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七章 稚童過山入品境,大帝賜福

帝墳神山,淡淡的緋紅之色將雪白的流雲浸染,照耀着每一寸山石土地,也將整座人間籠罩。

那是二倍的赤潮威壓,凝結成了實質,無處不在,但卻瞧着有些稀薄,就像是被烏雲遮蔽的烈陽,只能在人間中散發出微薄的餘韻之輝。

任也盤坐在位於神山半山腰的帝景亭內,雙眸緊閉,氣質恬淡,似乎正在入定明悟,神遊天地。

這第一關的“人之重”考驗,任也派出了九黎最強兒童小不點應戰,所以他自己並不用承受任何威壓,且在考驗開始後,便被斷頭人老劉直接傳送到了人之重的終點,也就是這座帝景亭內進行等待。

只不過,他因爲是直接被傳送到這裡的,所以此刻的狀態是,上不知神山之高,下不知大地之低,就像是一覺醒來後,突然被人掛在了冰冷黑暗的宇宙之中,有一種詭異且未知的懸空感。

他盤坐在帝景亭中,思緒空靈,心無雜念,只覺自己的神念感知與這座望不見峰頂的神山,已逐漸相融,並彼此呼應。

他有一種,我就是山,山就是我的感覺,人往山中一座,這神念感知便浩瀚無垠的鋪滿人間,廣闊且沒有盡頭。

一念起,他便可感知到山中每一根雜草隨風搖擺的律動,也能感知到螞蟻破土而出時的艱難,甚至可神出九天,一覽浩瀚寰宇的壯麗。

這種彷彿沒有盡頭的感知之力,是神山賦予他的,也在短時間極大提升了他的個人視野,以及心境。

任也的肉身沐浴在淡薄的緋紅之色中,瞧着面色平淡,可心裡卻蕩起了一股焦急之感。

他總覺得自己坐在這裡入定明悟時,心中在激盪着一股看不見,也抓不到的“感悟”,但那個感悟具體是什麼,他不確定,也很迷茫……

這就像是一位文人,飲一壺烈酒下肚,策馬荒野,仰望漫天星河,心中驟然蕩起一股無法壓制的豪裝之情,想要潑墨揮毫,寫下一篇驚世詩篇,可當他把筆拿出來,卻發現心中的情緒與意境,竟沒有落腳之地,胸中憋得慌,卻無法表達。

這種感覺很難受,所以任也有些焦急,焦急的想要靠近那種心境之感。

“這有什麼難得……不就是走路嗎……小爺我生在大澤鄉,下水摸魚,翻山越嶺,那都是天生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別人來考驗!”

“大帝又如何?又能奈我何?我呸,俺一定把這條路踩爛,踏碎!”

“再不濟?俺還能比小惡鬼差嗎?俺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他,不然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

蜿蜒曲折的青石臺階上,小不點汗如雨下,弓着腰,且步伐極慢的一步步的向臺階上跨邁,表情執拗且“狠辣”,活像是一位與其它孩童較勁的小混球。

今天是小不點獨行“人之重”考驗的第七日。

起初,雙倍的赤潮威壓,對小不點個人而言,似乎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在第一日時,甚至可以偶爾做出跑步衝刺的動作,只瞧着比平日裡在村頭與惡狗鬥毆,暴打同齡人要稍微難上一點。

老話講,這路沒有白走的,飯也沒有白吃的……

這種狀況,其實得益於小不點自小就很驚人的飯量,以及遠超同齡人的氣血筋骨。

但到了第三日,他便就沒了衝刺跑步的力氣,那淡薄的緋紅之氣,也逐漸壓彎了他弱小的腰板,令其行進的非常緩慢。

而到了今日,他的雙腳上那反覆磨破的血泡,已經徹底潰爛了,血肉瞧着模糊一片,極爲悽慘;他的小臉蒼白無比,每走一段距離,都要癱坐在地上休息,且還會管他那斷頭的劉大爺要一些水喝,要一些乾糧吃。

哦,對了,這人間擂是管飯的,血引者什麼都不需要帶,只需對抗赤潮威壓便可。

任也與神山相融的神念感知,如海潮一般掠過大地,自然也可以清晰的窺探到小不點目前的狀態,但他說不了話,也無法對這位弟子有任何指點,只能心疼的旁觀,默默的爲他加油打氣。

