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信的臉色很難看,明明剛剛還帶着微醺的模樣,瞬間感覺又有些黑了。
“你怎麼了?”蘇涼秋上前,擔憂的問道。
“我不舒服。”褚之信蜷縮成一團,“我幫我去找點止痛藥吧。”
止痛藥?
“藥箱在哪裡?”蘇涼秋完全不知道去哪裡找藥箱,櫃子裡面和抽屜裡面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藥箱啊。
沒能藥箱,就更加沒有止痛藥了。
“算了。”褚之信翻身,背對着她。
忍忍吧。
忍忍就過去了。
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都快要十一點了,這個點,去哪裡買藥嗎?
蘇涼秋看着他難過痛苦的模樣,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腳,匆匆的跑出去臥室,大廳裡漆黑,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打開一盞暗黃燈,蹲下趕緊找藥箱。
褚家老宅應該會有備用的醫藥箱,只不過,是放在哪裡呢?
爲不了驚動他人,蘇涼秋只好自己找着,結果把大廳找遍了,都沒有找到醫藥箱,沒辦法了,最後她只好跑出去,跑藥去了。
褚之信蜷縮成一團,在牀上翻滾着,他以前並不經常酗酒,對於胃痛,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這一次不是因爲新聞,他也不會這樣不要命的喝。
結果,胃痛了。
剛剛還是胃痛的要死要活的,現在他不止是胃痛,胸膛內有一股翻騰的感覺,像是要吐。
他忍着痛趕緊從牀上起來,腳步踉蹌的走進衛浴間內,趴在馬桶前就開始嘔吐不止。
“嘔……咳咳……”褚之詮雙感覺快要難受死了。
蘇涼秋跑進來,看到牀上沒有人,聽到衛浴間的動靜,小跑進去,“怎麼樣?感覺怎麼樣?我把藥買回來了,我給欠倒水,你出來吃一點。”
這藥,是她跑了很遠的地方纔買到的。
褚之信耷拉着腦袋從衛浴間走出來,朝着她擺手,“我不想吃。”
現在他感覺吃什麼都會吐出來的。
感覺肚子和胃裡都是太難受了。
“不行,你不吃藥怎麼能好?”蘇涼秋按照醫生的叮囑,把藥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擺好,“快點,這些都要吃了。”
褚之信擡了一下眼皮,皺着眉頭,“怎麼這麼痛?”
止痛藥不是一片兩片就可以了嗎?
爲什麼會有這麼多?
“這裡不止有止痛痛,還有胃藥。”蘇涼秋倒了一杯溫水給他,“你吃了早點休息。”
褚之信僵持了片刻,乖乖的拿起藥,放進嘴裡,喝水,給吞了下去。
躺在牀上,因爲肚子裡有一種着火的感覺,儘管褚之信閉着眼晴,但是他一直都沒有睡着。
而蘇涼秋把那一大藥都收拾好,連衣服都沒換直接躺在了牀上,一晚上的時間,她時不時的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時不時的問一句,“好點沒有?有沒有感覺好點?”
儘管褚之信都沒有回話。
但蘇涼秋感覺他不再繼續翻滾的時候,應該是好很多了。
天矇矇亮,蘇涼秋上下眼皮開始打架,終於堅持不下去了,把手臂搭在他的身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褚之信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裡媽媽出現了,因爲他喝酒,媽媽好像很擔心,不停的問他好點沒有?
還時不時的摸摸他的額頭,輕聲細語的模樣,讓他覺得好溫暖。
媽媽回來的感覺,真好。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
褚之信揉了揉發痛鬢角,從牀上坐起來,環顧着四周,他在心裡嗤笑,昨晚還真的是做夢呢。
媽媽怎麼會回來呢?
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你醒了,把這個喝了。”蘇涼秋端着一大早出去煮好的醒酒湯走進來。
褚之信看着那黑糊糊的一碗,頭,更加的痛了。
“這是什麼?”
“醒酒湯啊。”蘇涼秋想也沒想的回答。
“我這都醒酒了還喝什麼醒酒湯。”褚之信說完,直接起牀,繞過她走向衛浴間。
蘇涼秋撇嘴,把碗重重的放在牀頭櫃上,冷哼一聲,“愛喝不喝。”
褚之信從衛浴間裡出來,臥室裡已經沒有了蘇涼秋的人影,看着牀頭櫃上面擺放着的那黑乎乎的醒酒湯。
他本來就不舒服的胃,感覺更加的舒服了。
打開衣櫃,換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走了出去。
褚老爺子看到他的時候,朝着他招招手。
“外公。”褚之信走過去,恭敬的喊了一聲。
褚老爺子帶着金絲邊的眼鏡,正在整理他的花花草草,“昨晚你喝多了?”
