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更新時間:2013-9-13 21:36:24 本章字數:3447

那個中年書生教了大半輩子的書,可是今日卻被兩個孩子說得半句話也插不上,這也罷了,這兩個三歲的奶娃娃卻一直在討論殺他們不殺,而根本沒有提給米跟着錢的事情,這算個什麼?

此刻又聽這位夫人的話,心想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聽信了這些人的話,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把這商夫人當作是刺史夫人,最不該的是哪個作死的,竟然出主意要把孩子燒死。2

當即又急又氣,可是面對這位連着眼神似乎能殺死人的商家管事,他也不敢在多說一句話,同來作爲代表的幾人也都不開口,如此他實在是沒有必要冒這個險,畢竟這米和錢要來了,不是給他一個人的。而要是開口在有冒犯的話,那麼死的是他。所以再三衡量過後,他還是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這時容離已經將車簾放了下來,吩咐着外面的商琴操道:“走罷。”說着,又向央良吩咐道:“先繞道去客棧一趟。”瑛姑姑還在那裡呢!

其實現在容離還不知道這商琴操究竟是誰的人,可是不管他是誰的人,怎麼又出現的這麼及時,這些容離都沒有多想,因爲比起先前她們的處境,跟着商琴操去別苑,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就算是真的要送她們回商家,一路上有的是機會逃走,且不說這路途遙遠,便是現在大秦之內的戰火,就夠嗆人的了。因此容離現在覺得跟着商琴操去,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商琴操聽到容離的吩咐,跟隨來的侍衛便開出一條大道來,各自站在馬車的兩旁,護送着馬車從這難民之中走過。

一到院子裡,看到了那精緻奢華的裝潢,容離一下就明白了過來,這院子分明就是商墨斂的私園,所以便料定商琴操是十爺的人。

將兩個孩子安排好,瑛姑姑才得了空兒,敲門進來,見着容離毫不擔心的模樣,反而更加的着急起來,忍不住的嘆道:“到底還是給商家的人帶回來了!”

“是啊。”容離笑了笑,可是瑛姑姑依舊是沒看出她有半點的擔憂來。

容離自然是知道瑛姑姑的擔憂,給她倒了一杯茶,遞到她手中,“這是今年的新碧螺,你嚐嚐。”

如此,瑛姑姑越發的着急,接過了茶,哪裡有心思去品,一口喝下,便將茶盅往桌上放去,坐下身來,只見她臉上露出很少見到的嚴肅來,“夫人你終究是十四爺名門正娶的夫人,現在又有了兩位小主子,你還能去哪裡。夾答列曉”說到此處,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這些年受的苦頭,雖然都是十四爺的疏忽造成的,可是他待你卻也是一心一意的,便是說你不在的這三年,他不曾聽說他娶了誰家的小姐,也不曾納妾。所以依照我看啊,這十四爺也是個好的,只是他是商家未來的家主,難免是事物纏身,不能如同原來那般整日的陪着夫人,可是夫人你要想這麼想,這天下有幾個男人是什麼也不做,只在家裡陪着女人的,或者就算是那樣的男人有,卻也不是出息的,誰願意要?”

容離聽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明白瑛姑姑怎一下又說起商墨羽的好處來,不禁問道:“姑姑你今日怎了?”

瑛姑姑臉上的嚴肅退去了幾分,換上了柔和的笑容,一把拉過容離的手來,拉着她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十四爺的,所以你想要治他一治,我跟嵐嬤嬤也沒有攔着,也就隨着你胡鬧,可是今日的事情卻是真真把我嚇着了,月下跟着慕容他們都是孩子,總不能跟着夫人你一起胡鬧吧!”她雖然沒有親歷今日的事情,不過後來聽央良一說,卻是驚險十分,最後若不是商琴操突然趕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所以她是被嚇着了。“我看你這樣也差不多了,這般回去,商家也不敢在怠慢你。”

容離這才反應過來,感情她跟着嵐嬤嬤都覺得自己跟着商墨羽鬧脾氣?頓時只覺得一陣好笑,可是見到瑛姑姑那自以爲知道自己細思的模樣,只得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你們真的是多想了,我又不是個孩子,犯得着爲了與他較勁帶着兩個孩子受罪麼?”

“那你是個什麼意思?”不是跟商墨羽置氣,那是做什麼?這下瑛姑姑不明白了,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我是真的想離開商家了。”她說着,不由得垂下頭去,“不說商家,便說從前家中,姨娘夫人,庶子庶女們,一個個的爲了爭着要搶那樣的,什麼陰謀詭計都使得出來。而商家那樣的大戶人家,這種情況還少麼。月下這孩子雖然是心思細膩,可是我也想她每天活得輕輕鬆鬆的,不用去猜測別人的心思,慕容又是個好鬥的,若是真的到了商家,只怕這三言兩語不對,他就要用拳頭,便是他這樣的性子,若是真的惹出了什麼事情,只怕是兩個月下也不能給他善後了。”

月下是不必操心,她自來是個聰明的,可是慕容整就是一個南黎人的性格,三言兩語不同,便要以拳頭來解決。在南黎也罷了,畢竟那裡的人沒有那麼多的小心思,也都是豁達之人,可是商家呢?哪個的心裡沒有揣着兩三個心思?所以容離不得不擔心。

聽到她說的話,瑛姑姑也忍不住的嘆了口氣,“那夫人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既然不願意回商家,那怎還跟着這商琴操一同來商家別苑?

