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從錢袋裡倒出來不下一百枚高級水晶,也就是一萬枚初級水晶,這些夠普通的三口之家富足、奢侈的過上十年了。
玄星蘭用眼睛睨了那女子一眼,心想俺家相公就值這點兒?
某包子瞥瞥嘴,這點錢貌似也就夠小九一年的零花錢,或者自己一雙靴子?
納蘭瑾繼續給小九數跳騷……恩,外人面前,尤其是外面的女人面前,一定要把話語權充分的交給自家娘子,否則以後自己就只能和兒子以及這隻肥狐狸睡了。
玄星蘭見納蘭瑾不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她當然知道納蘭瑾是什麼心思,不過對於賣乖的男人,還是應該鼓勵的,就算想拆穿也要回家再修理。
細細看這女子,長得倒是很水靈,肌膚粉嫩,身材纖長高挑,豔麗的五官有着因身份高貴而難掩的傲氣,破壞了原本的美感,一身杏色逶迤拖地的紗質長裙,胸前和裙襬上都裝飾着很多小顆粒的水晶珠子,腰間一根粉色絲帶山還綴着一串上等琉璃流蘇,這一身裙子的價錢能趕上一個劍皇高手護衛的工資了。
恩,不錯,墨家果然有錢,那就讓你在錢上受打擊吧!
於是她對那女子財大氣粗的開口:“很抱歉,我家孩兒他‘媽’不賣!而且就你這點晶幣,寒磣誰呢?”說完,給了自家兒子一個眼神兒。
納蘭瑾聽到玄星蘭對他的“愛稱”嘴角一抽,不小心拔掉了小九尾巴上幾根雪白柔軟高端大氣尊貴的狐狸毛,換來某狐狸的怒視——你對老子天下無雙、瑩亮完美的尾巴有意見?自己也長一個去!
納蘭初則是立刻心領神會,軟軟的小身子在椅子上扭呀扭,摸呀摸,終於掏出一個鼓鼓的錢袋,隨後又扭股半天,又掏出一個鼓鼓的錢袋,然後分別打開攤在桌上,咧嘴一笑,很有喜感。
玄星蘭很想捂臉——兒子,別笑了,正在換牙的兩顆門牙還沒長好呢。
姓墨的女子一看那兩個錢袋裡面的東西,頓時臉色陰沉扭曲,暗恨自己今日出來怎麼就忘記帶銀票了!
一個小孩子竟然都隨身攜帶一包銀票和一包高級晶幣,看來這些人家底不是一般的殷實,買下這男人是不行了,不過她看中的男人向來沒有能跑得掉的,更何況這些人之前在北城她並沒有見過,想必也就是南城的土豪金而已,沒什麼勢力仰仗,空有錢的土財主。
心裡這麼一想,臉色便好看了一些,現在不和那娘娘腔計較,到時候散修聯盟的大比結束,自己帶上人手找到“他”家直接搶人!反正他們也沒靠山,到時候誰敢找她麻煩,爲了一個小倌得罪他們墨家?
一旁的小二見到那銀票和晶幣,頓時雙眼放光,眼睛發直,往來客人中見過有錢的,但沒見過能給孩子這麼多零花錢的土財主!
