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帶着醫療隊進到一村裡時,還未及敲鑼告知村裡人的,遠遠的就見一婦人往這邊神色慌張的跑來。
九喜兒與葉許世相視一眼,便見九喜兒往前緊走幾步,與婦人相遇的關心道“這位大嫂,我見你神色慌張可是家裡出了什麼急事?”
那婦人未及回答,先是望一眼九喜兒身後的醫療隊,即兩眼放光的抓緊九喜兒的衣袖,急急問道“姑娘,那後面的可是朝庭派來的醫治我們窮苦百姓的大夫?”
九喜兒一聽此,便猜這婦人家怕是家裡有人得了病,隨及點頭道“是呀大嫂,後面這些就是朝庭派來林城縣的醫療隊,專爲雪災而來。”
“太,太好了!”那婦人一聽立時又激動又欣喜的忙拉着九喜兒,就往她家去。
九喜兒被婦人拉着,心道自己也不是大夫,拉自己真心不管用呀。於是,忙回頭衝葉許世招手讓他帶着醫療隊跟來。
當九喜兒跟着這婦人,來到村裡的一戶破矮房門前時,立時被這破損的房子所驚呆。這哪還是人住的房子啊,房子角已經塌陷,角上直接露一個大洞。那雪和風的直接就可從那洞口,直穿到屋裡去。
待被拉進屋裡的後,九喜兒即看到一張破草蓆墊着的炕上,有兩個緊緊裹着被子發抖的小娃。九喜兒第一眼看到這兩個小娃,便立即想起了與這兩小娃同齡的寶娃和水清來。
走上前,九喜兒見兩小娃用一雙怯怯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的心疼的伸手去摸向兩小娃的臉,卻被觸手的一陣冰涼感。激的手一顫。
突然就在小婦人急詢問哪個是大夫時,九喜兒卻猛的伸手摸向這土炕。觸手同樣的一陣冰涼,立時讓九喜兒急轉身詢問向那小婦人,“大嫂,你家土炕怎麼會一點熱乎勁都沒有。這兩個小娃這麼小。怎麼受得了。”
那婦人不聽這句還好,一聽這句話,立時嗚哭聲不止。原來這婦人男人死的早,守寡帶着兩個孩子過日子,可想而知日子有多難。雪災未有發生之前,靠着租種的幾畝水田。倒是也還好的能維持生計。
可是誰知天上突降大雪,不僅賴以爲生的幾畝水田苗全都凍死。連着屋頂角,也因爲雪大給壓塌下去。本就窮的叮噹響的家,更是破敗不堪。大人還好說,豈碼還能挨一挨靠一靠。可是孩子小受不住這罪呀。
說着,這婦人急抹一把眼淚,突然爬到炕上,將兩小娃的一雙手全舉了起來,泣聲不止的道“姑娘你看看,這兩孩子整雙手都快凍爛了——”
當九喜兒看到兩孩子高舉起的手時,突然心口堵的一陣疼。從兩孩子舉起的雙手看過去,真的是不忍直視。這麼幼小的孩子。手凍的腫成饅頭一樣,手掌手背上那凍的流膿的手,以及爛掉的一些肉。讓九喜兒的心一陣比一陣揪的厲害。
九喜兒幾步走上前,輕輕從婦人手裡捧過兩孩子的小手,忍下一陣哽咽,冷的吼向愣站在原地的大夫,“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這兩孩子抹藥!”
“哦。是,是王妃。”立時。前面站的太醫急急跑上前,慌亂的打開醫藥箱。給兩個孩子先清理腐爛的傷口。
“哇——”兩個孩子起初害怕生人,努力強忍着疼痛,可是到後來,太醫清理腐肉時,兩個孩子再也抑制不住的放手大哭起來。
九喜兒看着兩個幼小的孩子,以及婦人心疼的掉着眼淚,隨及跳上土炕,將兩個孩子攬到自己的懷裡,輕聲的哄着兩個孩子道“乖,不怕,不怕啊——”
九喜兒實在不忍生生看到孩子受這種連大人都忍受不了的罪,再也顧及不了太多的,暗自念動仙語先是讓兩個孩子慢慢睡去,後在衆人只盯着太醫手上動作時,九喜兒暗自吹一口仙氣,拂在兩小娃凍壞的手上。
太醫清理着傷口,忽然感覺有些奇怪,他發現凡是自己用藥到這兩小娃的傷口處,那傷口就會用很快的速度慢慢癒合。當太醫全部清理完時,不禁驚歎一聲,“太神奇了,這兩娃的治癒能力也太神奇了!”一邊唸叨着,一邊不禁轉首問向身後婦人道“你家這兩孩子,平日裡磕了碰了,也會用過藥後就會好的這麼快嗎?”
