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嘲諷味，聽得老爺子心口就像壓了一塊巨石，“累，怎麼不累，太累了。”
“……”
霍靳南定眼看着老爺子。
老爺子緊緊握着柺杖，“阿南，如果把你放在我的位子上，也會做一樣的決定。”
霍靳南笑了一聲，“不，你錯了，我不會做和你一樣的決定。”
“……”
老爺子睜開眼睛，看向霍靳南，“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我的心情。”
霍靳南點了一支菸，站在那裡抽着，“其實霍靳媛和顧繼周有今天，也不完全怪他們，一味的寵愛就是毒殺，興許，爺爺起了大半的作用。”
霍靳南一句話說戳到了老爺子的心口上，戳的老爺子肋骨都疼，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出聲。
就因爲阿媛從小失去父母，他過度地寵愛。
阿媛父親的心臟又移植給了小琴，啓諶總覺得虧欠阿媛什麼，想要彌補……
他們兩個人加起來，就慣養出阿媛那樣的臭脾氣！
可是，已經成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老爺子疲憊地看向霍靳南，“阿南，給他們一次機會……”
“誰給我大哥一次機會？”
霍靳南反問了一句，嗓音沁冷噬骨。
提到阿東，是老爺子心頭永遠的一塊傷疤，揭出來，就血淋淋的疼，偏偏錯已鑄成，已經無法彌補。
可是心頭被剜了一塊肉，就無法忍受再剜一塊，錯着錯着就是一條不歸的路。
道理他明白，只是讓他不管，他做不到。
看向霍靳南，老爺子在心裡問：你是要繼周給阿東賠一條命才甘心嗎？
只是這話，他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等於承認當年的一切都是繼周造成的。
霍靳南看了一陣老爺子，轉身繼續收拾東西，“你不該拿關係我媽性命的心臟來跟我做交易，當年我大伯的心臟，不是她搶來的，也不要道德綁架她，她不欠霍傢什麼。”
“……”
老爺子不知道說什麼，阿南說的都對，他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霍靳南收拾完衣服，將箱子合起來，動作利索地拉上拉鍊，“如果想救他們，那就繼續用你的方式，讓我看看人的自私到底有多偏頗。”
“……”
老爺子無力辯解，話說到這份上，想必阿南已經掌握了十足的證據，“有空去看看你父親吧，他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和我沒關係。”
霍靳南掃了一眼書架的地方，打開另一個箱子，將鐘琴的書一本一本往裡面收。
老爺子就那麼看着，看着他提着兩個大箱子出了門，走出了霍家，拄着柺杖站在門口，失神地看着。
他也能理解阿南的心情，只是無法放任不管。
不知道過了許久，關叔忍不住出聲，“老爺子，進去吧。”
老爺子手一軟，柺杖落在地上，差點跌倒，關叔適時地扶住，“老爺子，你沒事吧？”
“死不了！”
霍靳南一回到南苑山莊，又看到了霍靳媛的車。
看到他，霍靳媛下了車，紅着眼睛看向他，“阿南，你就放過繼周吧，有什麼事都衝着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