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進宮直接來到了坤寧宮,求見皇后娘娘。
如今正月底,天氣還很冷,皇后這會兒才用早膳,聽太子來了,忙叫傳。
太子進內殿,躬身行禮:“兒臣參見母后。”
皇后娘娘滿臉堆笑的道:“怎麼一大早的來了?用了早膳沒有?”
太子搖頭,道:“兒臣有重要的事情稟報母后。”
皇后看他面色凝重,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關注起來,叫周圍服侍的宮女出去一些,道:“什麼事?”
太子擡眼看了看,卻道:“你們全都出去。”將皇后身邊所有的人全都遣了出去。
皇后都有些驚訝起來。
等宮女嬤嬤都出去了,殿內只有母子二人了,太子才上前一步,坐在了皇后對面,輕聲道:“母后,寧陽最近做的事情,您知道不知道?”
皇后愕然的道:“寧陽做什麼了?”
“她對齊景灝還沒有死心,齊景灝二月成親,她做的一些事,您不知道?”
聽見太子這樣說,皇后臉色已經大變道:“她難道做出來什麼事不成?!這件事……本宮自然是知道,如今齊景灝都要成親了,這還能有什麼挽回的餘地?她倒是沒在本宮面前說過什麼,本宮只以爲她也該死心了……”
太子輕輕的搖頭:“寧陽豈是個容易死心的人?”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兒子聽說發現京城出現了倭人的細作,皇上正在查,便也派人注意這方面的事,當時只是想多留一個心,避免被人陷害牽連上……這種事情萬萬不能牽連上,牽連上了就是大麻煩。”
皇后重重的點頭:“不錯!確實要多留個心眼,如今老三老四那邊都是蠢蠢欲動,老二……雖說一直養病,可背地裡動什麼手腳,誰知道?”
太子道:“兒子盯着的人,無意中發現城外的靜夜寺有些疑點,便叫人注意一下,開始並沒有太認真,只希望別被什麼人牽連上而已。誰想到盯着的人來跟兒子稟報,似乎發現有寧陽那邊公主府的下人去靜夜寺。”
皇后面色一緊。
太子繼續道:“兒子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查,昨晚上盯着靜夜寺的人回來稟報,說寧陽親自去了靜夜寺!兒子覺着大事不好,趕緊派了手下帶幾個人去查看。”
皇后臉色都緊張起來了。
“寧陽在寺廟見了一個引路的僧人,和僧人說了幾句話,叫兒子手下聽到了。原來寧陽竟然是想要找人刺殺唐太醫的女兒!”
皇后驚得臉色煞白,脫口而出:“糊塗!”
太子道:“她大約也是找了這條路上的人,而靜夜寺在這方面有人,所以就被引到了靜夜寺來,靜夜寺那邊已經答應了,但是寧陽一定要見見動手的人,趁着他們聯繫的時候,兒子手下回來稟報。兒子當時也來不及多考慮,何況……”
頓了頓道:“因爲昨晚上寧陽去了靜夜寺,所以驚動了一些暗中盯着那邊的人,兒子才知道,皇上那邊也有錦衣衛盯着這個寺廟……”
皇后已經驚恐起來!
太子繼續道:“錦衣衛們也派了人火速回宮,顯然是詢問皇上的意思……他們是在追查奸細的,肯定想不到寧陽會出現在那個寺廟……兒子也是沒辦法,只能滅口。”
皇后緊張萬分,忙問:“怎麼處理的,乾淨妥當沒有?”
太子道:“兒子讓人假扮寺廟裡的僧人,去刺殺寧陽,然後叫我的侍衛裝成是寧陽的侍衛再去相救,將所有的倭人刺客並引路的僧人全都殺了。”
頓了頓道:“這也是情急無奈的做法,侍衛們衝進去的時候,錦衣衛就已經出現,讓留下活口的。李顯還是將人全都殺了,自然會讓錦衣衛懷疑,錦衣衛稟報了皇上,皇上……豈能不疑心?”
皇后‘騰’的站了起來,在殿內來回的走,氣的亂顫,又緊張的發抖,顫聲道:“糊塗,真真糊塗!”又緊張的道:“皇上必定懷疑,這還用說嗎?寧陽這樣,是把你,把本宮全都牽連出來了……”
太子道:“兒子已經叫李顯趕緊和寧陽對好了口供。只咬定她就是去上香禮佛的,完全不知道靜夜寺裡面的事情。至於爲什麼有人刺殺她,她完全不知道……就這樣說。”
“只能這樣說。”皇后想了一會兒,無奈的道:“還能怎麼辦?!那個糊塗東西!”
太子道:“母后,最近一段時間必定是風聲很緊,您不要有什麼明顯的舉動,後宮裡別的人……說不定知道點什麼,刺激您激怒您做什麼,您都不要上當。”
皇后清楚他說的是誰,點頭道:“本宮這邊不會有事的。現在本宮擔心的還是寧陽!太糊塗了,竟然能做出這種事!而且不知死活的跟奸細牽扯上了……真真糊塗至極!”
太子心知皇后一向寵愛這個妹妹,現在闖出來這樣的大禍,皇后都捨不得說一句重話,他也不想多說什麼,道:“兒子已經跟李顯那邊說了,看住了寧陽,不要在出門了,更不要在做什麼事……母后最好也提醒她一下,不要沉不住氣還不聽人勸。”
皇后心裡清楚這件事的嚴重程度,點頭道:“本宮知道了。”
牽連上奸細的事情,真的要是弄不好,太子之位都可能丟了!這不是不可能。何況宮裡一向不少那些落井下石之人,現在本來在皇上那裡已經被疑心了,若是再有人添油加醋,或者‘製造’些證據出來……
皇后心一沉,道:“太子快回去吧,後宮這裡有本宮在,不管是誰想趁機害咱們,本宮都不會客氣!”
太子點頭答應,起身便告辭了。
皇后娘娘在後宮二三十年了,能穩坐後位,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手段。只要皇后知道了詳情,後宮這邊太子確實就不用擔心了,交給皇后娘娘去盯着好了。
太子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寧陽公主。這個妹妹儘管外表看起來有着皇家的修養氣度,其實骨子裡和一般的沒城府的出身高門的小姐一樣,跋扈囂張,做事不計後果!
太子想想真有些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