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斜坐於一顆參天古樹的樹幹之上,挺拔的身材,陰柔的相貌,雙眼之中隱隱透過一絲寒意,嘴角叼一根雜草,笑容陰森,讓人一看,就知道此人絕非良民。
“什麼人?報上名號來,不要在那裡惺惺作態!”歐陽烈大聲道,也許是他本身陽剛的氣質,所以看不慣這種氣質陰柔的男人,語氣也沒有那麼客氣。
“我?你還不配知道。”那人陰陰一笑,“不過我令狐浪殺人從來不怕留名,就讓你在臨死前享受一點上等待遇吧。”
“令狐浪?”歐陽烈一皺眉,似乎是覺得這個稱謂無比熟悉,想了一陣,突然驚倒:“你是羅剎門的令狐浪?”
“算你還算有些見識,知道大爺的名號。”令狐沖似乎是很滿意自己名號很響亮的這種效果,微微一笑,“看在你知道大爺的名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歐陽烈的語氣已經不向先前那樣強烈,羅剎門的人,畢竟不是他這種小角色隨隨便便就惹得起的。
“妖晶和那個女人留下給我,你們就可以滾蛋了。”令狐浪指着正被九方天扶起的上官紫衣笑道,語氣不容置疑。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九方天聞言淡淡道,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
“哈哈......”令狐浪放肆的一聲大笑,陰森道:“朋友,你不會以爲,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殺了我吧?那你也太天真了!”
九方天的嘴角微揚,扯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在令狐浪出現的那一刻,九方天就已經知道他的實力,破世級一重,確實有可以驕傲的資本,而且,他面對的,還是一個已經精疲力竭的九方天。在令狐浪的眼裡,九方天自然已是岸上魚肉,任由自己宰割。
九方天放開上官紫衣,正面對着令狐浪。看來九方天是覺得,談話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面對一個一定要置你於死地的人,要想活命,唯一的選擇就是拼死一搏。即便是這樣的搏鬥已經沒什麼希望。
“九方兄弟,你等等!”歐陽烈突然叫道,神色堅決,“你剛剛救了我們的姓名,這次,何不給我們一個機會?”
九方天一愣,他沒有想到歐陽烈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樣的抉擇,先不說這個青年的實力,就是他背後的羅剎門,也不是歐陽烈這樣的人能惹得起的!歐陽烈能如此這般,九方天不由得對他高看一眼,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九方天就會讓他們去送死!
“我去你-媽-的!”九方天還沒來得及出言勸阻,一聲暴喝突然傳來,接着一個人影就像令狐浪衝過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歐陽俊侯!
“殺!”不等九方天反應過來,一陣喊殺聲接着響起,九方天這一看,頓時苦笑不已,用得着這樣麼?
因爲整支狩獵隊,已經不顧一切嗷嗷叫着衝向了令狐浪!
侮辱我們心中的神,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恥笑!所以,已經犯了衆怒的令狐浪,已經被狩獵隊全體成員判處了死刑!
雖然,最後死的可能不是令狐浪。但這絲毫不影響這支狩獵隊做出這樣的選擇,這就是信仰的可怕力量!
“我草,你們敢再愚蠢點嗎?”坐在樹幹上的令狐浪一陣頭疼,按了按太陽穴,隨即發出一聲喝令,“羅剎門,殺!”
隨着令狐浪一聲令下,周圍的叢林中突然閃出十幾道人影,個個身着銀邊黑衣,手握彎刀,面巾蒙面,朝狩獵隊衝向而來!
“殺!”狩獵隊的成員一見這些黑衣人出現,毫不遲疑,揮動着手中的兵器就超乎上去!雙方一下子就混戰在一起,場面熱鬧!
羅剎門的這是幾個人,雖然在人數上佔優勢,但是整體實力比上歐陽烈的狩獵隊還是差了一截,所以雙方雖然在人數上有差距,但是混戰起來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決對方。這樣以來,雙方勝負的焦點就自然而然的落在雙方的零頭身上了。
令狐浪和九方天搖搖對峙。
上官紫衣靜靜的站在九方天側後一點,眼睛的焦距自然而然的落在九方天身上,這個今天以一擊之力斬殺十隻兇悍九頭龍的少年。
九方天雙手十指微曲,眼神堅毅,嘴脣微動,唸唸有詞。
令狐浪在九方天嘴脣微動的一瞬間,身體一弓,猶如一頭剛醒的猛虎,一躍而起,騰空衝向九方天!
“青天玄劍決!”令狐浪大喝一聲,雙手食指中指併攏,成劍裝,直直指向九方天。幾乎是同時,天空中劈下一道長約五丈,寬約一丈的青色巨劍,條紋清晰,結構分明,殺氣凌然,刺向九方天!