費了好半天勁,小二才把視線轉移開,然後便見到墨家小姐臉色陰轉晴,提起的心也放下了,雖然平日住在北城的大家族子弟很少來南城,但是作爲南城最高端的酒樓,對這些尊貴的客人是必須要熟識的,哪怕一年到頭可能只接待一次,否則難免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小命兒不保。
而且誰不知道這墨家大小姐看似驕橫無理,花癡難纏,實則心機頗深,否則也不會讓墨家老夫人對她疼愛有加,甚至超過了乖巧聽話、天資聰穎的小兒子,不過墨家老爺倒是比較公正的一個人,對兒子和女兒一視同仁。
但是衆人心中也都清楚,大家族的家主之位,向來傳男不傳女,不過也有人說墨家老爺吹不得枕邊風,心中其實對小兒子的性格已經有些不滿,興許以後這墨家主真的會由女兒繼承。
這正因這種說法較多,所以這墨家長女墨姬,纔會越發驕橫跋扈,而且偏偏喜歡已經有家室的男人,覺得那樣的男人比童子雞有情趣,所以經常是看上誰家男人便搶來,養在後院中,高興了給人家原配點兒晶幣補償,不高興了直接將人家弄去青樓。
墨姬冷哼一聲,彈了彈華麗長裙上面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後開口:“咱們走着瞧!”說完便帶着自己的四個婢女走出了房間,只是出酒樓的時候,身後的四個婢女只剩下了三個。
小二去上菜的功夫,納蘭瑾緩緩對玄星蘭開口:“這女子心機很深,恐怕外面已經給咱們留下了一隻蒼蠅,但現在還不是和五大世家翻臉的時候,所以一會兒我們分開走。”
玄星蘭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開口道:“好,那兒子跟你,我想順便去買點東西。”這次來仙地梅蘭竹菊並沒有跟來,所以很多東西都需要她自己去添置。
梅蘭竹菊的武功不高,所以讓她們和納蘭燁留在了傲雲國,好照顧便宜公公,而赤焰國有“初”在,她對便宜爹的安全也很放心。
由於陣法能帶的人數有限,所以還留下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並沒有怨言,都期待着玄星蘭和同伴完成他們的願望——徹底打開仙地封印的陣眼,和家人團聚,從此以後再也不擔心兩地相隔!
一家四口吃完飯,納蘭瑾從窗子直接帶走了兒子,玄星蘭付完錢,便一路大搖大擺的逛街,那婢女的身手還算不錯,雖然對於其餘兩人的動向很好奇,但是墨姬並沒有讓她只跟着納蘭瑾,而是跟蹤到她家在哪裡就行了,所以那婢女便打算跟玄星蘭到底。
玄星蘭逛着逛着,看到街邊有一家成衣店,門臉闊氣而精緻,便走了進去。
她自己今天穿的是一身紅色錦緞外罩淺金色薄紗,金線繡製出朵朵蘭花暗紋的男裝,絕對是土豪金的典型裝扮,所以她一進去,眼尖的小二便迎了上來。
小二笑眯眯的問她:“公子想要什麼樣的衣服啊?”
玄星蘭知道那婢女並沒有跟進來,而是在門外等着,掃視一圈大堂的衣服都是較爲平民的,便對老闆問道:“在下要買質地上乘的衣服,送女人。”
小二一聽,當下便明白了過來,連忙點頭說:“公子請隨小的上樓,樓上是我們店裡新到的一批衣服,包您滿意。”
玄星蘭跟着小二來到二樓,琳琅滿目,就連地磚都比一樓的精緻一些,果然,衣服樣子也更多,檔次也更高端。
轉了一圈,給自己選了一套裙裝之後,便結賬走人了,出門的時候,那婢女果然又跟了上來,一直跟着她進了一間茶樓,避免被懷疑,所以沒跟着她去二樓包廂,而是直接在大廳找了個地方等她。
玄星蘭隨意的點了兩樣點心一壺茶之後,便告訴小二,自己可能一會兒會突然離開,所以想先把帳結了,一刻鐘的時間內,不要讓人進這間包廂,說完,還打賞了小二一枚高級晶幣,小二立刻欣然同意,離開了房間。
玄星蘭喝了兩口茶水,走了半天她也渴了,然後便換上了那條剛買的裙子,將頭上的玉冠摘下,簡單的給自己弄了一個隨雲鬢,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大廳裡面,那婢女看到換了女裝的玄星蘭下樓,眼底閃過濃濃的驚豔。
她以前一直覺得,仙地的三大美女纔是最讓人過目難忘的,沒想到這窮了吧唧的南城竟然也有如此美人,她的美是從靈魂深處讓人驚豔、自卑,根本沒有嫉妒的資本!
