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揭秘惋穸死 晴昕擇己路
當葬影他們準備進入憫耘城深處的時候，發現巽•風使者和塵浪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了。
見到這種情況，他們之中有哪一個不是瞠目結舌。是啊，一切都太意外了！
良久。
晴昕說：“三王子，我們還是回去好了。”
葬影沒有回答晴昕，只是看着葬淚。
“不行！”那浮斬釘截鐵地說。
“那浮，難道你願意看到蟹族人威風凜凜地把劍刺入我們的胸膛嗎？”
“這，沒有哪個魚族人願意看到。只是，我不想大哥白死！不想讓我大哥死不瞑目！”
“我們之中又有誰願意看到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同胞死在自己的面前呢？我那樣說，只不 過是想告訴你們，以我們先在的實力實在不是蟹族人對手，我還想告訴你們的是，我們現在應該回去再好好地修煉修煉。”
“不必了。”一直看着葬淚保持沉沒的葬影說：“屠月，他不會再給我們機會了。”
“三王子。”
“好了，晴昕，不必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只想告訴你，如果這幻淚湖裡沒有屠月，便不會有那些無奈的聖戰，。既然現在有了聖戰，就會有死亡。死亡，在有些時候來說，也是一種難得的解脫，可有些時候卻也是一種痛苦。晴昕，我曾說過，你要是不愛你阿爹不願意爲你阿爹玄邪報仇，不愛我們那些同族人不願意爲我們那些無辜死去的同族人報仇，你就回去，我不會阻攔你的。”葬影指了指身邊的啞風等人，說：“他們也不會阻攔你的！”
晴昕怔怔地望瞭望每個人，發現每張面孔都是那麼地憤恨，包括夕雲，包括葬淚。
“三王子，我承認，我有些害怕。當一個人眼睜睜地看着敵人的劍刺入自己族人的胸膛時，除了憤恨，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畏懼嗎？”晴昕說。
葬影微微地向後退了退，看見遠方那沉的墳，心中隱隱地痛着。
“三王子，你不說話，就表示你承認了？我還以爲三王子你一點兒也不畏懼呢？原來你也和我一樣畏懼着無奈的死亡。”
啞風滿臉怒色地道：“晴昕！爲了幻淚湖的和平，我不會畏懼死亡的。葬影沒有，夫人沒有，連公主也沒有畏懼死亡！你還有什麼資格去畏懼呢？”
“好！就算我們都不畏懼死亡，我們這樣打打殺殺的，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爲了幻淚湖裡的和平。”
“和平？和平是什麼？當我們得到和平的時候，我們早就倒在了他們的劍下！哪兒還有享受和平的機會？”
“啞風，晴昕，你們都別說了。”葬影打斷晴昕和啞風的爭執，說：“現實就擺在面前，若我們不殺了屠月，屠月便會殺了我們！”
“三王子，就算是我們殺了屠月又如何呢？我殺了第一個屠月，便會有第二個屠月出現。這樣殺啊殺的，無數個屠月我們能殺完嗎？而我們呢？我們死了呢？會有第二個我們嗎？沒有！”
夕雲說：“晴昕，別那樣說，這世上只有一個屠月。殺了屠月，大家就能過自己想過的和平生活了。”
“夫人！那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想和三王子好好地過日子。可這隻代表你們的願望，而不能代表現在被屠月壓迫的所以人的願望。當屠月死後，你能保證現在遭受壓迫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不想一統幻淚湖，成爲幻淚湖裡的霸主，呼風喚雨，看着無數的字民跪拜在自己面前，稱自己一聲聖主的人嗎？你不 能！你們都不能保證！那我們殺了屠月和不殺屠月又有什麼分別呢？你們想想看，我們不殺屠月便會死在屠月手中。若我們殺了屠月，我們仍然會死，死在繼屠月之後的另一個屠月手中。現在左也是死，右也是死，那我們爲什麼還要去送死，而不選擇生呢？”
那浮道：“生？晴昕，你認爲我們有機會選擇生嗎？不殺了屠月，我們除了死還有其它的選擇嗎？”
“有！你們記得聖戰前夕嗎？很多人不選擇送死也不是選擇等死，而是選擇了逃亡！ 要生，現在就只要一條路，那就是逃亡！”
“逃亡？晴昕，你怎麼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逃亡？那浮忽然想起聖戰前夕和大哥那沈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心中頓生憐意。
葬淚說：“晴昕，你叫堂堂魚族人逃亡，那成何體統？你還是魚族人嗎？”
葬影看了看夕雲，說：“晴昕，要逃你自己逃去吧！我不會阻止你的，我也不會隨你逃亡的。總之，是去是留 隨便你。不過，我希望你能記住一句話。”
“什麼話？”
“屠月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不服從他的人的。”
夕雲問：“晴昕，你真的要走嗎？”
“是的。你和三王子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平安的日子，而我要的是那一點點自由。”
從晴昕的口氣中聽來，晴昕是去意已決。那浮說：“難道你曾經在夕影城裡不自由嗎？”