容離站起身來,手裡捧着那精緻的茶具,又看了看這屋中傢俱的精良工藝,“這園子是十爺的吧。”

瑛姑姑一聽,陡然的站起身來,有些詫異的看着容離:“夫人,這十爺可是已經去世了。”重要的是他已經有家室了,有妻有兒。

容離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可卻是混不在意的笑了笑,“瑛姑姑你多想了。”

瑛姑姑倒是巴不得自己多想了,唉聲嘆氣的好一會兒,終是沒有在說什麼,只是一個人悶悶的坐下來喝着茶,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見此,容離不覺好笑起來,“姑姑你有什麼愁?”有愁也犯不着借茶消愁吧!畢竟這茶喝多了對胃不大好。

“我哪裡有什麼愁,只要你覺得好便是。”她垂頭應了一句,只是這口氣始終是悶悶的,分明就是心情不大好。

容離見此,只好坐到她的身邊來,安慰道:“姑姑你莫要多想了,我便是離開了他,我也不會在另嫁他人。”想嫁也沒命嫁啊!不過就算還有命,可爲了兩個孩子她也不可能在去嫁誰,畢竟這些流言蜚語她還是要顧及的。當然了,容離自然是不會把那些流言蜚語放在眼裡,怎麼說她的思想不可能那麼不堪一擊,連半點的風言風語也承受不了。只是她卻不希望誰當着自己的孩子亂七八糟的說些渾話。畢竟孩子們不可能有她這個思想,不可能把那些流言蜚語視爲無物。

瑛姑姑就不明白了,既然沒有打算嫁他人,那麼怎麼不願意回到十四爺身邊去?一個女人家,又帶着孩子,在外面的日子哪裡有在家裡好過,畢竟在家裡的話,有個什麼大物小事,男人總是會出來承頭的,可是若是一個人的話,什麼都得自己做主,那樣豈不是太累。所以啊,瑛姑姑還是心疼容離了,只是卻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因此這勸也就不知道怎麼勸。

“夫人。”外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容離一下就認出來了,這正是恕孃的聲音。

恕娘瑛姑姑不曾見過,只是聽容離提過她是商墨斂的身邊的人,因此她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暗中打量,除了看出她武功不錯之外,便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我家主子在花園中設了薄宴,不知道夫人現在可是有空。”恕娘進來,規矩的行了一禮,便垂頭問道。

她家的主子?容離心頭一怔,只朝恕娘看去,難道商墨斂沒事?可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容我更衣!”心中雖然是好奇的想要馬上像恕娘確認,不過容離終究不是那等輕浮之人,因此只淡淡的說了一句。

容離現在身邊有瑛姑姑這個元老在,所以這更衣一事,恕娘自然是插不上手,便索性的告退出去,在外面等着容離。

瑛姑姑見她出去了,一面給容離整理着髮鬢,一面問道:“夫人要去?”

“去瞧瞧吧,不礙事的。”容離回着。

隨意的整理了一番,便由着瑛姑姑陪同,一併到花園中去。

這別苑裡,繁花盛開,香氣宜人,尤其是那點綴在院中的金色梔子花,微風一吹,那香氣幾乎是要將人給灌醉過去。一路穿堂過廊,花嶂小橋,轉轉折折的走了好一陣兒,才見到前面不遠處的小亭。

亭中無一下人,只有一襲欣長的背影。

容離見此,滿臉掩飾不住的驚訝與驚喜,回頭朝着瑛姑姑高興道:“當真是他。”一面又像前面引路的恕娘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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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六十七章

更新時間:2013-9-14 16:09:08 本章字數:11284

恕娘本是那話極少之人,所以並沒有正面回答容離的話,而是看了前方的身影一眼,“夫人有什麼疑問,只管去問主子既是。夾答列曉”

聞言,容離也沒在多問,回頭看了瑛姑姑一眼,示意她不必跟上去了。

隨着容離的腳步越來越靠近前面的人影,她心中的原本的驚喜已經退卻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憤怒。當日聽到他的噩耗,她還一味的在自責,是不是因爲自己的關係,他才突然暴斃而亡的,甚至懷疑是商墨羽所爲,所以容離因此還在心中暗暗的憎恨了商墨羽。

