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落到薛璽身旁,她法力被禁,難以御空踏行,故而搖搖欲墜。
薛璽見狀,趕忙掐施法訣,靈光自指尖逸散,將裴夕禾託於半空,不至墜落。
他嘿嘿一笑道:“仙子耐心等候一番便是。”
能叫薛璽笑得如此真誠的,自然不是裴夕禾本人,而是閃亮亮的仙晶。
而裴夕禾對於人的善惡變化何等敏銳,瞧得如此,眼中似笑非笑。
張梨花雖爲九境天仙,可如此情況下也插不了手,故而她一拍身下的青牛,說道。
“快去,到你雄起的時候了。”
“不要給我假巴意思地裝莽,不然你看我撇不撇你龜兒兩耳屎。”
青牛被她如此一說,身後的牛尾亂甩,‘哞哞’地叫了兩聲,即刻凌空踏去,朝着靈素和那中年男子消失的方向行去。
這時她正聽見薛璽對裴夕禾的問好,一時間柳眉微皺,面上露出幾分嗤笑嫌惡。
“至今都還不知曉仙子名諱呢。”
而薛璽瞧着是個憨包,可若如此真就看輕這等身懷天生劍骨的八境天仙,那可便是裴夕禾愚蠢了。
“天月?”
“這可是我秋月洞簾的秘寶!”
聽得裴夕禾的問詢,張梨花一時間面色不明。
“放心,仙女八千一枝花,男修八百豆腐渣。”
而薛璽則扭過頭來,對裴夕禾笑得頗爲熱烈。
裴夕禾神色坦然,身姿挺拔,金眸中滿是沉靜之色,也不見什麼羞意和膽怯,受制於人的不安。
秋月洞簾得有此名,便是因爲開山老祖的本命物乃是一輪皎白神月,正是道兵。
張梨花搖晃腦袋,嘖嘖兩聲。
裴夕禾瞧得她看向自己,眼中的興趣漸漸轉爲詫異之色,心中不由得思道是發生了何種變故?
“那還有假?”
薛璽一時被戳穿想法,看向裴夕禾的眼神訕訕,雙耳微抹薄紅,而後對着張梨花疾言厲色道。
“我不過是被靈素上仙強行掠來的。”
這時張梨花終於還是沒忍住,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笑得花枝招展。
“你這個人咋個這麼神蹉蹉的哦,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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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我們那邊有一個詞太適合你咯,恨嫁糙男。”
如此便並非門中傳承的那五輪,定然是流落在外的存在,如今她既發覺了蹤跡,當然是要想法子收回!
而張梨花則心頭惑意更甚,柳眉皺緊,抿脣靜思,而後說道。
何況若真鬧起來,反倒合了裴夕禾的意思,如此或可亂中尋機,逃離此地。
她正笑得燦爛,卻突而將目光轉到裴夕禾的身上,眼中漸升異色來。
“大幹太學,趙扶曦。”
“那你身上怎會有天月氣息!”
傳聞若是九月共聚,有朝一日有重化道兵神月的可能,彼此間有着冥冥的聯繫,可相互感應。
“你真爲大幹太學?”
當年的神月乃是太陰星中孕育的大道規則化身,因此其分化出的九輪天月雖各有神異,卻同屬至陰之物。
說話之時她看向薛璽,只見其扭過頭去,笑容訕訕。
秋月洞簾史上曾經過三起三落,更甚跌出了五大勢力的排名。
“瓜兮兮的,憨批蠻?”
至於裴夕禾這被拘禁的女修,萍水相逢,互不相識,她沒多餘的善心冒着得罪靈素這等第三極境上仙的風險結交。
“這位道友,我並不知曉你在說些什麼。”
裴夕禾此刻法力被禁,難以動用氣海丹田的那一輪皎白月輪,自然是察覺不了這股冥冥聯繫,卻叫張梨花發覺其中異樣。
“好名字!好名字!”
裴夕禾佯作惑態,面上卻不似僞裝。
張梨花低垂首,斂去眼中神色變化,心道這九輪天月乃是秋月洞簾的傳承秘辛,縱使有大勢力的修士知其名,卻也不知道其奧秘。
她張口問道:“不知這位仙子,可是有什麼事?”
“哎呀,急了,哎呦喂,怎麼就急了呀,戳你傷疤了?”
“只可惜我現在法力被禁,也無法察覺你所說的天月氣息是何物。”
但事關重大,張梨花絕不可能輕拿輕放。
而在其坐化之刻,此神月隨之隕滅,卻分裂作九輪圓月,被他們喚作“天月”。
“兇婆娘,你可別打趙道友的主意。”
傳承的百萬年間,動盪叛亂更數不勝數,這九輪天月也在其中丟失四輪。
薛璽不甚聽得懂趙梨花所言語,但瞧得其面色神情,也知道她沒說什麼好話!
他哼了一聲道:“關你何事,家住海邊,管得寬?”
此亦是秋月洞簾的傳承根基,由每一代天資卓絕的弟子契爲本命物,由法力滋養,隕落前更要以一身精血反哺,讓其漸恢神效。
薛璽雙眸一亮,頗爲俊逸的面貌上堆滿了笑意,忙道。
靈素上仙離去,對於她而言可謂是天賜良機,她確有手段可強行破除禁制,但需要些許時間。
而如今反正裴夕禾正被靈素禁錮,發生什麼衝突也得顧及着靈素的面子,故而她便直接發問。
素不相識,眸中帶惑,想來也極爲蹊蹺。
“那你還是恨嫁糙女呢!”
張梨花聞得此言,卻也不是特別惱怒,雙手叉腰,遙望青牛他們去往的方向。
張梨花正是此代傳承天月的弟子之一,所承的乃是“殺”字月。
破界靈牛乃師尊坐騎,瞧着是在她手下任打任罵,實則其修爲卻也是上仙境,兼之天賦神通尤其厲害,這才由此一行。
她看向薛璽,說道。
裴夕禾即刻回道。
她以體內的“殺”字月所感應,細細辨別裴夕禾身上所流露出的氣息,應當是“鎮”字月。
薛璽瞧出了異樣,不着痕跡地朝裴夕禾身前一擋,說道。
但更迭換代,歲月變遷,任由再大的勢力也難以確保長盛不衰。
管你什麼天月,地月的,要是真叫‘趙扶曦’在自己手中出了什麼岔子,靈素上仙可真的會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那般紅。
他體內隱隱有幾分銳氣涌動,凜然劍意叫張梨花挑了挑眉。
好個寶批龍。
她看似莽撞,實則心有成算,裴夕禾身上的氣息象徵着她同天月定然脫不了干係,甚至可能是持有者!
張梨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