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秦海楊在之後的兩小時裡，一直忙着安排這裡那裡的注意事項，但工作間隙中，他一直有默默關注何沐晴。
見她有些低落，不同於之前作自我介紹時的神采飛揚。
他走過去，寬慰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當然，在我們英明威武的秦經理的帶領下，我們一定馬到成功，旗開得勝的！”何沐晴將他曖昧的語氣，巧妙地轉移到公事上。
“都準備好了嗎？”秦海楊看了眼何沐晴的行李。
這次出行的，總共有五名女同事，唯獨她跟其他四名不同，只帶了個稍大的單肩包，連行李箱都沒有。
“怎麼這麼少？你們女孩子出差不是要帶許多東西嗎？”
“看來秦經理很瞭解我們女孩子呀！”
“一般，一般吧！”
“……。”
“你在等人？”其實秦海楊更想問的是：你確定你是真的準備好了，要離開江城，要離開這個有你心裡的那個人的地方？還有那個人是不是會過來給你送行？
但他不敢這樣問。
他怕得到肯定的回答，或看到她臉上的猶豫。
“怎麼會？”見載他們去宜市的客車駛過來，何沐晴笑道：“我誰都沒等，誰也不會來。走吧，秦經理！”然後背上單肩包走向客車。
江城今天的天氣，很好。
雲白，天藍。
陽光也非常燦爛。
再見，江城。
再見了，顧思博！
或是這輩子，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祝安好。
藍天客車載着他們，一路泥濘。
當晚一直在忙着安頓。
第二天，何沐晴才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打頭陣’是什麼意思。
因爲這個醫療項目，多以宜市下面地級縣的偏遠山區內的留守兒童和老人爲服務對象，首先他們要克服的便是當地的方言以及艱苦的環境。
有打退堂鼓的同事抱怨：“難怪選拔的時候把福利說得那麼好，原來是好福利背後都有沉重的付出，我說僅是類似調查員的工作怎麼會高出一般坐辦公室白領工資那麼多，原來酒店都沒有！”
“還想要酒店？空調？你瞧瞧這面前的大山，雖然宜市的冬天不會下雪，但是溼冷溼冷的凍雨，還不是一般人就能接受的，我……咳咳咳！”接話的這位同事已經感冒。
聞言，手拿周邊地形圖的秦海楊道：“各位同仁，除去安頓和前期準備工作，我們現在只剩下八天的時間，附近散落的自然村差不多有幾十個，我希望大家不要灰心，堅持就是勝利！”
秦海楊說着，一邊讓隨身的醫生先給幾位體質比較弱的女職員看看，一邊分組：“現在分下任務，三人一組，天黑前的任務就是走訪這邊，還有這邊的幾個自然村莊……大家都明白了嗎？”
隨着衆人點頭，秦海楊又道：“小何，你跟我一組！”
何沐晴微頓：“好的！”
半小時後，隨着秦海楊安排完，幾個小組開始分別走訪。
隆冬裡的午後，不遠處有發黃的水彬樹，一眼望去，那顏色叫何沐晴想到了楓葉。
宜市，宜市。
這個有那位妙齡女子的地方。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康諾醫院總院，就在宜市。
按之前在清吧，左東說的那些話，那那位妙齡女子會在康諾總醫院的某個病房裡嗎？
何沐晴努力搖頭：就算她在康諾醫院，那又關她什麼事？
難道還想前妻又見前妻？
“咦？秦經理，爲什麼別的小組都是三個人，而我們這個小組，只有兩個人？”何沐晴逼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再胡思亂想。
“怎麼？”秦海楊側頭望着她：“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工作’這兩字，他故意沒說，知道這個時候，他最應該做的是工作或錄音。
就像沒有曖昧照交給顧夫人，至少有曖昧的錄音。
但他沒有。
他只是這看着她，什麼都沒做。
何沐晴突然怕怕地一笑：“哪敢啊我！”
“沐晴，之前有來過宜市嗎？”
“……。”何沐晴故意楞了下：“尊敬的秦經理，你想嚇死我嗎？前一刻，還是小何，這一刻，又成了沐晴，你是不是想我得心臟病啊！”
“怎麼？”秦海楊笑：“私底下，也不能這樣叫你嗎？”
還是這兩個字，只能給那個人叫？
何沐晴，他在你心裡，真的有那麼好嗎？
“可別！”何沐晴誠惶誠恐地擺手：“秦經理，你是不是又想我被傳潛規則啊！”
何沐晴曾是藍天職員的事情，秦海楊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更知道她的離職，也跟這個有關，笑道：“怎麼，你也會在意那些瘋言瘋語？”
“如果不在意，我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就不會那樣自嘲了！”何沐晴說：“其實，我真的蠻在意的！”
“是嗎？”秦海楊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
她如果真會在意的話，早在飛機上看到有關守法知法顧太太的報道後，就不應該只是一笑了之，而應該向媒體澄清自己和顧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和顧思博更不再是夫妻關係！
但直到今天，她都沒有替自己澄清。
是不捨？
還是想繼續自欺欺人的活着，以爲自己還是顧太太？
這樣分析的話，那她這一刻的‘在意’，其實就是在暗示他，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不然又會傳出緋聞……可秦海楊很想知道，要是他和她真傳出緋聞，她會怎麼選擇。
還是像之前那樣辭職？
還是像對待顧太太的傳聞那樣，一笑了之？
秦海楊不知道了，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何沐晴，聰慧如你，是不是已經察覺了什麼？
何沐晴這次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實地考覈時，迅速給出適合建立醫療建設的初始意見圖，等遞交上去之後，還有人綜合其他數據，再進行修改和最後定奪。
這次項目看似是三方合作，實際是以政府倡導爲主，四海公司爲輔的大型綜合項目，等後期醫療站建設好，還會在各地招聘願意來基礎服務的醫學類人才。
所以何沐晴壓力還是蠻大的，不過她心裡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