可是現在他卻安然無恙的站在她的面前,這究竟算個什麼?哄着人好玩麼?感情自己爲他的那些擔憂都是多此一舉了?不知道是不是容離的心太狹窄了,她無法往那寬敞的地方想去,只是覺得自己剛剛開始信任一個人,卻又被這人狠狠的戲弄了一把。這種憤怒她無法言說,卻也無法壓抑着,看着迎面轉身來的那張俊冷臉龐,忍不住的揚起手來,想要狠狠的甩他一巴掌。

可是很多舉動,都只是想想而已,畢竟容離自己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理由來給他這一巴掌,所以擡起的手又重重的放了下來。然後沉沉的吐了一口濁氣,別過臉去,不願意在面對着商墨斂。

商墨斂看到她臉色突變,尤其是方纔她的那舉動,分明就是憤怒了的,可是卻又突然將手收回,正想從她的臉上捕捉到那抹憤怒的表情,卻不想她突然將背對着他。商墨斂深深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錯了,有些愣愣的看着容離的背影,好一會兒他纔開口問道:“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竟然惹得她如此不悅。

其實商墨斂現在犯了的不過是一個男人的通病罷了,總是自以爲是的爲了別人着想,而不將實情先告訴對方,以至於對方生氣了,他還一無所知。不過商墨斂卻錯了卻知道馬上問原因,而商墨羽卻是在以一個又一個的錯來掩蓋前面的錯誤。然這追根究底的目的,都是爲了容離的好。

只是這種好,容離不見得認爲是好!

容離憋着一肚子的氣,見他竟然開口問了,頓時覺得頭疼起來,這種自小就是屬於天才精英的男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爲何生氣?容離沒好氣的擡頭看了看那灑滿了璀璨星光的天空,心道老天爺你這是在耍人麼?

還沒等容離開口指出他的罪宗,商墨斂便先走到她的面前垂着頭道:“若是真的我哪裡做錯了,你說我便是,絕無下一次。”

這等自覺認錯的模樣,應該像是個誠實的孩子一樣,可是容離看到眼前的男人並沒有那種誠實孩子的模樣,反而覺得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以一種絲毫不帶感情的陳述方式在告訴自己。容離忍不住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難道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麼?有些人想費勁一切也成就不了英雄,而有一種卻是不需要姿態就成了一縷風華。而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商墨斂,就是一種天生高傲的人物,便是他口中說着的是無比誠懇的道歉的話語,可是表現出來的,卻是他一貫的風姿。

容離看着眼前風華不變的商墨斂,終於放棄了與他置氣,因爲她沒有意思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起頭來,月光般銀亮的眸光直視着他,“我不管你爲何要那麼做,可是在你決定這件事情之前,你究竟有沒有考慮過別的感受?還是你爲了這戲碼更加的逼真,所以幾乎一個人也沒告訴?”容離可以想象得到,也許,藍瀲灩也不知道!

聽到她的話,商墨斂一陣恍然大悟,嘴角突然揚起一絲難得的笑容:“原來你是因爲這個生氣?”她在擔心自己?只是這最後一句話,商墨斂不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問。畢竟他現在的重生機會,是十四給他的,不管是對於十四於他的恩德,還是因爲什麼。總之在知道十四心中的真實想法之後,他覺得自己萬不能在這個時候乘人之危。

不過她擔心自己,卻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這算是他成爲千澈以後,第一件最讓他驚喜的事情吧!

只是,即便自己成了千澈,她卻依舊是十四的妻子。而他的血液裡也改變不了,自己是十四兄長的事實,所以對於容離,也許他只能遠遠的看着,只能止乎禮!不過罷了,他這般遠遠的看着她,已經是七八年了,早就已經習慣了。

容離看着他笑了,卻是越發的惱怒了,冷哼了一聲,別開臉去,不在看他。

商墨斂已經恢復了那一貫的淡漠,她看着個頭只到自己胸口的容離,說道:“之前,確實無人所知!”

果然,容離就知道,像是商墨斂這種人,只怕是獨斷專行慣了,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不會與自己最大的心腹說,所以又何況是她這樣的朋友呢!因此容離聽到這話之後,心裡總算是舒坦了許多,畢竟他就是那樣的人。

商墨斂看着神情一下緩和下來的容離,卻是有些爲難起來。不知怎的,每次有關她的或是十四的事情,都總是讓他特別的難以抉擇,他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將十四幫自己的事情告訴容離。

容離是個怎樣心思玲瓏之人,見他突然不說話了,便回頭瞟了他一眼,只見他眉頭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來心中還有什麼事情?只是知道自己與商墨斂不過算是盟友罷了,他們之間的友情還沒有好到什麼都要坦誠的地步,所以容離雖然好奇,不過卻是沒有把心中的好奇問出口來。

然她不知道商墨斂待她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想想之內,而商墨斂卻也沒有什麼想瞞着她的,何況商墨斂深深的知道,這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容離總有一日會發現十四的一切,因此自己就沒有在隱瞞下去的意思,倒不如早早的告訴了她,興許以後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以後,還能博些好感呢!於是便開口道:“其實,這一次助我金蟬脫殼的,正是十四。”

他的話僅僅十幾個字而已,卻像是一塊跌入深潭的石頭一般,頓時將容離心中那一潭寧靜無比的池水所攪亂了,她有些難以置信的轉過頭來,怔怔的看着商墨斂:“你,說什麼?”