不過這樣的女子要是沒有身世背景,多半會淪落到有權勢男人手中的玩物,而且就算早早嫁人了,若是被自家主子看到,一定下場悽慘,一想到墨姬懲罰她們這下做錯事婢女的手段,婢女冷冷的打了個寒顫,便趕緊將注意力放倒了樓梯口。
那伸長脖子,望眼欲穿的模樣,讓玄星蘭心底一陣好笑——等吧,等到明天你也等不來。
玄星蘭收回目光向着門口走去,一男子帶着幾名隨從,從門外進來。
那人一身白衣墨發玉冠,不太厚實的身板小腰挺得筆直,腰間白玉腰帶束緊,嘴角掛着自詡風流倜儻的笑意,那笑意因爲眼圈下淡淡的青色,顯得十分萎靡,在看到往外走的玄星蘭時,眼睛頓時瞪得比平時圓了兩個尺寸,嘴角隱隱有透明液體流出。
玄星蘭餘光瞥到了這人,得出如下結論:風流有餘,倜儻不足,眼睛浮腫,縱慾過度,下盤不穩,功力靠藥,小鳥常用,次次秒射!
就在玄星蘭剛要出門的時候,那男子攔住了她,狠狠吸了口口水,故作翩翩君子般的問道:“在下乃黃家長子,想與姑娘結交,不知道姑娘是否啃賞臉喝杯茶,我們聊一聊。”
黃思浪被黃家主派出來,替黃家在散修聯盟的大比上尋找可用之才,上次黃靈麗帶走那些人是最近兩年纔到黃家的新鮮血液,結果三十人一個也沒活着回來,損失不大,卻也不算小。
他今日剛到南城,本來聽手下說白家那小妞兒剛纔出現在附近,他便將黃聘婷獨自丟在客棧,沒休息就火急火燎的趕來,想見見佳人,順便討好一番,豈料卻碰上個讓他徹底丟了魂兒的女子。
白月歌是五大家族中排名第三的白家嫡女,性子溫婉賢惠、善良害羞,更是仙地三大美女之一,也是黃思浪自從十年前見到第一面便傾心,決定要娶回家做正妻的女子。
但是,他所見過的三大美女和眼前女子相比,就美得略遜一籌,一身紅衣張揚妖豔,這女子周身氣質卻內斂出塵,靈氣中透着一絲野性,一雙水眸如春水般,盪漾着一波波的水紋將他沉溺其中,精緻剔透的肌膚美如上等白玉,光是看着便知道手感一定堪比上等綢緞,瓊瑤玉鼻下,如櫻花般的嬌脣誘人無比,身段更是玲瓏有致,那不禁盈盈一握的纖腰,將胸前巍峨和身後邱鸞凸顯的淋漓盡致,引得周圍雄性只看一眼便獸血沸騰。
更何況眼前這號稱“貴族第一狼”的黃思浪?若是不是時間地點不對,恐怕就直接撲上去了!
玄星蘭今日心情不錯,就是看到黃思浪注視自己的眼光時有點反胃,但是一想到這人有可能是五大家族的黃家長子,便決定逗逗這二貨,指指自己嘴巴,搖搖頭,乾脆裝起了啞巴。
黃思浪一看,可惜啊,如此美人竟然不會說話,臉上滿是憐香惜玉,心底卻盤算着這女人不會說話也好,真有什麼事兒的話,想喊都喊不出來。
“沒關係,姑娘可以寫字和本公子交流。”黃思浪繼續死纏爛打。
玄星蘭繼續對着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會寫字。
這回黃思浪徹底無語了,還好這姑娘不是個傻子,但是一時間還真想不出怎麼才能將這美人拿下,畢竟酒樓門口人多嘴雜,會給自己落下不好的名聲。
黃思浪在北城的名聲就不好,屬於那種只要他一出現,周圍方圓二十丈開外,絕對不會有未婚少女,即便有,一看到他也會撒腿兒就跑,所以他平時要想滿足自己獸慾的時候,唯有去青樓,黃家主是不允許他動府中婢女的,府中他的院子內只有家丁。
玄星蘭見他吃癟的表情,便微微點點頭,表示自己要告別。
那黃思浪見美人要走,下意識便抓住了玄星蘭的手,手感讓他心中盪漾,摸女無數,沒想到這女子的手如此與衆不同,看着纖長,摸着卻嬌軟細滑,好似無骨,讓人只想抓住不放,又或者放於胸前,撫平那因她而狂猛的心跳。
玄星蘭見此,眼底閃過一抹暗芒,好樣的,老孃早晚把你的鹹豬爪給廢了!
