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沁嘴邊冷冷的,不管那個女人想做什麼,也休想阻止她的訂婚。
車子行駛進地下停車庫,程思沁拎包下車。
“鄭家北那邊有沒有消息?”
“還沒有。”唐墨紳提起這件事就有些不解,老爺子給了聯繫方式,周希和老米親自確定,結果還是沒有想到鄭家北。
鄭家北這個人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這讓他不得不考慮齊董事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還沒有?墨紳,我們不能再自己找下去了,如果鄭家北出了什麼事情……”程思沁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整顆心都惴惴不安,瑟瑟發抖。
唐墨紳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會找到他家的聯繫方式,也許他現在在家也說不定。”
“好。”
兩個人說着,乘着電梯,到了七樓,程思沁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馬珍珠已經和同事打成一片,親親熱熱的聊着天,看她進來,立刻躥到她的身邊,“唐太太。”
“在公司叫我程總監。”程思沁提醒她,唐太太這個稱呼在公司影響力太大,再說,她現在聽着,總有點不好意思。
怎麼也要等到訂婚之後,被人叫起來理所當然。
程思沁讓人給馬珍珠安排了座位,自己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前,她看了一眼鄭家北那張空蕩蕩的辦公桌,心裡沉到了谷底,希望墨紳能夠儘快聯繫到鄭家北的家裡人,找到他到底在什麼地方。
進了辦公室,回手將門關上。
這邊走廊,何小舒端着咖啡杯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即使如今已經是整個音樂部最大的上司,可是她的氣韻和態度從未有過一絲改變。
她的眼神看向坐在自己辦公桌前興奮的有些咋呼的馬珍珠,“那是誰?”
“是程總監帶過來的新職員,說是人事部一會兒就下通知。”離得最近的人立刻說道。
何小舒什麼也沒有說,面色恬靜平和,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回辦公室,她就接到一通電話,何小舒的眼底劃過一抹溫和,點頭,“好,我知道。”
掛了電話,她開始忙碌自己一天的工作,偶爾走神,boss對程總監真的很好。
何小舒再次從辦公室出去的時候,馬珍珠已經捧着一堆資料看的頭皮發麻,她自小五音不全,對音符這些東西真是避如蛇蠍,身爲會些拳腳功夫的保鏢,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遇到音符這些極爲棘手的東西。
然而音樂部哪個人不懂這些,如果不懂這些,她就沒有辦法跟在唐太太的身邊,也做不到保護好她。
馬珍珠一個頭兩個大,看着譜子嘖嘖出聲。
“如果搞不定,給我。”身邊,一道恬靜溫和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馬珍珠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看着身邊站立的女人,她的胸前掛着工作牌,馬珍珠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何副總?”
她一進來就知道,整個音樂部之前的上司開除的開除,不在的不在,現在除了程思沁這個音樂部一組總監,偌大音樂部的最大上司就是面前這個叫何小舒的女人。
如今被她抓包自己一無是處,呵,馬珍珠心裡默默的吐了口氣。
職場爾虞我詐,自己可是被程總監直接免於人事部面試帶過來的,這個何小舒,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能搞定。何副總放心,我雖然今天才來,對這裡的工作還不太熟悉,但是我會盡快了解熟悉。”
何小舒微微挑眉,“你確定?”
Boss打電話讓她多幫馬珍珠,讓她在音樂部扎穩腳跟,以隨時保護程思沁,她對馬珍珠並不瞭解,初步感覺,一個職業保鏢應該對音樂並不會深瞭解多少。
避免程思沁發現馬珍珠並不適合這個工作,而將她調開音樂部,最好的辦法就是她暗中幫助。
不過……
“何副總放心,我之前在的就是音樂學院,而且是頂級的c大音樂學院,這些對我來說都很簡單。”看何小舒執意不肯放過自己,馬珍珠只能信口胡謅。
“馬珍珠,你居然是c大的音樂高材生?天吶,我當年考了三回都沒有考進去。”
“那是,c大的校門哪是那麼好進的,學妹,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
“我看讓馬珍珠做這些最基礎的工作實在是屈才,當初程總監來的時候,當場即興創作天籟曲譜,那把大夥震驚的,後來就將創作這等工作直接就交給程總監。我看馬珍珠這等實力一定不比程總監差,不如你也來個即興創作,證明一下。”
說話的是當初程思沁來時,小小音樂部裡的老員工,音樂部拓展,大夥都被分配到外地當區域總監,今天他回公司,是想來音樂部瞧一瞧。
沒想到,居然碰到這麼一個天才高材生。
馬珍珠感覺牛皮被吹破,心裡這個發慌。
“既……即興……創作?”
