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夏至是一心只看魚,兩耳不聞窗外事。所以等她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起因還是吃飯前王氏聽說田小花和徐田氏打起來,跑去看望她。眼看着飯點到了卻是沒家來,李氏讓夏至去喊大伯孃家來吃飯。
當時夏至還很好奇,大伯孃怎麼趕着飯點出去不說,還老大會兒不會來,只是她也沒多想,就認爲可能碰到熟人多聊了會,阿奶讓她去喊人,那就去喊唄。不過還沒等夏至走到小花嬸孃家時,路過徐二審家時,卻是看到她家門口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有那和夏至熟悉的人,看到夏至便趕緊將她喊了過去。當時夏至還莫名奇妙來着。
只是等夏至走近,那人卻是拉了夏至的手說道:“夏至,快去喊你阿奶她們過來,你大伯孃和田小草打了起來!”說完還推了夏至一把,夏至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回頭一看,那人堆中的人可不就是自家大伯孃嗎,此時大伯孃正被一個老媽子和徐田氏制住了手腳,夏至這一看不得了,趕緊往家裡跑去,這去晚了,自家大伯孃恐怕要吃虧。
只是大伯孃不是去小花姑姑家了嗎,怎麼會和徐田氏打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田小花和大伯孃說了什麼,大伯孃也攆到徐家,替小花姑姑打抱不平,還是有別的事,讓大伯孃和徐田氏吵了起來,甚至大打出手。
而這小花姑姑,夏至卻是知道的,不過也是從田家幾個姐妹那聽說來的,是老羅頭堂兄弟田樹的女兒,從小和自家小姑最是要好,經常家來,阿奶和大伯孃她們也很喜歡她,對她和小姑幾乎沒兩樣。夏至小姑出嫁後,小花姑姑也嫁給了本村的外來戶吳家,這才少些來往。
這邊夏至想着田小花,卻是到了自家門口,隔着門夏至趕緊喊道:“阿奶,大伯孃和徐二嬸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旁邊還有個老媽子,幫着徐二嬸一起打大伯孃呢!去晚了我大伯孃準吃虧!”夏至估計那制住大伯孃的老媽子是徐田氏的娘田朱氏,聽說和徐田氏一個性子。不過咱就裝着不認識,誰讓她欺負大伯孃!
聽了夏至的喊聲,田家呼啦啦出來一波人,拔腿就往徐老二家跑。夏至也跟在她們身後,又往回跑,不過她畢竟是小孩,在說夏至阿奶她們又是牟足了勁,哪是她能追上的,不一會兒就被甩遠了。但是畢竟兩家離得近,中間又沒有障礙物,所以夏至看到,阿奶和阿孃,二伯孃擠進人羣,迅速將之前治住大伯孃的老媽子和徐田氏拉開,大伯孃得了機會,迎頭就給了徐田氏一巴掌,嘴裡還說着什麼,因爲夏至離得遠,再加上人多嘴雜聲音大,夏至也沒聽清楚說的是什麼。
那田朱氏見女兒吃了虧,一臉着急樣,但奈何被夏至阿奶她們給拉住了,徐田氏又是個外強中乾的貨,只一會便捱了夏至大伯孃好幾下。眼看着自己要繼續吃虧下去,徐田氏頓時着急了,也不管夏至大伯孃打在身上的拳頭,直接來了個反撲,準備將夏至大伯孃撲倒在地,制她個毫無還手之力。
只是沒想到夏至大伯孃倒地之後,直接就地一滾,躲過了徐田氏的手腳,卻順勢又將徐田氏壓倒在身下,最後竟是騎在了徐田氏身上,左右手開弓,打的徐田氏哭爹喊娘,也不知徐田氏怎麼惹到夏至大伯孃了,夏至跑進人羣聽見大伯孃一邊扇巴掌,一邊嘴裡喘着粗氣,說道:“讓你說!讓你管不住你這張臭嘴!老孃替你管,今天老孃非得打爛了你這張臭嘴!”
