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祖地。
炙熱的陽光,悠悠穿透一片密林,自枝丫縫隙灑下,金光萬道,塵糜浮動。
儲道爺拿着藥鋤頭,刨起一株綠油油的藥草,竟洗也不洗,就直接放入口中咀嚼。不知爲何,他這五天足足瘦了二十餘斤,面色蠟黃,嘴脣慘白,瞧着精神非常萎靡。
不遠處,任也投來好奇的目光,輕聲詢問:“死胖子,你怎麼一直在吃草啊?真要化身山羊,給我當國民百姓啊?!”
“這叫蓖麻草,擁有減緩痛覺,令人皮肉麻痹之功效。”儲道爺有氣無力地回。
“……你爲什麼要吃這個東西?!”
“無量他媽個天尊的,你要是五天講三千多個笑話,那你也得吃蓖麻草。”儲道爺下意識地摸着嘴脣道:“不知爲何,我一說話,就感覺嘴巴乾乾的……還刺痛,只能吃這個,讓自己感覺不到嘴脣的存在。小壞王,你說,我不會真的留下後遺症了吧?”
“這就是心理作用。你把白玉棍拿出來,我兩下就能給你治好。”任也面色紅潤,氣血極其旺盛,無形間流露出的氣息,竟可令周遭花草瞧着更爲鮮亮。
他是今天一早才醒來的,且渾身創傷痊癒,腹內星核澎湃,個人狀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感,而代價就是包裹着他身軀的那些綠植藤蔓,在他坐起身體的一瞬間,就全部化作了粉塵消散。
任也感知到,他腹內的星核上多了一滴翠綠翠綠的“珠子”,而也正是因爲有這顆珠子在,他才感覺自己的肉身彷彿脫胎換骨了一樣,渾身每一寸肌膚、血肉,都充盈着不朽的氣息。
他有那麼一瞬間,竟會不自量力地覺得,自己可能會活一萬年。
真要活一萬年的話,那愛妃能陪自己那麼久嗎?要不要再娶個二房備用……真的好糾結啊。
他厚顏無恥的幻想了一下,突然又想到了白條雞前輩彬彬有禮,甚是儒雅的面龐……
這人肯定是個瘋子,他竟然想讓自己在這裡給雞鴨鵝狗,花草樹木當皇上,而且還踏馬的要建廟宇,修朝堂……最重要的是,等這一切弄妥,那可能會需要一百年。
一百年啊!!
任也一想到這一百年,自己都要跟王八,臭蟲,老虎,獅子什麼的開朝會,這整個人瞬間萎了。
而且,自己腹內的那一滴生命綠翠,估計早晚也會被白條雞前輩拿回去,因爲這東西太珍貴了,對方沒理由真的會送給他。
那人只是個話癆,略帶點精神失常,但卻絕對不是傻子。
“喂,小壞王。”儲道爺一邊挖着晚上要吃的野菜,一邊輕聲問道:“……你這次瀕死重生,定是收穫不淺吧?!我餵了你吃了一顆舍利神丹,助你進入明悟狀態,那你肯定是在輪迴之氣中,悟出了某種詭異的神通秘法。”
“哎,你不會已經學會了那……那恐怖的指影神通吧?”
他與任也相處時,便已得知對方是一位古星門中的懷字王,所以才精準地給他起了外號——小壞王。
任也被問得愣了一下後,便毫不猶豫地否定道:“沒有啊,你那顆神丹舍利功效非常一般,我就是睡了一個好覺而已,明悟個屁啊!”
“你撒謊!”
儲道爺撇着酥麻的嘴脣說道:“我明明感知到,你這五天時間,一直處於明悟狀態。你乃人皇傳承,天賦異稟,若是普通的神異法術,你不說看一眼便會吧,但想要初步領悟其中精髓,那絕用不上五日時間。說,你是不是真的學會了那能引動輪迴之氣的指影!”
