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森斜跨出來一步,攔住了衆人,喝道:“慢着,讓他把話說完。”
那個年輕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微笑道:“你還算是有點兒見識!”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異常的冰冷,好像比寒冷的空氣還要冷上幾分,沒有任何的語氣,緩緩地說道:“洪飛在二樓哪個房間?”
張海森等幾人全都被他咄咄的目光嚇得倒退了幾步,其中一個大漢硬着頭皮說道:“你……你爲什麼要知道洪少爺的房間……”
嗖!一陣疾風在那個大漢的身邊吹過,他幾乎都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感到脖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用手一摸,全都是鮮血,睜着大眼睛,恐怖的看着年輕人,想要嚎叫又喊不出聲音,扭頭就跑。可是,沒跑出幾步,他就一頭栽倒進了雪地中,那一抹血水依舊在往出冒着。
眨眼間,就被幹掉了兩個人,張海森面色一變,翻轉了一下手中的片刀,硬着頭皮道:“兄……兄弟,事情不能做得太絕,留下你的名號,咱興許有些淵源。”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那個年輕人挑動了一下眉毛。
“是……是……又怎麼樣?”張海森挺着胸膛,衝着身邊的幾個大漢使了個眼色,他們緊握着片刀,緩緩地向着那個年輕人靠近。
“我沒有名字,別人都叫我陽煞。”
那個年輕人就像是沒有看到周圍的刀鋒,微笑道:“知道我的名字的人,都得死!”
“陽煞?那可是黑道十大殺手排行榜中的第八位,他……他……”張海森就感到腦袋嗡的一下,高呼道:“兄弟們,閃了!”可惜的是,他的話還是晚了,等到他跑出去幾步之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嚇得他雙腿發軟,險些撲倒在雪地中。他知道,他不能停歇下來,停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還想跑?”不知道什麼時候,陽煞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張海森掃視了一眼身後,見跟隨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已經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這一切全都是眼前的這個人乾的。當一個人被逼得沒有退路的時候,他想到的只有一點,那就是魚死網破!畢竟他還是一幫的老大,略微鎮定了一下心神,抖動了手中的片刀,高聲道:“陽煞,我們天地盟之間跟你有什麼仇恨?”
“沒有!”陽煞仰望着蒼穹,回答得很乾脆。
“那……那你爲什麼要殺掉我的兄弟?”張海森吞了一口唾液,心中的怒火逐漸燃燒起來,默默盤算着怎樣偷襲陽煞,才能夠給他造成最大的傷害。
陽煞冷笑道:“因爲你們明明知道我要找洪飛的麻煩,還不告訴我他的確切門牌號。”
“就是因爲這個?”
“當然!”陽煞已經昂着頭,冷冷地說道:“我奉勸你最好是不要輕舉妄動,你是不可能殺得了我的。快告訴我,洪飛在哪個房間,興許我一高興,會放你一條生路。”
“草你媽的!”張海森哪裡受過這樣的侮辱,這簡直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咆哮着,呼嘯着一刀直劈陽煞的腦袋。隨後,他就感到眼前一花,已經失去了陽煞的蹤影,他的心中暗叫不妙,腳步連忙繼續快速地前衝,與此同時,他就感到後心一陣劇痛,已經被陽煞一尖刀刺穿了身體。當陽煞抽出尖刀,張海森的雙腿還在不由自主地往前奔跑着,又跑出去了五、六步,才撲通一聲栽倒在雪地上。
“你這是何苦呢?”陽煞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刀鋒上的血水,苦笑着搖了搖頭,彷彿這一切不是他做的,他就是一個過路人,看到這樣的慘狀還會有幾分惋惜。這樣的人是不是變態?沒有人知道,因爲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只不過,有一條血痕從陽煞站立的腳步處,一直延伸到張海森的屍體,在雪地上劃出了長長的一條直線。
陽煞的嘴角再次掛起充滿邪氣的笑容,緩步走進了大富豪酒樓。
“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嗎?”一個迎賓小姐滿面微笑地走了過來。
“什麼都沒有,我來逛街!”陽煞連頭都沒有回,直奔二樓。
逛街?來酒樓逛街?就別說是見過了,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周圍的幾個保安迅速地圍攏過來,高聲道:“先生,我們這裡是營業場所,不允許……”
嗯?!陽煞站在臺階上,眯着眼睛,掃視了一眼樓下的衆人。這是怎樣的眼神啊!就像是兩把刀子,豎立在他們的面前,直看得他們頭皮發麻,連後面的話語全都嚥了回去,望着陽煞,再也不敢挪動半分腳步。
陽煞乾笑兩聲,說道:“這裡沒有你們什麼事情,滾開!”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
的神情,讓幾個保安臉上的顏色又是一變。他們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畢竟生命是大,其中的一個轉過頭快速的離開了,其餘的幾個人也不敢擡頭,緊隨其後,四散到了各處。這倒不是陽煞心慈手軟,而是他不想打草驚蛇,因爲他的目標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洪飛。
一連闖進了兩個房間,都沒有洪飛的身影,轉身,陽煞來到了第三個房間,也就是洪飛和端木菲菲所在的房間。對於外面發生的事情,洪飛不知道,但是他有一種直覺,一種近乎是第六感的直覺,這種直覺不止一次救過他的性命。他本來還在跟端木菲菲吃着飯,連忙摟着端木菲菲的身體,讓她躲藏在桌子下,隨後,他快步跑到門邊,抓起一把椅子砸向了對面的窗戶。
