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從華影出來,元書都走到停車坪了,卻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她還以爲是華影的工作人員打給她的,便頓住腳步,滑了接聽。
“元書是吧?”
對方顯然是位中年貴婦人,這高高在上的口吻,讓元書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樓映雪。雖然對方的聲音跟歌手出生的樓映雪並沒有半分相似。
“你是聽不見我說話?”在元書這一兩秒的走神裡,對方再度出聲。
元書繼續朝自己的車子走:“能聽見。請問您是……?”
“我現在就在你所在位置的馬路對面,你走過來,我們見一面。”
“……”聽着對方這頤指氣使的語氣,元書有些好笑地彎了彎脣,“這位女士,我再請問一次,您是哪位?我似乎並不認識您。”
宋蘭懿被陸司煙卑躬屈膝地對待慣了,哪裡受得了元書這態度,當即就不耐地皺了皺眉,但頓了頓還是說:“我是世脩的母親,不知道這個身份有沒有資格見上你一面。”
坐在宋蘭懿旁邊的陸司煙輕聲提醒她:“伯母,元書可能不知道鬱霆哥這個名字。”
宋蘭懿頓了頓,又補充:“你不知道世脩,總該知道樓鬱霆。”
元書的動作一頓,這才擡眸去看馬路對面,果然看見一輛白色的奧迪正靜靜地停在那裡。
收回視線,元書抿脣想了下,本着尊重樓鬱霆母親、尊重長輩的原則,還是答:“伯母,就在這附近有一家咖啡館,不如我們都過去,在那兒見面,會比坐在車裡聊天舒服些,您覺得呢?”
宋蘭懿的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靠回座椅上、端着冷淡的架子:“也好,那就在咖啡館碰頭。”
沒等元書再說什麼,宋蘭懿率先掛斷了電話。
宋蘭懿吩咐司機開車,車子啓動以後,陸司煙觀察了下宋蘭懿的神色,便笑着捏起拳頭,在宋蘭懿肩上輕輕敲打:“伯母,別爲了不相干的人生氣,不值得的。”
“也不是動氣。”宋蘭懿擡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世脩很小的時候就和我分開了,現在好不容易重逢相認,我是希望啊,我這個兒子樣樣都挑最好的,而不是去碰那些不入流的女人、還替人家養孩子!”
陸司煙給宋蘭懿捶背的動作一頓,隨即低垂下眉目繼續敲。
宋蘭懿雖然多疑卻也很精明,馬上坐起身,問:“對了,上次你不是說讓人去查那個孩子的身世,可有眉目了?”
陸司煙作勢瞥了眼前座的司機,然後微抿着脣打開自己的包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文件袋、又從文件袋裡拿出幾張裝訂在一起的紙張,雙手遞給宋蘭懿。
宋蘭懿看了陸司煙一眼,遲疑了下才接過,從第一行開始,一字不漏地將幾張紙看完了。
其實很多專業名詞她都看不懂,不過最後的斷定結果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陸司煙見宋蘭懿看完了,輕聲嘆道:“元書是3年前離開燕城的,自那以後再沒跟鬱霆哥見過面。可是這個孩子卻是元書在離開燕城滿了整整一年後纔在酈城的醫院生下的,所以……所以這個孩子是鬱霆哥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豈止是很小?!根本就不是!”宋蘭懿將那幾頁報告隨手一扔,“世脩糊塗啊,糊塗。”
陸司煙將那報告撿起來,眼看司機就要將車停在咖啡館的停車坪上,她忙安撫宋蘭懿:“伯母,有時候也不能怪鬱霆哥。您可能沒見過元書本人,不知道她那種漂亮對男人有多大的吸引力。而且啊,我聽說元書的母親樓映雪在年輕的時候就幾次破壞過別人的家庭,可能元書受到的教育本就不太好吧……”
頓了頓,陸司煙露出一副憐憫的表情:“其實元書也挺可憐的,一個人帶着孩子。鬱霆哥雖然面上冷漠,可其實是個心軟的人……”
“小煙,你這腦袋瓜子是不是也跟着壞了,嗯?”宋蘭懿用手指輕戳了戳陸司煙的腦門兒,無奈嘆氣,“好了,你別替她說話了。我知道你心地一向善良,總愛先替別人想。可你也不看看,這個元書現在是在搶你的丈夫,你應該生氣啊傻孩子。”
陸司煙眼圈發紅:“我知道,可我一想到那個被元書利用的孩子就挺難過的,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卻……”
“好了好了。”宋蘭懿拍了拍陸司煙的肩,推開車門下車,“到地方了。”
陸司煙忙擦了擦眼睛,跟着宋蘭懿下了車。
……
元書的車子停在咖啡館的停車坪上後,易容問元書:“元小姐,需要我跟你一起進去嗎?”