“我確實自入定中觀想到了指影,但絕對談不上領悟,更談不上什麼學會。”任也目光清澈地瞧着他:“那個神通太難了……完全不是我這個品階能捕捉到意蘊的。我估計啊,至少得是即將邁入神禁的強者,纔有可能習得此神通。”
“但很可惜啊……!”
“可惜什麼?”儲道爺對一切至寶,典籍,都充滿了渴望,所以心中非常好奇。
“可惜我把引動輪迴一指的符籙用掉了,即便日後我達到了神禁階段,恐怕也再沒有機會觀想第二次了。”任也仰天長嘆:“這難道不可惜嗎?”
“哼,你真沒學到?”儲道爺的心裡還是持懷疑態度。
“騙你幹什麼,你愛信不信。”任也白了他一眼,便不再解釋,更沒有說自己在明悟時都觀想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是怪可惜的。”儲道爺本想用神丹投資的藉口,讓任也傳授練出輪迴之氣的辦法,從而看清一些事情,但現在這個逼堅持說自己沒有收穫,那他也不好硬問。
任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輕聲催促道:“你快點挖財,我去捕兩條魚吃吃。”
“挖挖挖,挖尼瑪個棒槌!道爺我堂堂……神通者,就跑這兒挖菜逗悶來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儲道爺再次感覺嘴脣一陣刺痛,他頓時有些破防地摔下鋤頭,罵罵咧咧道:“你還要捕兩條魚吃吃?!你不會真想在這裡待一百年,再娶個母猴子什麼的當皇后吧?”
“你嘴咋嫩損?!”
任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無語道:“讓你自己說,即便是你我二人拼死一搏,那能否與白條雞前輩一戰?!”
“不能。”
儲道爺想也沒想:“……再來一百個你,一百個我,他也彈指可滅。”
“那不就結了。我們打不過他,也不知用什麼辦法出去,那不挖菜又能怎麼辦?”任也攤開手掌回了一句。
“呵呵,誰說找不到出不去的辦法?”
儲道爺的胖臉上,露出了非常自信的笑容:“你沉睡的這幾日,我除了要與他講笑話,還有每日勞作,捕捉吃食。這祖地中的大部分區域,我都已經去過了。不瞞你說,我想找的那樣東西……沒找到。”
任也知道這傢伙智力頗高,且心細如髮,所以也沒有出言打斷。
“不過,道爺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此處乃是潭底,明明應該幽暗,漆黑……可爲何這裡卻能生機勃勃,烈陽當空呢?而且萬物萬獸繁育的也都極其旺盛。”儲道爺邁着四方步,走在林間,背手補充道:“萬物虛以烈陽照耀哺育,才能生生不息。可這潭底中的烈陽,究竟是哪裡來的呢?若只是顯相神通,又如何能持續百年呢?”
任也聽到這話,瞬間眼神一亮:“你想的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在想。沒錯,若頭頂烈焰只是神通演化出來的,那絕對不會真的有繁衍萬物之能。所以……你覺得……!”
儲道爺聽到對方認可,便揹着手,緩緩擡頭直視烈陽:“沒錯,我想去烈日上看看……!”
話音落,任也剛要捅咕他登日時,卻見到一個黑衣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儲道爺的身後。
“若我二人猜測得正確,那便有機會溜出去……呵呵,到時候就讓白條雞自己下河撈蛤蟆巴。”儲道爺笑吟吟地看向了任也,卻見他衝自己搖了搖頭。
“你像個癡兒一樣,晃盪着腦袋作甚?!你倒是說話啊……!”儲道爺催促了一句。
任也再次搖了搖頭。
儲道爺愣了一下,猛然回頭看向身後,卻見到白條雞前輩毫無波瀾的臉龐,正深情凝望着自己。
他身着一襲黑衣,烏黑的長髮披落在肩,緩緩擡起右臂,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儲道爺的臉頰問道:“小胖子,你想上天啊!!!”