一晃,十五日過去。

入夜,蒼穹之上烏雲匯聚,幾聲驚雷炸響,瓢潑大雨迎頭拍下。

日月星辰不顯,天際一片漆黑,整座帝神山狂風呼嘯,猶如萬鬼出巡。

暴雨落地四濺,蕩起白茫茫的水霧,小不點孤身一人站在青石臺階上,那幼小的身軀,卻瞧着還沒有瘋狂滋長的雜草要高。

淡薄的緋紅霧氣,徐徐飄蕩在人間時,似乎每一縷變得都有山嶽那般沉重,且無孔不入的壓在那稚童的身上,令其在一刻鐘只能邁出一步時,骨骼都要泛起一聲聲脆響,好似隨時都會崩裂在這望不到盡頭的青石臺階之上。

這人之重,對於一位五六歲的孩子而言,確實過於艱難了。

他不光要承受着肉身的痛苦,還要承受着無盡的恐慌與孤獨。

這山之路,所有的景色都是一樣的,不論是入夜還是白日,那青石臺階也都望不到盡頭,更看不到神山的峰頂。

小不點不知道自己究竟已經走了多遠,更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抵達終點,只能宛若屍傀一般,不停的重複着邁步上行之態。

終於,在這個暴雨傾盆的夜晚,他徹底崩潰了。

他的小臉不在倔強,也不再像混球一樣吊兒郎當,好似什麼都不在乎,只流露出委屈,惶恐,後悔,驚懼的表情,扯着脖子開嚎:“我要回家……我不想走了……我要想孃親了!!!我想爹和大哥了!!”

“俺要回家了!俺要放棄,俺不想接受這個考驗了!”

“俺真的扛不住了……!”

“啊!!!!”

他站在暴雨中,渾身衣衫溼透,小手攥着一個支撐自身的破木棍,放肆嚎叫:“我不要什麼大帝傳承了,讓我回家!!!我要喝奈奈,吃醬肉!”

“咕咚!”

小不點哭喊着栽倒在地,身體蜷縮在一塊,雙眸瞧着狂風呼嘯的神山,瑟瑟發抖的呢喃着:“獅虎,俺害怕……!”

“刷!”

一道鬼魅般的虛影出現,斷頭人老劉站在了青石臺階的上方,肉身氣息波動非常平穩,完全沒有任何憐憫之態。

他如神祇一般矗立在臺階上方,聲音恢弘的問道:“命者,你確定要放棄嗎?!”

小不點見到有“活人”來,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幼小的身體像條蛆一樣趴在地上,果斷迴應:“俺……俺要……!”

“嗚!”

冰冷的雨水混雜狂風,迎面拍來。

小不點把話說了一半,卻突然噤聲了,且一雙烏黑的小眼睛中,流露出了強烈的猶豫與掙扎。

一位五六歲的孩子,憑什麼能在這裡抗住十五天?!

即便沒有赤潮威壓,只連續走十五天的陡峭山路,試問又有幾個孩子能做到這一步?!絕大部分溫室裡的花朵,肯定走不到這個位置。

但他不一樣,他是八十一族中,刑氏一族的後人,是大帝在這一世兌現帝佑諾言的親選之人。

他自然有其過人之處,但卻不僅僅是憑藉所謂的修道天賦,肉身天賦,以及不同尋常的命格。

這些所謂的特殊,並不能讓他堅持到這一步,而真正支撐他的是一位出身寒門之子的心性。

他在幾個月前,剛剛失去了父親,送別了捨命護着他,疼她的大哥。

家遭鉅變,至親一路顛沛流離,被人逼迫,被人視作掌上玩物……這種種事情,他都躲在至親的身後,親眼見證。

他雖年幼懵懂,可也卻知曉,眼前這一次考驗的機會,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只有成爲那坐在問道宮最頂峰的人,他們這一家才能不受人欺負,自己也不用被人抓去開悟……

這一路上,師父幾經生死的護着他,爲他開路,爲他遮風擋雨,他們二人能走到這一天的雨夜,那真是歷經了不知多少磨難。

他尚且年幼,即便在自己心中,也無法用一種語言,一種總結,將這種情緒歸納清晰。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見到師父失望的樣子,也不想辜負母親,阿哥,阿姐那些飽含期待的眼神。

所以,他瞧着斷頭人老劉,小嘴抿着,憋了半天,才虛弱的回道:“不,俺不放棄,俺就是想問問你……有奶奶喝嗎?”

“有個屁!!”