“嘩啦!”一聲,玻璃破碎,刺骨的寒風肆虐地席捲進來,吹在人的身上,就像是刀子一樣,讓你忍不住打幾個寒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陽煞踹開了房門,竄進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破碎的窗戶,微微一怔,難道洪飛從窗戶逃脫出去了?他正要往前挪動腳步,就感到腦後一陣疾風席捲過來,速度異常迅捷,還沒有接觸到他的身體,他就已經感覺到了從刀鋒傳來的股股寒氣。
陽煞根本就沒有回頭,身體猛地往前急衝,單手撐在地面上,右手中握着的尖刀往後橫掃,直奔洪飛的雙腿。可是,尖刀什麼都沒有碰到,他的心中暗叫不妙,單手鉤住了一把椅子,身體順勢在面上滾動了幾下。喀嚓!椅子支離破碎。等到他再次站起身子的時候,就見到眼前站着一個年輕人,身材有些消瘦,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一雙深邃的眼神讓人一眼望不到底。看到他,一股怒火從陽煞的腦海中沖天而起,怒道:“洪飛,你果然在這裡。”
洪飛眯着眼睛,笑了笑,說道:“我不在這裡在哪裡?陽煞,我等的就是你。”
“等我?”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洪飛眯着的眼睛,陽煞莫名地打了一個寒戰,倒退了兩步,快速的掃視着包廂裡面的情況。
“放心吧!殺你還不用幫手,我一個人就能夠幹掉你。”洪飛懶懶散散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將陽煞放在眼中。
“洪!飛!”陽煞咬牙切齒地凝視着洪飛,一步一步地向着他靠近,尖刀微微翹起,刀鋒散發着淡淡的寒光,在燈光的照耀下,越發的讓人心寒。要知道,陽煞和陰煞是親兄弟,不過,兩個人的性格卻是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一點,那就是兩個人的性格都比較扭曲,走着極端的路線。在他們的眼中,當殺手完全是一種樂趣,他們喜歡將刀插入別人身體的那一刻,會充滿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
然而,陰煞死了,是被洪飛給幹掉的。陽煞當然不會去想,爲什麼洪飛會殺了陰煞,他只是知道一點,要殺了洪飛,爲陰煞報仇!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陽煞的雙腿在地面上蹬了一下,就像是一隻瘋狂的野獸,刀鋒連續的劈斬,幾乎將洪飛周圍的空間全都給籠罩了下來。因爲陽煞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快得讓人的肉眼幾乎都跟不上他的速度。他對自己的身手一向都非常有信心,就是這一招動作,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刀下。
可是今天,他失望了,他看到了一件這輩子最爲恐怖的事情,那就是他每出一刀,洪飛就會跟着迎上去硬接一下。血狼刀是寶刀,洪飛又有着驚人的爆發力,這都是陽煞所不能比擬的。一切動作,幾乎都被洪飛給扼制住,兩把刀每一次的撞擊,陽煞的身體都會跟着顫抖一下,虎口傳來陣陣的痛楚,尖刀也會跟着被斬斷一小截。
這……這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陽煞緊咬着嘴脣,滲透傳來了絲絲的血水,將力氣全都集中到了雙腿上,迅速的展開身法,準備圍繞着洪飛的身體再次展開攻擊。然而,他的速度提升,洪飛的速度也跟着提升,無論他怎麼旋繞,看到的總是洪飛充滿微笑的面孔。這樣的微笑,在陽煞看來,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一種嘲諷,嚴重的摧殘着他的精神意志。
“怎麼?不行了嗎?我想,你的速度應該是比這樣還要快啊!怎麼現在變得跟蝸牛爬一樣,快!再快!”洪飛一邊打着,嘴上還磨叨個不停。
這可把陽煞氣的,倒退了兩步之後,哇的一口吐出了血水,臉色蒼白,手指顫抖地指着洪飛,咆哮道:“你……你……”
“我怎麼了?”洪飛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一直都是你在進攻,我可是沒有還手啊!如果你不上來攻擊的話,我可不就不客氣了。”
“你不客氣又能把我怎樣……”陽煞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洪飛已經竄到
了他的身邊,血狼刀閃過一道血紅色的光芒,直挑他的小腹。此時的陽煞,手上的尖刀已經剩下半截,哪裡還能夠抵擋得住洪飛的攻擊?身體連忙向後急閃,可是他的速度根本就沒有辦法跟洪飛想比較,哧!陽煞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奇怪的是,洪飛沒有聽到刀鋒上傳過來的切碎骨肉的聲音,相反,而是感到滑滑的,無法穿透。
從陽煞破裂開的衣服,洪飛看到他的衣服裡面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絲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編織而成,竟然刀槍不入。就在洪飛微微一愕的時候,陽煞的嘴角泛出一股邪邪的笑容,飛起一腳,踢中了洪飛的小腹。洪飛的身體倒飛了出去,砸碎了兩把椅子。
“想殺我?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陽煞面孔猙獰,喀喀兩下,將上衣給完全撕碎,裡面穿着一件黑色的絲甲,看上去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的顯眼之處。陽煞冷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嗎?烏蠶絲!是我花費了幾十萬美金,從黑市上買來的。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洪飛的身體疼痛欲裂,彷彿都要炸開了一般,一股血水從喉嚨中涌出,他強自吞了下去,又深呼吸了幾口氣,壓制住翻騰的氣海,微笑道:“你怎麼殺我?要殺我的話,還不趕快!”