“黃思浪,以前只聞你晚上變身‘黃色狼’,沒想到白天和禽獸的差距也只是一身衣服的區別。”這聲音就像泉水落入青玉碗中,溫潤中帶着清爽,好似初春破冰而出的一根青草。
隨着話音落下,一男子正從二樓緩緩走下,衆人先入眼的便是一雙銀色錦靴,上面用銀絲縫製着風鈴花的暗紋,再往上是一身銀色錦袍,外罩白色紗衣,下襬處是用彩色墨汁染上的水墨丹青荷花圖,配上這男子挺拔如鬆的氣質十分和諧,再往上看,微尖的下巴精緻卻不顯陰柔,立體的五官俊逸而溫潤,但周身的氣場卻讓人對他不敢小覷。
大廳裡的女子則是一看清楚這男子的容貌,認出他身份的全都暗自竊喜,便各種拋媚眼兒,沒認出來身份的也趕緊掏出鏡子整理妝容,盼着能被那男子無意間一瞥給瞥到。
可惜了那些“秋波”,都被銀衣男子直接淡定的無視了。
玄星蘭在心裡給這男子鼓掌放炮外加叫好,說的話太對她口味了,禽獸就是要這麼罵的。
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男人也不是個好惹的,能跟黃思浪對着打嘴皮官司的,最差也是五大家族中排名第五的百里家的人吧?可是和百里無雙長得一點都不像啊?
百里無雙自從來到這裡之後,便每天閉關,楚凌霜也只有每天送飯的時候才能見到他,誰也不知道他和五大家族中的百里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黃思浪一聽那人的聲音,便趕緊放開了抓住玄星蘭手的爪子,臉上的表情好似剛纔調戲良家女子的人不是他一般。
“白兄,多日不見,近來可好?”黃色狼開始文縐縐,一派君子坦蕩蕩的表情。
玄星蘭很想翻白眼兒,心中鄙視至極,暗罵黃色狼裝傻叉,早晚出門被馬車撞飛。
“當然好,沒事兒就陪着舍妹相相親什麼的,怎麼能不好?”銀衣男子臉上掛着一彎淺笑,卻在看到玄星蘭的一剎那晃神了兩秒,隨即恢復正常。
黃思浪光想着那男子說的什麼“陪着舍妹相親”了,根本沒注意銀衣男子一瞬間的失神。
玄星蘭卻從二人對話中聽出了門道,能讓黃色狼管這人叫“白兄”,而且態度不顯高傲,這男子最有可能的身份,就是五大家族中排名第三的白家長子——白玉風。
他們來到仙地也快一個月了,自然知道各大家族的家主名字和嫡系子女名字,還有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白月歌是白玉風的妹妹,黃思浪追了人家妹妹十年都沒追上,而且那女子據說比自己還要大一歲,是仙地三大美女之一,至今未婚,也算是個奇葩了,有機會倒是想會會那女子。
沒等黃思浪開口,白玉風看也不看他,便對玄星蘭說道:“姑娘,天色已晚,早些回家吧,免得碰上一些見到女人就起色心的不良男子。”說完,眼神有意無意的瞥了黃思浪一眼。
某“狼”憋的眼冒藍光,慘白的臉皮上忽青忽紫,有些扭曲。
玄星蘭知道,這個時候黃思浪是不可能對自己再下手的,否則豈不是破壞自己在未來“大舅子”眼中的形象?
不過這人貌似早就已經沒什麼形象可言了吧?
