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大臣全都醒過神來,齊跪地求向啓帝,“皇上,您可千萬不能答應七王爺的要求啊。這等不論事實原因,就因一句話,就要誅人九族,這也太荒唐了。”
“是呀,是呀,皇上。再說,七王爺怎麼可能解了雪災,文武百官這麼多,都想不出個法來,他怎麼可能不需要糧食銀錢的情況下,就能將雪災解了。”這時一三品官員,滿臉不相信的斥言道。
一時間此起彼伏聲越見高漲起來,而坐在輪椅上的葉許世,聽着身後的聲音,面上無任何異色,只目光堅定的直視着啓帝,等着回答。
啓帝掃一眼衆大臣,後看一眼眸光震定的兒子,有一瞬間,他發現,其實兒子比自己當年要堅強的多。也就是這一回想中,啓帝決定了下來,隨及看向下面,威聲道“衆位大臣如此力阻,那可有一人,如朕的老七一般,不需要一糧一銀,可平雪災者。如若有,立即站出來表態。如若沒有,那朕就答應老七的要求。”
話落,立時所有的大臣都垂下首,沒有一人敢挺身接下這個任務。試想一下也是,什麼都沒有,沒有糧食,沒有銀子,沒有任何救災的物資,空着手的跑去南方,還不等做的,就被那裡的百姓給活剝掉了。
大殿內此時寂靜無聲,近乎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也會聽到聲響。
見無人敢站列出來,啓帝輕咳一聲,看向衆大臣道“既然無人敢如老七一般應下此差事,那朕就此下詣。命老七爲賑災御使。並在此下詔,若其平定雪災,待回朝以後,凡是敢出言造謠七王妃者,誅其九族。不問緣由。”
“皇上——”所有大臣不敢相信皇上竟然真的同意七王爺的要求,嚇的慌亂擡起頭央求啓帝收回成命。
怎奈啓帝意已決,而衆大臣又沒有一人敢站出來接這個任務,所以有意見者,也漸漸不敢再出聲。而就在這時,底下的顏太師臉上越見焦急之色。忽然眼前閃過一絲異色,就見他着急出列道“皇上,臣以爲七王爺此要求不公。”
“哦?顏愛卿倒是說說有何不公?”啓帝微轉眸子,詢聲問道。
顏太師微一垂眸,後擡起頭側看一眼葉許世。再望向啓帝道“皇上,七王爺只說自己完成任務要求皇上下詣如何?可並未說,若是解不了南方雪災,自己需承擔延誤災情之罪。”
衆大臣聞言,頓覺顏太師所言在理的,開始你一聲我一聲的表達不滿起來。
顏帝掃視向衆人,看向顏太師時,神色陡的一厲。駭的顏太師趕緊垂首。
葉許世看着衆人的神色,不禁嗤笑一聲。他心裡知道這些個大臣,曾經都沒少吃過自己的苦頭。今日逮到自己的小辮子,又怎麼會這般輕易放過。思至此,擡首看向啓帝,出聲道“父皇,既然衆大臣都覺剛纔兒臣所提有不公之處。那好,兒臣補充一點。若是兒臣在一月內,解決不了雪災。兒臣甘願受罰。”
“呵,七王爺此番說的也太籠統了些。受罰有多種。不知七王爺要受何罪之罰呢?”這時顏太師死咬不放的,緊追問一聲。立時招了啓帝一記白眼。
葉許世眼神不屑的斜瞥一眼顏太師,嗤聲道“那依顏太師之見,本王若是延誤災情,該當何罪論處呢?”
