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揮淚告別

這日便是要離開皇都城了,九喜兒清早比任何時候起的都要早。之前告訴了寶娃娘她們不用來送自己,因爲怕在離別時,會是在一片淚眼婆娑中,傷心不忍分別。

葉許世一早醒來便先出府,告訴九喜兒還有件事要去處理,讓九喜兒待在府裡等他。

九喜兒其實知道葉許世出府要去幹什麼,前幾天一直忙着搬離前的準備事宜,卻是未曾有見到葉許世進宮去跟其父皇道別。所以,九喜兒猜測葉許世一早出府,定是去往皇宮了。

安靜的坐於屋裡呆坐着,看着月婷三個丫頭正在指揮着府裡侍衛,將一些東西往門外備好的幾輛馬車上搬。其身旁有厲嬤嬤在旁照顧着,不時聽到厲嬤嬤有些念念不絕的不放心的一些囑咐的話。

“王妃,這次既然老奴阻止不了您和王爺要搬離王府的決定,老奴懇請王妃與王爺在外,定要好生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能虧了自己。”厲嬤嬤聲音有些哽咽,拾袖擦了下眼角後,繼續叮囑道“王妃身子現在與以往可是大不相同,現在您懷有身孕,凡事都要多注意。不管是吃的喝的還是穿的,這些都要仔細。具體的,老奴都已經詳細的跟月婷說過了。還有——”

厲嬤嬤說到這裡,聲音哽咽的更加厲害。九喜兒看着這般的厲嬤嬤,眼角不禁有些酸澀。想這厲嬤嬤從自己入府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就未曾見過其這般絮叨不斷過。以前的厲嬤嬤都是說話言簡意賅,從未有多餘的話多說,更不會同樣一句話,說上好幾遍。而今天。九喜兒擡眸望向這位已經上了歲數的婦人,知其定是不放心從小看到大的主子離開王府。

輕嘆一聲,九喜兒拉了厲嬤嬤打斷其要講的話,望向其微笑道“嬤嬤放心,本妃知道嬤嬤最擔心的便是王爺。本妃在此可以跟嬤嬤保證,一定會照看好王爺的。王爺從小是嬤嬤看到大的,最是嬤嬤心疼王爺。這般別離。不知何時與嬤嬤再相見。所以。嬤嬤獨自照看府裡時,一定也要照顧好自己的生活。”

“嗯,嗯。老奴記得了。謝王妃對老奴的惦念,老奴會守好這個家,等王妃和王爺回來。”厲嬤嬤強忍住的不哭出聲,此時終是再也忍不住的。泣聲而出。

九喜兒聞其哭泣,望着其耳鬢間生出的白髮。不禁眼角早已溼。

一旁的月婷三人,看着泣聲淚流滿面的厲嬤嬤,三個丫頭,不禁都齊跑去。抱着厲嬤嬤一陣不捨的嗚聲大哭。並聽月婷三人,分別表示會好好照顧好兩位主子。

厲嬤嬤看着三個丫頭,不禁欣慰的擦了臉上的淚水。笑着提醒三人一聲“不是兩位主子,而是三位主子。因爲再過七個月小主子就會出生的。呵呵。”

“對,厲嬤嬤說的是,還有小主子呢。”綠脂忙泣而笑啼一聲的,忙念一聲。隨後屋裡幾人相視笑了起來。

與府裡厲嬤嬤又說了一會話,過得一個半個時辰後,九喜兒便見到葉許世走進院裡。

“娘子,可是等急了。”葉許世走進來,微笑看向九喜兒。

九喜兒從葉許世跨進院裡時,便有望其神色。看其微笑走向自己,不由起身,迎上前,望向其關心一聲道“可是去見你父皇了?”

“娘子怎知,呵呵,看來娘子越發的瞭解爲夫了?”葉許世微一笑,後拉起九喜兒的雙手點頭道“是的,爲夫剛從皇宮回來。去見了父皇,跟他道一聲別。”

九喜兒聞着葉許世嘴裡喊出的這聲父皇,便明白葉許世已經原諒了啓帝,並認了其是自己的父親。輕輕握緊了一下葉許世的手,微笑的望向其一眼。有些話,若是知心,不必說出口。

隨後,葉許世看一切都已經準備差不多,便跟九喜兒道“娘子,一切都準備妥當,爲夫看此時出發吧,趁早清天亮出發,到時便也就是傍晚,正好歇息。”

“嗯,好。”九喜兒點頭,同意道。

初夏的早晨並不太熱,所以,此時出發便也就有些許的清涼。九喜兒與葉許世走出王府大門後,便跟厲嬤嬤揮手告別。

厲嬤嬤一雙眸子溢滿淚水,聲音沙啞的跟九喜兒和葉許世萬分不捨的告別。

直到九喜兒和葉許世上了馬車,厲嬤嬤早已溢滿淚水的眸子,在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的傾泄而下。洶涌的淚水,模糊了厲嬤嬤的眸子,看見她趕緊拾袖擦去淚水,就怕眨眼間,失去再看主子的機會。

