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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欺騙?這基本就是百分之百的實情了。

“給我拿煙過來。”厲楚恆冷漠地說道,這兩天,他沒有見過顧萌萌一眼,胸口堵得厲害。

“你生病了,不能抽菸。”

“去拿!”厲楚恆的聲音冷酷,不容置喙。

“……”

羅亞兒拗不過他,只好走到屋裡,問一個保鏢要了包煙,重新走回門前的石階上,抽出一支菸給厲楚恆,替他點上火。

煙霧緩緩從厲楚恆的脣間吐出,煙氣繚繞,薰着他一雙黑色的眼,眼中的血絲又添幾條。

“爲什麼不能告訴evan,你跟我在一起了?他會替我高興的。”羅亞兒說道。

她不習慣對朋友撒謊。

“高興?”

厲楚恆冷笑一聲,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她,“我發現你不是普通的天真!”

在一起?

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可笑!

“……”羅亞兒看着他,委屈極了。

厲楚恆又重重地咳了幾聲,“我不管你演技怎麼樣,要讓他相信我對你的態度還是很差,聽到沒有?!”

“爲什麼?”

羅亞兒一臉不解。

厲楚恆吸了口煙,冷眼看着她,一股煙霧噴薄到她的臉上,“那是個人都知道你會爲我做事了。”

像她這麼笨的女人,是個人都能擺佈她。

一旦知道他突然接受羅亞兒了,evan對羅亞兒就會有戒心。

這步棋……就走歪了。

“咳咳……”羅亞兒被煙氣噴得難受,“我還是不明白。”

“你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厲楚恆冷冷地道,喉嚨不舒服得很,厲楚恆更加變本加厲地吸菸。

“你要我查evan的背景,我是真的查不到,我旁敲側擊問過他家的情況,但他說他是孤兒一個,沒有家。”羅亞兒說道,“我覺得他對……”

evan對顧萌萌似乎很有興趣。

厲楚恆冷眸看向她,羅亞兒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什麼,我覺得他似乎對厲家很感興趣,之前我向他說過厲家的一些情況,他總是會追問。”

……

對厲家有興趣……

衝着他來的……

“明天開始,你多在他身邊,看他跟什麼接觸,看他做過什麼。”厲楚恆冷漠地說道。

“這些事你讓保鏢去做不就行了嗎?”羅亞兒看着她被煙霧縈繞下的英俊臉龐,“我想好好照顧你,你總是不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少跟我廢話!”

就是她夠簡單,纔可能探聽到evan更深入的東西,保鏢跟得再嚴密也查不到那份錄音究竟在哪裡,究竟被複制了幾份……

“你別總是兇我。”

羅亞兒委屈地注視着他,轉頭靠到他的肩上,“楚恆,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好朋友也可以欺騙,家族被顧小姐攻擊我也可以視若無睹,顧小姐讓人亂彈琴給我聽,我都可以忍受。只要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

她從來都不是個貪心的女人,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我走了!”

厲楚恆猛地站起來,羅亞兒差點摔到石階上。

厲楚恆徑自往外走,羅亞兒連忙追上去,撲向他的背,雙手牢牢地抱住他,低聲喃喃地道,“今晚……你能留下嗎?”

現在,顧萌萌和他已經鬧僵了,他身邊的女人只剩下她一個……

她現在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了。

“放手!”

“楚恆,我知道在中國,女孩子說這樣的話很厚顏無恥,可我是真的愛你。”羅亞兒緊緊地抱着他,把臉貼在他的背上,“我感覺得出來,你這兩天心情不好,我想陪你。”

厲楚恆丟下煙,修長的五指蠻橫地強行鬆開她的手,一把將她推開一旁的立柱上,一手摁在她臉旁的柱子上,低下頭逼近她的臉,薄脣輕啓,冷冰冰地吐出字眼,“這麼想被我睡?那你拿什麼成績出來?!”

羅亞兒的臉色僵白。

厲楚恆冷漠地睨她一眼,下一秒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留戀。

羅亞兒堅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想知道的,我一定會幫你查到!因爲我愛你,我什麼都可以爲你做!”

厲楚恆的脣邊泛起一抹冷笑,走了出去。

夜裡寧靜,保鏢打開車門,厲楚恆坐進去,脣邊的冷笑緩緩凝固,一雙黑眸黯沉下來。

按下車窗,夜裡的涼風灌進來,厲楚恆重重地咳嗽着,臉色疲憊而憔悴。

“厲先生,你生着病,還是不要吹風了。”

司機忍不住善意地提醒。

……

羅亞兒提醒他生着病,不要坐在石階上;

司機提醒他生着病,不要吹風;

童媽更是提醒他生着病,親手煲了一堆的湯……

唯獨顧萌萌那個女人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跟他說過,兩天了,她連來找他一下都沒有。

哪怕是過來跟他發脾氣質問他爲什麼非要救走羅亞兒都好,哪怕過來大吵一架都好,哪怕……再去公司玩她的女王遊戲都好……

可她什麼都沒做,甚至……不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心口,莫名地慌亂。

厲楚恆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盯着屏幕壁紙上她的臉,指尖劃過上面的眉眼,她的五官乾淨清流,笑起來的樣子更加好看……

“咳咳……”

一股冷風灌進來,厲楚恆的咳嗽越發劇烈,指尖劃過幾個數字,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一接通,厲楚恆開口便問,“她在做什麼?”