“你他孃的,田王氏,我告訴你,老孃繞不了你!啊……”那徐田氏被壓制的狠了,身子不能動彈,雙腳卻是胡亂蹬着,手也不閒着,使勁的往夏至大伯孃身上招呼着,嘴裡也不得閒,說着恨話,卻是被夏至大伯孃狠命的掐了一下,頓時疼的她喊叫了起來。
田朱氏見女兒被打十分着急,奈何夏至阿奶她們愣是攔着,不然過去,夏至阿奶嘴裡還說着:“哎呀,她嬸孩子們打架,沒事就是鬧着玩,哪要大人出面啊!”頓時氣的田朱氏翻白眼,那不是你閨女被打,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啊是啊,朱嬸,大嫂就是和孩子他嬸鬧着玩呢!”夏至阿孃和二伯孃也附和道,朱氏急的沒辦法,想找人幫忙,卻是沒人願意理她。也怪她們平時在村裡沒個好德行,衆人樂的看她們笑話,有那幸災樂禍的還附和夏至阿奶說的話,勸說朱氏甭管。
見衆人不幫忙,朱氏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老頭子和兒子們,奈何朱氏的丈夫田山和她的大兒子小兒子雖是擔心女兒和妹妹,但都是愛面子的人,這事本來就是她妹妹不對,再說女人打架男人蔘合什麼,更何況女兒都出嫁了,要管應該是女兒男人管,所以面對朱氏的目光他們仍是不動。
其實在農村,婦女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打上一架,那是家常便飯的事。就夏至知道的不僅古代如此,在二十一世紀也經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大多數男人對於這樣的事是厭煩的,所以可想而知他們對於這樣的事是什麼態度,不幫倒忙就好了,讓他們上去做潑婦罵街狀,那是避之唯恐不及。就是夏至阿爹和三位伯伯也是站着幹看着,並不行動,當然那也是他們放心,家裡幾個女人站着裡,應該是吃不了虧的。
而徐家大房和田家本就處的好,再加上他們一向看不上徐小草,乾脆不出門裝作不知道,而徐家老二本身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不然也不能慣得徐小草越來越囂張。剛開始的時候,就夏至大伯孃一個人,他還站在那,看見田家人跑過來,生怕自己捱打,早跑的沒影了。
求助無果,田朱氏暗恨媳婦今天回孃家了,不然有你們好受的,今天閨女這虧看來是吃定了,自己硬是要上去,少不得也要吃虧,只有忍了這口氣,等找到機會,看我不折磨死你們這家子。不得不說這朱氏是個記仇的,農村人打個架,沒兩天好的跟一家子的多的是,卻沒想到就是因爲這一架,朱氏竟是將田家人給恨上了,而徐田氏那是完全遺傳了朱氏的性子,她現在想的就是,老孃一定要弄死你這一家子。
李氏看着差不多了,便也不攔着朱氏了,而是轉身將王氏從田小草身上拉了下來,一邊拉還一邊說道:“大嫂,這有啥事不能說,非得和孩子嬸打起來,又不是三歲娃娃!”語氣頗爲嚴厲。
王氏被拉了起來捋了捋衣服和頭髮,回到:“娘,我這不是火氣上頭,蒙了嗎!”
“好了好了,甭說了,大家也散了吧,沒什麼可看的,都家去吧!”李氏一邊拉着王氏要往回走,一邊將看熱鬧的人哄走。衆人見沒熱鬧可看,便一鬨而散,田家和徐家人也緊跟着回去不提。
走在人羣后的夏至卻是聽到有人在討論,
“這王氏怎麼和田小草打了起來?”
“你不知道,就今天中午那徐田氏,在大槐樹底下造謠羅叔家發財了!說是夏至丫頭手裡有好多錢買魚苗,可不就惹得王氏要打她,要是我也打她。”
“這……”後面的話夏至卻是沒怎麼注意聽,只低頭思考問題。原來大伯孃是因爲這個和徐田氏打起來的,可這也不至於啊,這村中風言風語多了,每隔幾天都會流傳一段,最後不了了之的多了。想不明的夏至直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