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一人行走于山間,心中充滿悔恨內疚。多少年了,我好像從未對王球如此粗魯過,哪怕這小子再嘴賤再煩人我也不至於要掐住他的脖子啊,剛纔要是沒小黑花子勸阻我指不定會掐到什麼時候,那可是陪我從小大多的兄弟摯友啊!我到底在幹什麼!
加快腳步走進巫山,就算是頭頂烈日,微風吹來依舊帶着寒意冰冷,走進這巫山的範圍就會有這種感覺。吹着風沒走幾步我就看見了一隻狐狸,我停了下來,看着它我心裡莫名其妙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狐狸看見我也不害怕,滋滋叫了兩聲,就往山裡走。我跟了上去,一路的狐狸越來越多,不經意間我的身後面前早已經圍滿一羣狐狸。我雖然害怕,但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現在還是白天我沒有昨晚那般恐怖,小心翼翼看着這些狐狸它們好像也不在意我,只有當眼神與我相對時纔會對我輕叫兩聲繼續往前。我突然覺得他們像是在爲我保駕護航,指引我去該去的地方。
果然,在那顆大樹前狐狸羣停了下來,看着他們接連散去。我靠在樹前拿出手機剛想給瘋子打個電話,頭頂突然一陣抖動我一擡頭他突然跳到了面前。
“這傢伙難道是個野人猴子喜歡爬樹?他的窩就在這樹上?”
我看着面前瘋子停止亂想,那隻咬過我的小狐狸此刻正被他抱在懷中撫摸,那小狐狸擡頭看我又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你對我做了什麼?”
看見瘋子依舊平淡如水的模樣,我恨不得衝上前用對付王球的手法同樣掐住他脖子。
瘋子慢慢把小狐狸放下看它跑進了山裡,然後走到一邊問我要支菸抽。
我把煙給他丟過去,手裡還拽着打火機示意他先說話。
“張磊張烈難道沒提醒過你沒事不要上巫山?回去不怕捱打嗎?”
他莫名其妙的話答非所問還一下提到了父親和哥哥,瞬間就讓我更爲鬧怒。衝上前去剛想抓他質問,身後卻突然長出樹根將我纏住懸在空中。
“你到底是什麼人!對我做了什麼?”我咆哮的吼了出來,我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把這傢伙按在地上暴打一頓才能發泄我心中不滿。
“我是張磊的朋友,也是要保護你的人”
瘋子說完,揮了揮手,渾身的樹根全都散去。
我一屁股跌落站起身來罵到:“呸!老子用不着你保護”
“哈哈哈哈......還真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那你說說,你憑什麼能保護你自己?”
我被問的一頭霧水,我又不是什麼瀕臨滅絕的野生動物,幹嘛時時刻刻要保護自己?
瘋子見我不語平靜許多,他也丟給我一支菸坐到了一旁的樹樁上。
看着瘋子手指一摸便開始抽菸的模樣我後悔不已:“怎麼就忘了這傢伙抽菸不用火的事兒了,可惜了我這支好煙。”
“變成正常人的感覺還不適應吧?脾氣可真不小”
“正常人?我哪兒不正常了!”
看着我衣裝得體乾淨整潔的模樣還有這英俊的臉頰,要是與我相比他這模樣打扮簡直就像是個猴子野人。
“是嗎?哈哈哈哈......一個正常人會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一個正常人可以完全壓抑自己內心恐懼?能不被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擊潰?別騙自己了,你之前根本就不正常,或許嚴格來說,你之前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瘋子嗤之以鼻一臉不屑的表情讓我領會到他話裡的意思,是我想膚淺了。
“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細細回味瘋子剛纔說的這句話我整個人呆在原地。難道之前我所經歷的那些事情,看見的那些東西,全都不在正常人範圍之類,我不僅能做到安然接受還能選擇性的忘記。難道這些都是不正常不該發生的事情?
