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開鏈接之後,上面播放了唐曉瑩出車禍的片段,場景慘烈到讓女人一直咯咯咯笑個不停,顯然是非常滿意。
“好的,尾款我在五分鐘之後打給你,注意查收!”
“好,我五分鐘之後等你的消息。”
男人說完之後,迅速掛斷了電話。着急收錢的人,沒有時間羅裡吧嗦的。
電話合上,女人臉上盡顯陰森鬼氣,感覺都快要和房間裡的氣氛融合到一起,讓人不寒而慄。
男人笑呵呵地看着到賬的尾款,上面一串的零,讓他非常滿意。
唐曉瑩已經在重症監護室裡呆了一個晚上,這一晚上路盛言徹夜未眠,和他一起徹夜未眠的還有戴苒。
戴苒翻來覆去,心裡想着明天還要去換路盛言,但是越是這麼想,就越是睡不着,而且思路越來越清晰,清晰到簡直就跟白晝一樣。
路盛言一直隔着窗戶看裡面的身影,女人一頭漆黑如墨的長髮,在手術的時候已經去掉二分之一,剩下的也被剪斷了,成了板寸。
放眼望去,只有潔白的牀單,潔白的牆壁,還有潔白的病牀。
儀器仍舊在不停地運轉着,一閃一閃的,像是在映襯路盛言焦躁的心理。
看不清唐曉瑩,路盛言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不停閃爍的儀器,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心電圖一下一下的跳動,每當看到不斷起伏的波浪,路盛言心裡就會越踏實一分。
一旦眼睛離開起伏的波浪,心就像是沒有辦法靠岸的小船,始終在大海中搖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醫生每隔半個小時進去一次,直到了早場五點。
窗戶外面已經升起濃濃的霧水,來換班的人,身上帶着冷冽的氣息。
路盛言這才發現自己在窗戶外面一坐就是一個晚上。
“醫生,她怎麼樣了?”他焦急地拉着一個出來的醫生問道。
中年醫生看到路盛言的時候,臉上一陣驚訝。
他是值夜班的,來過幾次,這個男人就拉着他問了幾次。
晚上他還能趁着查完房間的時候睡一下,而這個男人放着空擋的的高級病房不去睡,反而選擇坐在冷板凳上一整晚。
“她已經渡過危險期了,等一會兒上班的時候,醫生查看情況之後,應該就會接到普通病房裡。”
醫生按照現在病人的狀況說道。
路盛言一聽,喜出望外,“這樣是不是就等於沒事了?”
醫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是啊,算是脫離危險了,但還是要注意觀察的。”
聽到醫生這麼說,路盛言總算是放心了,又問道:“她今天能夠醒過來嗎?”
“暫時應該不會醒,要過個四五天吧,具體還要看病人的傷情。”
“那病人能不能吃東西?”
醫生再次打量着路盛言,這個人是病人的家屬吧,這麼關心應該是夫妻關係?
“她現在還不能吃東西,只能靠營養液。病人有醫生看着,你還是要好好注意身體的,要不然等病人好了,你自己垮了,到時候誰來照顧病人?”醫生建議道。
路盛言感激地說道:“謝謝醫生!”
醫生走後,他飛速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是李叔叔嗎?”
路盛言說道。
對方是這個醫院的院長,和父親路遙是好朋友,要不然他也不會一個電話給他打過去,對方立刻派人來增援。
“是盛言呀!我已經聽醫生說了,那個病人已經可以從重症監護室裡出來了,等一會兒你就能進去看她了。”
李院長還帶着濃濃的倦意,一聽就是剛剛醒來。
路盛言的語氣裡充滿感激:“謝謝李叔叔!”
李院長趕緊說道:“不用客氣,這都是我們當醫生的該做的,不過下個月的儀器贊助費用,你可要給我頂住呀!”
路盛言笑道:“沒問題,到時候叫人拿發票給我就行了!”
