白彤突然想到了她跟南宮白的約定,只要她逃出了別墅,就還她自由這句話,如今這兩個站在她房門口的黑衣男人,一定是南宮白派來監視她的!
難怪剛纔那兩個男人一臉警惕的樣子,原來是怕她逃跑啊。
一目瞭然後,白彤又是對南宮白的謹慎感到深深的震撼,這個男人,居然在她身體還沒好的時候就派人來監視她,到底是有多怕她逃走啊。
一想到這,白彤突然可以想象別墅外面的防禦有多高了,估計找人把別墅裡裡外外都包圍了一層。
震撼的同時白彤更加下定了決心,放心吧,無論你怎麼包圍,我都要從這裡出去!嗯,等我身體好了就開始行動。
白彤甚至連逃離計劃都想好了幾套,可是就在幾天之後,白彤突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那是一個此刻最最最最不想看到,但是又想念了無數個夜晚的名字出現在她手機的顯示屏幕上:媽媽。
白彤右手顫抖着握緊手機,閉上眼深吸口氣後她果斷按下了接聽鍵,“喂,媽媽,最近你還好嗎?”
手機那邊傳來母親熟悉的聲調,曾經在無數個夜晚,白彤都夢見他們一家三口回到從前的模樣,一起在餐桌上吃飯,談笑風生,互相打趣。母親在夢裡一直不停地叫她的小名:小彤,彤彤。但夢境總是彷彿近在眼前,一觸碰卻發現遠在天邊,可望不可及。就好像一個漂浮迷失在海面上的人,明明看到了岸邊,拼了命向岸邊駛去,卻發現那隻不過是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