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當然不是天神。
他是造物主、創世神、神上神！
他是天空、是大地、是兇獸、是每一個原始人……他是一、也是萬，他即一切！
但此時，他的主意識只能龜縮在一片石符之中，難以移動，更難以感知外界。
不過，只要有‘外來者’進入，對方的一切就會被他知曉。
畢竟層次相差太多。
“你不是天神？”芒顯得非常失望：“那你能告訴我，怎麼才能讓我的部落不要餓死人，不要被兇獸抓走麼？”
“我不是神，更何況，哪怕是神，都不會滿足信徒所有的需求。”
方星笑了笑：“沒有人會幫你，除了你自己……我建議你開始學習、然後思考……在這方面，我可以提供你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他不能傳播自身武學，但文明與其它知識倒是無所謂。
文明，能壓制野蠻！
毫無疑問，那些兇獸就代表着野蠻，同樣有着盤武的一絲影響在內！
“學習？思考？”
芒詫異道：“什麼是學習？”
“我會讓你比你部落之中的老祖母還要博學，並且，你每天在這裡學習十個日夜，外界才只會過去一個夜晚……”
方星笑了笑：“記住……握住你的石符，進入沉睡狀態，你就可以來到這裡。”
“石符？是那塊石片？”
芒似乎想到什麼，眼眸一下瞪大。
“正是如此。”
方星隨意站起：“現在，我來教你第一課，人比兇獸聰明的地方，就在於會使用工具和技巧……”
“工具，是木槍跟石斧麼？”
芒開口詢問。
“不僅僅是木跟石，你還要學會利用鐵跟煤的力量……”
“至於戰鬥技巧？這需要你自己總結……”
方星慢慢引導。
他並不準備太過干擾這個文明的進程。
因此，他準備讓這個芒自己去發明全新的文字，或者將來有了權勢之後，召集‘學者’發明出來。
他時間很長，根本不必着急。
‘盤武意識……可算最爲頂尖的十四境道主，甚至擁有十五境戰力……’
‘它如果想要‘復活’，載體至少也要十三境的法主吧？’
‘而這個世界，如今還處於蠻荒時代，那些兇獸雖然強大，但遠遠不到法主的等級……’
畢竟，那些兇獸是可以被凡人用木槍殺死的存在！
因此，方星知道，自己與盤武的鬥爭，將會相當漫長！
……
數年後。
夏芒部落。
曾經的少年‘芒’，已經成爲夏芒部落的首領。
憑藉着從‘真武符’中學到的知識，他教導部落畜牧、耕種、改進了武器，吸納其它荒野之民，部落人口漸漸超過千人，引來了兇獸。
啾啾！
一隻雙頭黑鳥飛過部落，忽然落下，雙爪抓向幾個人影。
唰！
利爪閃過，只能徒勞地撕裂獸皮衣與稻草。
原來地面上的‘獵物’，竟然只是一些稻草人！
就在雙頭黑鳥疑惑之際，四周的遮掩忽然掀開，現出一名名彎弓搭箭的原始人。
“放！”
夏芒怒吼一聲，飛快投出手中長槍。
嗤！
長槍如龍，後面跟着一根根箭矢，其箭頭赫然是用鐵打造。
噗噗！
長槍將雙頭黑鳥貫穿，數根弓箭準確命中羽翼。
雙頭黑鳥慘叫一聲，滿臉不甘地倒在地上。
“首領，我們殺了這頭兇獸！”
“夏芒部當真厲害……我以前待過的‘柳木部’，就是因爲超過千人，吸引來兇獸，死傷慘重不得不解散……”
一名老獵手望着地面之上的雙頭黑鳥，吞了口唾沫。
“馬上將屍體處理掉……一旦引來更加厲害的三頭黑鳥，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芒看起來已經成熟許多，擁有了一絲上位者的氣度：“將這鳥肉烤熟，然後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均分給部落所有人，還有一部分，今天出力的人每人一份。”
“是，首領。”
一干獵手喜滋滋答應無論如何，能多獲得一份肉食，自然是最好的。
更何況，這種兇獸肉比一般的野獸肉更有營養，吃了身上熱乎乎的，大冬天都不用穿太多衣服，很是滋補。
……
晚上。
慶典過後，芒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佩戴的‘真武符’項鍊，躺在牀上入睡。
真武符空間內。
“老師……”
芒躬身道：“我靠着陷阱、鐵質武器……跟部落最好的獵手配合，卻只能狩獵最低階的兇獸……那些真正擁有異能的兇獸，還是拿它們沒有辦法……”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一個人想要拖着整個文明進步，自然更難……”