他們醫院要引進一批國外先進的治療儀器,因爲資金問題,已經擱置半年了。
這會兒路盛言的到來,剛好解了燃眉之急。
掛上電話之後,李院長迅速的組織會議,一定要確保重症監護室裡面的人的安全。
更是把醫院裡閒置的各方面專家,全都派上陣,那架勢嫣然一幅大領導要來視察的樣子。
戴苒是天矇矇亮的時候睡着的,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了,小康早就由保姆和司機送去上學了,小甜瓜則是由月嫂帶着。
她趕緊從牀上跳起來,把冰箱裡所以現成的吃食全部放到蒸籠上去蒸。
當她打開冰箱的時候,裡面的飯菜,就像是在告訴她唐曉瑩時時刻刻都在自己身邊一樣。
滿滿當當的飯菜,盡數被她打包到保溫桶裡,連都沒有梳洗,直接拎着保溫桶開車去了醫院。
今天是小甜瓜和戴氏第一次開庭的的日子,戴苒已經完全顧不上小甜瓜,在她心裡,小甜瓜可以沒有,但是唐曉瑩只有一個。
電話鈴聲響起,戴苒看着電話上的名字,怎麼他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喂,您好,有什麼事情嗎?”戴苒問道。
鄔天駱聽出了戴苒語氣中的焦躁和不耐,濃眉一皺,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戴苒不想解釋太多,只道:“唐曉瑩出了車禍,很嚴重,現在還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
鄔天駱心裡咯噔一下,沉吟片刻,說道:“我曾經出過車禍,我知道在病牀上的感受,不要着急,總會好的。”
戴苒心中稍稍安慰了些,語氣也放緩了,“謝謝,我也覺得曉瑩應該會沒事的。”
每次鄔天駱這麼說的時候,戴苒心裡都會忍不住說升起濃濃的罪惡感,恨不得他們兩個能夠調換,她寧願那個時候受傷的是她。
“我一會兒到醫院去看看她。”鄔天駱說道。
戴苒也不好說什麼,囑咐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鄔天駱說完把電話掛上了,家裡只有莊靜還有他,戚珊珊已經去上班了。
昨天他也去上班了,但是到一半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體有點吃不消,今天硬是被家裡人摁着在家裡休息。
是呀!他纔出車禍不到一個月,怎麼能夠健步如飛呢?
如果不時不時的“虛弱”一下,怎麼能瞞得過有心人的眼睛呢?
“媽,唐曉瑩出車禍了。”鄔天駱看着好奇地母親說道。
莊靜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麼,神叨叨地說:“電視上說的那個人不會就是唐曉瑩吧?聽說車子都
撞得散架了。要是沒死,只能說明這個人福大命大!”
“我們一會兒去看看她!”鄔天駱也想起了新聞上的報導,覺得事情應該很嚴重。
“要的,他們看倒是不需要錢,我們送些水果還有吃的過去吧?”
莊靜徵求兒子的意見,鄔天駱點了點頭。
等兩母子開車離開之後,家裡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鄔天駱是在路上接到電話的,是戚珊珊打來的。
“天駱,我剛纔給家裡打電話,你怎麼沒有接呢?”戚珊珊的語氣裡滿是哀怨。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唐曉瑩的?”鄔天駱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戚珊珊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說道:“不認識。”
“剛纔子淳給我打電話,說唐曉瑩出車禍了,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
戚珊珊一聽唐曉瑩出車禍了,高興地都要跳起來,但還是故作驚訝和擔心地說道:“沒事吧?要不我們去看看她?”
“不用了,你安心上班,既然人我們不認識,就隨着子淳去走走形式好了。”
“那你替我買些水果去給她。”
“嗯,好,我已經在去的路上了,到醫院了再買點東西。”
戚珊珊聽着鄔天駱漫不經心的調調,顯然是對唐曉瑩一點都不在意,臉上當即揚起了笑容。
“對了,就你一個嗎?”她關心地問道。
“沒有,媽也在我身邊,要不是子淳一再堅持,我就讓咱媽代替我來了。”
戚珊珊笑着更開心了,“沒事,我們總歸是見過幾面,不能那麼不給人家面子。再說不是還有個路盛言嗎?以後你們在商場上也好說話呀!”
鄔天駱直誇戚珊珊聰明,讓後者笑得一陣花枝亂顫。
兩人一路聊天,直到到了醫院之後,兩人才依依不捨地掛掉電話。
確切地說,是戚珊珊依依不捨,鄔天駱只是耐着性子在敷衍。
看到鄔天駱從車子裡出來之後,遠遠跟着他們的一輛車子,這才悄悄離開。
戚珊珊今天把最喜歡的脣膏落在家裡了,本來是回家拿的,但是碰到鄔天駱突然開門離開的車子,心裡好奇,又想起曾槐說得話,趕緊拿出電話來試探。
沒想到鄔天駱根本就沒有說謊,是她這些年被曾槐傷害得太深,以至於對誰都不相信。
經過她三五不時地試探,終於放下了對鄔天駱的戒心,心裡面滿滿的都是對他們婚後幸福生活的憧憬。
如果沒有曾槐,他們會過得比現在還要幸福!
戚珊珊內心陰暗地想着,車子飛快的行駛在盤山道上,很快到了貴婦學校。
戴苒到了醫院之後,路盛言還沒有休息,而是隨着醫生,一路把唐曉瑩推到了病房裡。
頂級豪華病房裡,有廣闊的私人空間,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別墅,裡面有一個非常精緻的小廚房,還有不輸給別墅的衛生間。
如果不是牀上躺着一個一直在不停輸液的病人,沒有人懷疑,這裡是五星酒店。
路盛言拿着棉籤給唐曉瑩擦拭嘴脣,病牀上女人青紫的臉上,因爲過了一夜的關係,出現了一層層淤血。
紫紅的鮮血看起來分外駭人,就像要突破臉上薄薄的皮膚溢出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