這一次,商墨斂說得及其的清楚,一字一緩的說道:“是十四,助的我!”

兩人之間陷入一陣沉默之中。各自懷揣着心中的疑惑。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那一日的作爲如此的決絕,以至於自從聽到商墨斂出事以後,容離一直覺得是商墨羽所爲,可是現在商墨斂卻告訴自己,是商墨羽幫助他脫離了商家。所以容離不明白,商墨羽究竟是什麼意思?還是,他那一日要與自己此生不離的話都是假的,他其實恨不得自己趕緊走了的好,所以才幫了商墨斂脫離商家?

容離糊亂的想着,心裡無比的凌亂糾結,她一直以爲女人的心思纔是最繁複的,卻不知道,這男人的心也似那海底針一般,難以揣測!這時,耳邊響起商墨斂的磁沉的聲音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處別人觸碰不到的秘密,十四他也一樣。”他嘆了一口氣,“若非是他親自將我的‘骨灰’送到商家長老的手裡,也許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容離從來沒有見過商家的長老們,也不曾在誰的口中聽說過,所以在此之前,她就一直覺得商家最大的領袖是老祖宗,所以纔沒有覺得商家的長老們究竟有多恐怖,竟然讓商墨斂和商墨羽這樣的人物對他們如此又敬又怕。2可是現在見到這兄弟倆談長老色變,不禁也對這商家的神秘長老們多了一絲的好奇,這些老不死的莫非是老妖怪還是什麼?

只是,商墨斂所說的商墨羽心中的秘密,又是什麼?容離心裡無比的好奇,忍不住的猜測起來,以至於沒有主意,自己竟然在對一個曾經對她無情無義的男人依舊還是那麼的在意。只是她自己渾然不覺,想來正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站在一旁的商墨斂,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明亮的月光之下,他可以看清楚她臉上每一個爲商墨羽擔憂的表情。

看了片刻,她卻依舊還在專心致志的想着,所以商墨斂終究是沒有去打擾她,而是轉過身來,欄外是一帶清澈的溪水,流動着的溪水中,明月碎了一地。心中的苦笑不知道什麼溢到了那冷俊的面容之上,有那麼一瞬間,商墨斂似乎看到了自己與碎月排在溪水中的面容,面容同樣也被這流動着的溪水給撕碎了一地。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寂寞渲染了整顆心,可是商墨斂卻發現自己已經麻木了。也許他該認命,從第一次他與她錯過,他們之間就註定與那天長地久無緣,相伴他一生的,將是那天荒地老的單相思。

容離回過神來之時,商墨斂的背影已經在長廊的盡頭消失而去,給她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個落寞的背影。不過很快,那踽踽而來的高傲白衣身影,便將商墨斂落寞的背影所掩飾了過去。

商琴操舉步上前來,容離看着他高傲的腳步,無法想像,這個人的內心是如何的強大,能在那麼多能人輩出的商家,保持他的一貫高姿。

走到她的面前,商琴操明顯的感覺到這個打量自己的女主人那好奇的目光。他的一貫高傲漸漸收斂,在她面前呈現出來的是一種理所當然的謙卑姿態,微微鞠着身,“屬下見過夫人!”

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商琴操絕對不是大晚上的不睡覺,有四處遊蕩的惡習,所以容離也絕不相信,他到這裡來是偶然。因此便問道:“有什麼事情,二管家直接說便是。”

果然,只聽商琴操擡起頭來回道:“屬下只是來告訴夫人一聲,只怕十天之類,夫人是不能離開這裡了。”

“哦?”秀眉微微一挑,容離有些疑惑的看着商琴操:“莫不是外面出現了暴動?”就是慶南那些官吏作爲,現在纔出現暴動,算是他們的運氣好了。

卻只聽商琴操說道:“是慶南城西出現了瘟疫,似乎傍晚才發現是,屬下也是剛剛收到消息,現在整個慶南已經亂了套。”他說着,臉上明顯的露出一抹極爲不屑的表情來:“瘟疫一事剛發生,幾個官吏就攜着家眷逃離了慶南城,現在城門四處大開,城中亂了一團,進去的也有,使勁往外逃的也有,若是他們燕國朝廷在不派人來處理,想來不過幾日,外面定然是橫屍遍野,也不知道究竟多久才能恢復原來的生機。”

