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這又是何意思?這裡是長老會,紀律森嚴,可不是你逞強耍橫的地方!”
君似水冷掃正氣急敗壞的君如淵一眼,沉聲暴喝道。
他先前一直要求將此事交由長老會處理,就是擔心君如淵來硬的,不顧一切對君無憂動手。
但現在既然已到了長老會,君似水就絕對不會再擔心君如淵耍橫。
畢竟,這裡可是家族長老會,一切皆以族規辦事,縱使是家主,也不敢有半點逾越。
“長老會?呸,長老會若能爲我所用倒也罷了。若是與我作對,要長老會有個屁用!”
君如淵本就是有勇無謀的蠻夫,此番氣急敗壞之下,又見君似水拿長老會來壓制自己,立時更覺氣大,當即口不擇言地大吼大叫道。
在座的衆長老平日裡就對君如淵狐假虎威的品性很是不滿,現在又聽他如此狂妄放言,完全不拿長老會放在眼裡,頓時皆都面含忿色。
“三弟,你這也未免太過囂張了,竟然對長老會都無半點敬畏之心,你還是我君家子弟麼?”
君似水要的就是君如淵大發狂態,眼下見到君如淵已然觸了衆怒,心中不禁一陣竊喜,而表面上,卻依然擺出一副義憤填膺之色,戟指怒斥道。
“君似水,你休要誑我,我並非無視長老會,只是……只是……”
一看衆長老皆都面色不善,君如淵這才猛然驚醒,知道衆怒難犯,他面色已然漲得通紅,急切間想要解釋,卻反而解釋不清。
“總之,今日有我無他,有他無我!”
從來沒受過如此窘局,這已令君如淵氣得渾身直顫,最終使之發出徹底地爆發,雙臂朝天暴展,目眥欲裂地狠瞪着君無憂,嘶聲喝道:“小畜牲,今天我必殺你,看誰能夠救得了你!”
暴喝聲尚未落定,只見怒如瘋虎的君如淵周身上下,道道呼嘯的風屬性命魂罡元,赫然化着盤旋掃蕩的青色旋風,瘋狂咆哮着向君無憂疾罩而下。
“長老會之上,豈容你如此放肆!”
君如淵的突然出手,赫然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而就在衆人都爲此驚愕不已時,君似水卻是第一個醒悟過來,怒容震喝一聲。
更是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君似水的身形電射而出,御起一道堅固的土屬氣牆,生生地將君如淵向君似水發出的猛烈攻擊擋了下來。
嘭!吡!
兩道風,土屬性罡元重砸在一起的轟然巨響之後,君如淵身形略略向後退了兩步。
待到看清壞其好事的人又是君似水時,君如淵更是氣得暴跳如雷,戟指怒喝道:“君似水,又是你!”
“不錯,是我。”
君似水的修爲雖然比君如淵稍高了半籌,但在逼退了對方的攻擊之後,
也是猶感有些氣息不穩。
不過,一看君無憂安然無事,他心頭略寬,沉沉地看了君如淵一眼,厲聲道:“君如淵,你真敢對四弟的兒子下狠手麼?難道,你就不怕四弟日後的報復?”
“四弟?君濯!”
君似水的話,赫地似是一根利針般狠狠地紮了君如淵一下,使之臉色倏突間竟變得煞白。
君濯!
不錯,那位橫空出世的天才人物,曾經震懾着整個鏡天城的上空。
在昔日,君濯的威勢該是何等的閃耀,甚至是鏡天內城那些號稱驚才絕豔的世家子弟,無不在其威名下被碾壓。
就算是現在君濯已經失蹤多年,他的光輝依舊閃爍,如傲日般如終不落。
君如淵心神一凜,猛地看向君無憂,這才倏然驚醒:君無憂,是君濯的兒子!
“君似水,你……”
君如淵雙拳暴握,渾身直顫,卻於此際感到額上冷汗如雨,以至於想要大聲喝斥君似水的話,都生生地梗在喉間吐不出來。
他實在想不明白,君似水剛纔試圖擡出長老會來壓制自己,自己都絲毫不懼。而現在,君似水僅僅說出君濯之名,自己便發覺眼前多了一道難以逾越的牆。
難道,真的是自己怕了君濯不成?