斷頭人老劉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便起身消失。

暴雨中,小不點像是一條路邊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感受着那股令自己無法喘息,令自己胸悶難耐的威壓,輕聲道:“俺……俺還能走……俺是獅虎說的那個……打不死的小混球……!”

接下來的幾天內,小不點時不時的就以自己要放棄爲理由,叫斷頭人降臨在三號路。

但斷頭人一來,他就開始扯東扯西:“劉伯伯,你有老婆嗎?劉伯伯,給我講講醬牛肉的故事唄……!”

他趴在地上,一邊挪蹭着,一邊開始騷擾“主持人”。

他太孤獨了,他真的想要跟人說說話。

斷頭人被折騰了幾次後,也知道這孩子不是什麼好鳥,索性就不理他了。

沒了人,小不點在地上爬行,且渾身散發着惡臭,開始魔魔怔怔的於螞蟻蚊蟲講話:“你那麼小,爲什麼能背得動那麼重的東西啊……蚊子啊蚊子,你爲何不叮我一下……是因爲我太臭了嗎?!”

“求求你,叮我一下吧……不然……俺會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人之重考驗,第三十五天,小不點趴在地上,已經一動也不動了,且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他意志未滅,心中依舊不想放棄,卻達到了自己的極限。

他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那淡薄的緋紅之色,如一座浩瀚汪洋的湖泊,壓在他弱小的身軀上,令他七孔都滲出了鮮血。

威壓無處不在,即便血引者躺在地上休息,也依舊能感覺到那無處不在的壓迫之力。

帝景亭中,任也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仔細感知着小不點的狀態。

他那唯一的弟子,此刻氣血乾涸,生命之氣垂危,似乎隨時都要隕落。

他後悔了,心中覺得自己不該冒險,更不該讓一個孩子承受這些。

在這一刻,他已經不在去想挑戰失敗後,便會出局的事情了,他只在心中不停的祈禱着:“小混球啊……你可別犯倔啊,要是堅持不住……就放棄吧……沒人會怪你的……!”

他散發着磅礴無盡的感知之力,心急如焚的籠罩着小不點。

“啪!”

就在這時,趴在青石臺階之上的小不點,右手突然抽動了一下,隨後慢慢擡起,慢慢扳動着石階上的棱角借力,而後小小的肉身,非常緩慢的向前挪動了一絲。

他還在努力爬動……

任也看到這一幕,頓時雙眼通紅。

“獅虎說……俺一定能行,那就一定能行……!”

“啊!!!!!”

陡然間,小不點在呢喃中,竟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他緩緩睜開赤紅的雙眼,雙手使勁向前扒着。

“刷!”

就在此刻,一陣非常微弱的星源之力,竟在小不點的腹內閃爍了一下。

那股星源之力,對於三四品的神通者而言,自是人間塵埃一般的存在,但任也卻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肉身僵硬的站在哪裡,目瞪口呆道:“來……來了,他這是在極壓之下突破了桎梏,腹內……腹內有了星核凝聚之光,且肉身氣血也正在復甦……這是開悟過後,即將入品的徵兆!!”

“老子的關門弟子,要入一品了??!”

小壞王心神狂震,他本以爲小不點的入品之禮,會在帝墳的差事完成後,才徹底出現,但卻沒曾想,這小娃娃在人間路中把自己逼到了極限,令入品一事提前來了!

這所謂的機緣福禍,不到最後一步,誰又能完全洞悉呢?!

任也驚愕間,卻突然感知到小不點腹內涌動的星源之力,竟在驟然間升騰而起,就如一團火,點燃了周遭萬物!

“轟轟!”

神山之上,清風激盪,無盡星源之力涌動而出,且瞬間涌入小不點的腹中。

四面八方而來的人間靈氣,遊走過小不點的四肢百骸,慢慢匯聚在他的丹田之中,聚攏,凝實……

這是一個極爲漫長的過程,那些星源靈氣逐漸驅散了小不點丹田中的混沌,聚攏如仙霧,且溫潤滋養。

大約半個時辰後,周遭的星源靈氣逐漸變得稀薄。

“翁!”

一陣翁名聲在小不點的腹內響徹,一顆璀璨的星核在靈氣逐漸消散間,凝聚而成,晶瑩剔透!

最重要的是,任也察覺到小不點的星核非常與衆不同,它雖只有指甲蓋大小,卻在中心部位,有着一抹翠綠的青光。

那道青光就像是白潔無暇的美玉中,藏有一滴翡翠之精華,當真奇異無比。

此乃天生異像,萬里無一的星核。

青光乍現,星河中流淌出的微弱靈氣,在慢慢滋養着小不點的肉身,令他肉身氣血逐漸復甦。

“俺……俺……俺爲什麼感覺,自己又有力氣了?”