竟然發生了瘟疫,容離心中忍不住的一陣後怕,畢竟她們現在的客棧就偏靠着城西,心中不禁急促起來,“園裡可是有大夫,快叫人來給我們幾人都瞧瞧可是有異樣。”

見此,商琴操有些愣住,不過隨之反應過來:“夫人多慮了,你們先前所住的客棧四周並沒有任何異樣,你們又怎麼會有事呢!何況晚膳裡已經加了許多預防瘟疫藥膳,應是沒事的。”

容離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這瘟疫別說是現在這個醫學不發達的古代,便是她們那個時代,也是恐怖得很。一面想到商琴操所說,這慶南城的城門已經打開了,那麼那些染上瘟疫的人豈不是也跟着出來了,這樣的話,那究竟有多少人會被他們傳染,何況現在所住的園子離慶南城也不算遠,因此容離不禁擔心起來,“會不會有災民尋上來?”

“夫人不必擔心,這園子四周的樹林裡,常年都瀰漫着迷霧,尋常人是進不來的。”商琴操說道,而且這林中自然有暗衛在,倒是不怕個什麼。

然容離卻還是不放心,便道:“那也不成,人感染了瘟疫,那屍體若是無人燒燬了,鳥雀難免是要去啄上一啄,倒時候若是由着它們把瘟疫帶來,那可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商琴操倒是沒有想到,所以聽到容離提出來的時候,也擔心起來,恍然大悟道:“是啊,是屬下的疏忽,幸虧夫人想到,此事容不得拖延,屬下這便去想法子。”然他這才轉身,卻又叫容離喚住:“你可是有法子了?”

商琴操搖搖頭:“屬下準備去找幾位郎中想法子。”看朝容離的目光突然一亮,有些欣喜的問道:“莫不是夫人已經有了法子?”

“我看山上的石頭不少,你叫人挖個窯來燒些,到時候弄些熟石灰水,將林子最外圍的都噴灑上這石灰水,特別是樹幹上,最好碰上兩三米,這樣以防外面的鳥雀飛進來。”容離對於防禦瘟疫,只能想到這個最簡單的辦法,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了。

商琴操似也聽說過這樣的法子,因此便連忙去了。

見他去了,容離這纔想起在城中的鐘離玄樾,若是他能感染瘟疫死在裡面就罷了,若是逃出來的話,這個人容離絕對不能留他了。感覺好像是個定時炸彈似的。

容離回過頭,卻見恕娘已經回去了,瑛姑姑卻還在原地等着自己,心下忍不住的感動起來了,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忍不住有些責怪起來:“姑姑,這都上了白露,你還在外頭作甚,也不怕着涼了。”

瑛姑姑揚脣一笑,摸着她溫熱的手,“我底子厚,何況這樣的炎熱天,怕個什麼,倒是你,早知道的話就帶着披風出來纔是。”

說了幾句閒話,二人便一同回去,容離順道將慶南爆發瘟疫的事情同瑛姑姑說了,一面忍不住的慶幸他們的運氣好,若不然的話,這會兒只怕也逃不了。

容離因爲那商墨斂的一番話,心中變得凌亂不堪,本來以爲這一夜將無眠的,可是卻不曾想,她才躺上牀去,沒多大的功夫,竟然便沉沉的睡了去。

屋中沒有燈火,容離向來也沒有要丫頭陪房的習慣,而且這園子是商墨斂的私人院子,裡面的下人並不是很多,所以便是容離的屋外,也沒有值夜的丫頭,而瑛姑姑因不放心兩個孩子,便去陪他們兄妹了。因此容離這邊,除了住在隔壁廂房的恕娘,便無旁人。

月上中天,因小院子地處於山林之中,所以這個時候便能聽到那山中傳來的夜鳴之聲,幽遠的夜鳴聲,使得這院子在夜色之中更加的寂靜。忽然,只見容離房間的牆壁上,突然開出一扇門來,一個帶着斗笠的黑袍人從中走來,然後朝着牀上靠近去。

翌日一大早,容離便起身來,只覺得今日的精神特別的好,便是看見外面的初升的太陽,也越發的明媚。

伺候着她的恕娘也忍不住的讚道:“夫人今日氣色真好。”

容離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覺得今日身體特別的清爽,想來是連日的奔波,昨晚才安穩的睡了一腳,所以精神才特別的好吧!“慕容他們可是起牀了?”