玄星蘭對白玉風微微一揖,算是謝過,隨後便走了,只給兩人留下一個筆直、妖冶、輕靈的背影,映在心裡。
“黃色狼,真不巧,其實我妹妹剛回去,你若是早一步趕來,是能見到她的。”白玉風看着玄星蘭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收回目光對黃思浪開口。
黃思浪緊緊攥着手,強忍着一拳打上白玉風鼻樑的衝動開口:“白公子有時間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的婚事吧。”聲音中帶着後槽牙摩擦的聲音,說完一甩袖子,知道反正今天也見不到白月歌了,便帶着自己的人回客棧了。
白玉風聞言,也走出了茶樓,眼底閃過一抹暗色,映在紅霞與銀衣交會的地方,隨即打了個手勢,便上了馬車。
……
玄星蘭七拐八拐,確定將身後的尾巴甩掉了之後纔回到凌仙宮,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先去納蘭初的房中,見兒子已經睡下,纔回臥室。
剛一進去,便看到某男已經洗漱完畢,臉色陰沉的躺在牀上看書,也不理她,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玄星蘭眼角一抽,很想告訴某醋缸——嘿,書拿倒了!
但是快走到牀前的時候,忽然拐了一個彎兒,進了浴室,納蘭瑾竟然奇蹟般的沒有尾隨而入,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引人鼻血的陰惻惻淺笑——不錯,這女人膽兒越來越肥了!
回想着自從他們來到仙地,貌似每天都忙到晚上,以至於自己很久沒抽出時間和自家愛妻好好的“談心”了——恩,今日月黑風高,很適合!
但是某人等了半天,也沒見某女出來,心想着不會是在裡面睡着了吧?這般想着,行動卻更快他一步向着浴室走去。
一進去,納蘭瑾的臉就黑了,玄星蘭果然睡着了。
他輕輕走到溫泉池邊,浴室內水霧朦朧,她靜靜的靠在池壁的凹處,哪裡是專門讓人把腦袋靠上去休息的地方。
安靜的她納蘭瑾不是沒看到過,但是此刻藉着氤氳看去,卻更加撩人,她難得的那份恬靜美好的讓人炫目,眉目間輕蹙的秀眉惹人疼惜,吹彈可破的肌膚水水潤潤,能讓任何男人爲她化身成野獸。
這樣的認知,讓他只想將她藏在自己的臂彎下,任何人都無法窺視一角。
但他明白,她要做的從不是溫室的雛菊,而是能和他比肩而立的雪中寒梅,她是綻放在雪山之巔最難踩頡的那一朵盛世蓮花,他能擁有她何其幸運?
曾經,母后被掠走,他被重傷,隱忍多年,養精蓄銳的他,卻在不知不覺中,讓自己的心也跟着跌入了黑暗,因此他才只穿黑色,直到她的出現,讓自己陰鬱的世界逐漸發生變化。
陽光撥開陰沉的雲層,終於照在他封閉的心上,一點一點,將其融化,讓他知道,自己的心還能爲一個人這般跳動。
納蘭瑾褪去身上的裡衣,蹲下身子進入水中,輕柔的將她抱出,爲彼此擦乾身子纔回到臥房,手指一彈,屋內的燭光全部熄滅,只留下透過窗紙照進來的淡淡月光,柔和而夢幻。
紅羅帳內,他將溫軟香甜的她攬在懷中,那感覺十分幸福,也十分……受折磨。
美人在懷,睡意全無,不能享用,情何以堪?
他無奈的嘆口氣,這一刻突然英雄氣短,自從他們來到仙地,玄星蘭便一直忙着煉丹和佈置陣法,雖然她沒喊過累,但每天和她睡在一起,他又怎會不知道她有多辛苦?
納蘭瑾爲她掖了掖被子,準備自我催眠一下,好讓某處消停一些,就在這時,懷中的小女人突然動了,擡起修長的玉腿,壓在納蘭瑾身上……
“嗯……”納蘭瑾發出一聲悶哼,不知道是爽的呢?還是太爽的呢?
此刻,納蘭瑾只覺得懷裡的女人是個妖精,還是個專門制他的妖精,隨便一個動作,便讓他肖魂至極,也抓狂至極!
