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的葉凡朝廖濤那邊瞥了一眼,那傢伙神情疲憊,卻還興致高昂地和早餐廳的小姑娘打情罵俏。
一頓飯的功夫,兩個人就已經變得這麼熟啦?葉凡犯嘀咕。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出不知是哪個偉人說過的話:每個人都有他的長處。
早餐廳的營業不會太長,基本到了九點就要打烊收工了。餐廳服務人員收拾着早餐用具,小姑娘則戀戀不捨地廖濤話別,葉凡就這麼看了一早上八卦,此刻聽到兩人在約定晚上見面的時間。
時間定好後,廖濤起身,做了個擴胸運動,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喲,你還在呢?”廖濤纔看到葉凡還在餐廳裡。
“反正也沒事!”葉凡叼着個牙籤,百無聊賴。無論是多麼緊張激烈的時候,他總會覺得無所事事,這難道就是他的長處?
兩人一同朝十五層走。
由於整座大樓都是許氏的產業,所以許氏的員工在大樓裡就顯得比較金貴。整天在十五樓上上下下的,大家都比較側目。廖濤這一路走來,和打掃樓道的大媽都打了招呼。葉凡倒也是天天走,但架住他一天換一張臉,所以沒人覺得他眼熟。
回到十五層,兩人立刻發現氛圍不對。廖濤真專業的嗅覺吸了吸鼻子,肯定地說:“被盜了!”
葉凡狂暈,這也能聞出來?難道他們賊之間都有他們自己才瞭解的特殊味道。
兩人來到過道,看到樓裡各層間穿梭的,有許氏的正規員工,也有清泠虛靈的手下。這種場面極少見。雖然兩部分人都知道有對方這麼一夥人的存在,但平時都是極少在共同出沒的。畢竟對普通人來說,術者是他們未知的一個羣體,很難保證術者的一個什麼行爲會嚇到他們。
葉凡和廖濤的身影很快被一個虛靈的人看到,這人快步過來:“廖組長!”他向廖濤示好,然後又疑惑地望着葉凡:“哈哈先生?”
葉凡點了點頭。由於天天換臉,虛靈的人都習慣了,只要樓層裡出現生面孔,就過去問一句“是不是哈哈先生?”。
“出什麼事了?”廖濤問。
那人看了葉凡一眼:“前兩天哈哈先生抓回來的那個人,跑了!”
靠!總算是捨得離開了。葉凡心裡竊喜,臉上卻很驚訝:“跑了?怎麼回事?”
廖濤則在皺眉:“跑了個人,搞這麼亂?”
那人苦了個臉:“他臨走把許氏公司的財務室給撬了,雖然財務室裡也沒多少現金,但老大很生氣。”
廖濤和葉凡對視了一眼,朝那手下說:“行了,你去吧,我們去找清泠。”
那人點了頭跑開,廖濤教導葉凡:“你看,在清泠的手下面前,我們一定要放高姿態,要以和他們老大清泠同等級數的姿態出現。”
“是嗎?”葉凡不以爲然。
“你那個朋友太讚了,臨走還知道順手牽羊。”廖濤小聲說。
“他這人就這樣。”葉凡說,“永遠不可能吃虧的,誰都別想佔到他的便宜。”
“快去瞅瞅清泠的表情。”廖濤說。
“必須的!”葉凡終於提起了一點興致。
兩人匆匆閃入了清泠辦公室。沒人,一名手下過來告訴二人,老大他們在會議室。
兩人又匆匆趕到會議室。
會議室裡人烏央烏央的,全是虛靈的手下。一個個縮着脖子吊着臉,大氣也不敢出。清泠的臉上更是黑得跟包公似的,葉凡看得一陣激爽,險些就笑出聲來了。連忙先退到門外,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也拉了個臉闖進來。
一進門就很是憤慨地高聲疾呼:“怎麼回事,怎麼讓人給跑了?”葉凡有理由以問責的口氣說話,因爲人是他“辛辛苦苦”抓回來的嘛!
果然清泠面對葉凡,也露出了歉意的神色:“不好意思哈哈先生,是我們大意了。”
葉凡當然不會這麼快就讓清泠舒服,以威嚴的目光掃視衆人:“是誰負責看守的?”
沒有人回答。
葉凡剛要發作,清泠在旁邊道:“哈哈先生,看守的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玩忽職守?”葉凡喝斥。廖濤說要對清泠的手下高姿態,現在自己對着清泠都高姿態,沒話說了吧?
