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河邊走去,掌櫃的走出門來看這些人大步向船上走,嘴裡嘟囔着:“找死去也走的那麼急?”搖搖頭嘆了口氣,轉頭回到屋子,咣鐺又聲將門關得緊了。
風輕吹,寒意侵體,天邊一輪彎月掛在禿禿的樹枝上,月光幽冷,大河如一條巨大的銀帶蜿蜒在蒼涼的天地之間,船裡面傳來一片琴聲,琴聲悠揚如泣如訴。
紅衣丫鬟和秦歌走在最後,那小丫鬟微笑的看着這個帶着老虎的少年,一雙大眼睛充滿了好奇,有心想找他說說話,可一見秦歌黑着個臉也沒敢說些什麼。
走上船來只見那船艙竟是十分寬闊,佈置得也極華麗,進了裡面早有迎客之人安排好席位,秦歌坐在右邊靠後處,打量了一下,只見這裡溫暖如春,兩旁擺滿了案席那些客棧裡的人分坐在兩旁,桌面上擺滿了瓜紅果綠,美酒佳餚,也不知這時節何處來的這些瓜果。正前方牆壁上掛着一副錦繡的牡丹富貴圖,下面鋪着紅氈,一個大青玉石案擺在正中。
但見紅衣丫鬟四面走了一圈,高聲唱道:“諸位貴賓都已到齊,恭請幽姬”
接着,便是一陣門戶啓動聲,衣裙家容聲……
十六個宮鬃堆雲,錦裙曳地的少女,纖手中備各舉着一柄碧玉爲竿,羽紗爲面的官扇,漫步而出,分立兩旁。然後,便有四個手捧金鉢的宮裝少女,擁着位白紗蒙面女子輕步而出,踏過紅氈,走上青玉石案後的播龍交椅坐下。
紅衣丫鬟到那女子身旁交耳說了幾句,女子點頭,輕盈站起來向衆人行了一禮,輕啓朱脣:“各位貴客遠來辛苦,我家侯爺正在更衣,先令妾身與衆姐妹給各位洗塵,貴賓都請隨意,爲消諸位寂寞,妾舞上一曲聊已解悶”他語氣如蘭,聲如翠鳥,衆人雖見不到她的相貌,聽她這幾句話卻都有些醉了。
她右手一擡,屋子裡立刻傳來一陣悠揚的樂聲,女子緩緩伸出一隻玉手,五指纖纖,美勝春蔥,白玉般的手腕上,繫着一串金鈴。鈴聲一振,玉手伸出,露出了藕一般手臂,女子隨着那輕柔的樂聲,婀娜舞起。
只見她滿頭長髮,有如夜色瀑布一般,一雙媚極、豔極的眼波,帶着醬翠般綠色,那身上肌膚,卻有如白玉一般,粉光緻緻,溫香滑膩,她隨着樂聲起舞,那竊宛誘人的身子,當真是柔若無骨,輕紗衫中,隱約可見她渾圓小巧的腰鼓,正在一陣陣輕微地顫動……
如此尤物,縱是女子見了,也難免要心漣搖盪,不能自主,何況男子?一個個更是瞪大了眼隋,瞧得移不開目光。
這嫵媚之極的舞還未跳完,突然樂器音調一變,鼓聲震起,金鐵之聲中二十多個身穿黑色鎧甲,手持大戟的女子,腳踏大步走上臺來,見她們虎虎生威的樣子還真像那麼回事。
鼓聲陽剛。隨着鼓點這些人在臺上左圓、右方,先偏、後伍、魚麗、鵝貫、箕張、翼舒,交錯屈伸,首尾回互,往來刺擊,以像戰陣之形。
鼓聲,號角聲,咚咚踩地的聲音,來往穿刺的軍人,秦歌彷彿到了千軍萬馬的戰場,只覺得全身熱血沸騰。不能自己,漸漸的金鐵之聲四起,鼓聲也變的高昂起來,彷彿是在慶祝一場大戰的勝利。此時場上十幾個人退處從後面拽進來十幾個掙扎的女子,她們撕開女子的衣服高聲大喊,那些女子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掙扎着,哭喊着。舞臺上的士兵哈哈大笑壓到臺上的女子,鼓聲漸漸的暗了下來,絲竹之聲響起,女子的驚呼聲,哀求聲,**聲,隨着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形成了一種奇特的魅力。
女子的身形在士兵的身下不停的扭動着,大腿胸脯一一顯露出來,此時的臺上充滿了原始的征服和慾望,船艙裡所有的人雙眼都已通紅,胸膛劇烈的起伏着,衆人緩慢的站起來看樣子已要加入這征服的行列裡。
嗷~~一聲大叫,客棧裡打鬥的黃毛,已不能控制自己竄了上去,抓住一個女子,擦擦撕開她的衣服,接着一個二個三個,都衝了上去,場上頓時響起一片萎靡**之聲。
