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
南宮籬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見狀,北堂雲霄立刻扯着她的衣袖道,“籬落姐姐,不要再糾結其它了,逸哥說了,這小子姓東方,那他就是我們四城的人。
對對對。西門震天也接着道,“閻逸信中不是說了嗎,閻沫一個人就把七殺殿給滅了,這是多大的功績啊,如今四城的子民就沒有不感謝閻沫的。
想到在來時路上看到的一切,南宮籬落終於還是嚥下了嘴裡的話,她擡眸衝一直還在閻逸懷裡窩着的小人兒,笑了笑道,“安安是吧?我是你落姨,來,這是落姨給你見面禮。
接過南宮籬落手裡這個黑的發亮的小瓷瓶,閻小安眨了眨眼開口問,“落姨,這是什麼呀?
南宮籬落紅脣輕啓,眼裡笑意幽深,“毒藥,而且還是那種劇毒無比的毒藥哦!
籬落姐,你怎麼什麼都敢給?要是把我們安安嚇到了怎麼辦?北堂雲霄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盒來,“安安,這是霄舅舅給你的,這裡可全是上好的靈藥,霄舅舅送你補身子。
毒藥靈藥有什麼好的。西門震天一揮手,一套金燦燦的護甲就出現在了他手裡,“小安安,你天舅舅我這個纔是最好的禮物,這可是我用雙頭巨龜的殼,打造出來的護甲,只要你穿上它,青級以下的本命神兵,根本傷害不了你半分。
好東西。閻逸眼睛一亮,手速極快的就把這套護甲給搶了過來,套在了自家外甥身上,“小安,不用跟他們客氣,好東西就得拿着。
閻小安摟了摟懷裡的瓷瓶和木盒,臉上的酒窩都笑出來了,“舅舅,本來我也沒打算客氣,孃親說了,有便宜不佔,就是王八蛋。
呃——
閻逸臉上笑意一僵,頓時就有些尷尬的看向其它三人。
南宮籬落看了眼一直在一邊閉目養神的某人,神情嫌棄道,“多年不見,這種臭不要臉的個性還真是一點沒變。
西門震天爽朗一笑,“咳,小安安說的沒錯,是這個理。
可不嘛!北堂雲霄一個跨步來到閻沫身前,扯着她的胳膊笑着說,“沫沫姐一直都是最聰明的。
睜開眼睛,閻沫看向拽着自己的白衣少年,面無表情道,“你小子都多大了,怎麼還一副小孩兒樣?
淡然的語氣,平靜的面容,北堂雲霄的動作僵了下,“沫沫姐…你……
你怎麼奇奇怪怪的?是西門震天開的口,他來到閻沫跟前,俯着身子與她對視。
最後還是南宮籬落走過來,直接伸手開始揉捏閻沫的臉,“你這傢伙不會是假的吧?不然怎麼連笑都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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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再揉下去要破相了。閻沫擡手推開了南宮籬落。
到底怎麼回事?西門震天問。
而北堂雲霄卻直接扯過閻沫的手,開始給她把脈。
片刻後,他皺眉說,“脈搏平穩,氣息強健,可…怎麼感受不到心跳?
連想到當年的情種,南宮籬落直接把手貼到了閻沫心口處。
見狀,閻沫眼眸微動,隨即面容平靜的開口,“籬落姐,大家都是女人,你怎可如此急色?
咳咳…
西門震天轉頭,他覺得這傢伙定是東方閻沫無疑了,這說話的語氣根本不可能是假的。
閻逸早就發現閻沫的不對勁了,可他不敢問,現在好了,有了籬落姐和阿霄在,他定會知道原因。
過了一會,南宮籬落收回手,她臉色難看的瞪着閻沫問,“你的心爲何不跳?情種呢?
閻沫擡手撫了扶鬢角下的碎髮,輕勾着嘴角,聲音平緩道,“情種早在五年前就沒了。
在刕無邪把她的心挖出的那一刻,情種自然也隨着心臟被挖而消失。
怎麼解的?南宮籬落問。
是啊沫沫姐。北堂雲霄也有點急了,“當初我們想了好多辦法都沒有幫你移出情種,你到底是怎麼解除它的?
沒什麼,就是換了顆心。閻沫一臉的不以爲意。
聽到閻沫這話,又突然想到那血腥的一幕,閻小安一下子揪住了自家舅舅的胳膊。
怎麼了?閻逸低頭輕聲詢問。
閻小安擡頭,眼含熱淚道,“舅舅,是孃親自己把大黑給挖了出來,之後放進去一顆石頭。
什麼意思?閻逸不太明白。大黑他知道,是姐姐身邊那條龍,可什麼叫挖大黑,再放了顆石頭。
手撫額頭,閻沫有些無奈,她是真的不想解釋的那麼清。至於原因,她也不知道爲何。
就是大黑,它原先是在孃親的身體裡,後來孃親就把大黑挖了出來,放了一顆石頭進去。閻小安一邊說還一邊筆劃着。
看着自家外甥指着他的小胸脯訴說着這一切,就算不明白前因後果,閻逸也明白了大概。
看明白了一切的北堂雲霄開口,“也就是說現在沫沫姐的心是顆石頭?