“怎麼?不想給大夥小露一手?”
“呵……”馬珍珠乾笑,看着那麼多雙眼睛盯着自己。
何小舒也有着一絲期待。
馬珍珠面色表現的不動聲色,她也沒感覺到她的窘態。
程思沁翻着文件夾從辦公室裡出來,就見一個個人都圍在馬珍珠的身邊,小妮子面上笑着,眼神清澈卻看不透徹。
“怎麼了?”她疑惑的問。
“程總監,馬珍珠要給我們即興創作,要知道這可太難了。”
“當初沒能有機會見到程總監即興創作的風姿,沒想到今天能見到另一個天才,簡直太好了。”有人興奮的附和。
程思沁驚訝,自己能即興創作,那是因爲她曾經在外摸爬滾打五年之久,積累了紮實的基礎,沒想到馬珍珠剛從校門畢業,就能有這樣的實力。
馬珍珠看程思沁看向自己的眼神微微發亮,她心裡頓時一沉,連忙說道:“我還真有點緊張,腦子有點懵,能不能等幾天再說。”
衆人倒是善解人意,畢竟任哪個高材生突然來到威勝集團這樣的大公司,還在剛來的時候就在一衆實力不俗的人面前展現實力,都會特別的緊張。
……
醫院,病房,窗簾被周麗拉開,大片大片的陽光灑落進來,一隻比女人的手還要白皙的纖長手指在被子上輕動了一下,隨即,那張纏着繃帶的臉上,睫毛微微的顫抖。
周麗打開窗簾之後,回過身走到櫃子邊,擡手拿起上面的熱水壺,餘光隨着她離開的動作一掃,頓時,她的眸子略過一抹驚色。
二少醒了?
周麗提起一口氣,清冷的面龐燃起一抹笑,帶着不確定的顫抖,她將熱水壺扔到了一邊,慌忙着腳步去叫醫生。
陽光太盛,即便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眼前泛着亮光,鄭家北費力的將眼睛睜開,隨即,渾身一陣難受。
尤其被綁着石膏的腳,讓他整個人格外的彆扭。
他想坐起來,可是腦袋像灌鉛一樣的沉,雙手也沒有一絲力氣,他重重的倒了下去。
記憶一點點回籠,他想起之前出事時的情景,可是卻記不起出事之前那道眼前晃着的人影是誰,果然,那天喝多了,一場意外,思緒斷了太多。
鄭家北擡手扶額,手指落在臉上的繃帶,他整個人瞬間呼吸停滯,他的臉……怎麼了?
眸光因爲想到那些可怕的狀況而急速的捻在一起。
病房的門忽的被人推開,周麗腳步匆匆的領着醫生過來,“二少應該快醒了。”
她走過去,猝不及防的就對視上那雙清冽幽沉的雙眸,隨即,驚喜浮在她的臉龐之上。
“二少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她圍了過去,語氣帶着焦急。
“二少,我給你再檢查一下。”主治醫生走了過去。
鄭家北蹙眉,擡手製止,“我的臉怎麼了?”
周麗一怔。
那邊,醫生說道:“車禍發生時,二少的臉被碎玻璃劃傷,已經初步做了手術,之後,二少需要,就要重新再做修復手術。”
鄭家北聽到這個肯定的答覆,眼神狠狠的一顫,他的聲音帶着失控的歇斯底里,“你是說我徹底毀容了?鏡子拿來!”