“前輩,我……我沒有……你誤會了,是他說的要走,我就是跟着分析一下。”儲道爺滿臉堆笑:“我不走,我留下,我還得給您講笑話呢?!”
“今晚子時,你先去茅房,我後去,不許捂嘴。”白條雞前輩聲音溫和地命令了一句。
“……!”
儲道爺愣了半天,覺得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地回道:“您放心,不管您什麼時候來,反正我一蹲下就喊“啊”。”
“孺子可教也。”白條雞前輩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吧,我帶你們去捕魚。”
話音落,他轉身便要帶着二人一同離開這片密林,但任也望着他的背影,卻是在皺眉沉思。
“走哇,還愣着幹什麼啊?”儲道爺傳音道:“他娘了個巴子的,我一個人喊啊就行了唄,你非要惹他生氣,強行入局啊?”
任也沒理他,只仔細斟酌數秒後,大聲呼喚道:“前輩,請留步!”
他一直想跟對方談談,但醒來得太晚,卻沒有想好怎麼開口,直到剛剛纔在心裡組織好了話術。
一棵古樹下,白條雞前輩優雅地轉過身,淡笑着問道:“怎麼了?”
“前輩,我動用了輪迴之氣後,若不是您出手搭救,那此刻定然已經是一具死屍了。此等大恩,小子將永世銘記,若您不棄……!”任也鄭重地抱拳行禮,說話間就已雙腿彎曲,隱隱做出了要下跪的動作。
“刷!”
白條雞前輩立馬讓開了身位,只側對着任也回道:“不必套近乎,那輪迴之氣對你甚是親近,你能活……是靠自己的本事。老夫最多也就算是幫你儘快痊癒罷了……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任也稍作停頓:“敢問前輩,若是有人在外面想進來,沒有信物,只有氣運的話,那能做到嗎?”
白條雞微微點頭:“可以,怎麼了?”
“前輩,不瞞您說,我想走。”任也一看對方戳破自己的小心思,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只目光清澈且坦誠道:“我想離開這片祖地。”
“你走了,老夫沒了氣運,那豈不是要老死在這狗屁的大墳之中?”白條雞前輩似乎對此的極爲鄙視和厭惡,但卻很坦誠地回道:“老夫雖不屑於欺負小輩,但在生死大事面前……咱也是可以不要臉的。”
“不,走了,您才能活,而且絕不需要一百年。”任也起身搖頭道:“快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
儲道爺斜眼看着任也,不由得撇嘴暗道:“這小子說謊話,還真是張嘴就來啊。”
白條雞目光平靜地望着他,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你可知,破除此地的禁忌,需要多大的氣運嗎?!”
“一個王朝的氣運夠不夠?若是不夠,再加厚土之地,虎神山的氣運夠不夠?!”任也面不改色地瞧着他問。
白條雞聽到這話,才眼眸明亮起來:“厚土我聽聞過,但這王朝氣運,又從何而來?!”
“我掌權柄的秘境名爲清涼府,清涼府北接大乾王朝,南連南疆,而南疆巫妖國的國主,是我的結義大哥,我們曾共同對抗過大乾的鐵騎。”任也生怕對方不信,所以在真實情況中,又吹了點小牛批,瞬間就把三皇子和大胖龍變成了自己的幹侄子。
不過,這話吹歸吹,但你要細究的話,其實也沒什麼錯,因爲大胖龍和萬武帝算得上是一個人,二人本就稱兄道弟,“交易”匪淺。
“你的計策雖好,但我卻不能信你。”白條雞仔細斟酌一下:“或者說……這世間所有人,都不值得老夫信任。”
旁邊,儲道爺聽到這裡之後,已經不再插言嗶嗶了,而是在心中默默地爲任也加油,因爲他感覺一個月或兩個月的時間,那肯定比踏馬的一百年更有誘惑力。
任也額頭彪汗,仔細思考後,才抱拳應道:“小子願意留下人皇至寶,作爲抵押之物,長存在您身邊。這人皇至寶,乃是我的證道之物,若沒有了它們,我將永遠也登不上最高峰。”
“呵呵。”
白條雞搖頭輕笑:“你才區區三品,此時離你證道還有十萬八千年呢。等我熬死時,你已承大氣運,甚至可能邁入神禁,那時……你只需在祖地之外,擡手一揮,這兩件至寶便會跟你而去。以至寶作爲質押,這等同於兒戲。”
對於白條雞而言,任也但凡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不回來,那他可能都必死無疑,更何況,誰知道這小子說的皇帝大哥,厚土氣運都是不是真的啊!