恕娘聞言,想到那兩個與西雲城裡的小主子們不一樣的小主子,那張同她主子一樣常年陰暗的面容上也盪漾起了淺淺的笑容來:“少爺已經起來了,央着院中的護衛教他練武呢!”想西雲城的那兩個小主子,這個年紀的時候,說話都還不利索,更別是說是有自己的想法了,而且現在倒是長大了些,可卻是不學無術,吃喝玩樂倒是學的不少,以後註定是要落魄一身的了。

說到這練武之上,容離也覺得,雖然不是什麼事情都是拳頭能解決的,可是有的時候還真就得有兩把刷子,所以她也是十分建議兩個孩子學武的,最起碼什麼時候真跟誰動起手來,不指望贏了對方,但求別吃虧就好。便道:“學學也好。”心想着,月下倒是可以讓瑛姑姑教,可是瑛姑姑的功夫都是陰柔的,卻不合適慕容,所以只怕是先讓慕容跟着央良學些南黎功夫在說吧!以後安定下來了,在給他尋箇中原的師父。

整日都不曾見到那商墨斂,聽說在後山準備石灰的事情,他現在的身份是千澈,管不得商家的事情,不過這園中的事情卻是不能不管,至於商琴操,聽說一大早就進城去了,畢竟慶南城裡,商家的店鋪也不少,他作爲這片地區的負責人,雖然無力挽狂瀾之力,將瘟疫的事情處理好,但是也要保證商家的利益不受損。

於是,便有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現象,整片園子就成了慕容跟着月下的天下。

尤其是慕容,他學武的天資從來都很好,以前跟在亞目長老身邊,就學了不少陰人的損招,今日又在侍衛那裡學了幾個簡單的攻擊招式,所以這一早上,半個字也沒想,光顧着跟人單挑比武去了。

他年紀雖然小,不過目標也跟着小了,而且動作敏捷,又有亞目長老的那些損招,因此玩了一個早上,他竟然能跟好幾個侍衛打成平手,不過他卻是悶悶不樂的,總是認爲對方讓着自己的。

月下倒是乖巧,看了一早上的書,當然中間也不乏停下來吃各種恕娘送來的美食,只不過與她哥哥比起來,算是叫容離比較欣慰的了。

自從到南黎後,先是忙着帶孩子,然後又忙着做生意,後來又忙着逃避商墨羽,所以正經的輪起來,容離這三年來,幾乎沒有什麼清閒的世間,所以好不容易閒下來了,她卻不知道該要去做什麼,反而是焦躁起來,只覺得這大好的光陰白白的浪費了,有這功夫她應該要多做些爲孩子們未來打算的事情纔是。

瑛姑姑是看着她長大的,所以很快就發現了她的焦躁不安,不禁有些疑惑起來,“早上看起來,你精神本是很好的,怎這會兒就變成了這樣?”

容離自然是不能如實相告了,畢竟她最多能在活幾年的事情,除了那位長老之外,並無旁人。因此見瑛姑姑問起,也只是苦苦一笑:“想來我是天生的勞碌命吧,這一閒下來,我竟然覺得有些坐不住,非得想找些事情來做。”

原來是這樣。瑛姑姑笑了笑:“這還不簡單。”說着,朝花園中那樹下藤椅上躺着看書的月下道:“夫人你倒是好好的想想,這兩年來你一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很少在做針線了,便是小姐跟着少爺的衣裳,你都沒有親自經手幾件呢!”

瑛姑姑若是不提醒,容離大概已經差不多把自己會針線這一事情忘記了,更別提說給孩子們親手做幾件衣裳了。因此聽到瑛姑姑的話,連連點頭:“是了是了,我是該給他們兄妹做些衣裳纔對,走,咱們去找恕娘看看,都有什麼布匹。”也真是的,她先前竟然沒有想到,怎就不趁着這功夫給孩子們做些衣裳呢!最好是把月下出嫁的嫁衣都準備好。

聽說她要給小主子們做衣裳,恕娘便命人將那些上好的布匹都搬到容離住的這邊來,專門挑了一間房,置放着這些布匹材料。

恕娘管着園子裡的大小事務,因此也沒有那等閒工夫跟她一起討論眼下時新的款式,瑛姑姑又要陪着月下,所以便找了幾個算是繡活較好的丫頭來陪着她。只是容離想親手給孩子們做,便讓她們都散了去。

這裡的布匹,綾羅綢緞,蟬翼紗白鯉錦樣樣不少。容離的目光最先落在那一匹大紅色的鯉錦之上,便走了過去,將那鯉錦拉開來,從上面她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後,女兒出嫁,兒子娶親的熱鬧場景,臉上忍不住的掛起幾絲高興的笑容來,可是隨後想到那樣的場景,自己這個親生母親卻不在,她的心像是猛然間跌落到深淵去似的,一種無法言語的刺痛從她的心頭散開來。

腦中突然想起容夫人去世時候的悲涼笑容,想來那個時候她的悲涼不是源於害怕死亡,而是沒有親眼看着女兒出嫁吧!如今容離是也做母親的人了,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於是終於有了那樣感同身受的痛苦與悲涼。

是啊,她不怕死,她只是捨不得這對兒女,她的幸福纔剛剛開始,爲什麼就要在起點結束呢?她突然覺得自己不想就這麼認命了,也許這世間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在多活幾年,看着孩子們健康快樂的成長。可是,能有什麼辦法?