腦子好像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迴路,我一瞬間記起了這些年發生在我身邊出現在我生活的太多怪事,這些怪事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伴隨我自己長大,包括現在。每月甚至每週都在發生,只是我自己全都忘了,現如今他們全都在我腦海裡浮現輪番上演,我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眼淚控住不住噴涌出來。
“別哭了,張磊也和你一樣,只是他不能像你一樣可以選擇忘記,他倒是和我一樣過目不忘沒你那麼辛運,有些事情發生了,一輩子都會在你身邊!”
瘋子仰起頭閉上了眼睛,往事又在此刻衝上腦海,他並不想讓我看見他眼角的淚水。
“那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爲什麼,我憑什麼不是正常人,都是一個村裡長大的憑什麼我不能像我的朋友那樣正常的生活”
我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停止哭泣,雙腿卻還在不爭氣的顫抖。
瘋子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他眯着眼睛對我問到:“你確定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他話裡的意思他又繼續說到:“你的問題我解釋不了,我只知道該怎麼幫你,狐仙已經讓你恢復了正常,現在你也算是個普通人了,這是我爲你做的決定,雖然我也不知道時間長久。但至少你也能開心一陣子不是嗎?”
我怕他又要說話打破我的思緒急忙打斷說到:“以往的事情我可以不問,那些記憶我是感覺在慢慢消失,我也不管。但是現在我只有兩個事情要問,你必須告訴我!”
“你說唄!”瘋子不以爲然的擺擺手還打了個哈欠。
“爲什麼我的血是黑色的!我的皮膚爲什麼在潰爛!”
我一口咬破嘴角,烏黑髮亮的鮮血開始滴落,若不是這黑血還保留着一股血腥味我自己都會懷疑這到底還是不是血,或是什麼其他不明液體。緊接着我又把上衣脫去轉身露出了後背。
瘋子眉頭緊皺,他站起身來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後背從脖子往下,尤其是從肩膀開始往下的皮膚幾乎全都變色了,皮膚裡像是滲進了墨水開始發黑。而背上的皮也變得堅硬幹涸,泛起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就像是得了很嚴重的皮膚病,正在惡化。
我又轉過身來,指了指面前胸膛:“現在我的胸口也開始有些變化,膚色變得混濁,皮膚摸起來也無比粗糙,可能要不了幾天,我的胸前就會變得和後背一樣潰爛,這到底是爲什麼?我是要死了嗎?就算是死,我也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
瘋子一直盯着看了很久,一口抽完嘴裡的煙搖了搖頭咧着嘴說到:“你的揹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黑血我也有,不過我現在已經快流乾了,而且我的血應該也沒你那麼黑”
瘋子說完手起刀落將一把匕首直接插進了自己的胸膛,刀插的很深只留下刀把還在外面,他看了我一眼,瞬間又把刀拔了出來。
我被瘋子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腳步不經意的往後移,他卻依舊看着我微笑。
這傢伙真是瘋子,是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瘋子!他到底想幹嘛?
瘋子依舊沒有說話,他靠近我把刀給於我手,這把刀鋒利無比除了刀尖一抹黑色那刀身依舊光亮如新沒有一點兒污漬血跡。就像是插進了一塊海綿裡又拔出來沒有一絲變化。
瘋子一把撕開外衣,我清楚的看見他胸前的傷正在不可思議的癒合,那破皮與血肉無縫連接很快就沒了痕跡。
“在我看來,這黑血......“
”這到底是爲什麼......“
還沒等瘋子說完,我一聲輕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已經手起刀落,奮力插進了自己胸膛。來不及拔出只覺得鮮血四濺眼前一黑,我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了父親,那雙發紅臃腫的雙眼一直在盯着我看,父親見我醒來頭微微有些顫動,但那表情依舊也沒有一絲變化,還是那般嚴肅冷酷。他的身邊還站着王球花子小黑和劉姐。
“好好休息,如果太累就別去學校,在家呆幾天”父親沒有看我,只是冷冰冰的說完拿起衣服就轉身離開。
花子走到我面前詢問我有沒有感覺好一些。看着花子有些疲憊的臉蛋兒,我有些彷徨。記憶彷彿出現了裂痕,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想要起身叫大家都坐發現我胸口還纏着的紗布這纔有了些頭緒。原來是我自殺未遂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