“還好。”褚之信淡然的說道。
“今天早上起來,管家跟我說,昨晚小秋那個丫頭在大廳裡面翻來覆去的找東西,也不知道是在找什麼,後來好像是找的東西沒有找到,還特地跑出去了,過了很久纔回來,手裡拿着的是藥。”褚老爺子滄桑的黑眸掃過他,“是你不舒服吧。”
那藥,是昨晚她特地出去買的?
褚之信薄脣輕啓,“昨晚喝的有些多了,感覺胃有些不舒服。”
“小秋那個丫頭其實還是挺會關心人的,一大早起來特地親手給你煮了醒酒湯,醒神補腦的東西呢。”褚老爺子閃過精光,“看來,離我抱曾孫子的時間不遠了。”
只要一想到曾孫子,他就特別的開心。
“外公,我上班去了。”
“去吧,去吧。”褚老爺子擺手。
褚之信離開之前,又特地的回去了一趟臥室,把之前沒有喝掉的醒灑湯,咕咚咕咚的都喝完了。
……
褚氏集團。
褚之信把手裡的文件都處理完之後,身子微後一靠,揉揉了鬢角,從醒來開始,鬢角就隱隱的作痛。
“褚總,這份是您之前讓我整理的計劃報告,請您過目。”裴姵敲門走進來,手裡拿着一份文件,看着他疲憊的模樣,擔憂的問道,“褚總,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昨天喝的酒多了?”
昨晚應酬的時候,是她陪着一起去的。
褚之信晃動了兩下脖子,“感覺頭有些痛。”
裴姵走到他的身後,修長嫩白的手指在他兩邊的鬢角處輕揉着。
褚之信先是一愣,爾後是把身子往後面一靠,閉着眼睛,享受起來。
裴姵低頭,垂眸,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着褚之信的,濃密均勻,細緻而又精神的眉毛,厚薄適中的脣瓣,此刻緊抿着,無形中給你一種天生的冷感,離的他近了,都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鬚後水的味道。
這一刻,她爲他而着迷。
裴姵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也只有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纔敢把心裡對他的愛慕之意,釋放出來。
“好了,感覺好多了。”褚之信突然間的睜開了眼睛。
裴姵的臉頰瞬間通紅,離開他的身後,再一次公事的站在他的面前,“褚總,要是沒有別的吩咐,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褚之信點頭。
裴姵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着,小跑步的走進茶水間,深呼吸,輕撫着自己的胸口,讓自己儘快的平靜下來。
褚之信真的是太帥了,太有魅力了,可是怎麼就娶了蘇涼秋那麼一個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的女人呢?
一點的忙都幫不上,還特別能創造亂子。
如果那一天不是故意帶着錢氏夫婦走進褚氏集團,網上又怎麼會爆出那樣負面的新聞。
如果不是褚之信處理的及時,還不知道發展到什麼地步呢?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裴姵依着自己對褚之信的瞭解,幫他泡了一杯上好的龍井茶,扭着翹臀,一步步的走進總裁辦公室。
“褚總,您喝茶,提神的。”
“好的。”
夜,漆黑。
褚之信開車到一處關着的小店門口前,手機剛拔了號碼響了一聲,關着的小店門就從裡面被打開。
疤臉男從店鋪裡走出來,朝着他點頭哈腰,“大哥。”
褚之信點頭,擡腳走進店鋪內。
“就你一個人嗎?”
“強子去買吃的了,安順在後面休息呢。”疤臉男恭敬的說道。
褚之信的聲音冷然,“東西呢。”
“在呢。”疤臉男把一大早就去收回來的高價工藝品拿出來,“大哥,都在這邊呢,是送您公寓還是……”
“一會強子回來,你們吃過宵夜,就把這些東西給我送到老宅去,我已經叮囑了管家,到時候他會幫着收拾的。”褚之信在小店裡繞了一圈,“挺乾淨的。”
“那必須的嘛。”疤臉男嘿嘿一笑。
“行,那我就先走了。”
“老大慢走,老大慢走。”疤臉男看着褚之信走遠了,朝把小店的門鋪給關上了。
安順揉着頭髮出來,“剛剛是老大來了?”
他好像是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叫‘老大’的聲音了。
“嗯,讓我們把那些東西給送去老宅,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收拾,強子也真是的,怎麼買個東西這麼的墨跡呢,我都快要餓死了。”
褚之信平穩的開着車,黑眸微眯,在車外那流光的襯托下,越發顯得幽深了。
剛剛他和疤臉男說的那些東西自然是被蘇涼秋當成垃圾給扔走的那些高價工藝品,這一次,他自然是從別人的手裡花高價錢買回來的。
哪還能再往名城公寓放啊,再放了,她不還得再扔一次啊。
還是放回褚家老宅吧,他們已經搬回名城公寓住了,老宅那邊放那些東西安全,最起碼不會被人不成是垃圾給扔了。
名城公寓經過蘇涼秋的佈置顯得簡單溫馨,和以前褚之信那種暗沉的風格完全是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