“二少。”周麗第一次看見向來沉着冷靜的男人變得這麼失控,他的眼神迸發着怒火,拳頭捏的青筋凸起。
“二少,你纔剛醒過來,不要這麼激動。”
“把鏡子拿過來!”鄭家北對她吼道,眼神裡的戾氣十分懾人。
周麗不得不把鏡子給他。
鄭家北看着鏡子裡纏着繃帶的自己,擡手就要把繃帶摘下去。
醫生立刻制止他,“二少,臉上的紗布還不到拆的時間。”
“少說廢話!”鄭家北的聲音寒冷冷酷,低音節的陰沉氣在整個病房裡瀰漫。
他擡手就要去接繃帶,周麗立刻死死的拽住他的手。
“二少,你現在看不看有什麼影響,傷口已經擺在那裡,你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能讓傷口二次嚴重。”
“鬆手。”鄭家北的語氣很冷靜,絲絲縷縷的冷厲從眼神裡睨向她。
周麗畏懼他的目光,但是此刻她堅決不能鬆手,“二少如果真在乎自己的臉,就應該聽醫生的話,不然病情加重,二少以後怎麼見人。”
鄭家北掙扎的手猛地就一鬆,見人,他還要見沁沁。他怎麼能頂着一張毀容的臉去見沁沁?
鄭家北重重的倒了下去,眼神泛着迷茫和痛色。
醫生看他稍作冷靜,趕緊給他檢查身體,佩服這個小姑娘,年紀看起來二十多歲,到是很厲害。
這鄭二少發起脾氣來,還真是如傳說中一般讓人渾身泛着徹骨的涼意,想拔腿就跑,卻早已驚懼在這冰冷嚴酷的氣場裡。
醫生檢查的速度不由加快了很多。
“二少現在醒過來,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接下來需要按時吃藥,好好安靜休養。”
醫生說完,也不顧周麗還想說些什麼,留下一句有事找他,就帶着人快步走了。
病房瞬間更加安靜。
“二少想吃些什麼?”
鄭家北沉默。
周麗識趣的沒有再問他,“我去給家裡打電話,再帶些吃的回來。二少……”她很怕她出去的時候,鄭家北會去接臉上的繃帶,那樣對他的傷勢一定會造成影響。
可是這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怕一提到,就是刺他的心窩。
“我不會碰臉上的繃帶。”男人把聲音壓得很低,偏着頭,身側的拳頭再一次死死的握緊。
周麗聽到他的保證,從病房走了出去,不放心的看了好幾遍,站在走廊給家裡打電話。
“董事長,二少已經醒了,情緒不太穩定。”
電話那邊,鄭老爺子聽到寶貝兒子醒了,頓時一個鯉魚打挺似的躥了起來,他一邊接着電話,一邊讓管家快點去準備車。
“我這就過去,你好好看着他,他現在情緒這麼不穩定,一定不要出什麼事。”他心急如焚,語氣焦躁。
老來得子,這兒子是他的心尖尖,可是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些天他天天擔驚受怕,生怕兒子有個三長兩短。
想到這裡,鄭老爺子心裡這個疼啊。
“董事長放心,二少應該不會做傻事,我現在去給二少買些吃的,醫生說他好多天沒有進食,可以先少吃一些。”
鄭老爺子嗯了一聲,那邊,管家在他面前連連招手,示意他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老爺子連衣服也顧不得換,就擡步往外走去。
那邊,在醫院的鄭其辰得到鄭家北醒來的消息,立刻把所有的工作會議全部推得一乾二淨,他腳底生風的就往醫院趕去。
而到了醫院,所有人面面相覷了,傷勢還很嚴重的男人已經不知去向。
鄭老爺子當場暴跳如雷,“去找!去調監控!把院長給我找過來,他們醫院是怎麼照顧病人的!”他氣的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十分鐘後,老米匆匆的趕到病房,這間屬於他親手設計,上次卻被一個年輕女人無情攔在外面的病房。
他溫潤如玉的面色繃緊,腳步邁的稍顯沉重,一個病人居然在他的醫院突然不見了。
這個叫鄭家北的病人。
一進病房門,老米就感到一道尖銳深沉的視線極爲嚴厲的看着他的臉。
正文 第376章 唐墨紳終於知道,真正幫沁沁的神秘男人其實是鄭家北
鄭老爺子看着進門的年輕男人,一雙矍鑠的眸子劃過一抹驚訝,他沒想到這麼大一家醫院,院長居然是如此年輕的男人。
就見對方穿着一件修長的白大褂,氣息溫和,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氣質。