因爲,好不容易壓一下去的浴火,又被那讓他無時無刻不想摸一把的玉腿,一瞬間就點燃了,而且來勢兇猛,很難撲滅。
若不是看她臉上沒有異樣的表情,納蘭瑾真懷疑這小妖精是故意在折磨他的,呼出一口長氣,準備下牀去後山洗個冷水澡。
這時,那長腿的主人卻突然如同一隻慵懶的小貓,將整個身子從頭到腳都埋進了被子裡面,賴賴的抱着他。
“嗯……”這次的悶哼比剛纔的還要壓抑,聲音很像野獸的低沉嘶吼。
納蘭瑾現在是想起牀去沖涼也不行了,剛纔腰被纏住的一刻,如果是兩人歡愛的時候,玄星蘭若能這般死纏,他覺得自己一定會爽的魂歸九天!
可是!現在……他只想仰天長嘯,你妹!
某男感受着自家小女人溫香軟玉的同時,還要忍着她被子下面,對着自己腹部的臉上噴灑的熱氣,那種感覺癢癢的,讓他腹部的八塊兒肌肉繃的死死的,有些顫慄……喘氣聲越來越粗重,帶着獨屬於他的玉蘭香氣。
納蘭瑾的手此刻抓緊了被子,意志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然後,忽然有什麼情景突然閃進了他的腦海中,讓他的臉竟然出現了一絲紅暈……他清楚的記得,他第一次要玄星蘭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死死的抓緊被子、顫慄……
正在某人腦子有些發懵中,被子裡的女人又動了,將自己身子往下挪了挪,開始幹壞事。
“嗯……輕點……小妖精……”某爺的手抓被子抓的更緊了,如果不看納蘭瑾爽到快崩潰的臉,此刻發出的聲音,活像個正在被女漢子蹂躪在身下的僞娘!
被子下,某個女人笑眼彎彎,板臉的時候幹啥去了,想輕?那就反其道而行!
良久過後……
“人家錯了,以後再也不對你擺臉色了……”這般委屈婉轉的話是納蘭瑾說的,此刻這貨正軟綿綿、羞答答、俊臉帶着滿足感的,靠在玄星蘭的小蠻腰上。
“恩,知道就好,累死老孃了,嘴都麻了……”這般威武霸氣的話是玄星蘭說的,此刻這貨正懶洋洋、很漢子、很爺們兒的攔着自家相公。
恩,擋住臉,畫面感十分溫情,否則就是違和感十足的三流搞笑鏡頭。
納蘭瑾一聽,雙眼放光,頓時心生“愧疚”,也不軟綿綿、也不羞答答了,一下轉換了角色,聲音低沉,磁性而誘惑的對玄星蘭開口說:“蘭兒,這回爲夫好好服侍你,定然不讓你累了……”
玄星蘭立刻瞪圓了眼睛,忘記了揉腮幫子的動作,剛要哀嚎,便被勾起獸慾的某禽獸堵住了嘴巴。
這一吻,不似往日令她暈眩,卻依舊讓她呼吸急促,不似往日那般霸道,卻依舊讓她無法招架,彼此的呼吸在這狹小的一方空間,混合着彼此特有的香氣,重新融合,又被彼此吸入,或者,已經不分彼此。
他的長驅直入讓她瘋狂,想要尖叫,身前的櫻色的粉紅綻放出一朵又一朵,已經分不出哪朵纔是她的,她的香汗混合着他男性的麝香,爲帳內平添一分旖旎,她嬌喘的聲音宛如一首催情曲,讓他不知疲倦,只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髓,永世不在分開,那曾經被束縛住的情慾只因那人是她,便猶如脫繮的野馬縱情奔跑,無法停止。
朦朧的月光下,兩道人影,一次次攜手進入天堂的極樂巔峰……
……
此刻,不遠處,同樣的一片月光下。
白玉風倚在客棧樓頂的長廊上,纖長的手指關節,映着有些清冷的月色,顯得更加透明白皙,手中的玉杯端詳很久,也沒見他喝下去一口。
腦海中,想到了父親前些日子對自己說的話。
“風兒,你妹妹的事情,是爹當初錯了,害得她如今這個樣子……可你都二十八歲了,又擔負着未來家主之責,不能再任性下去了,爹知道你心高氣傲,一般女子你都看不上,但幽幽畢竟是聖殿的人,你就看在爹這把老骨頭的份兒上,好歹跟她單獨吃個飯聊聊吧……否則白家今年的排名恐怕……”