這事不存在賭,更不存在任何道德底線,有的只是死也不能放掉的“機緣”。
希望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一旦燃起就不能破滅,若是任也沒來,那白條雞或許還可以繼續熬下去,但他出現了……那在走了,這白條雞絕對沒有勇氣,在面對這靜謐至極的祖地了。
只有死,纔是唯一的解脫。
任也自然知道對方心中所想,所以斟酌半晌,立馬又指着儲道爺說道:“此人乃是小人的至親兄弟!血濃於水啊!!我願意讓他留下來……作爲人質!!”
“?!”
儲道爺瞬間懵逼,破口罵道:“狗東西!!你是人嗎?你是人嗎?……!”
“怎麼,你是不願意給前輩講笑話啊?”任也反問。
“你……!”
儲道爺瞬間臉色漲紅起來:“我講你奶奶個龍捲風,刮死你三個便宜爺爺帶一個二大爺的!”
白條雞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再次搖頭:“你二人相識,應該沒有太久。你在昏迷的時候,這胖子還企圖佔據你的至寶?!這種關係,當不得人質。”
“儲胖子,儲胖子啊!你也真是個人啊!”任也恨得牙根都癢癢。
“道爺怎麼不是人了?你的至寶我沒拿到,還搭了一顆神丹舍利!”儲道爺很在理地罵道:“我比你爹,對你都好。”
“莫要鬥嘴了。”
白條雞前輩擺手道:“你無法讓我相信,我自然是不可能讓你離開的,我們還是抓魚去吧。我魚羹做得不錯……!”
“等等,前輩!”
任也突然靈機一動,再次大喊一聲。
白條雞回頭看向他,很耐心地問道:“你就那麼不想在這裡當皇上?!若是這裡有靈物幻化成人,老夫是願意做媒,爲你迎娶皇后的!”
拉倒,拉倒,你自己娶吧!
任也擡頭看着他,一字一頓道:“我若以人皇之軀起誓呢?!!”
一言出,白條雞瞬間沉默了下來,儲道爺卻是再次眼神一亮。
“我願起誓!!!”
任也見他猶豫,立馬豎起三根手指:“只要您同意,我願意人皇之軀,人間氣運起誓!”
至寶,人質,對白條雞而言都毫無意義,但對方說出以人皇之軀起誓後,他卻緩緩露出了笑容。
“可以。若你願意以人皇之軀,人間氣運起誓,老夫可以放你離開。”白條雞微微點頭道:“大命大身者,誓言不可違背,這個我是信的。”
……
半個時辰,一切準備得當後,白條雞前輩便帶着任也與儲道爺,一同來到了接天府上方的山峰之上。
一陣涼風噓噓吹過,三人衣衫獵獵作響。
白條雞面目淡然地俯視着祖地,輕聲道:“你就在此起誓吧!”
“呼!”
任也看着天空上的烈陽,心裡是非常緊張的,因爲大師父曾一再叮囑過他,人皇承大氣運,掌人間權柄,萬不可輕易沖人鄭重地起誓,因爲若是有朝一日做不到,那誓言便會靈驗。
他努力調整呼吸,緩緩釋放出紫雲,擡臂,豎起三個手指沖天。
白條雞瞧着他,有些強迫地將其三根手指掰回,令其指着自己的額頭說道:“人皇不必拜天,更不須沖天起誓!!你只自身立言便可!這都沒人告訴你嗎?……你混得好一般啊。”
“……!”
