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進屋悠閒的走了幾步看了看屋內的陳列擺設,他好像很熟悉這間屋子。嫺熟的從角落裡抽出一根凳子坐下,在我面前點起一支菸抽了起來。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往窗外看了看恍然大悟,防護欄沒肯定就是這傢伙弄掉的,傳奇人物登場果真非同凡響,好好的大門不走偏要破窗而入,真是個瘋子。
“我什麼時候走過?”瘋子反問讓我不禁有些震撼。
“鋸開這些防護欄需要一點兒時間,這可是父親親自修築的,莫非......他一直就在外面等我沒回巫山?”
我看着面前的瘋子,臉色依舊冷漠欠揍,穿了一件灰色的短袖,一條牛仔褲上面全是灰,包裡面好像還踹了什麼東西,脹鼓鼓的撐起了一片。
瘋子把煙踩滅,剛想說話,門突然被推開了。
“我說張寂啊......”
王球剛一進門話還沒說完,看見屋裡坐的瘋子,整個人就愣住了。
瘋子直勾勾的看着王球,眼裡沒有敵意,王球不敢說話站在原地不動像個雕塑模型,場面突然變得很是尷尬。
“莫非......這位就是瘋子大哥吧,還是叫虎哥?久仰久仰......”
王球醞釀許久說出的話依舊有些結巴不夠自然。他點頭哈腰左搖右晃的擺了過來。看着面前站的瘋子又看着我緊張的手舞足蹈,就像是村頭吳老二得了腦血栓站不穩那種感覺。
瘋子伸出手禮貌的和王球握了握,我才發現他的手上還殘留着未乾的血跡。王球豪不忌諱,一把握住滔滔不絕說起了稱讚的話來。
“閉嘴!我一直未走是知道你心有不甘機會或許只有今晚,現在跟我上巫山老頭子會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事情,以後別來問我”
王球一聽我們要上山,頓時就變得更激動了。看我的眼神裡滿是卑微祈求,我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默許等他過了瘋子那關纔是真有機會。
“您看,能帶帶小弟我一起見見世面嗎?”
王球學着小黑家裡傭人平時的那種姿態腔調說話,這模樣還真有幾分做狗腿子的天賦,他眉開眼笑一臉猥瑣絲毫沒有往日那般壯志雄風,一米八的個子硬生生在瘋子面前砍下一半,挺不起胸膛直不起腰桿。
“隨便”
瘋子說完,看了我一眼,打開窗戶一步跨了過去。
“你還愣着幹嘛?機不可失啊!”王球推了我一把,跟着瘋子翻出窗戶。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祈禱千萬不能因爲王球壞了我的大事兒。拿起手電筒跟了上去。
一路上瘋子不說話,走在最前面速度極快,我和王球幾乎都是在小跑勉強跟在身後。王球這一路十分乖巧,只顧腳底生風一句廢話也不說讓我很不習慣。
瘋子往前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轉身對我倆指了指不遠處的孤宅。
“那個地方你們千萬別去”
我剛想問爲什麼,瘋子卻已經轉頭走向另一條山路。
我們繞過了孤宅子,又走了一條小路,我從來都沒有注意過這條小路,在孤宅附近極其隱蔽的躲在爛石頭堆,若不是不跟着瘋子走一回,想破腦子我也猜不到這兒原來還有一條上山的捷徑。
王球轉身對我說到:“怎麼突然感覺好冷啊?”
“冷就對了......”
我的手電一直晃着前面瘋子飛快閃動的身影,三言兩語告訴王球只有感覺到這種寒冷纔算真的走進了巫山。
又繞過一片榕樹林爬上柳樹坡。那顆熟悉的巨樹終於出現在我面前。
王球哪兒見過這麼大的樹啊,藉着手電光肆意搖晃看了好半天瞠目結舌也就憋出兩個字來形容。
“臥槽!”
“這可比村裡的老樹大多了,真是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啊,那老樹最多也就算是這棵樹的孫子啊!這是什麼樹?”