月光下,男子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命運的安排讓他生在人人羨慕的大家族,又是嫡系長子,他得到了很多東西,卻也失去了很多,如果可以,他寧願生在普通百姓人家。
眼底的光芒細碎的讓人恍惚看到一絲淡淡的哀傷,衣襬薄紗上的荷花好似都帶着淡淡的哀愁,即便是此刻的他,也是頹廢的雅緻中帶着一絲風流,讓女人們爲之尖叫。
長嘆一口氣,嘆出心中百般不願,卻還是擡起長臂,打了個手勢,一抹黑影無聲的出現在暗處,單膝下跪等待指令。
“幫我給紫幽殤送信,明日大比結束後,晚上帶着他妹妹去仙南軒一聚。”說完,那黑衣人輕點足間,消失在茫茫黑夜。
忽然,他聞到了一股淺淺的、熟悉的馨香,剛轉身,便看到了一抹如月光仙子般的白色倩影。
“哥,你怎麼還沒睡?”白月歌踏着細碎的月光,從長廊盡頭緩緩走來。
白色抹胸上繡制着成片的野薑花,銀絲勾邊兒,月光下閃動着點點銀光,外罩散花煙羅衫,逶迤拖地的白色長裙上繡制着一朵朵粉色荷花,翠綠的荷葉邊嬉戲着一條條橘色錦鯉,隨着她蓮步輕移,那裙襬好似一幅栩栩如生的水墨丹青畫卷。
這對兒兄妹的喜好還真是驚人的相似!
少女般纖瘦的身材玲瓏有致,明明已經二十四歲,容顏卻宛如雙九少女清麗誘人,清純的氣質中又帶有一絲婦人才有的風韻,笑起來還掛着兩顆小酒窩,十分討人喜愛,眉目間每一筆都是精緻,每一劃都是風情。
這樣的女子,不愧爲仙地三大美女之一。
“小丫頭,你不是也還沒睡,倒是問起我來了。”白玉風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摘下,溫柔的披在白月歌身上,兄妹倆並肩坐在長廊上。
安靜了半晌之後,白月歌才緩緩開口道:“哥,我不希望你爲了白家而犧牲掉你自己的幸福,就像我當初一樣。”
多年過去,本以爲再提及的時候不會再疼,原來對那個男人的想念依舊清晰,徹骨疼痛。
白玉風苦笑,他知道妹妹心疼他,可是,有些包袱,是從出生起就註定要揹負的。
牽起白月歌的左手,輕輕掀開水袖,潔白如玉的肌膚在月光下剔透無暇……除了那橫在手腕處的一條疤痕。
“恨他沒能力保護你嗎?”白玉風疼惜的輕撫那條已經變得十分淺淡的疤痕。
白月歌淺淺一笑,酒窩盡顯,月光下的她美得夢幻。
“我從來沒有恨過他,相反,我很慶幸,至少我爲他留下了我們的骨肉,我相信他會讓我們的孩子幸福,也許某一天,我們一家人還有機會團聚。”白月歌的聲音有些不真實,飄渺的讓人動容。
“如果有那麼一天,哥哥拼了命,也會讓你重拾幸福。”白玉風知道,那個讓妹妹心甘情願爲他生下孩子的男人,纔是妹妹今生幸福的所在。
妹妹剛被帶回來的時候,他從跟隨爹爹去找妹妹的隨從那裡聽說了事情的經過,氣憤的恨不得拿着時空陣法卷軸衝去外大陸,將那男人揍死,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死了算了,但是當白月歌把二人相知、相許、分離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她之後,他震驚了。
原來男人真的可以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放下一切尊嚴,去跪着祈求自己父親不要把妹妹帶走……那個男人的痛,不會比自己的妹妹小一點。
那也是第一次,他開始恨自己和妹妹出生的家庭,自此以後,兄妹二人和父親的關係便漸漸疏遠。
