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硃紅纓使出這種無賴行徑,應該是已經走投無路了,硃紅纓在賭,賭她會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雲寒就這樣死去。
寧萱當然可以再打包給她扔回去,可是,只要雲寒還有一口氣在,硃紅纓還會再把人送回來。
林墨默默的跪到大廳外面的臺階上,大廳的臺階是用冰屬性的寒霜石鋪成的,表面有天然的紋路,而且冰冷刺骨,林墨膝蓋一落下,就有一股寒意衝入他的體內。
小白敏銳的感覺到了寧萱在生氣,兩隻圓溜溜帶着琉璃色澤的眼睛,畏懼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僵住了,一動也不敢動。
寧萱低頭看了看那隻比手掌還小的,脆弱的小白貓,心裡一軟,捏了捏它粉嫩的小耳朵,溫柔的說,“別怕,不是生你的氣。”
小白貓原本飽含驚懼的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寧萱甚至在那張幼小的貓臉上看出了幾分歡喜。
寧萱看着小白貓,糟糕的心情無端好了幾分。
林墨的雙膝如同被無數細針扎刺,疼痛難忍。他緊咬牙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不敢有絲毫動彈。陳南見林墨回來報信後,許久都未出去,忍不住回來詢問情況。
走進院子,陳南一眼便看到林墨跪在冰冷的石階上,背脊挺直,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卻忍不住握起,顯然在強忍痛楚。
陳南眉頭微皺,心中疑惑更甚。他快步上前,低聲問道:“林墨,你不是回來報信嗎?爲何跪在這裡?”
林墨聽到陳南的聲音,微微擡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只是低聲回道:“不必問了,你只管聽契主吩咐即可。”林墨想讓陳南對外面能量艙裡的雲寒看顧一二,一想到寧萱目前態度不明,他因爲與雲家的親戚關係,以及剛剛的請求,被寧萱遷怒,陳南原本就與雲寒沒有關係,何必將他拉下水呢?
陳南和林墨都是寧萱的契約者,自從九尾,藍心,帝幼臨接連來到寧萱身邊後,陳南和林墨的關係都比以前親近了,因此,陳南見林墨受罰,忍不住低聲問道:“契主知道外面能量艙裡的人是誰嗎?你犯了什麼錯?我能幫你做什麼嗎?”
林墨搖了搖頭,聲音壓得更低:“契主已經知道了,你不用管,也別靠近我,注意點,這兩天少說話。快點走吧。”
陳南見林墨這麼說,無奈的點了點頭,他決定返回大門外,和嚴管家一起等消息。
林墨見寧萱沒有把小白扔出來,就覺得寧軒對雲寒應該是有幾分憐惜的,此時生氣也是氣雲寒的父母用這種方式將人送來,明顯是在逼迫寧萱。 剛剛林墨收到的信件,除了那段音頻資料,還有一份經戶籍管理中心蓋章的契書,契書上有云天也和硃紅纓的簽名,證明雲寒已經遷出雲家,成爲寧萱的契奴,與雲家再無關係。剛剛林墨和寧萱的關注點在音頻資料上,寧萱還未看到這份契書。
陳南迴到大門外,嚴復真又進來了,跑到林墨身邊問怎麼回事,嚴復真雖然只是個管家,卻掌管了許多事物,他畢竟不是寧萱房內人,也不是半獸人那樣的奴隸,算是寧萱身邊的得力助手,在寧萱面前還是有幾分臉面的。
林墨想着這事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個辦法,便將那份契書交給嚴復真,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撿重點的和嚴復真說了一下。
嚴復真一聽就覺得頭大的很,寧萱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寧萱認爲他家元帥當初親手撤銷解約申請的態度有些強硬,讓她後來越想越不舒服,心裡頭一直都有疙瘩,平日裡都不肯接元帥的視頻邀請,元帥送的禮物也是能不用就不用,爲此,他根本不敢與元帥有什麼聯繫,生怕不小心惹怒了寧宣。
雲寒的父親竟然派人刺殺過寧萱,嚴復真現在就想去把外面那個能量艙給扔的遠遠的,裡面的人愛死到哪兒就死到哪兒去。可是,那是天威軍團統帥雲寒,那場戰役,雲寒以一己之力,保護了戰場上所有的下屬,雖然雲寒重傷昏迷,至今未醒,但是天威軍團從上到下只認雲寒一人,無人能接統帥之位。
林墨見嚴復真神情糾結,趕緊解釋,“嚴管家,雲寒名下的財產可不比你家元帥的少,就拜託你把這契書轉交給她,而且,剛剛我從能量艙中帶出來的,可是雲寒的伴生靈,契主頗喜愛它,一直揣在手裡呢。”
林墨忍着膝蓋處的疼痛,呲牙咧嘴的說。
嚴復真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伴生靈能長時間待在體外嗎?你確定家主她知道那是雲寒統帥的伴生靈嗎?”
林墨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寧萱來自低等星,對於掌控者保護協會的規矩,契約者項圈等等都不太瞭解,雲寒的伴生靈長時間滯留體外無法迴歸這件事,好像也沒有人和寧萱提起過,那麼,會不會正如嚴管家所說,寧萱根本不知道小白是雲寒的伴生靈呢?
有了這個猜測,林墨彷彿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瞬間覺得透心涼,嚴復真一看林墨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寧萱很有可能並不知情。
見林墨神色張皇,嚴復真反倒安慰他,“你不必把事情想的太糟,伴生靈和本人是一體的,家主既然喜歡那隻伴生靈,知道真相後,或許會留下他。”
嚴復真將契書交給寧萱的時候,看到了趴在寧萱手上的那隻小白團子,非常幼小脆弱,看起來和普通的寵物貓沒有任何區別。
“家主,這個小白,它是雲寒統帥的伴生靈。”嚴復真話音一落,寧萱原本撫摸小白貓的手一停,狐疑的看了嚴復真一眼,皺眉將小白貓拿到眼前,細細端詳。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小白貓柔軟的毛髮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銀光。它的眼睛是清澈的藍,像兩顆晶瑩的寶石,透着一絲懵懂與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