一張完美的俊彥,狹長的眉毛,如玉而沉穩的雙眸,高挺的鼻樑,如清風般乾淨的脣畔。
整個人給人白皙乾淨,溫潤如玉。
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邁了過來,步伐不顯絲毫慌亂,是個很穩得住的年輕人。
也難怪他這麼年輕就會成爲這家醫院的院長。
老米的視線落在打量他的老爺子身上,他的眸色微微驚訝,雖然不在商場打拼,可是還是有機會見過城中不少有地位的人。
面前這位氣場全開,面色嚴肅,一雙矍鑠的眸子狠狠盯着他的人,分明是鄭氏集團的董事長。
對鄭氏集團的事情他也稍有耳聞,幾年前,老爺子已經退居幕後,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給鄭二少打理。
這位鄭二少素來低調,神秘莫測。
老米似乎忽然明白爲何當日連自己這個院長也不能邁進這間病房,住院的,居然是這位鄭二少。還真是讓他驚訝不已。
如若鄭二少受傷住院的消息傳出去,那鄭氏集團的股價和整個公司都會受到影響。
鄭二少的真名叫做鄭家北,居然和老唐要找的那個人一個名字,也不知道那位鄭家北,老唐找到了沒有。
老米有些走神,不過表面沒有讓人看出來。
“米院長,我兒子現在病情很嚴重,我希望你儘快找到他。”鄭老爺子的語氣很差,夾雜着濃濃的擔心。
“醫院周邊都有監控,我已經讓人去找,務必第一時間找到病人的去向。鄭先生離開之前有沒有提到要去什麼地方?或者有人對他的病情提醒嚴重?”
鄭老爺子明白他的意思,對方是說自家兒子受不了病情打擊所以逃出醫院。
即便周麗對他的病情沒有說的多麼過分,單單臉上的繃帶就足夠人接受不了。
老爺子知道兒子是沒有辦法面對家裡人,那也不能這麼虛弱的跑出醫院,他們完全可以不見他的面,這麼虛弱的跑出去,他都不敢想後果,出危險怎麼辦?
“現在我也不想對你興師問罪,找到人最重要。”鄭老爺子說到這,哎了一聲,滿臉惆悵。
老米看着他這副樣子,低低的說道:“病人情況我剛纔已經瞭解過,如果配合,毀傷的容貌也可以治癒。”老米現在完全能理解病人家屬的心情,那麼嚴重的身體狀況居然還突然不見。
從主治醫生那瞭解到,這位病人才醒過來不過幾個小時。
老米有點擔心,這麼不好的身體狀況,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
唐墨紳正坐在車上進行視頻會議,前面開車的司機卻突然猛地一腳剎車,唐墨紳猝不及防,整個人都向前而去,還好,繫着安全帶。
他的面容一冷,目光積聚着壓迫看着前面的司機。
司機冷汗涔涔,“唐總,前面突然闖過來一個人,好……好像……摔倒了。”
坐在副駕駛座的周希也看了個正着,此刻有些驚魂未定。
他趕緊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去看。
這一看,嚇了他一大跳。
只見車前躺着的人一身病人服,臉上纏着繃帶,只能看見緊閉着的眼睛和嘴巴。
唐墨紳從擋風玻璃看着外面的一幕,解開安全帶,快步走了出去。
視線落在地上掙扎着要起來的人,他的臉色沉沉的。
“周希,送他去醫院。”
鄭家北正有些頭暈目眩,突然聽到一道低低的渾厚而熟悉的聲音,他的眼神瞬間清明瞭一些,睜開的眸子對視向俯身扶自己的周希的雙眸,他的眼神緊鎖在了一起。
擡手,一把推開周希。
他現在這個鬼樣子,絕對不能讓熟人看見。
他踉蹌着,隨後就看到容顏俊美,一身西裝革履,紳士而矜貴的唐墨紳。
看見這個人,鄭家北感覺一陣無地自容,他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們送你去醫院。”周希小跑着攆到他的身邊,伸手就要扶他的胳膊。
“滾開!”鄭家北低低的喝着,他才從醫院那個噩夢一般的地方離開,他根本不要回去。
“你看起來傷勢很嚴重。”周希沒有放過這個傷的很嚴重的病人。
雖然鄭家北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唐墨紳卻察覺到對方是誰,他大跨步走了過去,一把拽住鄭家北的手臂,相近的身高差距,熟悉的眼睛。
“你是鄭家北。”他的語氣很肯定,眉峰壓的很低。
周希聽到他的話,眸光極度震驚,“鄭家北?”