這個時候,絕望總是悄然而來,無聲中吞噬着人心中的所有信念。容離緊緊的捏緊手中的錦鯉,似乎只要她捉住了一縷喜慶的大紅,她的生命就能都在這世間殘留幾年!眼淚不知道什麼,從眼眶裡跌落出來,打落在那了大紅喜慶的鯉錦之上,點綴出一個又一個的深紅色原點。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之中,卻不知道,她卻成了另外一個人疼痛的風景。

他就站在對面樓上的房間,從窗戶里正好看到此刻正在無聲哭啼的容離。他的神情隨着她的神情而變化,雖然不敢用感同身受這詞語來形容自己理解她心中的疼痛,可是這一刻,他是真的明白她的苦楚,他的心也跟她一樣的疼痛。以無論如何,不管怎樣,他都會盡一切權力讓她活着,哪怕那樣會賠上自己的性命,那也早所不惜!

便是這樣,她在樓下,以爲自己是一個人是一個世界,在死亡到來之前,是沒有人能進入她的這個世界。可是卻不知,他在樓上,她的一切都包容在了他的眸中,他感受着她的感受,高興的也好,難過的也罷,他就這樣悄悄的行走在她的世界裡踽踽排行,而不驚動她。

傍晚的時候,商琴操就回來了。

他才沐浴出來,慕容跟着月下便圍了上去,“叔叔你給我帶的小刀呢?”

“還有好吃的。”月下補充道。

在冷漠無情的人,面對孩子的時候,都會露出讓他本身就難以置信的溫柔。此刻的商琴操面對着兩位小主子,只得是苦苦一笑:“對不起了,只怕這答應你們的禮物,要以後才能送了,現在城裡的東西都不乾淨,便是我這個大活人,纔是從城裡走了一道,你們的阿孃也讓我在藥水裡泡了那麼久,幸虧我是個大活人,若是小木刀,肯定泡壞了。”看了看已經露出妥協表情來的月下,溫柔的笑了笑:“點心也會泡壞的,不過小姐不用擔心,等過一陣,屬下帶你們直接出去玩,好吃的好玩的多的去了。”

慕容癟了癟嘴巴,“好吧,也只能這樣了。”說着,便提着早上侍衛給自己做的小刀走了。

月下也在一旁少年老成的嘆着氣道:“是啊,而且好歹還有個承諾。”於是一面不忘強調的提醒商琴操道:“叔叔可不能在以什麼天災人禍爲藉口哄騙我們了。”

顯然,她以爲商琴操現在是哄騙他們的。所以商琴操反應過來的時候,真的很頭疼。正苦着臉的時候,只見月下朝着他走來過來,商琴操不知她想做什麼,正想起身來退開身,卻正對上月下那張可愛的小臉,只聽那她讓人覺得軟軟糯糯的聲音甜甜的說道:“琴操叔叔,今天我聽恕孃姨姨說,你還沒有弱冠,是不是真的?”

商琴操被她這突然的問話驚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頓時呆滯起來;突然覺得月下的小臉突然朝着自己靠近過來,等他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了那張香軟的小嘴‘吧唧’的親在自己臉上的聲音,於是整個人像是叫累打過一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以往的高傲冷豔,此刻都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無比的狼狽。

只是還沒容他反應過來,那張小臉又再次的靠近,不過這次卻不是‘襲擊’他的臉,而是朝着他的耳朵邊湊過去,小姑娘高興愉悅的幼稚聲音說道:“我今年三歲,琴操叔叔你十七歲,等我及笄後,你三十歲。”

商琴操有些想躲開,卻是手足無措,聽到月下的話,只得是木然的問道:“然後呢!”

月下已經抽離貼着商琴操的香軟小身子,而是揹着手轉着左腳的腳尖笑意盈盈的說着:“然後啊。”這時突然擡起頭來,無比狡黠的銀亮眸光直勾勾的看着商琴操,以一種命令式的說道:“我要琴操叔叔這十五年之中,不準定親不準娶親,不準跟別的姑娘來往。”然後腳尖的動作停住,小手擡起來指着商琴操說道:“你要做我的備用夫君,所以不許勾三搭四。”

商琴操呆了,被這個三歲小孩子的話震得五臟俱損,生生的震出了內傷來。於是在很多年以後,他總是忍不住的想問,‘你究竟是看上我哪一點了?’

