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會觸及到君主傷心的地方,那便不說了。”
“總要是面對的,總不能一直藏在心裡。”
虞清珞見拗不過顧瑾瑜便由他去了,要也許能夠多瞭解一些,與對於兩個人以後的相處也有必要。
顧瑾瑜將虞清珞抱在了牀上親手爲她打來了一盆熱熱的水,替她擦拭着臉上的灰塵。
而且都是那樣的安靜甜美就好像他們兩個人一直過着這樣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顧瑾瑜輕輕的吹滅了蠟燭,將那個小小的人兒環在自己的胸前,雖然那些事都是傷疤再次提起那舊傷加新傷。
可是顧瑾瑜知道自己是時候面對那些十多年都不願意提起的往事。
“母親離開的時候,我也不過是三四歲的光景,那一年肺癆席捲了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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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珞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顧瑾瑜並不是出生在長陽城,也怪不得那時他會和紅袖有一段青梅竹馬的故事。
“父親用盡了自己能夠動用的所有能力,可還是沒有保住母親的命,自此之後父親便開始鬱鬱寡歡,好像完全換了個人。”
虞清珞知道對於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而言,這件事情是多大的打擊。
這個孩子就這樣,摸爬滾打長大了現在無不讓人覺得十分心疼,於清末看不到顧瑾瑜的表情,可是能夠感受到他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顫動。
“母親過世之後,父親便將我的小名喚做思芷,只因爲母親的名字裡有一個芷字。”
“想來父親也是個癡情的種子。”
虞清珞忍不住感慨到,在這個時代如此一心一意的愛着一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顧瑾瑜和他的父親似乎有些相似。
“四年之後我便和父親搬來了長陽城,那時的父親纔是真正的瑾王。”
怪不得晚上虞清珞總覺得顧瑾瑜身上的那種氣質與旁人不太一樣,想來也是少年時經歷了太多生離死別。
顧瑾瑜吞嚥了一下吐沫,因爲他的回憶即將進入一個最黑暗的時光。
“珞兒,你可知道爲什麼我和父親會搬來長陽城?”
“我不知這是爲何。”
“那時候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總覺得父親的存在對他來說是一種致命的威脅,因此便讓我們來到了這長陽城,也爲了讓父親能夠在他的掌控之下。”
現在虞清珞才深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的皇上看上去和藹可親,沒有一點架子,想不到十幾二十年前也是這樣的精於算計。
“後來皇上登基不久,父親被 奸人所害……”
說到這裡顧瑾瑜忍不住哽咽了起來這些事是他心中是二十年來的痛無論如何提起時都會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缺失了。
虞清珞沒有說話靜靜的聽着顧瑾瑜的陳述,因爲她知道在這種時刻語言是最蒼白的東西。
顧瑾瑜肩膀顫動的越來越厲害虞清珞只能把自己的手放在那環着自己的大手上,小心翼翼的安撫着。
“皇上是出於一種愧疚,便讓我自幼在皇宮之中長大吃穿用度更是和皇子無異,是沒有人明白,我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死於非命的感受。”
顧瑾瑜的回憶閥門一打開就好像滔滔洪水一般往外傾瀉不止。
虞清珞想要打斷他不忍心看到顧瑾瑜如此傷心難過,可是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只得任由他去說着那些傷情往事。
這麼多年年來他每時每刻都在掙扎,這些秘密埋藏在心裡的時間也很久了。
“十六歲之後,皇上爲了籠絡人心也爲了削減我的能力,便私自將宓惜玉指婚於我。”
現在的虞清路明白,顧瑾瑜爲什麼對宓惜玉總有一種厭惡,原來是因爲宓惜玉也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這樣想來宓惜玉定然也是心有不甘。
“只是我從未愛過宓惜玉一分一毫,甚至到現在她身上的守宮砂還完整的保留,因爲我知道她只是皇帝想來監視我的工具。”
這裡於金諾忍不住替宓惜玉感到惋惜,如果是這樣,也許她會過得更舒適一些。
現在能夠明白宓惜玉爲什麼會讓瑾王府中所有的妃子都不能懷有身孕,想來也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報復。
顧瑾瑜的肩膀顫抖的越發厲害,他手中的力道也免不了加緊了些。
“疼……”
虞清珞實在忍不住了,便輕輕地說出了這樣一句。顧瑾瑜知道自己陷入回憶之中,手下肯定是又不知輕重了。
“珞兒,是不是捏疼你了?”
趁着這個空檔虞清珞轉過身,便在黑夜之中看到了一雙淚眼婆娑的眼睛。
“君主不必害怕,從今往後都有我陪着你。”
顧瑾瑜將虞清珞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繼續說道。
“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在調查父親真正的死因,每次就要接近真相池總會出現一些意外,可是我也有了不少證據。”
看着顧瑾瑜的表情虞清珞已經猜出了幾分也許那些證據都指向了一個顧瑾瑜最不願意相信他是兇手的人。
“距離真相越近,我越是沒有辦法正視自己的內心,就好像認賊作父一般每天對着自己的殺父仇人唯命是從。”
虞清珞能夠從顧瑾瑜絕望的語氣中體會到他的心中有多麼的煎熬,這件事無論是誰恐怕都一時沒有辦法接受。
“我恨他讓我家破人亡,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對他下狠心。”
“也許事情的真相更加複雜一些,只是因爲現在很多事情無從考證。”
虞清珞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顧瑾瑜,第一次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也覺得非常震撼,畢竟對於顧瑾瑜來說,這是心中永遠沒有辦法解開的心結。
“不得不說皇上對我恩重如山,不僅讓我繼承了父親的衣鉢,還讓我和皇子一樣的待遇甚至在我成年之後也願意將兵權交給我,可是這一切卻都抵不過一個殺父之仇。”
對於顧瑾瑜而言這件事情的真相幾乎馬上就要浮出水面,然而他卻第1次沒有勇氣繼續追查。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可卻又那樣的直脂心臟。
一君一臣之間卻出現了這樣的問題,虞清珞知道顧景雲沒有辦法去質問皇上,因爲他們二人之間隔着的不僅僅是一堵宮牆。
虞清珞伸出手捧住了顧瑾瑜的臉,他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再說下去無非只是平添顧瑾瑜的煩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