元書撥了撥被風吹到額前的頭髮,眯着眼睛看了眼炎炎烈日:“嗯,你跟我一起進去。”
易容本以爲元書是需要自己保護,趕緊下車,沒想到進了咖啡館以後,元書給她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些甜點,讓她在角落裡等着自己。
元書安排完易容後,這才擡眸將咖啡館內部掃了一圈。
她一眼就看到了陸司煙。
而陸司煙也正看着她,並且笑着站起身來,朝元書招了招手。
元書看到她的笑臉,又瞥了眼坐在陸司煙對面的那個中年貴婦的背影,頓時就沒了要跟樓鬱霆的母親見面的心思了。
不過,宋蘭懿在這時候順着陸司煙的目光轉過頭,速度很快地、不動聲色地將元書打量了遍,立即皺了皺眉。
元書本就才24歲,加上膚白而長相仙靈,看上去就比實際年齡顯得更小了。
在宋蘭懿看來,自己的兒子已經快34歲了,而元書才20出頭的樣子,不但有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跟自己的兒子更是相當不配。
既然對方已經看到自己了,元書也就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在宋蘭懿面前停下,恭敬地打招呼:“伯母,您好。”
宋蘭懿用勺子攪着杯子裡的咖啡,也不叫元書坐,更不看她,就冷淡道:“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爲自己面子不夠,請不到你。”
原本元書還以爲宋蘭懿的性子就是像吃了火藥的感覺,但現在看見陸司煙陪着宋蘭懿,她也不覺得奇怪了。
元書微抿了抿脣,看着溫軟又乖巧地笑:“伯母,您說笑了。”
宋蘭懿若有似無低哼了聲,就不再說話,把元書晾着。
元書就沒怕過什麼人,微挑了挑眉後,她走到陸司煙身邊:“陸小姐,麻煩你讓一下,我坐進去。”
聽到元書這話,陸司煙和宋蘭懿同時愣了。
陸司煙抿着脣、一副爲難地樣子看着宋蘭懿。
宋蘭懿將手裡的咖啡勺扔在被子裡,呵笑了聲:“你這小姑娘,我請你坐了嗎?”
“那倒是沒有。”元書看着宋蘭懿,笑着眨了眨眼睛,“難道您請我過來,是讓我過來罰站的麼?那您該提前通知我,我也好將高跟鞋換成平底鞋。現在我叫上踩着高跟鞋,確實站不了太久,還請您原諒我這一次。”
說完,元書用手隔開陸司煙的腿,自顧自地坐進裡面的卡座裡,還淡然自若地叫了服務員過來,給自己點了杯咖啡。
宋蘭懿早已經習慣了陸司煙跟自己的相處方式,此刻見元書這一系列的動作,微張着嘴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說元書她放肆吧,可她說話笑眯眯的、行爲舉止也不招人討厭。
可正是因爲她這樣,一開始就端着架子來想要壓着元書的宋蘭懿,就更是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和挑釁。
而元書似乎全然不覺,拿着勺子慢慢地攪拌咖啡,還掀眸看着宋蘭懿,仍舊笑得溫軟又乖巧:“伯母,聽說您一直在英國,沒想到您突然回來了。樓鬱霆要是知道了,心情應該會很不錯的,要不我打個電話讓他現在就過來,讓他和我一起陪您喝咖啡?”
見元書這樣伶牙俐齒善於僞裝,宋蘭懿反倒笑了,像是最終確定自己這一趟沒有白來般。
她動作習慣性地端莊優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並用紙巾輕按了按脣角後才說:“小姑娘,我知道我家世脩從小就在你外公身邊長大,按理說你該叫他一聲舅舅,可我看你這樓鬱霆樓鬱霆的叫的順口,是不是太目無尊長了?”
元書微眯了宋蘭懿一眼,有瞥了眼身邊的陸司煙,最後對宋蘭懿乖巧一笑:“沒辦法,習慣了嘛。”
看着元書這副挑不出毛病卻偏偏氣得她心口疼的模樣,宋蘭懿守着自己最後的修養:“小姑娘,我今天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今天過來,不是跟你聊天的,是想讓你收拾收拾東西,趕緊離開我家世脩的別墅,別再破壞我家世脩跟小煙的姻緣。我家世脩今年34了,經不起你這種小姑娘的耽誤。”
元書安靜地聽宋蘭懿說完,知道自己在宋蘭懿心裡肯定也沒什麼好形象了,加上她自己也實在沒有討好未來婆婆什麼之類的習慣,但她沒說話,以示尊重長輩。
但宋蘭懿錯解了她的態度,於是從包裡摸出一張卡推到元書面前:“我知道你現在無親無故,貼着我們世脩就是爲了錢爲了有個靠山。我們陸家也不缺錢,就是想圖個清靜。喏,這張卡里有80萬,你拿了錢,就從我們世脩身邊離開,去找你的下一個金/主吧,我就不多爲難你了。”
正文 409 經常吃狗糧的人,還能好好當人麼?(3000字1)
以前在電視劇裡看到男方母親甩錢讓女主角離開,包括自己在演這類劇情的時候,元書其實都覺得挺搞笑的。
但她沒想到,現實世界裡,還真的有這樣的母親會用這樣的戲碼。
說實話,元書覺得挺難堪的。
不爲別的,而是那張卡里的80萬。
元書眯眸看了眼窗外,最後轉頭重新看着宋蘭懿的時候,她委婉地道:“伯母,您可能不太清楚我的職業。這麼說吧,如果我在微博用我的賬號發一條廣告,得來的報酬可能都比這個數額多。”
看着元書一本正經地解釋的樣子,陸司煙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元書真的不知道,宋蘭懿這是在故意羞辱她麼?