清泠表現得很憂傷:“不是玩忽職守,是被解決了。”
葉凡一怔。
廖濤連忙出來打圓場:“既然都盡力了,清泠老大就不要責怪大家了。”廖濤生怕葉凡接着發難,既然人都已經死了,如果還進行責難,很可能引得衆人心中不滿,那收買人心的效果就達不到了。廖濤現在是一句話把葉凡代了過去,把清泠又拖了上來。
清泠狠狠地瞪了衆手下一眼。
“不過好在人也抓來好幾天了,清泠老大你應該已經問出什麼了吧?”廖濤繼續打着哈哈。
葉凡終於也察覺到了廖濤的卑鄙。這傢伙明着是安撫大家,但暗裡卻是在讓清泠自報其短。葉凡很成功地把人帶回來了,結果清泠你什麼都沒問出來,這一下就提高了葉凡的形象,清泠則顯得有些無能。
不知清泠是不是真沒體會到廖濤話中深意,居然就順勢回答:“什麼也沒問出來,那傢伙口緊得很。”
“看來真是個難纏的傢伙啊!”廖濤進行着不痛不癢的感慨。
接着,清泠示意大部分人散去,只剩下幾個心腹骨幹,加葉凡廖濤兩個,留在了會議室。
“大家先坐。”清泠平復了一下心情,“既然人已經跑了,說多的也沒用,不過,人這一跑,卻暴露出了一些問題。”
大家望着清泠。
清泠手一甩,一樣東西扔在桌上:“這東西沒有人會陌生吧?”
桌上是一個截氣鐲。葉凡的心裡突地一跳。這八成就是銬劉青的那個,難道清泠已經發現了這當中的手腳?沒理由啊!這截氣鐲,的確是一用氣息觸動就可以打開,但是,一個正常的術者,一旦被它銬上,哪裡還有氣息來觸動它?而如果你不用它銬住術者啓動抑制氣息的功能,它的氣息開鎖方式也不會開啓。坦白說,它的那個什麼氣息觸動開鎖根本就是個雞脅,也就是遇上了葉凡和劉青這樣的金手指,又是在特別的場合下,才發揮了一些作用。應該不可能會被人發現啊!
葉凡忐忑不安地想着,清泠已經說話:“截氣鐲,被截氣鐲銬上的術者,什麼情況,大家都很清楚。但就是現在!這個被截氣鐲銬着的,在我們審訊室裡被連忙審訊了這麼多天的一個人,隨隨便便打開了手銬,隨隨便便地殺了兩個看守,再大搖大擺地從我的財務室拿走十萬塊現金,還給我留個紙條!”清泠說說又上了火,憤怒的一拍桌子。
手離開後,衆人都看到桌上擺着清泠剛纔一巴掌拍上來的一張百元大鈔。
大家都是術者,眼睛尖得很,立刻都看清寫在錢上的一行字:“好無聊,我先回去了。v”。
葉凡心頭又是一跳。這傢伙,這字條分明就是留給自己看的嘛!真是太囂張了。不過,清泠一夥人上上下下被他折騰的一點脾氣沒有,真是太爽了。想想自己早上出來去吃早飯時,還一點動靜都沒聽說,現在一頓飯回來,已經被他搞得人心惶惶。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太有兩下子了。
“既然被截氣鐲銬着,沒理由可以脫身啊!”終於有個手下敢說話了。
“截氣鐲被他打開,扔在了房間裡。”清泠冷冷地道。
“他怎麼打開的?”手下不理解。
“這就是我們要研究的重點!”清泠眼裡開始閃寒光,“在他被關進去時,已經被搜過身,連一根頭髮都沒有放過,他身上不可能有能拔開鎖的東西。”清泠說着又拎起了截氣鐲:“這截氣鐲剛纔也大致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鎖更沒有被拔動的痕跡,明顯就是被鑰匙給打開的。”
所有人望向葉凡,截氣鐲是他的,鑰匙當然也應該是他的。
“不用看着哈哈先生。”清泠說,“把人帶回來的當天,鑰匙他已經交給我了,現在還在我身上。”
這時一名手下按奈不住說話了:“鑰匙並不一定只有一把。”
葉凡瞪向他,眼神裡的臺詞分明是:你想死了是不是。相當的高姿態。
“哈哈先生,鑰匙有幾把?”清泠望向葉凡。
“兩把。”葉凡說,跟着一掏口袋,把一把鑰匙扔到了桌上,“還有一把在這裡。”
衆人眼中的疑率開始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