對方遲疑了片刻,厲爵斯流裡流氣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過來,“兔子坐在陽臺上發呆啊,你呢?高燒那麼嚴重,還昏倒了,現在怎麼樣?”

“……”連厲爵斯都問了,顧萌萌還是隻字不問,她一點都不擔心他的病?!

“怎麼不說話?”厲爵斯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明天我和她見個面。”

厲楚恆忽然說道。

原本只是肯定的一個句子,他向來就是囂張霸道的,不用打個疑問號。

那邊厲爵斯卻突然跑了開來,揚聲問道,“兔子,老三說明天和你見個面,你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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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楚恆忽然變得緊張,手指緊握住了手機,握得很用力。

“好啊。”

手機裡傳來顧萌萌雲淡風輕的一句好。

厲楚恆的神情僵了下,那麼不是滋味。

“兔子說好,你明天來這邊……”

不等厲爵斯說完,厲楚恆便掛了電話,讓手機屏幕又出現顧萌萌的笑臉,腦海中盤旋着顧萌萌那一句“好啊”,如此……淡默。

翌日,天也是晴的。

顧萌萌沒有化妝,穿着自己平時的打扮,隨性而時尚,站在鏡前顧萌萌打量着自己,手指觸摸着脖子上的鑰匙項鍊,她的手上還戴着寶石戒指……

半晌,顧萌萌走出門,厲楚恆的車正好停到外面。

後車座的車窗被放下,顧萌萌看到厲楚恆憔悴不堪的一張臉,看上去,似乎病還沒有好透。

“下車走走?”顧萌萌走到車邊衝他淡淡地微笑。

厲楚恆凝視着她的臉,那種恐慌又襲過來。

這一片都是居民區,特別的安靜靜謐,路上行人很少,顧萌萌同厲楚恆並肩散着步,一羣保鏢步行跟在他們身後。

“怎麼不罵我了?”

很久,厲楚恆走在她的身側突然說道,嗓音低沉喑啞,卻不似平時那麼有底氣。

聞言,顧萌萌輕聲笑起來,“你不是不喜歡我跟你作對,不喜歡我跟你吵嗎?”

“我帶走羅亞兒有我的理由。”厲楚恆主動提起。

“嗯。”顧萌萌轉眸看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他卻沒有再開口,顧萌萌笑起來,“算了,不想說就不用說了。”

厲楚恆的眼裡掠過一抹意外,她怎麼突然變了?

“厲爵斯告訴我,有時候得不到的答案就不要去得到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顧萌萌低眸盯着腳下的路,脣邊掛着淺淺的笑容,“你二哥是個長年麻痹自己卻比誰都清醒的一個人……”

她想,厲爵斯說的是對的。

她吵也吵了,鬧也鬧了,也夠了……

看着她一臉的雲淡風輕,厲楚恆的黑眸緊縮,陰冷而堅定地道,“我儘快解決羅亞兒,用事實證明給你看……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那你和她之間的秘密究竟是什麼?”顧萌萌順着他的話問道。

厲楚恆的眼裡掠過一抹幽暗,顧萌萌又是微笑,“問着玩的,不想說就不用說。”

……

這話她已經說了兩次,她真的很想知道。

厲楚恆薄脣緊抿,突然袖子被顧萌萌攥了攥,“厲楚恆,看,有湖!”

……

湖?!

厲楚恆順着她指的方向望過去,是一大片清澈平靜的湖泊,厲楚恆擰了擰眉,不明白她的意圖,“所以?”

“我想坐船,就是那種小船,在湖上劃來劃去的。”顧萌萌眸光發亮地看着他。

“坐船?”

“嗯,你能辦到嗎?”她的眼睛明亮,希冀地注視着他。

“能,你要什麼我都辦得到!”厲楚恆臉色沉着,嗓音低啞,重重咳嗽一聲,拿起手機吩咐手下做事。

顧萌萌仍然是笑着,笑容卻僵硬。

……

過了一會兒,顧萌萌如願以償地坐上嶄新的小船,和厲楚恆面對面坐着,飄在寬闊的湖泊之上,船頭的船伕慢慢往湖中心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