婦人一旁一直兩眼緊盯着,此時看着兩個孩子傷口治癒的奇快景像,卻是搖搖頭的,盯向太醫手裡的藥粉道“大夫,您的藥是不是神藥啊。小婦人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藥。”
“疑!”太醫一聽這,立時確定這兩小娃身體與常人是無異的。可是這就更難解釋了,疑惑中,不禁舉起手中裝有藥粉的白瓷小瓶,唸叨着“這藥只是普通的瘡傷之藥啊,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呀。真是奇怪,奇怪。”
九喜兒一旁聽着,不禁暗自緊張一把,隨及打斷太醫的猜測,念道“既然這孩子已無恙,那我們趕緊去其他百姓家裡詢診吧。”說着,便向那婦人招手,隨後將兩小娃輕輕放平躺下的,提醒小婦人,照顧好孩子。
環顧一眼屋裡的冰涼之景,便轉眸看向跟隨一起的楊縣令道“這戶人家如此貧困,你這一縣之令是怎麼當的。若是我們今日晚來一會,那這兩孩子豈不是會凍重病。”
“下官疏忽,還請王妃恕罪。”楊縣令,急急上前一步跪下請罪。自從上次領略到九喜兒的厲害後,這楊縣令現在是怕極了九喜兒。
而此時土炕上的婦人才驚的醒然,這位心善姑娘竟然是王妃。婦人聞此,急急就要下炕去行禮,卻被轉回身的九喜兒攔住。並告訴她只安心照顧好自己的孩子就好。
隨及九喜兒便命令這楊縣令,立即讓他的手下去房頂上給婦人家修好房子。並從縣衙調來煤炭木塊供這家足夠使用。
楊縣令哪敢有違,見王爺自使至終都只點頭附和,立即明白該聽誰的。
九喜兒安撫好這一家,便在這婦人一連串的感謝中,與葉許世一起轉向其他需要救治的百姓。
很快他們一隊人便來到了一家五世同堂人家,這家人家日子過得倒還可以,從穿的厚厚的冬衣,和同樣是土炕卻是屋裡炕上都很暖,即不難看出。
這家人家病的是老太太,老人歲數大了,怎麼說也是耐不住這嚴寒。又因這老太太自小就生在南方,從未經歷過冬天雪地,冷不丁的這雪一下,老太太終是扛不住了。必竟歲數大了,經不住凍,這一下子立馬病倒了。
同樣是剛纔的那個太醫上前問診,診看完畢,隨及寫下方子,讓跟隨的徒弟去後面的醫療隊裡拆箱取藥,分裝好幾包後,即給了主人家,交待用藥量。
這家倒是還好,畢竟小富之家倒也不是太擔心,只是往後遇到的多數是貧苦百姓。多數是老人孩子,平日裡體弱之人得病甚多。九喜兒見不得孩子的哭聲,每次都忍不住偷偷用仙術治癒這些孩子。
而有些窮苦人家的老人,九喜兒耳畔聞着老人的呻吟聲,也是忍不住的隨時會使用仙術救治他們。
這也讓那太醫,連連稱自己的醫術到了這雪災之區,竟是成了神醫了。
整整一天,九喜兒和葉許世同時米水未進。本來應該是葉許世指揮醫療隊員如何救治的,可是從最初去的那婦人家,到後來的百姓家,卻變成了直接就是九喜兒來領隊。
當然,爲了充分尊重葉許世,九喜兒也會在左右爲難的時候,讓葉許世幫着自己出主意。
兩人配合很默契,不時讓跟着的醫療隊,以及村裡的百姓讚歎不已。
夜幕慢慢降下,九喜兒一行人早已是疲憊不堪。到最後,那一直問診的太醫,實在扛不住的,由着隨行的徒弟扶着,依次給病人看診。而之所以只由那太醫問診,實是那太醫自願的。
因爲自從給了那倆小娃看過用藥後,這太醫就跟着了魔般的,所到一處,都不許其他人上手。這也讓九喜兒施展仙術有了機會,因爲這太醫專注之時,便是九喜兒使用仙術之時。
說實話,整個隊伍裡,就那太醫和九喜兒最累。那太醫耗費的是體力和精力,而九喜兒耗費的可是仙力。一路未有停,九喜兒感覺此時自己也有些撐不住了。
葉許世發現了九喜兒的面色很是難看,當即命令回縣衙,明天一早再出來問診。
一路,九喜兒任由葉許世抱在懷裡,黑色極厚的大氅裹着兩人,一路迎着不知何時又突然下的雪往回走。
九喜兒累的窩在葉許世的懷裡,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直到回到縣衙時,才被楊縣令婆娘特有的尖細聲給吵醒。
低頭看着被吵醒的九喜兒,葉許世悠的冷眸寒射向楊氏,嚇的楊氏一個哆嗦,趕緊道“那個王爺,賤婦命人燒了熱水,您看要不要和王妃先洗把溫水臉,再用晚飯。這樣也可去寒氣。”
葉許世此時抱着九喜兒正在火爐旁,隨及點頭淡聲道“嗯,命人給王妃端來一盆溫熱的水淨面。”
“是,賤婦這就去命人端來。”說完,楊氏趕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