那些高聳入雲的古樹,凡是在巨劍周圍十丈以內的,全部被強勁的劍氣撕裂,頓時化爲烏有。巨劍劍氣所到之處,生靈隕落,生氣全無!大有遇神殺神,遇魔殺魔之勢!
九方天危險!
然而,九方天先前的唸叨也不是白費力氣。巨劍到達九方天頭上十丈之時,速度急劇下降。而九方天的周圍,十丈之內,草木冰封,冰霜密佈,寒氣沖天!
巨劍下落到九方天上空五丈之時,開始劇烈顫抖,一層白白的冰霜,開始一寸一寸的附上劍身,隱隱有將其吞沒之感。
“好!果然好實力!”令狐浪大聲笑道,“不過可惜,你已經體力不支,否則我這青天玄劍訣絕對難以傷你,而現在,你乖乖受死吧!”令狐浪大喝一聲,原本停滯的巨劍一下子再度加速,向九方天衝下!
四丈!
三丈!
兩丈!
一丈!
異變突生!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青藍色練氣,猛的撞上巨劍!隨即,一聲爆炸,兩道練氣碎裂!而練氣的巨大波動,還是波及道已經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九方天,將其和上官紫衣震飛,摔出去幾丈!
不過好在這只是練氣的殘餘,九方天和上官紫衣體內有練氣護體,不至於性命堪憂。但即使如此,兩人的嘴角還是流出一絲鮮血!
“什麼人,敢插手我令狐浪的事?!”一擊落空,令狐到惱羞成怒道。
“朋友欺負一個受傷之人算什麼好漢,羅剎門的人就只會幹這種事嗎?”一個人影自高出飄然落地,白袍,揹負一劍,風度翩翩,語氣波瀾不驚。“你若是想玩,我穀梁野陪你就是。”
“穀梁野?哼!”令狐浪冷哼一聲,極爲不滿,但是手中的動作卻是停下,“軒戰宗也對九頭龍的妖晶感興趣麼?”
穀梁野風度不改,淡淡道,“至少,對羅剎門沒有興趣,對你令狐浪,更沒有興趣。”
“你.....好!算你狠,穀梁野,我令狐浪九天記下了,這筆賬我日後一定會找回來!”令狐浪很沒有風度的丟下一句,抽身而退,“羅剎門,撤!”說罷身影一躍,消失在叢林之中。而那些還在與狩獵隊戰鬥的羅剎門衆成員,聽到命令也是紛紛撤退。
“朋友,怎麼樣?”穀梁野見令狐浪撤退,也不追,而是向九方天問道。
“我沒事。”九方天用手背擦了一下嘴邊的血跡,“多謝了!”
穀梁野卻是淡淡一笑,伸手在腰間一掏,竟然掏出一個手帕,遞給九方天,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讓他擦拭血跡。
九方天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還是接過手帕,卻沒有去用,而是遞給身邊的上官紫衣。上官紫衣看了九方天一眼,還是伸手結果手帕。一時間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好不尷尬。這聽說過女人用手帕的,可從未見過那個男人還用手帕的。這讓上官紫衣在尷尬之餘,心中也有一絲異樣。
穀梁野倒是不以爲意,接着道:“朋友果然是好身手,剛剛要不是令狐浪趁人之危,恐怕這下他就走不了了。不知朋友怎麼稱呼?”
“九方天。”九方天答道,心中暗爽,爺們兒現在也是個人物了,看見沒,自己的名號現在很吃香了!
“九方兄弟,你沒事吧?”歐陽烈等人遠遠的跑過來,大老遠的就問道。
“沒事。”九方天微微一笑,對這個狩獵隊,九方天現在還是很有好感的。
“剛剛那羣羅剎門的人真是沒意思,沒怎麼打就跑了,我都還沒打爽呢!”歐陽烈見九方天沒事,心中快慰不少,大大咧咧的笑道。突然發現這面前還站着一個陌生人,不由得有些詫異,“這位是?”
“穀梁野。”穀梁野報以禮貌的一笑。
“哦。”歐陽烈點了點頭,忽然驚起,“軒戰宗的玉面小戰神穀梁野?”
九方天見歐陽烈這般吃驚,不由得有些納悶,眼神狐疑的看着歐陽烈。而穀梁野只是淡淡的一點頭。
“你怎麼也會來這裡?難道也是對九頭龍的妖晶感興趣?”歐陽烈口無遮攔道,但卻牽扯出一個實際的問題。
要是真是那樣的話,事情可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