眼看着陽煞離洪飛越來越近,突然傳來了一聲嬌喝:“站住!再往前邁一步,我一槍了你。”
端木菲菲從桌子下鑽了出來,擋在了洪飛的面前,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銀色的小手槍,冷冷地凝視着陽煞。不過,從她微微起伏的胸脯,能夠看出來,她的內心十分緊張,畢竟,她還從來沒有拿槍瞄準過別人。至於她能夠冷靜地握槍,完全是因爲端木世家本身就是販賣軍火的,而這把銀色的小手槍,就是在她十六歲的時候,端木英雄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用端木英雄的話來說,端木世家從上到下,全都會用槍。端木菲菲也不例外,有了手槍之後,她也會沒事的時候練習練習槍法,只不過是她還沒有參加過實戰。
其實,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可是當看到洪飛被陽煞一腳踹飛,什麼也顧不得了,在她的腦海中,誰要是敢要洪飛的性命,簡直是比要她自己的性命還要嚴重!
端木菲菲心痛地說道:“飛,你沒事吧!”
洪飛微微一笑,站起身子,說道:“我沒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傷勢有多麼嚴重,陽煞的那一腳用上了全力,他感覺到他的肋骨彷彿都要折斷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的力氣,就是站起來,幾乎都消耗了他的所有體力。不過,他這麼做有兩個原因,第一,安撫端木菲菲,他就是她的精神支柱,不能讓她沒了主心骨。第二,震懾陽煞,讓他知道,他洪飛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垮的。
端木菲菲點了點頭,眼睛一直都在凝視着陽煞,端槍的手臂沒有移動辦法,還算是夠平穩。毋庸置疑,端木菲菲確實是個美人兒,秀氣的瓜子臉,嘴脣薄薄的,很俏麗很誘人。一雙大大的眼睛滿含秋水,她的睫毛很長,眨動間帶着一份靈性,豐滿的胸脯更是高高地聳起,雖然說是緊繃着臉頰,面若寒霜,眼神中流動出來對洪飛的關切卻是讓人一覽無遺。看到這樣的一個美人兒,陽煞感覺呼吸都快要窒息了,連忙停止了腳步,甩了一下頭髮,笑道:“小妹妹,你還這麼小,就拿着槍不太好吧!”
“你少跟我嬉皮笑臉的!”端木菲菲的手抖動了一下,緊張得手心都攥出了汗水。
“是!是!我投降還不行嗎?”陽煞乾脆停止了腳步,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洪飛的嘴角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但是他的心中卻是巴不得端木菲菲儘量跟陽煞拖延時間,因爲他絕不相信端木菲菲能用槍射殺了陽煞,後者太狡猾、奸詐,而端木菲菲卻是太單純,沒有什麼經驗。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陽煞依舊有一句每一句地跟端木菲菲閒扯着,他倒是沒有什麼不耐煩,好像是能夠跟端木菲菲聊天,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如果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的話,洪飛絕對能夠儘快地恢復體力,再和端木菲菲一起聯手幹掉陽煞,可是,端木菲菲的性情比較急躁,再加上她還擔心洪飛,反而是她第一個按捺不住,急道:“飛,你快起來呀!”
這句話就像是一塊小石頭,投入了平靜的池水中,頓時在陽煞的心頭泛起了漣漪。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端木菲菲的身上,渾然已經忘記了斜躺在椅子上的洪飛。此時,他立即醒悟過來,目光收縮了一下,嘴角泛起了邪邪的笑容,身體就像是一支利劍,陡然射出,直奔洪飛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