“我不是!”鄭家北對着唐墨紳咆哮。
“誰幹的?齊董事還是姓麥的那個小人?”唐墨紳知道姓齊的是個心狠的人,沒想到鄭家北如今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僅僅只是在那天站在自己這邊,就已經這樣。如果當天自己沒有及時趕到,鄭家北徹底得罪死那兩個人,後果簡直更不敢想。
鄭家北聽到唐墨紳誤會的話,呵的苦笑了一聲,他的身體還很虛弱,整個人根本就難以站穩,虧得唐墨紳用自己的力量支撐着他。
索性,鄭家北往那邊一靠,直接靠在唐墨紳的身上。
周希呆,“……”
唐墨紳挑了挑眉,沒有計較他這麼不顧形象的靠在他的身上,“去醫院。”
“我死不了,只可惜以後這張臉不是張人臉了。”鄭家北自嘲。
唐墨紳心裡更是一沉,捏着他的胳膊往車邊走。
“不是張人臉,你還是個人。別忘了你之前在公司答應我的事。”
鄭家北眸光閃了閃,之前趕走姓麥的,他欠唐墨紳一個人情,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他保證幫他一起對付姓齊的把這個人情還了。
鄭家北沒心情解釋他這張臉,虛弱的坐進車裡,一靠在車後座,他就眯起了眼睛。
周希看了一眼他纏着繃帶的臉,如果讓小嫂子知道鄭家北的臉毀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別去第一醫院。”車子啓動,鄭家北勉強開口。
第一醫院是老米那所醫院,所以唐墨紳一聽他拒絕去這家醫院,瞬間就聯想到周希之前說的那個住在高檔病房的神秘病人,一個和鄭家北同名同姓的病人。
如果鄭家北的臉傷的這麼嚴重,那麼主治醫生根本就不可能辨別出他到底長的什麼模樣。
從老米那裡瞭解過,病人前些天出車禍,和他一起送到醫院的還有一位輕傷患者。
這個時間,和程司明住院的時間如此吻合。
看來有必要了解一下程司明出車禍的時候,車上是不是還有別的人,不單單是他和小星兩個人在。
鄭家北閉目凝神,腦子裡一陣陣的犯暈,等他感覺車子停下,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唐墨紳又把他帶回了第一醫院。
他的怒火騰地一下子就躥了出來,猛地一吼,渾濁的腦仁就更痛了。
“唐墨紳!”
“唐總。”唐墨紳淡淡開口,“你還是我威勝集團的員工,威勝集團員工住院一律安排在第一醫院,由公司報銷費用,如果家境貧寒的你想自掏腰包,公司樂意之至。”
鄭家北吃癟,“……”
唐墨紳坐在車裡,視線向外看去,就見不少醫護人員和一批批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在找什麼。
他嘴角輕抿着,視線透露着鋒銳的光芒。
一邊,鄭家北正準備偷偷的打開車門,感覺手臂被一道力道拽住。
“唐總,你一個大男人拽着我,不好看。”
唐墨紳冷笑了一下,“我不止要拽着你。”
接下來,周希驚呆了。
就見唐墨紳將鄭家北拽下車,然後將人一下子背了起來。
鄭家北跟着倒吸了一口氣。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受傷成這個樣子,我老婆把你當弟弟照顧,我這個當姐夫的不能置之不理。”唐墨紳說着,揹着他就走。
鄭家北嘴角抖了又抖,感覺唐墨紳在佔自己便宜,他是誰姐夫他?