宋蘭懿也以爲元書是在要價,心底就更是鄙夷她:“小姑娘,做人、尤其是做女人,最主要的是要臉,不是要錢。”
元書很贊同地點點頭:“嗯,伯母教導的是。”
看她這一副“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模樣,宋蘭懿終於失了耐性:“小姑娘,剛纔我也說過了,我們陸家家大業大,不像你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我今天專程花時間過來見你,是念在你年輕可憐,給你留個顏面,你要是不領情,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您隨便吧。”元書也失了耐性,站起身後朝宋蘭懿微勾了勾脣,“伯母,我還有點事,就不陪您聊了,免得惹您生氣就不好了。不過以後您就別再找我了,要是不想我跟樓鬱霆在一起,您應該找自己的兒子談,而不是跟我這個外人浪費時間。畢竟……”
元書故意頓了頓,“畢竟您跟他是血脈相連的母子,那麼親近的關係,他肯定會聽您的話的,對吧?”
“你……”宋蘭懿想發火,可顧及到這是咖啡館,只能咬着牙看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元書。
而元書拿自己的手包拍了拍陸司煙的肩:“陸小姐,麻煩你讓一下,我要出去。”
陸司煙瞥了眼宋蘭懿那被元書氣得鐵青的臉,心知在這時候讓元書離開,無疑是最好的結局了。
但她沒有直接給元書讓座,而好似匆忙着急地站起身,奔到宋蘭懿身邊,拿手在她背上輕撫:“伯母,您別生氣,可能元小姐就是這種性格,她並不是故意的……”
元書覺得自己有點想吐,連忙加快腳步往門口走,一直觀察着元書的動向的易容,趕緊跟了出來。
……
等元書徹底離開後,宋蘭懿瞥了眼仍舊站在自己身邊的陸司煙,越發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面上越發地掛不住了。
陸司煙冷眼看着宋蘭懿壓抑隱忍的神色,心道宋蘭懿跟樓鬱霆果然是有血緣關係的,他們倆在性格的執拗程度和對人對事的掌控和操縱慾/望,其實有着共通之處。
想了下,陸司煙給了宋蘭懿一個臺階:“伯母,您也別太生氣了。這個元書的性子就是這樣,我聽說她的親生父母她都不放在眼裡的。以前她的親生父親元振岐被她害得公司差點破產,到處求人而被毆打、元書連眼睛都不眨一眨的。根據我對她的瞭解,她對您這個長輩,已經是最爲客氣的了。”
宋蘭懿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似乎有得意之色:“是嗎?”
“當然了。”陸司煙一頓,又低聲補充道,“因爲您是鬱霆哥的母親,她現在就指望着鬱霆哥了,自然不敢得罪您。”
宋蘭懿臉上那點得意之色轉瞬被嫌惡之情取代:“不過我看這小姑娘不要臉得厲害,想勸她離開世脩,是不太可能了,我得去找世脩談談了。”
“伯母,依照你們母子的性格,要是當面談一定會談崩的。”陸司煙抿脣思考了下,“伯母,鬱霆哥的性子您是瞭解的,很專注也很固執強勢。我們得另闢蹊徑才行。”
宋蘭懿除了一個貴太太的身份和多疑的性格,本就沒什麼自己的思維體系和察人本事,加之想着陸司煙是一心一意跟自己在一條船上的,也沒懷疑任何,只問:“小煙,你有什麼辦法?”
陸司煙笑:“伯母,你先回酒店好好休息,下午我陪您逛街,其餘的事情,我會讓人安排好的。”
……
出了咖啡館以後,易容斟酌了下,還是問她:“元小姐,這件事要不要跟樓先生彙報一下?”