“哥……”白月歌有些哽咽,靠在白玉風的胸口,不讓他看到自己流淚,除了那個男人之外,哥哥的胸口是她唯一有安全感的地方。
白玉風攔着肩膀微顫的妹妹,眼底一閃而過的黝黯有着濃濃的冷意……
……
聖域,聖殿,觀星臺。
紫驚天一身聖潔的白袍加身,白日和藹慈祥的笑容,和此刻陰冷暴戾的表情,好似不是一個人一般。
身後的五名黑衣人單膝下跪,細細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着,露出來的手指關節泛着青白。
“好一個沒找到……那你們告訴本殿,難道是本殿的占卜或者占星石出了問題嗎!”他話音落下,四個袍角好似被微風輕輕拂起,在空中劃開冷冽的弧度。
“噗……噗……”五名黑衣人卻齊齊吐血,隨後武功最差的那名劍帝中級的高手,已經被紫驚天強勁的內力震暈過去。
“屬下不敢!請殿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剩餘四人連忙惶恐回答,不敢去擦血,此刻心中卻恨不得暈過去算了。
紫驚天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只是臉上更加猙獰了一分的說道:“本座身邊不留無用之人!”話音落下,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擡起右掌,一股夾雜着黑色霧氣的掌風瞬間揮出。
還跪着的四人同時睜大了眼睛,沒想到殿主竟然一點都不顧及賣命多年的情分,但是想跑卻已經來不及,連同那暈迷的黑衣人,瞬間斃命。
掌風剛停下,便又從暗處竄出五道黑影,將那五具面色發黑的屍體,默默的拎走……
仙地的秋風……很涼……
第二日,春光明媚,南城的街道兩旁,玉蘭樹和櫻花樹交錯,盛放如春,到處是錦繡花團,翠色慾流。
在仙地,一年四季的溫差變化並不大,所以植物一年四季都生機勃勃,這一點,玄星蘭十分喜歡,看着街道兩旁的玉蘭樹,想起了在珍瓏棋局裡面看到的便宜孃親……那個女子喜歡玉蘭樹,就是因爲她其實還眷戀着這裡的吧,又或者眷戀着家人?
想到紫玉蓮臺上那長老說的話,又想到便宜孃親的家人,玄星蘭眼底的寒意一閃而過,不管是誰,欠了便宜孃親的,都要一一討回!
由於今日是散修聯盟大比,所以越是靠近比武場的地方就越是人羣涌動,黑壓壓一片人頭,還好納蘭瑾和玄星蘭等人來的早,沒有被擠成肉餅。
玄星蘭一身火紅男裝,和納蘭瑾今日依舊易了容,儼然又是一副好基友的樣子,只是可憐某包子被人當成了領養的孩子,不過納蘭初現在顧不上別人用什麼眼光看他,因爲他正和小念月一臉陰險的嘀嘀咕咕……
納蘭瑾和自己愛妻對視一眼,這是有人快要倒黴的節奏,隨後某人又惡狠狠看了一眼坐在玄星蘭旁邊的藍玉璃……如果可以,他很希望那個即將倒黴的人是那貨!
南城的比武場是一個類似羅馬角鬥場的地反,很大,圓形,看臺錯落有致,不會影響後面觀衆的視線,單獨有主人席位、裁判席還有貴賓席。
五大世家的代表已經全部到齊,三大古族雖然明面上沒有來人,但是明眼人卻知道,五個裁判中,有三個分別來自三大古族,這明擺着就是變相監視。
隨着一聲號角和花鼓的響起,一身青色錦袍,身材高大卻精瘦,臉上帶着一塊兒白玉面具的男子從場內專用通道走了出來,步伐穩健的向着主人席位走去,身後跟着與他一邊高的十個護衛,臉上都帶着黑色面具。
這是衆人第一次見到散修聯盟神出鬼沒的盟主。
玄星蘭和納蘭瑾對視一眼……這人的感覺……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