容離來的時候,正看着狼狽不堪跌坐在地上的商琴操,頓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也覺得是自己認錯了人,向來高貴的二管家,便是日常動作處處都是尊貴風範,所以怎麼可能有這麼狼狽的一面呢!然看到站在他面前,一副小大人模樣,還用手指着商琴操的月下,容離就相信了,那地上的人恐怕真的是商琴操,畢竟自己的女兒她在怎麼眼花也是不會認錯的。

腳步僵硬了一下,想來還是退回去,假裝沒有看見吧!不管月下是用了什麼手段驚到了這位高傲的管家,但是站在那位管家的角度,是定然不會讓人看到他這一面的。容離心想就算是爲了給月下道歉,自己當沒看見,所以便又折回身去。

不管是月下跟着商琴操,都沒有發現容離剛剛的對他們這裡的匆匆一瞥。

月下看着呆滯的商琴操,得意一笑,然後歡快的收回小手臂,朝着商琴操提醒道:“琴操叔叔你快起來吧,要是別人看見你這個樣子,那該多不好。”

聽到這稚氣無比的娃娃音,商琴操猛然的反應過來,而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只當是自己出現幻覺了,一面優雅的起身來,彈去長袍上的塵土,看着面前笑得可愛無比的小人兒,越發堅信剛剛的一切可能真的幻覺,月下小姐還那麼想,懂什麼成親,懂什麼夫君啊!然只要想到那是自己產生出來的幻覺,商琴操就覺得自己對面前這個可愛的小人兒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更不敢在直視那張小臉,尷尬的說了句“屬下還有事情,先過去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月下卻是捧起小腹笑得直不起腰來。

而方纔的一切場景,卻都落入另外一雙眼睛中,只是離的太遠,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是說了什麼,使得向來高傲無比的商琴操會這麼狼狽。不過,這個該死的商琴操,不能讓他這麼閒啊,竟然比他更先得到女兒的親睞。

容離折回身去,卻又忍不住的好奇,便又轉回來,卻見地上的商琴操早走了,只有月下像是個小瘋子似的,一個人捧着腹在花園裡傻笑着。不禁走上前去,問道:“月下這是怎了?喝了貓兒尿麼?”

月下不是習武之人,又一直顧着笑,所以並沒有發現容離來,因此這會兒聽到容離的話,才知道她來了,一面儘量的止住笑意,然後撐起腰桿來,朝着容離的懷裡撲去,想到那商琴操的表情,又忍不住的笑道:“阿孃,你不知道琴操叔叔好笨哦。”她只是跟他開了個玩笑而已,竟然把他嚇成那樣。

有句話叫這世界上本來是沒有路的,只是走的人多了,所以纔有的。但是月下不知道,所以她更不知道,玩笑說的多了,也會變成真的。

原來那商琴操果然是被女兒····容離無奈的搖了搖頭頭,掛着她的鼻子愛憐的責斥着:“你呀,以後可不能這麼胡鬧,二管家向來是個及其愛面子的人,你可不能在仗着自己年紀小而挑戰他的人極限。”

“我知道了,阿孃你怎麼變得這樣囉嗦呢?”月下聞言,小嘴巴不禁嘟起來。

容離其實一直很羅嗦,只是以前的時間大多花在生意上,所以一般對孩子們的話,都是長話短說,有時候連慕容做錯事情也來不及教育。“說明阿孃老了,所以也開始跟着老太太一樣囉嗦。”

月下卻是笑起來,一面仰頭看着容離的絕色容顏,“阿孃一點都不老,阿孃是這世間最漂亮的人了。以後月下也要跟阿孃一樣好看。”

“好,我們月下以後也一定會長得很漂亮很漂亮的。”果然是姑娘家,想到的不是以後要如何出人頭地,而是要漂亮。容離不覺一陣好笑起來。心到商墨羽算是自己見過的最俊魅的男人了,自己原來雖然不算是什麼絕代風華,可那也是五官端正的清秀美人,如果不是基因突變,月下怎麼說也應該是個大美人才對。

可惜,她卻看不到了。想到此,心中的哀愁難免又籠罩起來。於是,越發的害怕,越發的擔憂。不過對上撲在懷中身前的這張小臉,便是有怎樣的不安與害怕,她都掩飾得妥妥當當的。“現在閒下來了,阿孃給你們做衣服,月下想要什麼樣式的?”

“只要阿孃做的,什麼樣月下都喜歡。”小姑娘拉着她的手,甜甜的說道。

“這小嘴兒就是會說,走,與阿孃去房間看看,你自己挑選布料。”容離蹲下身來,將她抱在懷中,“最近似乎又胖了,在過一年,只怕阿孃都抱不動你了。”

聽到容離的話,月下不禁糾結起來,“可是飯菜都好好吃,月下想吃,又想讓阿孃抱得動。怎麼辦纔好呢?”

“你呀,就是個小吃貨,要是在這麼吃下去,以後變成小胖妞了,可是嫁不出去的。”容離聞言,不禁笑着打趣起來。

變成小胖妞?不怕,她已經定下個夫君了,以後在多定幾個,以後就算胖了也有挑選的餘地。

樓上的人,無比羨慕的看着那遠走的母女二人,直至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這才苦笑着將窗戶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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