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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這股濃濃的惡意，司空亦的臉色鉅變，但還未等他做出反抗，永恆的黑暗，便將他的思維意識籠罩。
一瞬之後，鏡子世界破碎，司空亦回到了現實世界。
靜室外，神空商行的其他人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
不知道過去多久，司空亦再度睜開眼睛，眸光中沁染着淡淡的血色。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了舌頭，輕輕舔了舔嘴角，喃喃着自語道：“果然很美味……唔！”
說話間，‘司空亦’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痛苦：“天地規則的反噬來了……”
此時，司空亦已經被鏡光界的器靈奪舍。
不過，修爲元神映天境的武者，元神溝通天地規則，一旦有人奪舍，將會遭到天地規則反噬，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當初，帝臨的弟子荒顯奪舍孟長欽時，便遭到天地規則反噬，又被孟長欽留在體內的後手重創，才落到現在這般下場，甚至連他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而且，想要奪舍元神映天境的武者，也不是那麼容易，若非是以神使的身份，以及琉璃燼讓司空亦放鬆警惕，也不會輕易得手。
之前被器靈奪舍的朱天鬆，也只是肉身映天境的修爲。
這一刻，司空亦的元神瘋狂跳動，其中散發出天地規則的力量，瘋狂的攻擊着器靈的靈魂，要將那入侵元神的異物抹殺。
器靈不慌不忙，立在一旁的傀儡身取出一塊巴掌大小，通體鐫刻着奇異符紋的人偶，按在司空亦的眉心。
緊接着，天地規則反噬的力量，便落在人偶之上。
咔嚓嚓——
人偶的眉心處，浮現出一道小小的裂紋，漸漸擴大，蔓延至全身。
最終，人偶一分爲二，徹底毀掉。
天地規則的反噬，也隨之消散。
替身傀儡符。
器靈以葉燃煉製的替身傀儡符，來代替自己承受了天地反噬的力量。
“主上果然無所不能！”
‘司空亦’的臉上多出了一抹虔誠，這種連天地規則反噬都能替代的傀儡符，就算是在神界也異常罕見。
司空亦稍稍動了一下手腳，隨即一臉苦惱道：“這武者的肉身，沒有主上賜予的傀儡身舒服。”
作爲神器的器靈，他更喜歡冷冰冰的傀儡，而不是血肉之軀。
“不過，我現在到底是朱天鬆呢，還是司空亦呢？”
‘司空亦’坐在地上，一臉糾結。
他的本體是王級神器鏡光界，朱天鬆的身份是他奪舍而來的，但是現在，他又奪舍了司空亦。
“還是朱天鬆吧……百面神君朱天鬆，這司空亦也是百面中的一面。”
“百面神君，天生就該是千面鬼盜的屬下！”
所以，他現在還是朱天鬆。
下一刻，朱天鬆摒棄雜念，盤膝坐好，開始煉化司空亦的記憶。
司空亦乃是元神映天境強者，活了數萬載歲月，他的記憶何其浩瀚。
若換做其他人，哪怕是通神境強者，想要煉化這些記憶，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甚至給靈魂帶來傷害。
但朱天鬆的靈魂本源，乃是王品神器的器靈，生靈的記憶對他來說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片刻之後，司空亦的一生，便在朱天鬆的腦海中走完，最終化作他的記憶。
這一刻的朱天鬆，無論是行爲習慣，還是靈魂氣息，都與真正的司空亦一般無二……就算是最高明的念師，也難以辨別。
“嗯？”
忽然間，朱天鬆的眉頭深深皺起，他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與司空亦聯手對付主母的人，竟然是林錦萱？”
林錦萱，青龍神朝的長公主，林驚蟄的嫡長女，上一代青龍神後所誕。
但這並不重要，因爲無論是誰與司空亦聯手，背後推動之人必定是林驚蟄。
但這林錦萱……是林煙的盟友。
林煙作爲青龍神朝的十七皇子，皇位的有力競爭者，她在青龍神朝內，自然有許多支持者……長公主林錦萱便是其中之一。
……
昨天還是秋天，一夜之間便已入了冬。
天亮時，天地間銀裝素裹，星海城一片素白。
在大雪的掩蓋下，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彷彿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日出之前，千面鬼盜去到神空商行，取走了那件超品神器琉璃燼，至於他們之間還發生了什麼，就無人知曉了。
……
林煙的小院裡。
羽清濁抱着掃帚，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清掃着院子裡厚厚的積雪。
天氣挺冷，也掛着呼嘯的寒風，但是對於武者來說，這點冷算不得什麼。
常宇站在院子的另一邊，他僵硬着身體，手裡拿着傳訊符玉，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羽清濁注意到常宇的臉色不對，有些好奇的問道：“常叔，你昨晚沒睡好？”
常宇看向羽清濁，顫聲道：“昨夜，千面鬼盜突襲城主府，將城主府夷爲平地！蘇遇大人遭到重創，下落不明，十四洲的勢力，已經退出了星海城……”
“而那千面鬼盜，疑似和神空商行合作！”
“這麼大的事，我竟然沒有半點覺察！”
常宇拿着傳訊符玉，一臉茫然。
羽清濁猛的打了一個激靈，下意識道：“這不可能！”
隨即，她將掃帚丟在地上，拿出傳訊符玉。
果然，就看到了昨夜星海城發生的事情。
雖說林煙的勢力還沒有入住星海城，情報網也有所欠缺，但昨天晚上那麼大的動靜，他們竟然沒有半點覺察……是聾了嗎？
就在這時，正房的房門打開，葉燃打着哈欠走了出來。
一陣寒風襲來，他趕忙將房門關好，隨即挑着眉眼，看向院子裡的兩人，有些不耐煩道：“大清早的，你們來這裡做甚？”
濃濃的嫌棄溢於言表。
這一瞬，羽清濁幾乎是以爲是霜寒大佬來了，過了半晌，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嫌棄自己呢。
羽清濁瞪了葉燃一眼，然後趕忙問道：“昨晚的事情，公子爺知不知道？”
她不相信這麼大的事情，十四洲沒有通知林煙。
羽清濁有心想要親自去問一問，但想到林煙的真身，以及院子裡的常宇，還是忍住了。
葉燃朝着另一邊的竈房走去，打着哈欠道：“知道啊。”
“昨晚太吵，林小煙怕吵着你們睡覺，就開了一座隔音陣法。”
葉燃爲林煙刻錄周天星斗大陣的初衷，還真就是因爲這陣法的隔音效果好。
羽清濁：“……”
常宇：“……”
難怪昨夜那麼大的動靜，他們都沒有絲毫覺察。
常宇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卻沒有說話。
羽清濁急了，道：“這是睡不睡覺的問題嗎？十四洲的分會遭到攻擊，我們卻在睡覺？！”
葉燃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然呢？讓你去當炮灰？”
羽清濁道：“至少我們能保護公子爺！”
葉燃翻了個白眼：“現在安靜點，別吵着你們家公子爺休息，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羽清濁氣結，卻也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反正，至少現在沒事。
這時，常宇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道：“葉姑娘，現在千面鬼盜和神空商行聯手，我們最好早做打算，退出星海城。”
“不然，公子爺會有危險。”
葉燃：“……”
葉姑娘……就葉姑娘吧。
葉燃看着常宇，心平氣和道：“放心，不會有危險的，鬼醫閻羅來了。”
說完，便走進了竈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