王球一臉興奮的問着,我和瘋子都沒有理會他走到樹邊點燃了香菸
王球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他應該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走進巫山,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連綿不絕,周圍什麼也聽不見全是他嘴皮子翻動的聲音聽的我是一陣心煩意亂。
我丟給王球一支菸叫他閉嘴到我身邊來抽,眼神始終沒有離開瘋子,免得一不留神給跟丟了。
我嘗試着很多辦法來做記號標記,可瘋子卻越走越快到最後他都開始小跑趕路,我只好放棄鞭打着王球對他追趕。
眼前突然一亮,我看見不遠處的小木屋。心裡有了些想法。
瘋子嘴裡說的老頭子應該就是我印象中那個奇怪的老頭,他住在巫山深處與獵戶還相隔甚遠。按照我的推斷跟着瘋子一路小跑繞路,其實最多也就算到了半山腰間,這屋子應該不是那老頭的住處,應該是那些獵戶休息的地方。
瘋子在小屋附近把煙抽完起身,我催促王球準備繼續小跑,本以爲還要趕路,沒想到瘋子丟掉菸頭卻再沒往前跑了,他慢慢走到木屋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然後轉頭對我和王球說到:“你們倆進去,我在外面守着”
“這可怎麼好意思呢?一起進去吧大俠,外面冷你可別被凍壞了”
王球說着話,還沒走到瘋子身邊就被我一把攔住。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陪我進去“
瘋子的眼神有些變換,他的眼神不像剛纔那般悠閒散漫而是一直望向黑暗彷彿是在忌憚什麼,我很難從他的眼神中猜測他在擔心什麼,只能短淺的明白他所傳達的意思,我一定要抓緊時間......
“把煙給我我還想和大俠......”
“別廢話!”
我一把推開王球來到屋前,禮貌的敲了兩下,房門便自己開了。
剛一開門我就停住腳步,王球湊上來一看嚇了一跳。
這屋子除了屋外的那盞白燈,屋裡全是蠟燭,除了有幾個書櫃其餘一樣傢俱也沒有,最奇怪的是在房間正中我倆的面前還擺了一副棺材。
“啥意思?這棺材裡有密道?要咱們鑽下去?”
王球剛想走進看看,這棺材蓋子突然有了動靜,一隻手從裡面伸了出來。
棺材蓋被人從裡面推到一邊,突然坐起一名老者閉着眼正對我倆,我記得這老頭,他就是村裡傳說的活神仙,我第一次上巫山就是因爲要去找他才能給舅舅做法事。
“大爺,您吃了沒......”
球退到一邊,摸着後腦勺與他打了個招呼。
老頭緩緩的站起身來,看了王球一眼,把腳從棺材裡挪了出來。
他身穿一席白衣,發白的鬍鬚頭髮隨風飄散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給人一種飄渺大氣的感覺。
我情不自禁對他微微鞠了一躬沒有說話。
老頭像是剛睡醒,揉了揉眼睛還打了個哈欠。
如此詭異的環境下王球再不說話就要瘋了,他掏出煙盒就往裡送去,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緊張的眼神,還笑着臉說了一句:“大爺,要不整兩口?提提神?”
老頭看着王球點頭哈腰的樣子笑了笑,把煙接了過去又丟進棺材。
“你是什麼人?”
王球一聽有戲話匣子果然又打開了,剛想來個自我介紹,就被我踢了一腳。
“他是王球,我的好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我是張寂”
“張寂?”
聽到我的名字他好像有了些許精神,慢慢走上前來目光在我身上游走許久,嘆了口氣。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我點了點頭並未回答,自從踏進了這間屋子總覺得心裡異樣慌亂,按理說這種感覺在此刻出現再正常不過,但我還有一種奇特的感覺無法解釋。這間屋子裡根本什麼都沒有一眼便能收進眼底,但卻始終給我一種還有被其他東西盯着的感覺,當然這感覺不是老頭所帶來的,而是我面前幾步外的棺材給我的直覺,我總感覺這棺材裡還有東西,一種見不得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