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至少能免去我百年苦功……”
太白金星證道成仙數千上萬年,哪怕在天庭一衆神仙當中,資歷都屬於極爲深厚的那種。
眼界、見識自不必提。
至於李修道,雖然年紀尚輕,但卻貫徹佛道魔三家,彼此相互借鑑印證。
三界當中少有人可以比擬。
這番鬥法,兩人心中領悟便即順着道術神通自然而然地傳遞出去。
李修道固然憑藉太白金星的經驗,在白虎七殺上少走了許多彎路。
但太白金星的收穫亦是匪淺。
飛劍閃爍,在空中縱橫往來,越見靈動,但是劍上的銳氣卻是越來越重。
到得後來,森白長劍在與李修道的斬仙刀連續碰撞上千次後,居然昂然發出一聲清鳴。
靈光飛快匯聚,將要生出一點兒性靈之光。
“這是……?”
李修道喃喃低語。
這幅景象,他並不太陌生,分明是法寶煥發靈識,將要進階靈寶的標誌。
但要知道,太白金星手中這口劍可連法寶都算不上,只是件他臨時用法力凝結而成的法器。
雖然本質不俗,但卻沒有祭煉過哪怕任何一道禁制。
將其視爲一道法術反而更加貼切。
如何能夠連續跨越兩大階,直接成就靈寶位階?!
李修道固然驚訝,太白金星只會比他更甚。
靈寶雖然難得,但是以他的資歷、法力,想要祭煉件出來,還不是太過困難。
只不過就算祭煉成功,對太白金星實力以及道行增長也沒有什麼明顯長進。
他又怎麼也沒想到,只是與李修道交手一次,居然就得了這件最爲契合白虎七殺道法驅御的靈寶。
一直以來,太白金星之所以表現得如此人畜無害,甚至對於李靖等竊取玉帝權力,敗壞其威嚴的神仙,也極少有直接翻臉呵斥的情景。
除去是他修行所需外,主要還是他法力有所欠缺。
憑藉其一己之力,遠遠不足以完成鎮壓羣仙,匡扶玉帝的任務挑戰。
但是現在有靈寶在手,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別的不說。
最起碼外面正與黑袍打得激烈的哪吒,他就有了將其就地斬殺的把握。
在此之前,太白金星充其量只是可以擊敗對方。
但是斬殺渾身是寶,戰力在天庭排在前五之位的哪吒,那就十分困難了。
而且……
不僅僅是哪吒,天庭其他神仙也是一樣。
他們元神早已上了封神榜,無論被斬殺多少次,都可以重新幻化重生。
雖然斬仙飛刀與白虎七殺這類先天殺伐大道專門剋制這種情形,但是太白金星之前的法力道行卻不足以破開封神榜的防禦。
很有意思的。
雖然有大道之爭,但是太白金星對李修道的殺意卻不是很重。
最起碼,要排在天庭那些神仙之後。
天機微妙,幾乎太白金星練成靈寶的同時。
凌煙閣外,黑袍與哪吒的交手,也已經到了最後一錘定音的階段。
黑袍右手黑杖劃圈,將哪吒放出的諸多法寶一併圈禁在裡面,然後反彈而回,反而向哪吒飛去。
元神黑蓮亦是夾雜在其中,暗暗飛出。
哪吒鬥戰經驗豐富,自是不會被這種障眼法影響。
在黑袍劃圈的同時,就已經意識到不妙,搶先一步……
拉弓射箭!
而且還不是一次射一箭,而是一併放出三箭。
三根長箭,化爲三道流光。
但沒有在空中轉向分開,而是齊齊朝着黑蓮正正撞去。
數十里距離而已。
但無論是對於無天的元神黑蓮,還是震天箭。
都不過是一個閃爍的事情。
眼見得兩者就要撞上。
李修道與太白金星,心有靈犀地同時罷手,然後同時縱出凌煙閣,各自揀選一方。
太白金星選擇迎向了黑袍放出的元神黑蓮。
至於李修道,則是突然出現在三支震天箭的前行軌跡之上。
雙方選擇看似與常理不符,但是細究起來,卻是有着極深的淵源。
太白金星心中雖然無限願意拿哪吒祭寶開始。
但是最起碼不是現在,是他在凌霄寶殿邀請哪吒與其一道下界的。
自然也就有了一份相應的責任。
另外,看黑袍與哪吒你來我往對了那麼多次,太白金星對無天的道法也是十分好奇,想要見識見識。
在他看來,無天的小乘魔法與封神榜力量屬性頗有些奇異。
除去先天殺伐之道外,幾乎沒有破解的辦法。
如果自己能夠打破黑蓮,那麼大概率也就能夠斬破封神榜,將其中的神仙一併放出。
這件事,不比斬殺一個哪吒要重要許多。
至於李修道,在黑袍放出黑蓮的同時,他就徹底確定對方與小乘魔法創制者之間的關係。
無論哪吒是被其擊殺,還是怎麼……
勢必都會影響人道當興系統發佈的任務。
李修道自是要加以攔阻。
更何況,他對乾坤弓、震天箭這套法寶。
此是上古人皇軒轅氏親手所鑄的神兵,內蘊人道功德,對李修道有着無盡妙用。
如果順利,說不定就能一窺上古人皇的風采。
說來麻煩,其實不過只是一瞬的時間。
李修道早就已踩踏着蓮花出現在震天箭之前。
右手一拂,帶着道佛光,將三支震天箭一併囊括在內。
看似佛門神通,但藉着佛光的遮掩,人道之火已經悄悄運起,渡入道震天箭中,將哪吒原先加持其上的法力清除乾淨,然後打上自己的烙印。
震天箭頓生變化,然後形制大變。
其尾部雕刻的陳塘關總兵這個早已數千年不用的標誌放出。
然而,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絲絲縷縷的金光,從震天箭身上外放出來。
在將哪吒的法力徹底清除乾淨後,震天箭原本隱藏最深處的秘密,在沉寂了數千上萬年後。
終於迎來了出世的時機。
一瞬之間,李修道腦海當中憑空多出許多信息。
與其說是信息,倒不如說是一場大戰更爲妥切。
兩方穿着無比簡陋的服裝,手中持握着最爲粗糙劍道的品質,正在捨生忘死地廝殺爭鬥。
只有兩人,端坐在戰陣中央,目不斜視,眼中唯有對方。