元書將包包扔進後座,自己也跟着坐進去後,臉蛋兒上已經沒有什麼表情了。
等易容坐上駕駛座繫上安全帶以後,元書纔有些疲憊地說:“現在正是忙的時候,等晚上回家的時候,我自己跟他提一下吧。”
其實她是不願意把芝麻大點的小事都捅到樓鬱霆面前。她也不是那種只會在外面受委屈然後回去吹枕頭風的性子。
就比如說今天和宋蘭懿陸司煙的會面,她並不覺得給自己造成了任何困擾,也沒覺得自己落了下風受了委屈。
想來想去,好像真的沒什麼說的必要。
儘管心裡這麼想,到晚上的時候,元書看着萱萱哄睡了綿綿,她一邊翻看那天虞璣沒有接受的治療方案一邊等着樓鬱霆下班。
直到快晚上11點的時候,才傳來汽車開進庭院、車門被關上的聲音。
元書放下治療方案,忙起身到陽臺上看,本準備裝作漫不經心地跟樓鬱霆打招呼的,卻發現樓鬱霆是被鍾離扶着站在車邊的,連謝邗也提着醫藥箱站在一邊。
心裡突突了下,元書轉身,立刻下樓,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直接跑到庭院裡,擔心地將樓鬱霆上下打量了遍:“怎麼回事?又受傷了?”
樓鬱霆本在跟謝邗說話,見元書突然出現,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推開了扶着自己的鐘離,自己站定後才略略勾脣:“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頓了頓,樓鬱霆看了眼樓上,又問:“我女兒呢,可睡了?”
對於他老幹部的說話風格,元書早已習慣了,只是攥着他的手臂問他:“樓鬱霆,你別跟我繞,我在問你話呢。”
樓鬱霆擡手圈住她的肩,嗓音仍舊低低淡淡地,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元書耳根一熱。
他垂首在她耳邊說:“回房間再悄悄告訴你,不讓他們聽見。”
元書覺得,男人這種物種,不管他是什麼性格的人,但撩情這種技能,真的是天生自帶的。
鍾離和謝邗對視了眼,謝邗只是推了推眼鏡,斯文一笑,但鍾離則很酸地嘖嘖了聲,長嘆了口氣後嘆道:“這年頭,想要好好當個人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謝邗沒太聽明白他的話,習慣性地問:“何出此言?”
鍾離聳聳肩:“因爲一不小心就被餵了狗糧。經常吃狗糧的人,還能好好當人麼?”
謝邗失笑。
再擡眼去看樓鬱霆和元書,也不知道是元書扶着樓鬱霆還是樓鬱霆樓着元書,兩人早已經走出去好長一段距離了。
謝邗有點爲難:“你說,我這是進去,還是不進?”
“你自己決定,我還有事,先走了啊。”說完,鍾離同情地拍了拍謝邗的肩,鑽進車子裡就走了。
看着鍾離的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謝邗苦笑:還是進去吧,不然樓鬱霆那條傷口突然發炎的右腿,該廢了。
……
謝邗剛進門,就碰到元書正匆匆地出來。
看到謝邗,元書的眼睛亮了亮,甜甜地叫他:“謝醫生,你進來啦。樓鬱霆在樓上臥室坐着呢,你快去給他看看唄。”
謝邗跟樓鬱霆同齡,也算是看着元書這個小姑娘長大的,遂習慣性地擡手揉了揉元書的頭髮:“好。你準備點熱水,我可能要用。”
元書點點頭,正準備去廚房,聞聲起來、身上披着件衣服的柳媽趕緊擺擺手:“小小姐,你去陪先生吧,我去燒開水。”
元書抿着脣點點頭,就跟着謝邗上樓了。
…
等謝邗處理完樓鬱霆腿上的傷口,被柳媽安排進客房睡下以後,柳媽在門口站了會兒,也不進門,恭恭敬敬地跟元書說:“小小姐,要是有事,儘管叫我,我不鎖門,啊。”
“好,謝謝柳媽。”
柳媽的老臉紅了紅,將門帶上關好了,就埋着頭下樓了。
偌大的主臥裡,瞬間就剩下了元書和樓鬱霆兩個人。
元書是知道這間主臥的存在的,但是因爲跟樓鬱霆的關係始終不明晰,所以從未真正進來過。
今晚她扶着樓鬱霆上樓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就跟着樓鬱霆進來了。
因爲樓鬱霆之前說過,這是他準備用來當做他和她的婚房、洞房用的,所以元書現在單獨和他呆在這裡面,總感覺怪怪的。
默了默,元書站起身:“你早點睡,我也去睡了。”
爲了方便治理傷口,身上只穿了一條家居短褲的樓鬱霆離牀不遠的沙發上,也不吭聲,一直看着元書走到房門口,纔不緊不慢地開腔:“小書,傷口復發了。”
元書眨了眨眼睛,轉過頭看他:“所以呢?”
樓鬱霆一瞬不瞬地凝着她:“我自己洗澡會不方便,所以你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