他試着晃動了一下手臂,竟感覺輕鬆了萬分,而後他又慢慢坐起身,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己千瘡百孔的小腳,卻見那模糊的血肉正在緩慢結痂,濃不流了,也沒那麼疼了……

Wшw ◆тTk Λn ◆℃o “呼!”

任也看到這一幕,長長的出了口氣,忍不住感慨道:“福所禍所依,禍所福所伏,老祖宗誠不欺我啊!”

一日復一日,轉眼間,人之重的考驗足足過去了三個月。

三個月,也是人之重考驗的最大時限。

這日清晨,一個瞧着黑不溜秋,體態消瘦的孩童,渾身衣衫腐爛一半,手裡住着木棍,步伐堅定的走到了帝景臺。

他褪去了一身胡吃海塞養出來的白胖肥肉,弱小的身軀看着黝黑鋥亮,富有光澤,且體態也瞧着更加修長。最重要的是,他的氣質完全變了,在考驗的最後半個月中,他一直在堅定走路,竟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在騷擾他的劉大爺,與滿山的蚊蟲螞蟻。

他瞧着更爲沉默了,完全不像是一位六歲的孩子。

任也邁步來到他的面前,伸手便要撫摸着他的腦袋,想要誇讚幾句。

“刷!”

卻不料到,小不點側頭一躲,目光極爲冷峻的瞧着任也。

“恨我?!”任也心裡有點忐忑。

“踏!”

就在這時,小不點橫跨立馬,右手猛然攥拳,且身如疾風的轉身,衝着旁邊一塊大約有水桶大小的岩石,轟然出拳。

“嘭!嘩啦!”

一拳過,那岩石竟碎裂開來,化作碎石四射而散。

任也雙眼凸起的瞧着他,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一拳打完,小不點冷聲傲然道:“強者之頭,就猶如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任也O起嘴,目光潰散的瞧着他;“合着憋了三個月,就是爲了回來跟我裝杯的?!還他孃的龍之逆鱗,來,我摸摸怎麼個事兒……!”

“嘭!”

他跳起來就是一腳!

“哇……!”

小不點一秒破功,掉頭就跑道:“獅虎,獅虎……俺強不強?你快誇我幾句啊……!”

“老子教你一句真理,棍棒下出孝子!”

“……!”

半刻鐘後,師徒二人躺在帝景亭之中,一個迎着冷風,神色舒爽的瞧着蒼穹;一個捧着酒壺,大口喝着奶奶。

“呼……!”

師父長長吐了口過於擔心的濁氣,輕聲問道:“小混球,此行可有收穫?!”

他用臭烘烘的袖口,擦了擦嘴角的奶漬,仰面望着藍天,模樣天真無邪:“獅虎……我再也不怕一個人獨行了,永遠不會再怕了……!”

……

九號,人間秘路。

小侯爺已經在此地休息了兩個半月了,他在第一關中沒有遭受到任何攻殺,所以兩倍的赤潮威壓,對他而言是沒有任何難度的。

之所以走了半個月,那還是因爲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且也跟任也一樣,想要在這神山中尋找到那股豪情激盪之情的歸處,那股難以描述的心境變化……

只不過,這兩個半月的時間,他依舊沒能捕捉到那種玄妙的明悟之感。

閒來無事的時候,他也跟小不點一樣,不停的騷擾着斷頭人老劉,強行與其扯皮,強行聊天。

所以,斷頭人現在對他也是愛答不理的,幾乎把他和小不點一塊劃到了社交黑名單裡。

“斷頭人,我有事相問。”

小侯爺坐在帝景亭中,又開始絮叨了。

不多時,斷頭人不耐的出現,煩躁道:“你在沒事兒滋擾我……我就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大帝道韻威壓。”

“那太好了啊,快快,你趕緊涌動出大帝道韻讓我瞧瞧!”小侯爺激動的回道。

“……你真的是病得不輕。”斷頭人無牙可咬,只強忍怒氣的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快說!”

小侯爺思考再三,突然問道:“按照天道規則的描述,是不是隻要滿足九十九枚血引的條件,就可以隨時得到一次大帝賜福。”

“是!”斷頭人回。

“那我若現在就兌換大帝機緣,這會不會影響到後面的大道爭鋒?”