君如淵神情古怪,無法給自己確定答案,只能怔立當地,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於此種衆目睽睽之下,處境立時顯得十分難堪。
而就在這種一觸即發的氛圍之際,一直靜立未言的君若海,也終於有了反應。
“這件事到此爲止,日後誰也不要再提此事。”
君若海臉色極爲陰沉,冷眼疾掃衆人,每個人都能從他那雙厲眸中看得出來,此時的君若海,絕對已經達到了盛怒的頂點。
然而,任誰也難以猜測,他爲何身處如此怒之極,反而會選擇隱忍。
難道,君若海竟也與君如淵一樣,對君家那位不世出的天才心存畏懼?
“大哥,我不甘心!我兒無道手腳俱殘,已成廢人。難道,你真的讓我就這樣吞下這口惡氣?”
而君若海的話,卻是如毒刺般狠狠地扎着君如淵的身心,他神情激動,咬牙切齒地狂嘶道。
“閉嘴!”
君若海雙手負後,怒目狠瞪着君如淵,斷聲大喝道:“沒聽到我剛纔所說的話嗎?這件事就此作罷,你就是忍不了這口氣,也得給我忍着。”
“大哥……”
君如淵沒想到君若海會喝斥自己,聞言神情一愣,開口剛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是被君若海厲顏揮手打斷道:“我意已定,不要再說了。”
說罷,君若海擡步走向君無憂,厲眸中飽含冷漠之意,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今天的確贏了……”
這句話猶似未盡,因此在稍微頓了頓之後,君若海接着又說出了一句讓衆人摸不着頭腦的話:“你有一個好爹,但我很想看看,未來的你,是不是比你爹更優秀?”
此言落音,君若海鼻下便噴出一聲冷哼,甩袖轉身,向屋外走去。
“你放心,在不久的將來,我會讓你們都看到,我並不比我爹差!甚至是……更優秀!”
對於君若海話中的蔑意,君無憂又何嘗不知,而就在君若海正欲走出長老堂之際,君無憂緊咬下脣,神態堅定地說道。
君若海靜立當堂,他並沒有回頭,卻仿似已感受到君無憂心頭澎湃的決心與信念。
而這種必勝的信念,此時卻是更令君若海感到如芒刺在背,難受之極。
“哼!”
君若海不想回頭,更不敢回頭,鼻下發出一聲悶哼,心中鬱氣無法發泄,只得伸手朝那高懸於長老堂門楣的牌匾上凌空一抓,便聽“呲”地一聲,那塊牌匾便脫框而出,到了他的手中。
啪!
“長老會,哼,好一個長老會!”
君若海憤至極點,終於再也無法控制胸腔中衝涌而出的怒火,一掌將牌匾轟成粉末,竟是看也不再去看滿堂驚愕的衆長老們一眼,甩袖揚長而去。
“小畜牲,今天算你狠,但你給我記好了,我是絕不會輕易罷休的!”
一看君若海拂袖而去,君如淵也是恨恨地瞪了君無憂與君似水兩人一眼,憤然離開了長老堂。
這……
眼看着君若海與君如淵這兩個硬茬相繼離開,一場本來以爲很難解決的風波,也就此平息,君似水還真的有些難以相信。
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卻是容不得他不相信。
“無憂,唉……”
看到君無憂依舊一臉安然地站在堂下,君似水臉上不禁掠過一絲擔憂之色,黯然深嘆一息。
君似水心中自然很清楚,君若海與君如淵兩人雖然今天暫時被擊退,但他二人對君無憂,甚至是與自己,都已結下了深深地怨恨。
只怕日後,自己與君無憂都要時刻提防兩人的報復才行。
“二伯,謝謝你!”
君無憂看着君似水,眸中閃着由衷地感激。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君似水的擔憂之意,也很清楚自己日後在君家所要面臨的重重風浪。
但是,他卻心無所懼。
只因他是君無憂!只因他是君濯的兒子!
“好孩子!”
君似水從君無憂的目光中看到了堅韌與自信,他滿面欣慰地點了點頭,走過去輕拍了拍君無憂的肩膀,沉聲說道:“無憂,二伯相信你,將來,你必定會青出於藍勝於藍,成爲我君家的驕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