最終這般不捨的分別,在葉許世命令啓程後,馬車緩緩啓動。九喜兒一上馬車時,便早早的將車窗簾子打開,伸手跟厲嬤嬤揮手告別。

夫妻二人能看到厲嬤嬤一直高揮着手,臉上淚水不斷,以及不放心叮囑的話語一直不停的在說着。直到馬車跑離了很遠,九喜兒和葉許世還能從車窗伸出頭去,遠遠的看到,甩在後面,站在路中間踮起腳尖,使勁向前揮手的厲嬤嬤。

直到遠的看不見爲止,九喜兒回首,正見到葉許世的臉上,順眼角滑下兩行清淚。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厲嬤嬤在葉許世的心裡,應該跟母親的地位是同等的。

兩人心情都很傷感的坐馬車直奔城外河口,轉坐船去往水仙島。當馬車來到城外河口時,九喜兒先下馬車,葉許世隨後。

聽到九喜兒跳下馬車後,緊接葉許世在掀車簾子要走出馬車時,卻突然聽到九喜兒驚呼一聲“王嫂!”

葉許世一愣,忙掀了前簾走出來,站於馬車上,驚奇的發現竟然是寶娃娘,李大憨,以及黃掌櫃;就連李大娘也被兒子攙扶着,一臉慈祥的笑站在那裡。

於這時九喜兒忙驚喜的跑到寶娃孃的跟前,一把抱住寶娃娘忍不住泣聲而出,“王嫂,不是告訴你們不用來送的嗎?怎麼不聽話呢?”

“你這丫頭,知道你不讓我們送,是怕我們傷心掉眼淚。可是我們怎麼可能真的不來送你。不論有多麼捨不得你與王爺離開,我們總要來送你和王爺,見你們一面的。”寶娃娘輕輕的拍着九喜兒的後背,微笑的念一聲。

這時花嫂走了過來,笑着拍拍九喜兒的肩道“喜兒,跟王爺這般去那邊,可是要好生照顧好自己。必竟你現在懷有身孕了,可是不能馬虎半點。”

九喜兒鬆開寶娃娘,看向一旁的花嬸,忙點頭答應。這時李大娘在兒子的攙扶下也走了過來,上前拉了九喜兒的手,輕輕的摩挲着,老淚忍不住的流下,看向九喜兒蒼聲道“喜兒啊,說實話,大娘真的是捨不得你離開這裡啊。”

“大娘——”九喜兒一把上前抱住李大娘,嗚聲再哭起來。

李大娘忙伸手輕拍九喜兒後背,慈祥聲勸道“不哭,不哭,好孩子,別哭啊,若是想家了,就回來,聽見了嗎?”

九喜兒在李大娘的肩頭抽泣的哭着點頭,聽李大娘接着語重心長的叮囑九喜兒道“喜兒,以後你和王爺在外生活,可是要照顧好自己。很快就是當母親的人了,不能再任着性子來,凡事要多與王爺商議,知道嗎?”

“嗯,大娘,喜兒知道了。”九喜兒哽咽的點着頭,同聲忍不住再次嗚哭出聲。

這時黃掌櫃走上前,看着嗚哭的九喜兒,忙輕聲道“喜兒,肚子裡還懷着孩子,不易大哭。”說着,見九喜兒緩緩擡起頭看向自己,便道“鋪子裡的事,你放心,我一定將鋪子給你打理的好好的。”

“嗯,黃掌櫃我相信你。”九喜兒微笑着點點頭。隨後鬆開李大娘,九喜兒看向一旁的李大憨,道“大憨哥,以後王嫂和寶娃就要你多照顧了。特別是王嫂,還有一個月就快要生了。”

李大憨忙點頭,憨聲道“喜兒,你放心,俺一定會照顧好她們母子的,還有肚子裡的這個小的。”說完,憨憨一笑。

九喜兒聞聲,便放心下來。

這時寶娃娘拉了九喜兒,望一眼九喜兒很是不捨,可也知道不能再耽擱九喜兒離開了,便跟九喜兒不捨道“喜兒,快上船吧,嫂嫂就不多跟你說太多了。記得到了那裡以後,要常寫信回家,知道了嗎?”

“嗯,王嫂,我記得了。”九喜兒落淚,泣聲點頭道。

再一陣不捨的連番道別後,九喜兒與葉許世上了船。船開啓,站於船頭的九喜兒淚水肆意橫流的與葉許世,揮手告別岸上的寶娃娘他們。

順流而行,船越走越遠,遠的九喜兒再也看不見岸上的寶娃娘她們,卻是依然不肯轉首進到船裡面去。身旁的葉許世輕摟上其倩肩,陪其立於船頭,一直向着皇都城的方向遠望着。

那份親情,就在皇都城的方向。九喜兒清楚的記得,清楚的望着,永遠也不會忘記。

而葉許世同時望着皇都城的方向,此時離別,才知,其實他是愛着自己父皇的。心扉打開的瞬間,本鬱結的心,也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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