任也眨巴眨巴眼睛,用三根手指戳着自己的額頭,咬牙道:“吾爲人皇,今日在此起誓!!若兩月內,不能成功借到打開此地禁忌的紫運,便一定會親身返回此地,永駐這裡,陪伴前輩終老!若有違此誓,我當散一身氣運,肉身節節崩裂而死!!永世不得超生!”
“轟!”
一言出,天空之上風雲激盪,無盡紫運瀰漫開來,萬道霞光只耀一人。
白條雞前輩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只輕輕擡手一揮,便將任也的身軀托起:“我護着你登天,挪開烈陽時,你便順着縫隙衝出。兩月後,你必須返回!”
“好!”
任也重重點頭:“前輩,那烈陽便是主持此地大陣和鎮壓您的至寶?”
“你二人都是比較聰慧的,猜測得沒錯,那烈陽便是古潭宗的至高寶物。”白條雞微微點頭:“好,我此刻便帶你昇天!”
下方,儲道爺面目激動地看着蒼穹,一字一頓地在心裡暗道:“下次來,我一定會把這詭異的烈陽偷走!!”
“翁!”
就在這時,白條雞前輩微微散發氣息,只雙腿輕輕一曲,一彈,便瞬間憑藉肉身之力,直奔蒼穹衝去。
旁邊,儲道爺只感覺兩個身影拔地而起,而自己卻還留在原位。
他愣了一下,立即大聲呼喊道:“我啊!!道爺我還在下面呢!你們他孃的……下來啊!什麼意思啊!我沒走呢!!”
白條雞一步百丈高,帶着任也已飛昇到了雲層之中。
“前輩,前輩,我兄弟還在下面呢!”任也急迫地喊道。
“我只說了讓你走,又沒有說讓他走。”白條雞前輩盯着烈陽道:“……那小子笑話講得不錯。”
“不是,前輩啊!你留下他……這……這顯得我很不仗義啊!”任也勸說道:“不然您……!”
“你莫要多說,準備運轉星源之力!”白條雞突然提醒一聲。
任也猛然扭頭,卻感覺烈焰已經近在咫尺,正散發着可融化肉身的神力。
“開!!”
“轟隆!”
白條雞單手舉向蒼穹,引動恐怖至極的氣息上涌,隻手掌隔空划動,便緩緩將那烈陽的位置向西南方微微挪動了一下。
一道漆黑的縫隙,自蒼穹之上出現,就像是虛空崩裂一樣令人感到震撼。
“走!”
白條雞用濃烈的氣機包裹着任也,輕輕向上空一推。
“嗖!”
任也身影急速衝向裂縫,回頭大喊道:“前輩啊!他都留下了,今晚你就別去茅廁了唄……不然我心裡真的過意不去了。”
……
一刻鐘後。
儲道爺目光極爲幽怨地坐在接天府內,精神近乎於崩潰地說道:“前輩啊……如果非要去茅廁,我希望你的黃箭中藏着一把殺人的刀!我有點不想活了……!”
“講個笑話聽聽!”
“我不講!”
“老夫有一秘法,可令母猴懷人胎。”白條雞前輩輕笑着回。
“……這個笑話是這樣的。”儲道爺立即坐了過來,準備滔滔不絕。
白條雞抻了個懶腰,看着接天府內的那一線陽光,輕道:“他自此立誓,若能回來,並接我出去,那老夫也要履行自己的誓言了。”
儲道爺一愣:“您也立過誓?!”
“對,兩年多之前,我醒過一次。”白條雞微微點頭道:“我見到一個人,應允了他一件事兒。”
“赤地飛龍時,重歸仙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