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成婚四五年了,兩個孩子都快五歲了。這不是剛來這裡嗎,兩個孩子還沒吃上飯,我尋思着先挑些水,給孩子們做點吃的,怎生這水那麼難打上來。”
真不如現代的自來水管,手一擰,那水嘩啦啦的,這古代啊,打水都甚是麻煩,可是累着她了。
之前家裡打水的活兒,都是許輕遠坐,沒曾想許輕遠不在跟前,她連水都提不上來了。
聞言,胡婆子轉身衝着她那兒子,大聲喊道,“胡海兒,過來給你小嫂子幫個忙,還愣着幹啥。”
年輕男子叫胡海,是胡婆子的兒子。
旁邊站的姑娘微胖,面上帶着笑,叫胡玲,是胡婆子的姑娘。
這娘三與李蘊他們一家住在一個院子,胡婆子早先喪夫,獨自帶着兩個孩子生活。
胡婆子的丈夫原先是在這裡種田的,後來在莊子上出了點事,被後山的狼給撕了,早先年還不是胡興管這莊子,是胡興那死了的老子爹管,就讓他們這娘三住了進來。
這一晃,胡婆子愣是從失了丈夫的年輕寡婦熬成了老婆子。
人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偏生這胡婆子不僅事兒不多,還是個心地良善的,就是平日好個嘴兒,喜歡幹活兒的時候打個盹兒,大家瞧着只當沒看見。
到底是個婆子了,平日裡帶着女兒在廚房裡幹活兒,倒也沒多少事,胡興就任由他們留了下來。
這不,看到李蘊沒力氣打水,便讓兒子胡海幫忙。
李蘊也沒客氣,站在一側,讓胡海三兩下給提了一桶水來。
“多謝胡嬤嬤了,我叫李蘊,您以後就叫我阿蘊吧,家裡人都這樣喚我。”李蘊笑着說,對那婆子尊重中帶着客氣。
“成了,別和我這個婆子客氣了,趕緊去給孩子做飯。”胡婆子說着正要走,回頭又對李蘊道,“那廚房有一兩年沒動過了,也不曉得能用不?”
“胡嬤嬤你們應該是在莊子裡做事,纔有的吃,像我與孩子只是隨着夫君起來,不做事的話,也不敢過去廚房吃,只能先將就湊合了。”
“哪個有這樣的道理,既然到了莊子裡,就合該吃莊子裡的飯菜,明兒我帶你們去大廚房吃,大廚房離這院子不遠,走也才一刻鐘的時間。不過,今日你是吃不上了,午飯早過了飯點,晚飯也要到佃農下了工。”
李蘊聞言覺着都是大家擠在一起吃,那飯菜定然也不會合口,再說了,她與孩子本就不是這莊子裡的下人,不幹活,自然就吃不得人家的東西,索性自己做就好了,乾淨又衛生,主要是吃的好壞,自己掌控就好。
但是胡婆子的話,也是好心爲她着想,她明日就帶着孩子過去瞧瞧,也不好拂了胡婆子的好意。
李蘊道了句謝,那胡婆子才轉身走向屋裡。
胡婆子與兒女都在廚房幹活,她是管事嬤嬤,女兒胡玲切菜洗菜,兒子是準們負責運菜的,別以爲這其中油水多,若是油水多,早就把他們娘三給分開了。
因爲莊子裡的人吃的,大都是莊子裡面自己產的東西,倒是沒什麼油水可貪。
……
李蘊提了水刷了鍋,又添了柴火,好好煮了一下子鍋子,這廚房一兩年沒人用了,像個廢棄的柴房,倒是乾柴堆了不少,省的她去外面找了。
讓裡面燒着火,李蘊回屋看了下孩子,順便提了麪粉,又抓了三四個雞蛋,好在來的時候她細心留下了點東西,不然可真是沒東西吃了的。
就坐在右側房屋內的胡姓娘三,胡婆子坐在屋裡,胡玲給她捶着腿。
“娘,你瞧着那新來的小嫂子,是個好相處的不?要是不好相處我以後見面也不用打招呼了。”
“人家哪兒不好相處了,沒聽她說啊,夫婿在胡管事跟前做事,也算是個體面的人,以後見面了多是打個招呼,不妨交往着。瞧她性子也不差,沒有尖酸小氣樣,說話倒是落落大方,跟着大戶小姐似的,定是教養不錯的。”
胡婆子在這莊子裡呆了十幾年,哪裡有她瞧不對的人,當即覺着,阿蘊還行,是個不錯的小媳婦。
說着小媳婦,胡婆子看了下自己不成器的兒子。
“就那麼一眼,可把你的魂兒勾走了,瞧着仔細了,院子裡那倆孩子可是她的。”
胡婆子瞅見李蘊在院子裡給兩個孩子洗手,對着胡海數落了一通。
胡玲也跟着看了過去,“娘,我覺着她長得倒是挺好看的,你瞧那兩個孩子,簡直像是從年畫裡走出來一樣,還這般愛乾淨。我看着都像是大戶人家的夫人了。”
“是個講究的人。”胡婆子道了句,隨即躺在榻上,“別擾我了,我得趕緊休息會兒,一晃等佃農下工,我們還得幹活兒,一羣糙老漢子,吃的那麼多,老孃天天都得給他們操持着。”
“娘,你也就動動嘴皮,哪裡累着你了,是我和大哥累的厲害。”胡玲瞅了她老子娘一眼,跟着回屋,她也該去睡覺了。
胡海盯着外面看了會兒,唉聲嘆氣着,本以爲是個大姑娘,誰料是個小媳婦,他這個倒黴催的,啥時候能娶上媳婦啊。
……
院子小廚房裡
李蘊做了手擀麪,雞蛋自家帶的,青菜是從廚房後面摘的灰灰菜。
灰灰菜是一種很普通的野菜,只要有地方就能長,李蘊採摘了尖尖兒上的嫩葉兒,和雞蛋一起炒,之後煮了麪條再放進去。
找了碗筷出來,她是把面盛在盆子裡面再端到屋裡,纔開始給孩子們盛。
新房子的確是好,吃飯再也不用去外面蹲着,屋裡有個小圓桌,剛好夠他們娘三用。
李蘊瞧着兩個孩子,心裡思緒萬千,她在等着許輕遠的解釋。
小南、小北不是她生的,到底是誰的孩子?那日她與許輕遠同房,只感覺他力氣大,用勁兒猛,有些莽撞,卻是無法知曉,他睡過幾個女人?
瞧着小南、小北,長得雖是好看,如觀世音菩薩身邊的小童子,但這兩個孩子眉眼之間卻不像許輕遠,應該是像孩子的親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