鄭家北正想說什麼,就見自家保鏢組團走了過來,他立刻低頭。
就這樣,任誰也不會想到,叱吒風雲的鄭二少會被同樣矜貴不凡的男人背進醫院。
少了很多熟悉的人看到自己這麼慘的樣子,鄭家北總算鬆了一口氣。
“這間病房位子偏僻,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我老婆那邊我會告訴她已經找到你,你現在已經到外地出差。”
鄭家北有點感動,“別一口一個我老婆,沁沁還沒嫁給你。”
唐墨紳一個冷眼。
這功夫兒,周希拿着新辦好的手機卡回來。
“給他,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報平安,你想要尊嚴,也不能讓家裡人爲你擔心。”
唐墨紳如此心思細膩,鄭家北面色微沉,接過周希遞過來的手機。
“我會幫你聯繫最好的整容醫師。”
“呵……”鄭家北苦澀的一笑,“我這張帥氣逼人的臉是完蛋了。”
唐墨紳看着他這副備受打擊的模樣,眼神凝了凝,“總會想辦法讓你能見人。”
就這樣,鄭家北在這間病房悄無聲息的住下。走廊外,老米避開鄭家的人過來,看着在窗前的高大男人。
“鄭家北的病情怎麼樣?”唐墨紳壓低聲音問。
老米眸光如聚着星光,有驚喜有擔憂。想到剛纔老唐給自己打電話說的話,那位在高檔病房閉門謝客住着的鄭二少居然就是老唐要找的那個鄭家北,他感覺自己都快風中凌亂了,這個鄭二少真是扮豬吃老虎,居然放下和威勝集團不相上下的鄭氏集團,跑到老唐公司當起了小員工。
如今,還想甩開所有熟悉的人不見。
果然這性格,是個神秘讓人捉摸不透的。
不過還好還好,總算是找到鄭二少的人,不然鄭老爺子一家不知道會對他們醫院怎麼樣,對方在城中實力雄厚,他一家小小的醫院還真怕吃不消。
“這位鄭二少的腿已經打了石膏,這個不打緊,整個身體狀況比較平穩,腦中的淤血已經散開,生命危險是沒有。不過那張臉,主治醫生說,傷的不輕。”老米沉吟。
唐墨紳聽到鄭二少三個字,眼神一閃,語氣凝重,“你說他是鄭二少?你怎麼知道?”
“樓上鄭老爺子還在,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老米頓時好笑的反問他。
唐墨紳心裡的很多謎團一下子被解開,以前那個幫助思沁的神秘的鄭二少,爲什麼會那麼義無反顧的幫她。
原來,是因爲他是鄭家北。
他是每天跟在沁沁身邊,喜歡沁沁的鄭家北。
唐墨紳回過頭,看着關閉着病房門的病房。“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他。”
“他的情緒怎麼樣?”老米試探的問,畢竟任誰臉被毀了,情緒都一定會很崩潰。
尤其鄭家北這樣的男人,而且,這個鄭家北記得好像是老唐的情敵。情敵的臉被毀了,不知道老唐現在心裡是什麼感受。
不過聽說,剛纔鄭家北是被老唐親自背進門的,真是,不可思議。
“情緒還算穩定,之後怎麼樣,就看你有沒有辦法儘快找到最好的整容醫師。”
“你放心,我有個師妹,在這方面相當的出色,我會盡快聯繫她過來。只不過臉現在可是這位的逆鱗,我還真是不大敢和他提這些方面的事。你說,他也不讓個家屬在身邊照顧。”老米無奈。
“你先聯繫人,手術的事情再說。”
“好。”
唐墨紳深邃的眸子裡漆黑一片,終是收回看着病房的視線,他需要去程司明的病房瞭解一下出事的經過,程司明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基本上最近幾天就可以出院。
如果他們出事的時間並不是巧合,如果他當時真的在程司明的車上,那麼,這就是一場意外。如果不是,鄭家北出事和公司有關,他不能置之不理。
唐墨紳離開,老米聳了聳肩,看着那扇關着的病房門,他需要確認一下病人的狀況。
一進門,老米就被鄭家北扔過來的枕頭打了出去,他暴跳如雷的脾氣給了老米當頭一悶棍。任老米性格再好,也是黑了臉,未來難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