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靈石飛快的消失,又飛快的補充上,石荇的目光定定的看着那養神木之上,嘴角翹起,她勢在必得。
而那些先一步尋到這地方的修士則是五味雜陳,他們一方面羨慕石荇的好運氣,一方面又不願意放棄養神木,畢竟在關鍵的時候,這養神木甚至可以說是保命的絕佳寶貝。
甚至有些修士的眼中已經放射出了厲光,這等機會實是不甘心白白讓與他人。
石荇不曾出手將那養神木收走,她只是不斷的吸收着靈氣,然後將木靈力輸給養神木。
看着養神木的狀態似乎越來越好,石荇的心裡也越來越放心,畢竟這養神木若是移走的話,以現在病懨懨的狀態或許還會發生什麼意外,越健康的話,以後培植成功的機率也就越大。
很快,就有修士站不住了,他們不願意看到石荇一人將這養神木獨吞。
就有一名灰衣修士身形掠起,如同燕雀一般輕盈的低空掠過,直直的朝向養神木而去。
不過,在他剛進入養神木十丈的距離之時,就有一隻黑甲傀儡驀然出現。
這黑甲傀儡與石荇之前所見的傀儡並不同,似乎並不屬於五行之中,但是那一股氣息卻是更加強大。
三階中期,不過石荇卻隱隱感覺這種傀儡有些奇異,實力估計不會僅僅是表面呈現出來的這些。
不過,那灰衣修士卻是心喜萬分,他已被眼前的大驚喜給佔據了心頭。
沒想到這養神木爲地階靈草。竟然只有一個傀儡守護,這簡直大好的時機。
能夠走到這裡邊的修士也都不是好相與之輩,實力放在築基修士中都是頂尖的,他們都是在諸多三階傀儡的拼殺中佔據上風的。所以。這一隻看起來有些古怪的傀儡在他眼中並不足以爲慮。
縱然後面並未動彈的修士也有次想法,不過還是按捺住沒有動作,就讓這人先探一番路。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卻是讓衆人措手不及。
待那灰衣修士直直逼近身前的時候,那黑甲傀儡都不曾動作一分,看似就彷彿傻了一般。
可是在那灰衣修士手中的彎刀寶器觸到黑甲傀儡的時候。只聽得一聲“鏘”,彎刀與黑甲碰撞,噴濺出耀眼的火花,卻不見那黑甲有何損傷。
還不待灰衣修士驚駭,那黑甲傀儡原本呆滯的雙眼竟然驀地閃起了亮光,刀鑿般的臉上竟然閃現了一絲狡黠。
看到這抹狐狸一般的笑聲,石荇暗道不好,只來得及提醒了多多一聲,便聽得一聲嘹亮的長嘯聲驀然響起。
這長嘯聲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狂傲不羈以及灑脫之意,嘹亮的直透雲霄。直接回蕩在腦海之中。
一時間,靈草園裡,不論是傀儡還是修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雙眼緊閉。
就彷彿陷進了什麼之中,有的修士臉上悲苦,有的修士完全不顧及的痛哭流涕。有的修士也和着這嘯聲低吟起來……
而石荇的腦海中則是出現了一個放蕩不羈的散發狂生,她的心神完全被嘯聲牽引,沉浸在了腦海中的那個身影之上。
那散發狂生行爲疏狂,儒袍隨意披在身上,一手執着酒壺,另一手中則是執着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
那狂生執起酒壺往嘴裡灌酒,飲了一大口之後,大喝一聲“好酒”,便腳步踉蹌的舞起劍。
這劍舞,石荇本就被嘯聲牽引的心神更是完全沉入這劍舞之中。看似普普通通的劍舞竟然蘊含着一種極爲特殊的韻律,看似樸實無比,卻是至繁亦是至簡。
那長嘯聲漸消,卻有一股豪氣迴盪在這片天地間,久久不息。
那狂生的身影宛如泡沫一般漸漸消散。石荇也自然而然的退出了那嘯聲的影響。
意識到剛纔發生了什麼,石荇俏臉繃緊,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是卻也讓她深深地意識到了力量之間的差距。
她的路還有很長要走,石荇隨即盤坐下,臉色舒緩下來,滿是堅定。
將那狂生所舞的一招一式重新回憶了一番,一招一式渾然天成,石荇越發覺得高深莫測。這種劍法一看就是極爲正氣的劍法,豪氣沖天,又不羈灑脫。
雖然是極爲精妙的劍法,卻並不適合她,這種過於豪放的劍法她是施展不出來。
突然,石荇腦海中閃出了一個人影,那人身着一身青衣,同樣是嗜酒豪爽,這劍法卻是更加適合他。
石荇立時就拿出了一枚玉簡,將之前看到的一招一式分拆開,記錄下來。
勉強將那些招式記下來,不過卻是沒有那種神韻,石荇雖然覺得可惜,但是也知道會有這種結果。
之前浮現在腦海之中的場景,便是由那嘯聲引起的,甚至也可能就是那嘯聲的附帶作用,本就是不能直接記下來。她憑着記憶力將那些劍招補齊,但是那種神韻卻是難以刻畫出來,那也是她所不能夠領悟到的境界。
不過郝師兄天資出衆,或許可以自己領會了,石荇是萬分可惜,這次郝師兄沒有來神之境。
石荇隨即掩下心裡的遺憾,看向前方的傀儡,那黑甲傀儡手背在身後,黑幽幽的頭顱以一種極爲感嘆的姿態悠遠的望向遠方的天空。
嘴角微微一抽,石荇暗道,真是一隻奇怪的傀儡……
眼神在那傀儡的面容上掃過,石荇眼尖的發現了,這傀儡的相貌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黑甲傀儡原本只是刀鑿一般極爲僵硬的五官,現在看起來似乎五官更加分明,也有些柔和,輪廓也沒有那麼堅硬,也有了一絲人氣。
更重要的是,這傀儡分明原先還是三階中期,但是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修爲了。
彭!
