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玉手裡把玩着兩粒琉璃珠，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他盯着蘭昊，緩緩道：“你說的是關於她親生父母的事？”
“是啊。”蘭昊漫不經心道，“小籮卜是梅落塵的女兒，這點毋庸置疑，但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似乎與我父親有過節。”
“何止是過節……”蘭昊意味深長。
林瑾玉：“你知道內情？”
“不知道。”
“不知道？”林瑾玉摘下黑色斗篷扔給五夜，擡起一條長腿，側坐在馬車上，似笑非笑道，“你回答的似乎有點太快了，蘭美人！”
蘭昊瞬間炸毛：“你叫我什麼？！”
林瑾玉氣定神閒：“蘭美人啊，哪個字你聽不懂，我解釋給你聽啊。”
“林瑾玉你別得意！”蘭昊哼道，“如果你知道小蘿蔔的親生母親是誰，你還能像現在這樣淡定，本閣主就服你。”
林瑾玉：“難道不是周清梅？”
“是周清梅，但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
“這個，我確實不瞭解。”林瑾玉搖頭。
他接觸周清梅的時候，還只是個身中劇毒的少年，只因她棋藝高超，纔在煩悶的時候，偶爾和她對弈一番，其實真正的接觸並不多。
“想知道嗎？自己查去啊。”蘭昊翻了個白眼。
“你天機閣的消息，難道不是拿來賣的？”林瑾玉道，“只要給了錢，你就不得拒絕。”
蘭昊笑容一僵：“該死的破規矩，老頭留下這規矩簡直是坑我！”
“你應該慶幸，大多數去買消息的，都不知道這個規矩。否則你還能漫天要價？”
蘭昊兇巴巴道：“這個用不着你多事！”
林瑾玉：“可以啊，那就免費送我一個消息吧。否則，我就把你天機閣的規矩傳出去，讓你下半輩子喝西北風去。”
“你敢這麼做，我就賴在你家裡，吃你的喝你的！”
“隨你的便。”
“你……”蘭昊忽然嘿嘿笑了，“你確定想知道？你可別後悔。”
“再不說，我讓你後悔。”
“好吧，你可豎起耳朵聽好了……”蘭昊故作神秘，壓低了聲音，“周清梅，就是當年的安然公主，楚容容。”
林瑾玉看着他。
“呃……”蘭昊眨眨眼，“你怎麼這麼平靜？”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你說的，是真的？”林瑾玉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顯然他並沒有蘭昊認爲的那麼平靜。
蘭昊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他的天機閣消息靈通仍然天下第一。
“當然是真的，我天機閣的名聲是白來的？只要敢拿出來賣，消息就絕對是真的。”
關於這一點，林瑾玉甚至比蘭昊還清楚。
“我說，你該不會受驚過度，不願相信吧？”蘭昊把一張妖冶的臉蛋，湊到林瑾玉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個不停。
林瑾玉一手按在他的臉上，把他推開，皺眉道：“雖然我確定她當年沒有死，但……怎麼可能是周清梅？”
無論長相還是性格，她們都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當年安然公主的傾城美貌到了什麼地步，別說大周的人，就連西域的國王都遠道而來只爲看她一眼。
而周清梅只能算是中等姿色，若非她身上獨特的清冷書卷氣質，只怕連中等都算不上。
而正因爲她如此清冷，和安然公主的差別才更大。
安然公主是從小受盡萬千寵愛長大的，雖然有些任性，但卻天真溫柔，純潔善良。
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把她們兩個人聯繫到一起。
“其實我也不太相信，”蘭昊攤手，“但事實就是事實，你不信，它也不會改變。想開了也不難明白，你應該見識過小蘿蔔的易容術，就她那兩下都能唬住一票人，何況是梅若華？必定是他改變了安然公主的容貌。”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早就知道……哎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可不能怨我……”蘭昊無奈道，“那時也只是懷疑。你知道，沒有確定的話，天機閣不會往外說出任何消息。”
“哦？那麼，你是怎麼確定的？”
“哦，周清梅身邊有個小丫鬟，剛好是我天機閣的人。”蘭昊說的輕描淡寫。
“你連她那裡都派人監視？”
林瑾玉知道天機閣成員數量衆多，在大周，不僅皇宮裡，皇親國戚以及官員家裡，全都有天機閣的人。
包括林府，也一定有不少天機閣的人。
這是天機閣幾百年來的經營，大家雖然知道，卻也拿他沒辦法。
總不能爲了找出一個天機閣的人，把家裡所有人都殺了吧？
何況天機閣的成員可不僅僅是下人。
到了蘭昊這一代閣主，他甚至還發展了不少貴族年輕男女入閣。
好在天機閣一向規矩大，每一代閣主又都安分守己，所以朝廷也懶得管他們。
說白了，朝廷有時也需要天機閣的消息，也根本就捨不得滅了天機閣……
正因爲清楚這些，林瑾玉才更驚訝。
在皇宮和達官貴人家裡安插人很正常，區區一個書院的女先生，蘭昊至於廢這麼大勁嗎？
“啊，不是你想的那樣。”蘭昊得意的笑嘻嘻道，“上次我送小蘿蔔回去時，順便把那裡一個小丫鬟發展入閣了而已。”
林瑾玉：“……你活着就是個禍害。”
“你還有心情關心我是不是禍害，這實在令人佩服。”
蘭昊意味深長道，“安然公主是你的母親，周清梅是小蘿蔔的母親，如果她們倆是同一個人，那麼……也就是說，你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唔，大概吧……”林瑾玉有些漫不經心的點頭。
“你，你怎麼這麼淡定？”
蘭昊看起來比他還急，“兄妹哎！你是不是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明白啊，那又如何？”
“這……”蘭昊呆了一會，“好像不如何……不過你不是要娶她嗎？難道你移情別戀，不喜歡小蘿蔔了？”
林瑾玉淡淡道：“你想多了，我沒你那麼多情。”
“所以，你打算娶自己親妹妹？”
“只要我喜歡，就沒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