“我承認那段日子很美好，可現在我要的是選擇死的自由。”
“晴昕，要是你還是以前那個晴昕就好了。”
“那浮，我的確還是以前那個晴昕，你看我變了，其實那不是我變了，而是你們了。”
“我們了？不，不可能。自從夕影城被蟹族人毀滅後，我們的目標便是殺了屠月！而現在我們的目標依然是殺另外屠月，所以變的不是我們，而是你，晴昕。記得我們在斜塋城遇到的那個晴昕，是多麼地威風凜凜，意氣風發！可現在的晴昕，已經不一個完全走向墮落走向毀滅的晴昕了。”
“不，那浮，你錯了。我並沒有變，變的只是我們身邊的一切。以前我在夕影城裡的那段日子，對我來說雖然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可那回憶卻帶着聖戰的味道。我不想我的餘生中，還有聖戰。”
“晴昕，就算你逃離了幻淚湖又怎樣呢？當你老了的時候，你依然走不出聖戰的陰影。晴昕，聽我的，留下來，我們大家一起殺了這幻淚湖裡的惡霸——屠月吧！”
“想阻止我？連三王子都說由我去，你憑什麼資格我？”
“我……”
葬影道：“好了，那浮，讓她去！”
晴昕拱手告別：“多謝三王子成全。”
當晴昕經過那浮面前時，那浮叫住了晴昕：“晴昕，你真的決定要走？”
“是的，我可不願像聖主那樣選擇死都不能自由地選擇。”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聖主不是被蟹族人殺死的，而是被我們魚族人殺死的。你們一定想不到吧！告訴你們，聖主是被啼雯殺死的！”
葬影問道：“什麼！那啼雯呢？”
“死了，死在塵浪的手中。”
那浮召喚出水雲劍，指着晴昕，說：“你當時在場？你爲什麼不救聖主？”
“不，當時我不在場。”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用離天術看到的。正如我看到你們的結局一樣。”
“離天術？”葬淚深深地望着晴昕。
晴昕輕輕地笑了笑，說：“沒錯。”
“假的吧？”
“公主，信不信由你，你們能走到這裡，對於屠月來說已經是一個意外中的意外了。但再也不會有意外發生了，所有的一切都將結束了。我之所以選擇逃亡，是想自由地選擇死，而不是像聖主那樣，連死都不能自由地選擇。”晴昕又把目光移葬影，說：“三王子，我理解你的選擇，願你和夕雲能得到你們想要的生活。好了，我走了，祝你們好運。”
“站住！”那浮攔住晴昕：“你還是魚族人嗎？”
“是，我說過，我只是想自由地選擇死。”晴昕的語氣有些絕望。
“你想自由地選擇死亡？你爹玄邪有嗎？聖主有嗎？千千萬萬的魚族人有嗎？”
啞風說：“好了， 那浮，隨她去。”
“不行！如果玄邪還活着的話，他絕對不會縱容她這樣！晴昕，他們都沒有，你憑什麼就要呢？”
“不！他們有！他們都想自由地選擇死亡，只是他們不能！我這樣除了爲了我自己，同時也是爲了他們那死不瞑目的心願，自由地選擇死亡！”
晴昕說完就走了，那浮還想說點什麼，葬影已經向他揮手示意不要。
眼見晴昕越走越遠，那浮猛地揮劍飛身向晴昕刺去。衆人見次舉，慌忙阻止那浮。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那浮的劍已經快抵達晴昕的後背了。
就在那浮的劍刺進晴昕的後背的時候，晴昕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而那浮已隨劍跌落在地。
那浮站起身來，幻回水雲劍。這時，消失了的晴昕拋下一句話：“各位，祝你們好運。”
那沈嘆了口氣，向葬影他們走去。
“你們還有誰要走的就走吧！我同樣不會阻攔你們。”葬影打量着每個人的神情。
“我。”夕雲的聲音很小，但是每個人都聽見了。
葬影不可思議地看着夕雲，說：“那你走吧！畢竟屠月是你阿爹是你唯一的親人，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的親人倒在自己的面前。或許，你選擇離開，那種傷痛可以小一點。”
“姐姐，你真的要走嗎？”葬淚搖着夕雲的胳臂。
姐姐？當初在失淚洞裡，她怎麼都不肯叫自己一聲姐姐。夕云爲地笑了笑，說：“姐姐要走，而且一定要走。”
“夕雲，我們的好日子即將來臨，你爲什麼要選擇離開我呢？不是說好永不分離的嗎？難道你也像其它蟹族人那樣言而無信嗎？”
“影，你是怎麼了！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快走啊，難道你不想早點殺了屠月，過我們想過的日子嗎？”
“怎麼？你不走了？”愁眉緊鎖的葬影，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
夕雲拉着葬影的手，一邊走一邊說：“走，當然要走。不然，怎麼能除了這幻淚湖裡的惡人呢？”
葬影的臉上這才盪開笑容，他一邊跟着夕雲，一邊吆喝着那浮和啞風快跟上。
在離開那片石林的時候，那浮情不自禁地回頭望着那沉的墳的那個方向。
啞風和那浮很感動，夕雲能夠做到這樣真的很令他們感動！畢竟一個人要做出那樣舉動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需要忍受多麼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