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九喜兒再也憋不住的,忍不住笑了出聲。扭過身子的,瞧着寶娃一臉着急的表情,笑着輕點寶娃的鼻頭寵膩一聲的道“小傻瓜,姑姑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瞧你這皺皺的小鼻子,真醜。”
“嘻嘻,只要姑姑不生寶娃的氣就好。”寶娃咧嘴開心的一笑,一屁股坐了九喜兒坐着的長條凳邊上。
晚飯豐盛,一家人吃的不亦樂乎,特別是寶娃吃的滿嘴是油的,不停呼着熱氣,手裡的筷子不停歇的往豬蹄碗裡夾着。
李大憨吃完飯,因爲還要照顧老孃,便早早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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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口粗茶葉子漱過口後,九喜兒一邊啃着寶娃娘剛洗過的桃子,一邊含糊的道“王嫂,跟你說件事,我今天在城裡面幫寶娃報名了。”
寶娃娘正坐在凳子上抱着寶娃的,聽到九喜兒含糊不清的話,有些聽不明白的道“報名,喜兒,你說的是?”
“嗯,就是之前跟你提過的,給寶娃找私塾讀書那事。”九喜兒嚥下嘴裡果肉的,清晰的跟寶娃娘說着,接着又道“今天在城裡賣完果子準備回家時,本想着買幾匹布料子,給咱家還有大憨哥家做幾身新衣裳的。可巧的是,竟在路上看見了城裡一家書院內設的小學堂招生。於是我就打聽了一下,那家書院的聲譽還挺不錯。沒作多想我就交錢,給寶娃把名報上了。”
想了想的啃掉一口桃子後,繼續含糊的道“嗯,對了,開學期就在這月的月中。”
寶娃娘一聽,自是滿臉高興,忙問道“是哪家書院啊?”
九喜兒隨口道“東閣書院。”
“東閣書院!”寶娃娘一聽,臉上激動的顫聲道“喜兒,真的是東閣書院?”
“啊,對啊,是東閣書院。”九喜兒看着寶娃娘一臉的激動,有些莫名起來。
寶娃娘聽到九喜兒確定的回答後,抱着寶娃的手都不由的顫了起來,激動的道“竟真的是東閣書院。”
“怎麼了王嫂,有什麼不妥的嗎?”九喜兒停止繼續啃咬桃子的動作,疑惑的看向寶娃娘。
寶娃娘連連擺手道“沒,沒有不妥喜兒。是我太激動了。”說完,將寶娃抱到長條凳上,看向九喜兒解釋道“其實這東閣書院,我很早就知道它的名字。那是我還未與家裡人走散時,我爹就告訴過我,這東閣書院,是很多讀書人都想進入學習的書院。書院裡的先生,都是當代名儒,凡是在那裡讀過書的,都會學有所成。”
“哦,原來是這麼一會事。我以爲你剛纔那麼激動,是因爲這家書院不好呢。這就好,以後寶娃去那裡讀書也就放心了。”九喜兒眯笑一聲,繼續啃她手裡未啃完的桃子。
寶娃娘滿臉高興的,忽然想到什麼的,忙問向九喜兒道“喜兒,我聽我爹說,這東閣書院雖然久負盛名,可是想要去到那裡讀書,卻是要負擔昂貴的學費。所以不是達官貴人,以及富商一甲的子弟,是絕不會有機會進去裡面讀書的。”說到這裡,寶娃娘臉色立即變了的,擔心的道“喜兒,你不會交了一大筆的錢吧?”
九喜兒本想着避過這個話題,所以才一個勁的使勁啃桃子,不想寶娃娘竟是對這東閣書院這般的熟知。想了想的,九喜兒想矇混過去的,嘻笑一聲道“嗯,還行吧,就是比縣裡的私塾多那麼一點點,其實也不是太貴了。”說完,拿起桃子做掩飾的低頭又猛啃了起來。
“娘,姑姑在說慌。”寶娃坐在凳子上聽的,忽然拆穿的道“娘,姑姑以前說過,凡是說話時不敢擡頭,就表明是在說慌話。所以,姑姑定是在說慌。”這是九喜兒以前教寶娃的。
九喜兒聽完,心裡這個惱啊。她沒想到,那日本是閒來無事的便教了寶娃如何識別說慌的簡單技巧,不想這熊孩子活學活用的用在了自己身上。
九喜兒氣的將嘴裡的桃子囫圇嚥下的,卻被卡了嗓子眼的,連忙拿起桌上的白瓷碗,猛往嘴裡灌水。
寶娃娘一看,慌的顧不上多問的,忙跑過去,給九喜兒用勁拍後背,“咕咚”一聲,終於,那口桃子嚥了下去。
“咳,咳,差點噎死我。”九喜兒撫了撫胸口,一陣心有餘悸。
“姑姑,都是寶娃不好。忘了姑姑還說過的,說慌話會有代價的。姑姑,你好些了嗎?”寶娃突然的一句,差點讓九喜兒空喉再噎一次。
而寶娃娘一邊幫九喜兒順着背,一邊聽到兒子話的,忍不住“噗嗤”憋笑出聲。
九喜兒瞧一眼寶娃,萬般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仰天一聲長嘆。
見九喜兒好了的,寶娃娘坐到桌子對面,臉上表情極爲認真的看向九喜兒道“喜兒,你實話跟我說,給寶娃報名到底是交了多少學費,人家才肯收咱的?”
九喜兒見左右躲不過,只好慢吞吞的如實道“六十兩銀子。”頓一聲,接着道“一個季度的。”
“啥,六十兩銀子,還只是一個季的!”寶娃娘聽着這個對於她來說的貴的砸舌的學費,驚呼一聲的,突然站起身來,正色道“喜兒,明天就去把學名退了,這學堂咱上不起。”
“王嫂,你說什麼呢?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家好的書院,怎麼能說退就退了。”知道寶娃娘是因爲學費太貴的原因,九喜兒站起身來,走過去,輕拉寶娃娘坐下的道“王嫂,這學怎麼說咱也得讓寶娃上。你說咱拼了命的掙錢爲什麼,還不是爲了生活過的好嗎?那現在咱們有錢了,生活好了,自是要考慮寶娃長大成材的事了。錢的事你不需要擔心,咱賣果子掙的錢足夠寶娃上一年的學堂了。”
說到這裡,九喜兒接着道“至於以後,相信我,我們一定會越來越有錢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給寶娃選擇一個好的學堂讀書爲重,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寶娃娘仔細聽着,眼睛一圈溼意的哽咽聲,“喜兒,你到我們家,我非但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反倒讓你負擔起了我們娘倆個。這果子是你辛苦種出來的,結的果子賣了錢,我們怎麼能讓你把果子錢全投到寶娃的學費上。”
說完,寶娃娘連連遙頭,不同意。
“王嫂,你說這些可就外話了。當初我身無分文的時候,可是你和寶娃給了我熱飯吃,還好心的收留我。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寶娃去‘東閣書院’讀書的事,就這麼定了。”九喜兒確定的道。
“喜兒——”寶娃娘泣一聲,眼裡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奪眶而去。
寶娃在長凳上默默聽着娘和喜兒姑姑的對話,心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好好讀書,絕不讓娘和姑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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