方星手中拿着金色酒杯，隨意抿了一口。
他雖然知道許多星際時代技術，但你讓一個石器時代的原始部落復原出來，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因此，他只是傳授了一些簡單技術。
而真正準備啓發芒的，還是他的武道。
芒又跟着學習了一番，然後就站起身，開始演練武學。
或者說……戰技！
夏芒部落的戰技，都是從跟野獸與其它原始人廝殺之時領悟總結出來的，十分高效、粗獷，帶着原始的風格……
他有着‘真武符’加持，在空間中修煉十天，外面纔過去一夜，自然大佔便宜。
更何況……還有修煉到瓶頸，自動突破的效果。
嘶嘶！
芒呼吸粗重，好像一條巨蟒在吐着信子，胸膛劇烈起伏，身上一根根大筋與骨頭不斷抖動。
忽然！
他猛地出斧，速度快若閃電。
“我突破了！”
芒眼睛亮起：“我的武力，原本就是部落中第一……現在這戰技又突破……或許，我可以將它們整理一下，重新傳授給部落中的族人。”
“這是你的事情，我不會干涉。”
方星笑了笑：“不過，你有沒有覺得自己今天的突破……快了一些？”
“快了一些？”
芒瞪了瞪眼：“的確……我原本覺得，我還需要三十個日夜才能突破……但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
“很顯然，你吃了什麼大補之物。”
方星道：“看看你的手。”
“嗯？”
芒擡起自己雙手，忽然有些詫異。
他見到自己雙手手背皮膚之上，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一點奇異的黑色……羽毛？
不僅如此，他的手爪更加修長、骨頭堅硬……似乎經過一輪異化。
“是我吃的那頭兇獸？”
芒做了幾個揮爪的動作：“還不錯……”
神情之間絲毫沒有變成怪物的恐懼、忐忑……
在這個時代，原始人只能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稍微‘變異’一些，根本沒有什麼問題。
“不錯，就是那頭兇獸雙頭鳥！”
方星頷首：“此等兇獸，體魄強大，食之大補氣血，能刺激武功突破……但大量吃這種兇獸肉，身軀也可能沾惹一絲兇獸血脈，帶點兇獸特徵。”
“這個好！”
芒眼睛大亮：“我們人的身軀，實在太懦弱了……被兇獸一爪就要按死，想要強大起來，就要修煉戰技武功，擊殺兇獸，吞噬兇獸的血脈，奪取兇獸的能力……這樣的話，人類會越來越強，總有一天，會將兇獸殺光！”
“這個麼？可能有點困難……”
方星瞥了芒一些，有些不忍心打破這個原始人的美好幻想。
‘這些兇獸……絕對是感召盤武大道而生。’
‘你以爲殺光就完了麼？後續肯定還會有更多、更厲害的存在……’
他能感覺到，世界本源伴隨着世界運轉，其實是在不斷增強的。
因此，盤武大道所孕育的存在，也只會越來越強。
至於芒的這一套，會不會污染人族血統的問題？
方星表示人族本來早就污染了，這個世界的一切生靈，潛意識中都有盤武與真武的碎片，都有可能成爲兩者復活的載體！
因此，原始人同樣是盤武，再多一股血脈又有什麼？
反而，如果能將這些兇獸滅絕，反而是一件好事。
‘只不過，盤武是我、真武也是我……’
‘說到底都是內戰啊……或許……一種特殊的精神分裂？’
方星笑了笑，對芒道：“這是你這幾年集思廣益，又自己辛苦修煉的武學……給它起個名字吧，不要總是叫做什麼戰技，很難聽……”
“啊？”
芒撓了撓腦袋，顯得有些憨厚：“難聽麼？這樣吧……那就叫它‘夏芒八式’怎麼樣？我想了很久纔想到這個名字……”
“爲什麼不叫夏姬八打？”
方星翻了個白眼：“就叫做‘原武’好了，最爲原始的武學，就是與自然、野獸搏擊中演化而來的……”
關於原武的發展他並未直接參與，只是提醒芒將部落中的戰技綜合起來，然後自己在實戰中摸索。
然後，在真武符中不斷破限！
到了如今，已經算是一門集合拳腳、兵刃、吐納、身法的粗淺法門了。
“原武麼？”
芒躬身道：“多謝老師賜名……我會將原武傳給每一個部落的戰士，希望有一日，我們可以殺光那些討厭的兇獸！”
“我等着。”
方星笑了笑：“不過，若是遇到特殊的兇獸，可以將它們的一部分血肉留下來，送到石符空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