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靈，施文同學表示好尷尬。
施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趕緊解釋道，“不是控制權，是那個什麼，唯一代理權。”
羅剎王不在乎這個。
他問了‘敢不敢’之後，目光如炬，一直盯着趙子川。
無知無畏，這四個字，趙子川忽然就理解了。
擱從前，趙子川半點猶豫不會有，管他什麼太古、B級，先敢了再說。
現在。
趙子川第一反應不是答應……而是思考，自己有沒有能力介入太古文明和B級之間。
可轉念一想，就算沒能力，B級也得刁難自己。
那還考慮個屁。
“可以。”趙子川應了。
他擡起雙眼，和羅剎王平視，鄭重道，“羅剎王可能不瞭解，我是被聖嵐文明追殺，才進了這太古秘境。”
“若不是有一些友好的朋友，我，可能已經死在B級文明之下。”
有人說，女人是男人最好的裝飾品。
趙子川從不這麼認爲。
敵人，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裝飾品。
如果張三的敵人，就是村口賣炸糕的二大爺，那這張三，能強到哪裡去？
羅剎王，也這麼認爲。
他聽到聖嵐追殺，在觀察趙子川實力，立馬露出了笑容，“那你，一定能勝任這件事。”
“下屬的事，讓下屬交流。”
“跟我，走一趟？”這是邀請，也是羅剎王第二次做出了古怪的禮儀姿態。
趙子川內心是謹慎的。
太古二字本就高深莫測，再配上什麼地獄冥燈之類，讓趙子川對一方世界好奇又敬畏。
會不會碰上猴子？
二郎神？
或者什麼三清？
揣着複雜的情緒和幻想，趙子川跟上了羅剎王。
得說。
幽暗森林，只是羅剎族的院子。
走在頭骨（不一定是人的）堆砌的小路上，伸手可以觸摸到奇形怪狀的憑欄，這是一條讓人做噩夢的長廊。
羅剎王走在前頭，似介紹又像是緬懷，“這條路，走過無數惡名昭著，死過萬千曠世梟雄。”
“它，曾經是羅剎的功勳章。”
“可如今……”
說到這兒，羅剎王頓住了。
他滿眼疑惑的回頭，“文明的凋零是天道輪迴……可天道輪迴，就不管衆生意願了麼？”
“我們從生走向毀滅……如果是註定毀滅，爲什麼要生？”
凡人，追功名利祿。
修仙，望萬古永生。
或許，都是爲了打破命運桎梏，生與死的輪迴。
趙子川有所感悟，脫口而出道，“努力搬磚，是爲了不再搬磚，努力打工，是爲了不再打工……今天的努力，一定會體現在餘生歲月，甚至，會體現在未來萬世。”
“再俗一點。”
“有幸得此生，因何受人戮。”
羅剎王眉眼之間多了一分笑意，哪有半分疑惑，他說，“我們是一路人，請。”
咔。
地獄，是色彩斑斕的。
一條河寬又大，兩岸堆砌形態不一的小花，鮮紅似血。
這個畫面，像燭光下的虛影，投射在流淌的氣團上……這氣團，正是趙子川目光盡頭。
“這，是羅剎的路。”
“懲人間諸惡，噬萬罪之身，將純粹之魂送入輪迴。”
“那盞燈，是羅剎天燈，也叫地獄冥燈。”說到這裡，羅剎王笑了出來，很古怪的笑。
他笑着，看着趙子川，“文明凋零，羅剎天也不復存在了……這燈點燃了，也沒了往昔的意義。”
“但是，我還是想點亮它。”說着，羅剎王身上圖騰再次發光，肉眼可見的血線一點點涌入圖騰之中，讓羅剎王顯得猙獰又可怕。
須臾。
圖騰浮空，那似人似鬼的虛影竟手掐法決，衝地獄冥燈吐出一口鮮血。
燈，亮了。
毫無變化。
可身後，卻響起了熾烈的歡呼，還有古怪的歌聲。
羅剎王笑了下，“離了羅剎之地，是萬里森林，其中秘寶無數，妖獸無數。”
“有一種獸，叫訛，千萬別吃它的肉。”
訛？
嬌嬌解惑道，【太古異獸，其肉質鮮美，傳聞，吃了它的肉就不會說真話。】
【羅剎王是暗示你，不要矇騙。】
看來，往裡走就是羅剎王口中的機會。
趙子川深思熟慮，也拋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能離開太古秘境麼。”
“就是……”
“當然。”羅剎王沒等一番解釋，直接肯定了趙子川。
他似窺透了趙子川的內心，未卜先知道，“取三留七，見三取一，是羅剎森林的唯一準則，就算你的人違背了準則，也難逃一死。”
“謝羅剎王。”趙子川銘感五內。
就那一味八葉陽天，就能滿足施文口中‘貿易’的條件。
如此籌碼，加上之前造勢，絕對能拉攏一批人……施文說的對，弱者談判的籌碼，不能讓對手有受制於弱的感覺。
“這個。”想着，趙子川拿出了一枚印章。
它是大紅顏色的方形旗幟……旗幟上沒有其他圖案，只是一個紅旗飄飄的樣子，是趙子川用紅色寶石篆刻的。
“互利互惠。”
趙子川說着，指了下身後遠方，“勞煩您在入口位置，支個桌子，收一收保護費。”
“我賺了，羅剎也得賺一些不是？”
羅剎王也是太古名人，還能看不出趙子川的心思，
他擡起手指，在趙子川面前甩，“你小子，這是扯虎皮拉大旗，讓我羅剎給你壯聲威。”
“一舉三得。”趙子川沒多說什麼，把肉、酒擱在了地上……這是交易。
跟着，他又拿出了藥方，是醫道天書之中陰靈專攻，“這上面的藥材，您也收一收，能幫羅剎提升一下陰靈轉化效率，去除併發症。”
併發症？
羅剎王不懂，卻聯想到了一些羅剎病症，“你是說，陰邪戾氣能去掉？”
陰邪戾氣，就是羅剎的魔性了。
這東西，敗壞名聲。
趙子川這一手投其所好，如神來之筆，讓羅剎王激動了。
可趙子川卻不邀功，也不誇耀，只是點頭道，“對，戾氣能去掉……你只管收集藥材，回頭，我來給你配藥。”
按理說，趙子川拿到了唯一代理權，還談好了開放……這就是買賣，合理且公平。
可這道理，是商人的道理。
不是大夏的道理。
趙子川一心爲他好的心態，掃看了系統空間，把對羅剎有益的戰利品，全都拿了出來。
“我得走了。”
“你那B級戰利品，我也得帶走。”
“外頭事處理好了，我立馬回來履行太古承諾。”
投之以桃，報之以瓊瑤……這是生靈本能，羅剎王被一堆堆贈禮敲懵了腦門，見趙子川走的灑脫，立馬追上。
“我送你。”
唉?這……趙子川聞聲愣住了，“你，你能出去？”
我妮瑪，能揍5個豁牙子的打手……這高手要是踏入珈藍世界，君少是個屁，聖嵐打手是個屁？
渣渣。
顫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