“按罪自當——”顏太師發狠的正待念出,可一擡頭觸到啓帝射向自己的厲色後,嚇的慌忙閉嘴。
衆大臣全都看向啓帝,等待着皇上的決策。
啓帝此時真是陷入兩難中,本來以爲避過這個露洞,不想還是讓顏太師這個老狐狸捉住不放。心下有氣,不免連瞪了顏太師好幾眼。低眸正待沉思辦法,給老七解脫。卻不想此時傳來葉許世無謂的聲音,“既然衆大臣都想要本王立誓什麼,那本王也確實該讓衆大臣信服纔是。如此,就以本王若是不能平定雪災,回京甘願以項上——”
“啪”話未說完,啓帝突然大力拍在龍椅上的聲音,打斷了葉許世的話。所有大臣都不再有議聲的,低垂首靜等啓帝發話。
而這時,一直未有出聲的太子,突然上前勸向葉許世道“皇弟,休要亂言,此等重軍令狀,你豈可亂立。”說着,用眼神低聲勸說道“還不快賠罪,卸下此重任,交由其他大臣擔當。”
“謝皇兄關心。只皇弟心意已決。”說完看向主座上氣的臉色發暗的啓帝堅定道“父皇,請允諾兒臣所立誓言,若完不成此次賑災,兒臣願以此命謝罪。”
“你——”啓帝氣的一時說不上話來。後怒的猛大力拍一掌龍椅,震聲道“好,朕就依你。”說完,猛的站起身來,龍袖一甩,怒聲道“退朝。”
一旁侍立的高公公反應過來的,趕緊高聲念一句,“退朝。”隨及趕緊跟上皇上後面,伏低上身,大氣不敢出。
朝堂上人漸漸散去,太子此時走向葉許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一聲,轉而離開。
葉許世看着所有人離去,眼底閃過絲絲冷笑意味。人都走光,葉許世準備離開,這時突然被一跑過來的小太監叫住,“七王爺,皇上喊您去御書房,有事與您商議。”
微抿脣,垂眸一思,即點頭隨小太監往御書房而去。
來到御書房,葉許世見父皇正在擺一盤棋,淡掃一眼,不耐的道“父皇招兒臣來,不知所謂何事,若是無事,兒臣府裡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即調轉頭要走,卻在這時聽到啓帝的聲音“慢着,見到父皇就那麼急不可待的想要離開嗎?”
葉許世慢慢將輪椅轉過去,看着望向自己的父皇,葉許世微聳了下肩,淡聲道“兒臣不是急着走開,而是怕待的時間長了,再惹到父皇,把父皇氣病就太不應該了。”
啓帝一聽臉色瞬間拉一了下來,可是因爲心中有事擔心,最終沒有發作的招手道“來,你過來,父皇有重要的事,要詢你商量一番。”
葉許世這次沒有頂撞,轉動輪椅來到棋桌旁,瞅着棋桌的棋局,捻子一指,即破了這局原本的危局。
“好棋。不愧是朕衆多皇子中,最爲聰穎的一個。”啓帝看着那落下的一子,欣喜一聲的讚歎道。
葉許世好似未聞這聲讚賞的,擡起首,面帶不耐的道“父皇有什麼事,還是趕緊說吧。我家娘子還在府裡等我回去吃飯呢。”說到這裡,臉上神色有瞬間的緩色。
啓帝自是捕捉到了兒子那一閃而逝的神情變化,淡笑一聲,擡頭看向兒子笑道“看來你對自己的王妃,非常寵愛。”
葉許世不置可否的將眼神瞥到別處,無聊的盯着棋盤看。
啓帝見兒子不打算跟自己閒聊,面上尷尬一笑,轉回正題道“老七你今日許下豪言壯語,可想到要如何去平定雪災了嗎?”
“沒有”葉許世直言了當的轉眸看向啓帝。
啓帝聽完,心下嚥下一口氣。果真如自己所猜,自己這個兒子,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怎麼做。心中有氣,可也只能憋在心口的,半天緩了下心神,才擡頭看向兒子道“這樣吧,朕暗中幫你籌集糧食銀錢,到時你往南方走時,朕會讓人將其備足在城外與你會合,你看如何?”
“不必。”葉許世未做一絲考慮的直接拒絕。
“你,那你想做如何。朕剛剛也問過你了,你根本就沒有想到辦法。如若朕不暗中幫你,你空着手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如何平定雪災。”說到這裡,啓帝氣的喘一下氣,後嚴厲的提醒道“老七你別忘了,那南方的百姓可是真正在受災。朕雖然將任務交由了你,可也不能任你拿着一方百姓的性命做賭注。”說完,頓聲沉眸道“更何況,若是你完不成此次任務,你在朝堂上豪言壯語的拿自己性命做賭注,你——”
葉許世聽完這些,臉上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擡頭看一眼着急上火的啓帝,不耐的道“兒臣自己做的事,自會承擔。不勞父皇擔憂。”
“你,混賬——”啓帝氣的騰一聲從軟墊上站起來,伸手顫抖的指向葉許世,半天沒有出一聲。
“父皇還是保護好自己的身子骨要緊,至於兒臣,您無需多關心。兒臣此法只是保護自己的妻子而已,決不會像父皇當年棄母妃於冷宮不顧,至母妃被奸人所害一般。”葉許世眸光突的變冷,直盯向啓帝。轉瞬,即推動輪椅走出房間。
身後傳來啓帝的斥罵聲,葉許世只微抿脣淡笑着,自行離開。
而同一時間一直在御書房門外候着的高公公,見葉許世離開,急忙在進內侍候皇上前,招來身邊的一心腹小太監,附於其耳邊叮囑一聲什麼,就見那小太監明白的點點頭,迅速向着儲王宮的方向跑去。
高公公隨及一臉得意之色,想到御書房裡還有皇上。趕緊裝成一種怯意慌急的,跑進去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