一道灰色的人影以一道極爲高調的拋物線鑽進了後面的霧氣之中,不見蹤影。
而那傀儡則是呆愣愣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腳丫,表情呆滯,臉上也似乎帶着一些驚愕。
當然,石荇也並不確定,畢竟從一個臉部僵硬的傀儡臉上解讀表情絕對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隨即,那傀儡又背手站好,若是換個人類修士擺出來,或許就有一股高人範油然而生,不過放在一個傀儡身上是說不出的怪異。
而其餘在場的修士,有的重傷在地,有的則是與石荇一般並未受到太大影響。
不過,他們也再生不出僥倖的心理,這傀儡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竟然還懂音攻,這種傀儡真是要逆天了。
沒有人再不怕死的湊上前,傀儡也就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在“脈脈深情”的對望之後,那傀儡向前走了一步,彷彿受到什麼驚嚇一般,衆人紛紛退卻了一步。
傀儡金屬所制的手掌似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隨即如同對面的修士一般盤坐在地,當然那些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直接忽略掉就好了。
石荇眉頭幾鎖之後,便毅然向前走了一步。
手臂驀然被捉住,石荇扭頭疑惑的看着多多,而多多則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石荇同樣也極爲堅定的搖了搖頭,反手捉住多多的手臂,安撫的拍了拍他。
兩雙黑眸對視,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定。
最後,還是石荇妥協了,她告訴了多多她的計劃。
隨即兩人緩步向前走去,腦中放空,沒有任何想法的走到了剛巧超過十丈一點位置。
那傀儡只是眼裡滿含興致的看着兩人,並未動彈。
石荇烘乾了手心裡溢出的汗水,還好,她之前就感覺這傀儡肖似人,應該是有靈智的,那麼他們只要不釋放出惡意和貪念,而且在範圍之外,那應該不會引起他的主動攻擊吧。
兩人到達之後,並未有其他的動作,而是盤坐下來,靜心修煉。
而後面的修士沒有一個先離去,他們看着石荇兩人的目光之中帶着一些黑暗的深沉,只要最後到了自己手中,那就不用在乎過程。
石荇也正是如此,纔會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先將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
兩人同時收功站起,石荇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對着後面虎視眈眈的數名修士施了一禮。
“諸位道友,在下乃是天一宗玄清道君座下親傳弟子石荇,而這位多多師兄是天一宗止水道君唯一的關門弟子。”
石荇的話頓時引來了反彈,那些修士有的忌憚兩人背後的勢力,但是有的背景同樣深厚的修士卻是不在乎。
一道道質問聲響起,石荇眉頭微皺,她並不想以勢壓人,但是目前的情況卻也不由得她如此。
石荇微微擡手,目光猶如冷凝的冰水一般掃過諸修士,而多多也不遺餘力的放着冷氣,場上的氛圍一下子冷凝起來。
“我想我師父玄清道君植培宗師的名號,諸位應該是知曉的。”石荇隨即拱了拱手,臉上表情嚴肅,更添幾分威嚴:“我以玄清道君座下五弟子的身份保證,回宗之後,養神木我會獻給師父玄清道君來培植,百年之後,諸位道友必將人手一根養神木,如何?”
如此胡蘿蔔加大棒,衆修士動心的佔了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