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週末,放學前我特意囑咐桂綸,明天一早我倆學校見面繞路去後山的薰衣草看書聊天,桂綸好像急着回家,告訴我她一定不會爽約就匆匆離開。我又一次看着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期待。
小黑再次邀約我們去他家裡吃飯喝酒。王球一聽有飯吃比誰都積極,騰出收來抽菸懶得再收拾,胡亂背上書包就開始催我和熊子。我挑了一本這周要複習的學習資料看着角落裡格外顯眼的那本中冊,猶豫一會兒還是把放進書包。
週五的校門口總是很擁擠,大家三五成羣的走在一起有說有笑。你不會在週五放學時聽見有人還真討論課本知識說着一切有關學習的話,大家只要走出校門,嘴裡說的那都是一些趣事和即將要去相聚的計劃,要是仔細觀察還會發現有很多落單的學生,他們一個人揹着書包站在角落裡,與熱鬧的人羣想必他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難免淒涼。但他們卻是最幸福的,那彷惶不安滿的表情寫滿了期待,他們四處張望無心細心留意周圍老師。心上人此刻或許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看着他們突然有了一種幻想,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和桂綸也會加入他們的行列成爲其中一員,每到放學之日都會在門口默默等候自己期待的男孩和心愛的姑娘。
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熊子很放鬆對他而言這周學的知識不僅繁瑣而且複雜,心裡積壓的謎題快成了一座小山,現在離開了學校離開面前這座大山,他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就等到週一蓄勢待發再去絞盡腦汁。
王球看着路邊賣的燒烤走不動路,來回翻着自己的口袋東拼西湊幾塊錢急衝衝的跑了過去。
“老闆!來五串!”
王球說罷,拿起面前的肉串就遞了過去。
老闆正埋頭忙着手裡的一大把肉串,看了一眼王球的籤子頭也沒擡說到:“放哪兒吧”
王球站到一旁給我們揮了揮手,讓我們先等他一會兒,稍等片刻就有肉吃了。
抽了好幾支菸那肉串都還放在原地不動,王球有些急了。莫非是這老闆眼睛有問題還是人多忙着忘記了?看着周圍很多人吃的一嘴油王球實在是等的心煩,擠入人潮又走了上去。
“老闆快點兒,先給我整五串啊!”
老闆還是忙着手裡的活,依舊對王球說着先放一邊稍安勿躁。王球剛想說上兩句,面前卻伸出另一隻手來。這人手裡握着一大把肉串遞到老闆面前。
老闆一看這一大把眼神頓時發亮,再一看這拿肉的人好像是個熟客,他喜笑顏開的接了過來直接放到了手邊。
王球就這樣莫名其妙被插隊了,頓時感到一陣不爽心裡罵了句“臥擦!”
要是再等這一堆烤完了,自己可不得等到啥時候,心裡越想越氣,王球乾脆就把那些肉串拿起放到後面,又把自己的五根籤子放到了最前面。
老闆剛想說話,那人卻先開了口。
“你怎麼回事?不知道先來後到?現在的學生都這麼沒素質嗎?”
王球一聽這話就火了,自己在這兒等了半天不說。這下被你插了隊還成沒素質了?真是惡人先告狀!
他仰頭就罵:“你是沒長眼還是缺心眼兒啊?王爺爺在這人站半天你沒看見啊?”
男子剛要回嘴,在他身後的女生卻突然拉了拉男子的衣袖膽怯的說到:“算了吧,讓他先烤把,我們的確是後來的”
王球看這女生嬌羞是有幾分姿色。看這打扮也是學校裡的同學,應該還是自己的學妹,怎麼瞎了眼找了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校外人做自己男朋友,真是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男子將要發怒的嘴角瞬間收回,他回頭很溫柔的看了一眼女孩點頭說好,那溫柔的眼神輕嘆的語氣實在與他碩大的身軀不符。又摸了摸她的腦袋,男子轉頭看向王球時眼裡的溫柔全都煙消雲散,又惡狠狠的瞪了王球兩眼他退到一邊摟着女孩肩膀再沒說話。
老闆一看男子妥協,只好拿起王球五串烤肉不緊不慢放到架上撒着辣椒。
“味道大一點兒啊,別捨不得放”
王球也不再理會他們,眼裡全是烤肉不忘催促着老闆開始指指點點。
等到給錢的時候王球一看傻眼了,剛纔沒仔細看燒烤的價格,想不到才幾天就已經漲價了。自己手裡的票子,頂多也只夠三串肉的價錢。
老闆看王球站着半天沒動靜,猜到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十分輕藐的看了王球一眼,拿起肉串從往前眼前放到一邊。
“算我的吧”
還沒等王球找着話來反駁,男子已經把錢遞了過去。老闆笑眯眯的接過錢,樂呵呵的把肉串又遞給了王球。
王球看了他一眼,怎麼突然感覺這割人還是蠻不錯的嘛,拿着肉串雙手抱拳趕忙給他行了個禮。
“那就謝謝啦,有緣再見!”