秦歌雙目發呆,也直直向場中走去,走了兩步突然腳下一疼,他混身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在一看場上的情況已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底下頭見大貓輕輕的叼住了他的褲角。
此時場中女子都是媚眼如絲,客棧中衆人都已瘋癲,不知何時每個女子的手中都多出一個酒壺來不停的灌着場上衆人,在是一會的工夫場上已有人經受不住,變出真身來,就見那些女子身旁,豬羊狗驢躺了一地。秦歌知道不好,輕拍了一下大貓,他身子一矮裝做暈倒躺到地上,此時那裡還有人注意他,他和大貓輕輕的向外面爬去。
船艙中萎靡之聲奪人心魄,秦歌聽得心神動搖,他咬咬牙從身上撕下布來塞住了耳朵,這才感覺不那麼難受,眼看着他和大貓就要爬出船艙,這時音樂聲突然停了下來,他見門前右側有一巨大的屏風,忙躲了進去,大貓也一縱竄了進來。
這時船艙突然一黑,剛纔富麗堂皇的場景忽然全無,淒冷的月光灑進來,秦歌一看這那裡還是剛纔那個華麗的地方,只見這船轉眼已變的破爛無比,船艙更是千瘡百孔,那些女子也變得朦朧起來,如霧如煙。
地上躺滿了各種各樣的動物,這些剛纔還是一副人模人樣的妖精,此時都哼哼唧唧的一動不動。那叫幽姬的女子不見了剛纔有禮熱情的樣子,冷冷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動物,輕哼了一聲,豬狗不如的東西也敢討便宜。
那紅衣的丫鬟走上前道:“姐姐,是不是現在就動手”
幽姬道:“利落些”
那些女子應了,突然人人的手中多出一把尖刀來,這些女子一人拿住一個手中尖刀豪不留情,刷刷幾下將自己手下的動物殺死,接着又刨開肚子伸手去掏什麼。
秦歌看得寒氣直冒,又是噁心又是恐懼,這些女子如此狠辣不知爲的什麼?那些女子掏了半天都站了起來,只見幾個女子的手上多了幾顆發着金光的丹丸。紅衣丫鬟上前數了數,對那幽姬道:“姐姐,這一次只得了九顆妖丹,數目還是不夠,我們該怎麼辦?”
幽姬恨恨道:“這些廢物平時怎麼不好好修煉,我們姐妹忙活一場才得了這麼點東西,你去給那遠安客棧的老闆送去一顆,讓他盯緊了點,我們在辛苦些也就是了”
秦歌心想:“那客棧老闆果然不是個好東西,竟然跟這些女子串通好開黑店,只是不知這些女子又是什麼妖怪?竟然這般厲害”
紅衣丫鬟應了,又道:“姐姐,我們是等在這裡還是先給主人送回去?”
幽姬想了想嘆了口氣,幽幽道:“先給他送回去吧,否則你我又少不得吃些苦頭。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後面的這句哀怨孤苦之極,秦歌聽了心中也是一動,這等害人的妖精難道也有說不出的苦處?她那主人也不知道說的是誰?可又一想,這些關老子屁事,可這些女子絕不是好對付的,可憐自己和大貓別困在這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這些女子可千萬不要找到我,老子又不是什麼妖怪,可沒什麼內丹給她。
一個女子捧出一個瓷瓶來,幽姬拿出一顆妖丹交給紅衣丫鬟將剩下的都倒進瓶子裡,衆女子將地上的屍體都拖了出去,不一會傳來撲通撲通的水聲,秦歌心想這是都被扔到河裡了,這些女子心狠手辣,毀屍滅跡,自己可千萬不能落到她們手中。
撲通撲通的水聲一停,船已動了起來,秦歌臉色一變,這些女子要到那裡去,想要逃跑可是又不敢,只得穩住了,心中卻一片茫然,這船究竟要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