“機緣隨時可得,你也隨時可以使用,這與天道規則無關。”斷頭人再回。

“嗯。”

小侯爺沉吟半晌:“那你可以告知我,大帝賜福究竟是什麼嗎?是哪一種類別的機緣……!”

斷頭人也沒有隱瞞,只輕聲道:“大帝賜福,大致分爲兩種。第一,大帝賜福與你本人,得到大帝賜福後,你會擁有一次將自身神異之法升格的機會。”

小侯爺呆愣半晌,理解能力非常強悍:“也就是說,可以令我的某一種神法,發揮出五品的實力?”

“可以這樣理解。”

“那第二種呢?”小侯爺又問。

“第二種大帝賜福是,你可以得到大帝在四品時的一種神法能力,或是法寶,神兵等等。這種機緣將以大帝符籙的方式賜予你,而你也可以決定在什麼時候使用。這種機緣只有一次,且血引者不能挑選,我也會代天道隨機在大帝道韻中,抽取一種符籙給你。”

“明白了。”小侯爺微微點頭。

“你要兌換一次大帝賜福嗎?如果你兌換的話,將會影響到帝墳外的人間。”斷頭人詢問。

“說實話,這兩種機緣對我而言,毫無吸引力!”小侯爺坐在亭中,突然搖頭道:“我可以將大帝賜福,轉換成別的類別嗎?”

“轉換?!”斷頭人很煩他,因爲這個人總是提出一些自己無法解釋,且稀奇古怪的問題。

“比如,你把大帝機緣轉換成一次歷練給我。將我後面的兩關,直接拉倒最大的赤潮威壓倍數,而我也願用九十九枚血引,來兌換這一次機會……!”

“你病的這麼重,爲什麼不喝藥呢?!”

斷頭人無法理解道:“這大帝賜福,是外人求之不得,羨慕不來的深厚福源!你卻要用他來對付自己……你的腦子裡是裝屎了嗎?”

“對我而言。我入五品,自然就會擁有那種神異之法,根本不用急於現在;而至於大帝的神能之法,法寶,符籙,雖是人間至強,但那卻不是我的道,更不是我自身的力量……我要來有何用?!”小侯爺擁有着自己的腦梗式邏輯:“所以,我莫不如珍惜這次寶貴的大帝賜福,製造艱難險阻,磨礪自身。”

斷頭人無語半晌後,直接拒絕道:“大帝賜福,不可轉變。”

“……我給你兩百萬星源,能不能轉換?!”

“你死不死啊!!”

斷頭人身爲此間門眼,自然是剛正不阿的,罵了一句後,便要離去。

“哎,你脾氣太差了……!”

小侯爺嘆息一聲,立馬開口道:“罷了,罷了,我就換取一次,升格自身神能之法的機會吧!”

“你確定要得大帝賜福嗎?!”

“確定!”

小侯爺堅定點頭。

……

潮龍城。

這裡依舊像是帝墳開啓前那般熱鬧,無數路途遙遠的神通者,此刻也都趕到了這裡,等待着機緣,以及大帝傳承的歸屬。

一間客棧內,愛妃,寅虎等人正在與一衆散修,行賭博之事。

“轟隆!!!”

就在此刻,刑山之上突然風雲激盪,乍現出萬道霞光。

“刷刷……!”

無數道目光,頃刻間便匯聚向了北方,呆愣愣的瞧着刑山的變化。

“是大帝道韻在升騰!!哪裡發生了什麼?”

“帝墳的大道之爭,有了結果了?!”

“放屁啊,這纔多久啊,怎麼會這麼快有結果?!”

“……!”

無數人展開了猜測,而十五宗宗主,也集體飛掠到觀龍臺上,靜靜凝望刑山。

“刷!”

客棧的窗戶敞開,白條雞前輩手提酒壺,目光慵懶的看向了帝墳。

【帝墳中,有蓋世天驕率先集齊了九十九枚血引,並得到一次大帝賜福的機會。】

【大帝賜福,福澤後人。】

【自此,山中五品秘境盡數開啓,帝墳之外,人人可入內爭奪。】

“轟,轟轟……!”

恢弘的天道之音響徹人間,刑山有九十九座小洞府秘境,同時炸出赤光,徹底向外開放。

客棧中,愛妃雙眸熱切的瞧着那洞府,輕聲道:“諸位,我們也入帝墳碰碰機緣?!”

“等了太久了,終於來了!”寅虎立即附和道:“走着,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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