男子並沒有理會王球轉身對女孩繼續微笑,女孩看着男朋友化解了這一次口角危機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她終於閉着眼靠在男子手邊開始依偎。
把錢放進兜裡還白混了幾串烤肉,不虧!王球急忙朝我們跑來。
大家一起吃着烤肉離開,王球時不時會回頭看着剛纔的那名男子,此刻在王球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一種嚮往開始不斷蔓延......
在小黑家裡總是感覺與衆不同。不止是這昂貴的沙發珍惜的美食舒適的環境帶來的舒適體驗,每次看着那些家丁傭人對我們鞠躬敬禮,總給人一種莫名奇妙的優越感,久而久之好像我都已經習慣了,彷彿自己就是如此這般高人一等高高在上......
王球喝着杯裡的好酒嗦着嘴問到:“明天就是週末了,哥幾個有啥安排沒?”
熊子不說話他抽着煙腦海裡還計劃着明天地裡的農活,而我則一直想象着明天約會的畫面,不知道與桂綸第一次的約會是什麼滋味。
小黑晃着酒杯悠悠的說到:“要是都沒事兒明天來找我吧,花子明天也要下山來玩兒,我們大家可以再聚一聚”
王球一聽花子眼神突變,嬉皮笑臉的看着小黑咧起嘴:“我說黑哥,這花子三天兩頭都下來找你玩兒啊?我看她是不是喜歡你啊?”
“怎麼可能,只是最近我爸和山裡人走的近,她也是和那些人一起來的”
“黑哥,山裡人可沒多少好人啊,你還是多留個心眼兒吧”
一聽到山裡人想起獵戶,熊子好心的提醒到。
王球一聽熊子不夠快樂又開始憂患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說到:“你怎麼就知道沒好人啊?要是這話給花子聽見準沒你好受的,一天像個婆娘似的就知道亂猜測瞎BB”
熊子瞪了王球一眼氣的說不出話來,就算花子現在和大家一樣都是學生,但她的身份始終改變不了。山裡人但終究還是山裡人,就算以後她變成是大家的好朋友,熊子始終會有顧忌。
王球看着我一直沒說話便伸手到我眼前晃了晃:“嘿!想什麼呢?問你明天干嘛呢?”
我停止幻想,一把推開王球的手臂不耐煩的說到:“我明天自有安排,你玩兒你的”
“嘿呀,還有安排?你是安排了樓下的寡婦還是熊子的舅媽啊?”王球說着那眼神變得邪魅表情更是猥瑣不堪。
我聽這話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王球這傢伙也真是死性不改口無遮攔,滿腦子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全是這些花裡胡哨的不正經。我剛想伸手想要教訓王球,小黑的父親卻走了過來。
他抽着一支菸身後還跟着一個妙齡女子,看這模樣應該也就二十出頭。她穿着樸素長髮垂到腰間。不敢擡頭看我們只是低着頭慢慢移動腳步默默的跟在小黑父親身後。
小黑看了父親一眼,很快就把頭轉了過來又喝了一口酒。
“你先上去等我”
小黑父親貼在女子耳邊輕言細語,我離得近,這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拉出椅子坐到一邊,拿起一瓶酒倒了一滿杯一口氣喝光就開始與我們閒聊。
因爲身份定位年齡差距懸殊,我們聊天的內容都比較拘束,他詢問我們在學校相處的生活,學習的收穫,還問了問大家畢業以後的想法,醉眼朦朧的模樣也不知道熊子認真的回答他有沒有聽進去一個字。聊了大概十多分鐘小黑父親終於要走,與他喝完最後一杯酒臨走之際他還不忘吩咐小黑,吃完飯給我們夥收拾收拾屋子把該安排的都安排。
小黑聽着有些不耐煩,催促父親離去嘴裡一直說着自己知道該怎麼安排不用他來提醒。
小黑父親就這樣被半推半就在傭人的攙扶下往樓上走去。
剛上樓梯間。王球就把臉貼了過來對小黑小聲問到:“我說黑哥,你爸是幹嘛呢?怎麼還帶着個黃花閨女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