大黑是啥?西門震天問。
姐姐的靈獸。閻逸咬牙說。
我還是有些懵。西門震天撓了撓自己的頭髮,“閻沫的靈獸爲什麼在她的身體裡?她原本那顆帶着情種的心又去了哪裡?
這也是我想問的——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閻逸和南宮籬落一前一後的說。
瞬間,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正在喝茶的某人身上。
閻沫端茶的動作一頓,最後她還是開口了,依舊不想說太多,只說了心是被刕無邪挖了,之後要不是血冥魔龍,想必她這會兒墳頭草都兩尺高了。
砰——
只見閻沫剛說完,閻逸放下懷裡的小安,轉身摔門就跑了出去。
他發什麼瘋?西門震天問。
閻沫擡眸看着面前的三人,面容淡定,紅脣輕啓道,“應該是出氣去了,你們要不要也去?
出氣?三人齊齊一愣,隨即南宮籬落二話不說,轉身就去追閻逸了。
等西門震天反應過來後,也跟了出去。
一時間,屋內就只剩下北堂雲霄和閻沫母子了。
這時,北堂雲霄轉頭對一旁的小人兒說,“安安出去給霄舅舅拿些吃的可好,舅舅趕了這麼多天的路,這會兒還真是很餓。
好,安安這就去給霄舅舅拿吃的。
看着砰砰跳跳就離開了的小安,北堂雲霄這纔將目光轉向閻沫。
沫沫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安安是刕無邪的兒子,你難道就真的準備任由籬落姐他們弄死那個人?
動了動指尖,閻沫看着北堂雲霄道,“我們四城被七殺殿迫害了這麼久,難道你就不想去報仇?
北堂雲霄握住閻沫的手,一臉認真的說,“沫沫姐,七殺殿已經被你消滅了,四城的仇你也幫我們報了,不管怎樣,那個人到底是安安的父親,沫沫姐,你就真的忍心?
默了默,閻沫語氣淡然的開口,“你忘了,如今的我胸口裡放着的是顆石頭,無情無感,沒有什麼是我不忍心的。
是啊,如今的沫沫姐終於無情無愛了,這不是他們當初都希望的嗎?可爲何,自己的心裡卻如此難受,北堂雲霄的眼底含着一絲不忍,他的沫沫姐不該如此。
阿霄,你該知道,四城如今的安定是我們犧牲了很多才換來的,你要記住,心慈手軟者,不陪爲王,作爲上位者,我們可以仁善,但不能心軟。
北堂雲霄抿着脣,片刻後開口,“沫沫姐,也許你是對的吧。
這時,閻沫也起身離開了椅子,她擡手拍了拍北堂雲霄的肩膀,“走吧,我們也去地牢看看。
看着她優雅離去的身影,北堂雲霄低聲呢喃,“沫沫姐,你確定自己不是因爲擔心那個人纔想去地牢的?
假山後面,閻小安端着一盤點心從裡面走了出來,他面容沉着的望着已經走遠了的兩人,心裡存在着很多疑惑。
想了想,最後他還是悄悄跟了上去。
地牢裡——
南宮籬落手裡拿着一把匕首,正眼含恨意的在刕無邪身上捅着刀子,一下又一下,然而每一下都避開了他的要害,讓他痛着卻死不了。
刕無邪閉着眼睛,額前碎髮遮住了他那絕美的容顏,他一聲不吭,就像刀子捅的不是他一般。
刕無邪,我要殺了你——
只見閻逸眼眶猩紅,手裡拿着劍,對準他的心口就想捅進去。
可是……
阿天,你放開我。閻逸掙扎着。
西門震天死死抱住閻逸的腰身,不許他再向前一步,“閻逸,你冷靜一點,我們不能殺了他。
憑什麼不能?他敢挖我姐的心,我要把他大卸八塊。閻逸怒吼着。
一聽到挖心這兩個字,刕無邪那平靜的面容上終於有了反應,他睜開眼睛,嘴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這時候,地牢門被打開,閻沫和北堂雲霄一齊走了進來。
見狀,南宮籬落轉頭,冷眼看着閻沫問,“怎麼,你是怕我們殺了他?
閻沫先是拍了下閻逸,示意他冷靜點,之後纔開口對南宮籬落說,“我是怕你們手段不夠狠。
哦?南宮籬落抽出了插在刕無邪身上的匕首,甩了甩上面的血後說,“要不你來?
好。閻沫淡淡應了一聲,之後她擡腳便走到了刕無邪面前。
看着被綁在鐵架上的他,看着他身上那些血淋淋的傷口,閻沫眼底卻平靜無波。
閻沫…
刕無邪脣角微動,低聲呢喃着。
用不用把匕首借你?南宮籬落在旁邊問。
閻沫點頭,“好啊!
接過匕首,將刀尖貼上他的額頭,“閻沫輕聲開口,“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有。刕無邪應了一聲。
說。
刕無邪目光深邃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片刻後他說,“謝謝你…留下了他。
不像當初,那個與他們無緣的孩子,早早就消失在了這世間。
閻沫拿匕首的手頓了下,之後她開口,“那是個意外,如若當時我腦子清醒着,他都不會來到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